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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不过一天16


  何摧把车子开到学校门口,路边停了下来,打开车窗吸了支烟。正对着的位置是咖啡馆“燕”,此刻门前静悄悄的,停着几辆过夜的车。这大概是叶书冉比较喜欢的地方,吃饭、见朋友都在这儿。

  本来以为她不喜欢喝咖啡的,所以很少跟她在这样的地方约会、消磨时间。但是此时此刻想起来去年深秋,他在一个高级社区的咖啡厅等人,窗外便是两栋楼王间的学院气质花园,几行小路错综,路旁种的全是十年龄才胳膊粗细的银杏,略略成林。就算那样的阴天,透过窗的世界还是被金黄璀璨的银杏叶点亮了,目之所及尽是辉煌,流连赏景的人欢欣惬意,最灼目是林间翩飞的红色身影。

  咖啡馆里飘着浓浓的咖啡香,轻轻的欧美音乐做着背景。墨绿色的沙发坐上去,便会让身体放松得找不到支点似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那日情形突兀地浮现出来的重点。那日与他隔排斜面而坐的是一对情侣,他们俩比肩而坐,女子身体稍倾,亲昵地倚着男人。很多次他看向门口盼着友人出现的时候,目光都会从他们那里掠过。当他把目光从窗外移回来,再一次去看有声响的门那边,刚好瞥见女子稍稍一偏头,也不知开口要说什么,男人却低下头含住她的唇亲吻。饶是他非礼勿视地挪开了目光,却依旧忽略不掉余光处那一对的情深意动。

  咖啡的香、奶油的甜,共那个吻,催生了他对爱情的想念。也许,等忙过这阵该谈个恋爱——那时他想。

  不过,他一直都在忙,直到遇到叶书冉的时候也正是最忙的时候。但或许是哪里、哪一刻、哪一眼,心中潜藏的想要恋爱的意识,便被她触动了。

  杯架的地方有两张票。何摧拿起来看,是今晚这家咖啡厅的中秋Tango狂欢夜的门票,那天试餐之后老板送的。叶书冉没再提过要不要来玩儿,只是随手把票放在了这里的时候说了一句:“易堃倒是Tango的高手。”

  何摧想不到叶书冉想要什么,确切地说是从他身上要一些什么。他的物质她不感兴趣,他提供的生活便利她不需要,他们可以朝夕相处的时光如今也被她分割了。她想要什么呢?要自己离廖琪琪远一点,如果做不到,她就离自己远一点。

  叶书冉不止倔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她耳濡目染也能学会什么叫做强势,也能学会使用心机和手段。女朋友漂亮、聪明、倔强、有心计、家世好、工作好……何摧叹了口气,笑着重新启动车子。

  叶书冉本以为今天会很轻松,结果中午一过忽然就忙得不可开交,白楠问她什么时候能走,她糊里糊涂地问:“去哪儿?”

  白楠惊呼一声,说:“金驰家呀?你忘了?你没在学校?”

  叶书冉手抚了一下额,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啊。你们先去,别把主人晾着。”

  白楠问她一会儿怎么走,她说:“把地址发给我,我打车去好了。”

  席忠孝斜身,抻过脖子问:“有活动啊?”

  叶书冉看都没看他,说:“嗯”。

  “那你就走呗。”

  叶书冉烦躁地说:“别烦我。今天弄不完,明天就赶不及了。”

  “谁叫你电脑用的那么菜。”席忠孝幸灾乐祸地说完,轻声哼着歌儿去接水。

  叶书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电脑水平是挺一般的,打字速度尤其没法跟席忠孝比。他那可是同时跟几个人聊□□练出来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眼花缭乱。不过她也瞄过一眼他的对话框,错字连篇。她笑他文化水平真低,他说网友心有灵犀就行了,反过来嘲笑叶书冉连□□都不用真是落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一一和离开办公室的人说再见,再抬头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剩她和席忠孝两个人了。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办公室蹭网呢。她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想着该出发去金驰那里了。她点开手机短信,里面有白楠两个小时前发过来的地址。对于北京,叶书冉还算得上是个路盲,只有社区名称的这个地址,叶书冉根本没有方向感,只但愿出租车司机会知道。

  回到公寓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淡淡地涂了唇彩,叶书冉才觉得盯着电脑辐射的灰暗肤色调亮了些。匆匆忙忙地去路上拦了车,跟司机报了地址,没听见司机说“我不知道怎么走,您给我指着点儿路”,她已然松了口气。

  车子开了二十来分钟,叶书冉恍恍惚惚地看见了很多熟悉的地方,知道这也是往何摧家行驶的方向。不过她也没多想,也许哪一条路,哪一个出口,路线就变换了呢?只是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叶书冉发现离何摧那里已经不远了。她问司机金驰的社区跟何摧的社区是不是很近,司机说:“不远,隔着一个绿化带一条河。”

