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刹那永恒08

　　何摧要带叶书冉去买小姨说的那条水粉的裙子，叶书冉不肯去，说：“那条裙子那么嫩，我是当时不喜欢才不买的，后来说想要，是纯给小姨添堵的。”

　　可是何摧说：“这是小姨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小姨问我怎么没买，我可没法交代。去看一看，不买水粉的，别的也可以啊。”

　　可是商场不会开门那么早，两个人就在王府井散步。商场开门之后，在工作人员恭迎中携手进入商场。叶书冉找到那条水粉的裙子，营业员小姐还记得她，拿了她的尺码出来，说：“这条裙子真的非常适合你，到现在只有3个人试过这款这个颜色，你穿的是最漂亮的。昨天你试的时候，我直后悔店里没有一支水晶发夹，头发稍稍挽一下，用发夹一别，像小仙女似的。”

　　昨天吃得好睡得好，赚了很多新衣服新鞋子，加上早上的人民币，她心情也好，看着昨天把自己显得特憔悴的这条裙子穿在身上，好像真如售货小姐所说，像小仙女似的。何摧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买下来吧。”

　　叶书冉进试衣间换衣服，努了一下嘴，说：“我的包里有钱。”

　　何摧定在原地看着她，她扯开一抹笑容说：“那这条裙子你送我好了。”

　　何摧交款回来的时候，售货员正在教叶书冉怎么挽头发，如果有一支大的水晶发夹该别在哪儿。她的头发又长长了，整齐如瀑地披散在背上，微微地泛着棕色的光，而他知道那是天然的颜色，偶尔拨弄她的头发，还能发现几丝红色的。

　　叶书冉高兴地挽着何摧的胳膊走出来，下到男装部，她说：“你都不知道的，昨天小姨在这儿尾随了我们俩好久，就连你亲我那一下她都看见了。”

　　何摧哑然，片晌才说：“这么大的北京城，随便逛逛都能遇到家里人。”

　　何摧跟楼梯附近的售货员打听发饰哪里有卖，叶书冉说：“哎，不需要的，我要么散着头发、要么马尾，原来攒的各样式发夹都有。”

　　“那我看看行不行啊？书冉，能不能买东西送东西的时候，让我没那么别扭？”何摧看上去真的有点动怒。

　　叶书冉微微张了嘴，心思回转来去，说：“我是个实用主义者，一般不需要的东西我都没有买的欲望；我又很懒，一个东西不是十分需要，我也懒得去马上就买。而且我这人还有个很讨厌的毛病，别人买来送我的东西，若是多余或者不合意，我还不怎么领情，马上就想着怎么处理掉才好。”

　　何摧说：“说不过你。”可他还是拽着叶书冉按照售货员指的位置来到了卖发饰的专柜。他从前没注意过这些东西，以前和湘湘在一起，她是短头发，这些用不到，所以琳琅满目各种用途的发饰让何摧为难了。

　　叶书冉知道他是听了卖裙子那个售货员说的把头发用一支水晶发夹挽起来会很好看才动了给她买发饰的心思。低头认真看了柜台里和展示架上的，叶书冉指了一支香槟色的一字夹，问何摧：“怎么样啊？”

　　何摧对于回答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不在行。只是觉得这一支简单低调，很衬她。叶书冉看出来他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按照刚才售货员教的，把头发挽好，发夹别上。

　　何摧眼前一亮，叶书冉秀丽的脸庞露出来，洁白柔美的颈，衣领低到那对锁骨下面。售货员说叶书冉的头发比较多，又长，想要这么挽头发还不散乱的话，最好别上两支发卡。

　　何摧说：“好，那就两支，书冉你再选。”

　　叶书冉一点也不费心思，说：“就这款两支好了。”

　　何摧跟叶书冉通过保安询问、通话，才得以进到方颢泽的公寓。方颢泽穿着一身红格子的居家服迷迷糊糊来开门，看得出是随便套上的，连扣子都系错了。他哑着声音对门外这对璧人说：“怎么这么早？”

　　何摧说：“就在附近，所以直接过来了。你怎么这会儿还在睡？”

　　“那我得几点起啊？”他闪了身，说：“进来吧。”

　　“你要是不方便，我们俩可以去下面溜达一会儿。”叶书冉没动，站在门边犹豫地说。

　　“什么不方便？都被你们俩吵醒了。”

　　“书冉她是怕你金屋藏娇嘛。不怕撞见？”

　　方颢泽换上一副讨人嫌的面孔，说：“啧啧，挺善解人意的嘛。哦，你们俩那不叫金屋藏娇，叫正式同居，倒不怕被撞见。”

　　叶书冉的脸“刷”地红透，何摧捶了方颢泽一下，把叶书冉拉进房间。

　　方颢泽嘿嘿一笑，说：“你们俩先爱干嘛干嘛，我去洗洗出来。除了我洗澡的地方，随便参观。”