  叶书冉没想到竟然这么巧,那条河、那个绿化带她自然是知道的。

  师傅说:“住的可都是有钱人。”

  金驰有辆私家车都不想让同事知道,现在请大家去新宅聚餐,该暴露的也就都暴露了,想到这儿她不禁觉得好笑。真是太遗憾了,如果跟白楠他们一众人一起来,大概可以看到大家糗他的场面。金驰有的时候好像很孩子气呢。

  叶书冉在社区的大门处通报了要拜访的门牌号,保安通话之后才登记放行,告诉她走西边这条路,走大概500米会看见第三区的指示牌,往东走两栋楼就是澜园。叶书冉最怕记东西南北,又请保安重复了一遍,然后指了指自己右手边,问:“这边是西,对吗?”保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反了。”

  今天这身赶巧穿的就是跟易堃去酒吧时购置的那套,想着人家算是乔迁之喜,自己也该穿的喜庆些,满柜子的素色衣服,也就这一套还跟喜庆搭边,只不过没画那么艳的妆容,气质天成,宛若怒放的郁金香。石板路两侧的草地正在自动喷洒浇水,恰巧旋转的喷口将水雾喷到石板路这边,叶书冉便停下来。细密的水珠喷洒在空气里,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她忽然感受到一种轻松美妙,这几日大概内心绷得太紧了。一手遮在眉间仰头看天,湛蓝蓝的,高远壮阔,想:原来每个地方的天空也不是一样的。

  等身前的水雾散去,叶书冉发现对面站着一个人,大概也是等着喷口转向,便没在意,稍往右避了一下。不过那人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就像在辨识什么人,然后等着上前相认。她略缓了一下脚步,想着自己脸盲症比较严重,该不是认识的人却给忘了吧?那人个子瘦瘦高高的,穿得甚是随意,头发在定型水的帮助下根根直立,像席忠孝桌子上长草娃娃头顶疯长的草,这样子多像是刚睡醒下楼打酱油的?待身形错过,叶书冉听那人在后面问:“那个……请问……”。叶书冉停下来,转身看向他,他问:“你知道澜园怎么走?”

  叶书冉反问:“波澜的澜吗?”想了想这个词比较容易误会成“波兰”,又问:“波澜壮阔的澜?”

  “啊,是,请问怎么走?”

  那人笑的时候,嘴角微挑着,眼睛虽然没在叶书冉身上乱转,但是叶书冉瞬间就不喜欢他,说:“不知道,我不住这儿。”

  “哦,那你还问是不是波澜壮阔的澜?”

  叶书冉闪身往前走,不再理他。她不知道的是,待她走得远了些,那人拿出电话,待接通之后问:“你那儿客人都什么人啊?”

  叶书冉找到澜园是四层单栋洋房B座的时候,观景阳台上一干人叫着她的名字,她抬头看去,白楠、程卫芬还有另外一个含笑的姑娘站在缤纷的蔷薇花墙里,居高临下地向她招手。那一丛丛蔷薇开到九月,让她想到正配“荼蘼”二字。

  门禁嗒地一声响,门弹开条缝,叶书冉拉开门走进去,冷气吹在身上,顿觉舒爽。仲秋的北京异常燥热,她这顿赶路,身上热气腾腾的。家里这时候已经秋高气爽,早晚添衣了,家里这时候——应该齐聚一堂欢度中秋了。只是,这是姥爷去的第一年仲秋,欢度,大概要去掉一个“欢”字了。

  电梯停住,叶书冉收敛了刚刚的一丝哀容,待电梯徐徐打开,她猜自己已经换上了恰当的表情。金驰站在金色的电梯门前,穿着月白色的麻衫,青灰色的长裤,显得怪舒适自在的,还没等叶书冉说什么,他便说:“这一路赶来真是辛苦,若不是手里忙着事情走不开,应该去接你过来。”

  叶书冉忙说:“哪里要这么客气呢。”

  金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紫金塑料拖鞋,弯身置于叶书冉脚前,直起身打量弯腰换鞋的叶书冉。

  刚才董盛金电话问他:“你那儿客人都什么人啊?”被问得莫名其妙,他一早说过今天请同事们到家里玩儿,自然都是学校的同事们了。他说:“有个穿金色裙子的美女,我见过,如果也是你的客人,你等着的,我办完事儿得过去认识认识……”没听这小子说完,他就说:“滚,少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叶书冉的裙子算是金色吧?

  白楠已经走到门前,一把拉过叶书冉,说:“才来。快来参观参观金驰这家伙腐败的生活!平常混在我们中间装平民百姓,我们老百姓哪住的上这样的豪宅。”

  金驰闪身让过,说:“欢迎光临,蓬荜生辉啊。”

  白楠拉着她,说:“去露台,周励女朋友也在,你还没见过。真是,相处一会儿你就知道,姑娘跟了周励真是白瞎了。”

  周励听到不满地说:“有你这么贬低我的吗?”

  金驰在后面说:“你也别忙着拉她上去,让她喝口茶润润的。”

  白楠头也不回,说:“你端杯果汁上来给她不就得了,西瓜汁,鲜榨的,常温。”

  叶书冉只来得及一路跟同事们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来的人都是熟悉的——嗯,这么说自己也就算是在学校有一个小团体了吧?

  叶书冉看见了那个露台的真面目:复古的青砖铺地,种了一箱箱的蔷薇,蔷薇花丛前摆着大小两个陶罐,露台正中是一张圆藤桌,三把藤椅,藤桌上还有几个四壁挂了各色果汁残渍的杯子和几碟水果零食,靠右摆着一台跑步机。挨着程卫芬的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周励的女朋友了,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头发柔柔地披在肩上,小巧的脸上那嵌着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翕动,让人想起小鹿的眼睛,忍不住喜爱和怜惜。紧身的T恤露着一节细腰,直身的长牛仔裙一直包到小腿。这会儿叶书冉也想,这样的女孩子能跟周励异地相恋那么久,并且抛弃已有的工作和生活走到周励身边来,真真是不容易。论外貌,周励站在她面前可真是太普通了。

  “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你也被笑笑吸引了吧?”白楠松了叶书冉的手,转而挎上了笑笑的胳膊。

  笑笑也只是含蓄地一笑,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叫杜尘笑,红尘的尘,微笑的笑。叶书冉老师,是吧?”

  叶书冉握住笑笑的手,说:“我可算不上老师,只是后勤一打杂的。屋子里其他人都是我们学校的精英教师呢,个个年轻有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美女孩儿,跟周励是一对才子佳人。”

  杜尘笑得羞涩,却也得意,说:“叶老师真会讲话,出口成章的。”

  “叶书冉,真没想到从你嘴里也能说出这种盛赞的话。”白楠说这话倒不是讽刺,她觉得叶书冉一贯是冷淡的模样,若不是自己跟谁都自来熟好多事情就主动拉着她,她也不是这么好处得来的。

  叶书冉松了杜尘笑的手,说:“见了美人就情难自已了。”

  她跟程卫芬也打了个招呼,脑海里回忆刚才进来看见的人里是不是有乔东。程卫芬也只是简单地问候了句“来了”,就坐在椅子上捏了颗葡萄吃。许是因为只有两把椅子,她们三人便都站着。

  叶书冉俯身往外看,说:“这地方真好。”蔷薇花香幽幽地沁入到心里,宛如回到了家里那个庭院,有花有树,还有个池子。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在他乡唯一的亲人——算了,不想了,今晚何摧未必完全属于自己,对他而言,廖家的长辈也是他的他乡亲人。

  金驰端着一杯西瓜汁走到露台,叶书冉闻声转过头,笑着道谢,说:“金驰,你在有产阶级的道路上走得太快了,让我们这些蜗居在教师公寓的人好生羡慕。”

  金驰把果汁递给她,垂下胳膊扶着空的椅背,说:“也是仰仗父母罢了。他们有些闲钱,便体恤我在这里做异乡客的辛苦,给买了这套房子。”

  程卫芬接过话,说:“依金老师投资的眼光,自己赚下这栋房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叶书冉忽然想起来金驰说去赌场的事情,还有第一次他们聚会时程卫芬也一直在跟他讨教投资股票的事情,想来他是很会赚钱的,而且胆子也真够大。这么想着,一口果汁吸的就有点心不在焉。

  “金老师,以后投资理财还请您多指教呢。”杜尘笑轻声轻语地说。

  “我认识他最久,也没见他指教我赚钱,也许对美女是不一样的哦。”白楠拎了一小串葡萄,又说:“叶书冉已经来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金驰说:“你们都在这儿闲着不去帮厨,哪里会那么早吃饭。我刚才看做饭的阿姨已经把一些不好加工的菜做好了不少,五点钟总吃得上的。”他又转向叶书冉,问:“带你参观一下,如何?”