　　叶书冉跟何摧坐进客厅，四下打量着，问何摧：“这里好像很新。住多久？”

　　“大概三个月？他回国之后不想住他爸爸那里，又不愿意住旧宅。春节后那个香港女人在广州给她女儿买了一套公寓，他便让老爷子在黄金地带给他也买了一套。五一后才住进来的。建筑面积有210平米，不算露台。带你参观一下。”

　　叶书冉知道何摧跟方颢泽从来都不客气，便跟着他把方颢泽的豪宅转了一遍。到了厨房，发现上次在北戴河看见的保姆阿姨正在忙碌。叶书冉跟她打了个招呼，看她满满地摆了一台子的食材，灶上还煲着汤。她心下一动，决定待会儿跟着阿姨学做几道菜。

　　何摧跟她说，他上回来，还在电梯里遇见了章氏女星。

　　叶书冉捻起一颗放进何摧的嘴里，说：“这个地方，高档是高档，名人多，可是招惹的是非也多。

　　“你不喜欢？”

　　“我喜欢你就在这里置一套吗？”叶书冉反问。

　　何摧只是笑了一下。

　　叶书冉看了他片刻，继续吃葡萄。阿姨端出来一盘曲奇饼，香味扑鼻，问叶书冉：“叶小姐，要配什么饮料吗？”

　　叶书冉问：“有冰淇淋吗？”

　　阿姨说：“这个，我不晓得，到冰箱里找找。”

　　叶书冉端了一小碟饼干起身跟她一起去，好久都没出来。

　　方颢泽穿好衣服出来，身上还有浴后的潮气，头发半湿着，坐在何摧旁边，倒了一杯水喝。

　　“不吃个早饭吗？”何摧问他。

　　“呆会儿再说，你这么早跑这边干嘛来了？总不是想我了，想早点过来看看我吧？”

　　何摧略忖，说：“早上去见了书冉的小姨。”

　　“呦，都到见家长的份儿上了，喜事近了呗？”

　　何摧白了他一眼，说：“小姨路过，见一面不是很正常嘛。”

　　“什么感觉啊？总归不像见丈母娘那么紧张吧？”

　　何摧笑了笑，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那边的玻璃门掩着，看不见人影也听不见声音。

　　“本想着出去吃，袁烈说日日在外面吃，腻了，想安安静静在家里吃点儿粗茶淡饭。我也腻了，这不那女人回香港，我就把阿姨叫来了。”

　　“他们俩登记了吗？”

　　“敢！”方颢泽阴沉沉地说出这个字。然后把手里的杯子掼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要是敢跟她登记变成合法的，我就登报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一无所有，也不能有个后妈？”

　　“后妈？谁发明的这个词？妈就是妈，还他妈分前后？”

　　何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别那么拧巴，讲究点方法。你们的‘古方之争’怎么样了？”

　　方颢泽手叠在脑后，往沙发上靠过去，斟酌了一下，才说：“姓古的是那女人在香港挖过来的职业经理人，我听说是她前夫堂妹的儿子，最近3年的大项目都是他拿下来的。我一个空降兵，即便是被人叫着‘□□’，能展的伸手也是有限的。在外面提起天宇地产……”方颢泽咬着牙槽说：“都说‘你们古总我很熟的’，我都脸疼。在京城想打开我的局面，他就是一块硕大的绊脚石。我想从外围入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摧“嗤”地一笑，说：“十年？等那女人生个小弟弟给你吗？”

　　方颢泽恶狠狠地踩上何摧的脚背，何摧一躲，膝盖撞在茶几上，他吸了口凉气，伸手去揉。

　　“从外围入手不是个好方法。这几年京城的地，谁先抢到手谁就赢，谁抢得多谁就做大。你现在去外围，将来更不好杀进来。不守着□□满地捡钱，去外面讨饭吗？”

　　方颢泽沉默。

　　叶书冉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潮湿着，她就那么端着两手，施施然地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方颢泽看叶书冉，忽地眼波一闪。叶书冉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方颢泽问：“小嫩草儿，何摧怎么虐待你的？怎么见你一次，你就瘦一点儿呢？”

　　何摧隔着两个沙发扶手把叶书冉的手握在手里，说：“是的呢，好像我对你有多不好，来了之后就只见你瘦了。”

　　叶书冉也发现自己瘦了，因为昨天买裤子时候，的确是比以前小了一码。“折腾和奔波呗。我都不知道明天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方颢泽看了何摧一眼，又看向叶书冉，问：“工作不满意？”

　　“也不是不满意吧？”她笑了笑，说：“来之前光顾着高兴了，没想着一丝工作上的事情，以为学校里嘛，总会比较清闲的，还比别人都多两个假期。不过，”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好像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被通知去后勤了。”

　　方颢泽噗地笑出来，满眼都是小星星似的，跟她不太美丽的心情比起来，炫得让她有点儿烦。于是，她也真的毫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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