  叶书冉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好”。

  金驰又对她们说:“你们就这么喜欢在露台呆着?他们叫你们下去打牌呢。”

  叶书冉要跟金驰走,自然杜尘笑和白楠各自坐了把椅子,继续着先前的话题。叶书冉听见杜尘笑说:“我正面试着呢,不过周励觉得我应该考个研究生,我们俩再熬两三年也就该有的都有了。可是我来北京这几天,感觉压力挺大的……”

  金驰打开一扇门,说:“这是书房,本来没这么大,我把它跟客卧打通了,两扇窗光线好、通风也好。”

  方颢泽的书房叶书冉就很喜欢,但是看到金驰的书房,她脑袋里想的是“这才是我的理想型。”挨着书架一侧的书桌上摆着三台电脑;临窗的长案上笔墨纸砚铺陈着,案的脚下是一个缠枝牡丹的字画缸,里面立着几幅卷轴,地面还晒着几幅刚写完的字。

  “能进去看看吗?”叶书冉有些小兴奋地问。

  “当然。”

  叶书冉走到案旁,先是低头看地上的字,挨着读了两幅竟是《天问》。再看桌上,半张宣纸上最后一句落在“东流不溢,孰知其故”,一本《楚辞》合放在一旁,书签的红绳露在外面。

  “你这是要写《天问》的全篇?”

  “计划写完,然后裱了挂在我这墙上。因为以前都不来住,房子没怎么装饰。既然现在住进来,就随性写点儿字挂着。不过我好像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写《天问》好累啊。如果写错了,还要满篇重来。”

  叶书冉抬眼看金驰以手扶额的样子,笑了。

  “心也累吧?我只读过一点儿,还是高中的时候。怎么那么多字不认识啊?里面说的那么多事情不知道啊?《天问》的问题,是哲学的问题,体现着道家思想的智慧。”

  “是心累,写着写着就大脑就天马行空了。”

  “字写得真好。那张纸巾上的字的确是为了省钱涂鸦的。不过即使那样,我也觉得很不错了呀。”叶书冉对着白纸黑字真心的喟叹。

  “你的字也很秀气,没练过软笔吧?”

  “没有。我小时候是个比较淘气的孩子,我妈想过用练字、拉小提琴这样的方法磨我的性子,后来都败给我了。”说完她想起来什么似的,冲他眨了眨眼睛,用颇为顽皮的语气问:“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像小时候很淘气,是吧?”

  “也不是啊,现在偶尔也淘气,总不能长大了的还跟小时候上房揭瓦似的那种淘法。”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在公寓外面,他鬼使神差地摸了她的脑袋,说“你可真淘气啊。”

  “可以吗?”叶书冉拿起葫芦形的水滴子,问。

  “有什么不可以?”金驰把桌上的宣纸轻轻拿了起来,择一处空地放好,在架子上又拿了一张铺在桌子上,又取了一支笔。

  叶书冉在砚上滴了一滴水,轻轻研磨,金驰把笔递给她,说:“写写看。”

  叶书冉接过笔,在墨上蘸了蘸,略想一会儿,满面含春地在纸上写下刚才赞美杜笑尘的那句。

  “还行呀,运笔很稳,字的结构也好。要是练起来也不难,我收你为徒吧。”

  “你可真不谦虚呢,竟开始收徒了?当时收我为徒的老师有名气得很,我还是没有福气学点儿皮毛。现在也恐怕还是坐不住。哎呀,这一笔写糟了。”

  金驰站在她身侧,把本是看着她的目光移到纸上,那个“蝤”字的右边“酋”里面的一横和下面的封口写叠了,粗黑的败笔。“真是,还想送给杜尘笑呢,哈哈,这下可送不出手了。刚才我一见她就想起来这句,真真是个大美人呐。”

  叶书冉要罢手不写,金驰却说:“都写完吧。这句是我初中时候背会的。那时候我们班转来一个女生,长得很漂亮,着实让我们大部分男生兴奋。有个哥们说她就像金庸小说里的周芷若,清丽绝俗,美若天人。不过他们赞来赞去就那么几个词,也不新鲜,我好容易翻书翻到这首《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一天他们又背后谈论那个女生,我背完他们就全闭嘴了,真是得意啊。”

  叶书冉笑吟吟地写完最后的几个字,洗了笔,搁置在笔架上,说:“哎,你这首诗背的那么熟,相必对那个女生也念念不忘吧?”

  金驰看叶书冉写的这篇字,认真地说:“这么多年,已经不大记得她的样子了。那时候才十来岁的女孩子,用‘美’这个字太夸张了,都没发育成熟,窈窕和亭亭玉立都还说不上呢,小少女而已,怎会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么摄人心魄的神韵?”

  叶书冉笑微微地看着金驰用镇纸把纸两端压平,说:“也是,我们现在看初中生也是当孩子看嘛,再好看的女孩子顶多也就赞个漂亮,或者是说是个美人坯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金驰,我猜你见到对你流露出这样神韵的女孩子,就该被摄去魂魄了。”

  金驰看着她却想:那叶书冉你现在的样子不是巧笑嫣然,一双美目顾盼生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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