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在轩徽宗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
不知不觉，秦臻来轩徽宗也已半月有余。
自他来此，除了宗内的弟子外，便再未曾见过轩徽宗的那几位尊者，包括收他为徒的苏琛枫，也只是前些日子和他打了一仗，然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按照常理来讲，苏琛枫收徒，又是收的亲传弟子，拜师大会定是不可缺的，可秦臻却连苏琛枫的面都未曾见过，更别说什么拜师大会。
轩徽宗内的弟子对此议论纷纷。对于秦臻的身份，引发了各种猜想，更有甚者竟然妄论：秦臻乃是苏琛枫与魔族妖女的私生子。
反观秦臻，对于他人不怀好意的揣测倒是毫不在乎，每日不是在打坐，就是修炼，日子过得倒是轻松惬意许多。
当事人不在乎这件事，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
深夜，苏洛尘下山除祟回宗，路过宗门口时，恰好听到两个刚入门的小弟子在小声说些什么。
嗅到八卦气息的苏洛尘立刻隐匿起来，想听听这俩个小弟子在讨论什么八卦。
刚刚拜师的小弟子陈峰道：“喂，你听说苏尊师收的那个新徒弟了没？”
竟是在讨论秦臻，苏洛尘感叹主角不愧是主角，果真永远不缺少话题度！既然是秦臻的八卦，苏洛尘就更好奇是什么事了，耐着性子，继续窝在墙角偷听。
在一旁应和的小弟子紧接着说道：“怎么不可能不知道，轩徽宗都传遍了，都在说那人是苏尊师的私生子！”
什么！苏洛尘瞳孔都放大了一圈。他刚才听见了啥？谁是私生子？什么私生子？
陈峰一脸连不屑：“我就说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有什么本事能得到苏尊师的青睐，不过是靠着身份上位魔族妖孽！”
小弟子连连点头，道“就看他当日在试炼场的招式，便可知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正道弟子！不过……”弟子一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说道：“那秦臻是邪魔外道不假，可他真与苏尊师有什么关系？”
陈峰肯定的说道：“自然，这几日我观察那小子的膳食，发现，秦臻竟与苏尊师一样，对胡瓜厌恶至极，且都不喜食辣，口味如此相似，又能被苏尊师破格收做弟子，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
“果真？！”
“当然是真的，你看苏尊师在外人面前装的人模人样，一副道貌岸然之态，背地里竟然和魔族勾结，妥妥的邪魔歪……”
“歪什么？”
没等那陈峰说完，就被从墙角走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两人看清楚来人后，两人顿时脸色苍白，急忙行礼。
“大师兄！”
苏洛尘看着两人，目光阴冷。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秦臻最讨厌的食物是胡瓜，且没有之一。
因为小时候的流落在外，秦臻靠着要饭才能活下去，偏巧在他五岁那年，被一群混混欺骗，吃下了掺了泻药的胡瓜，险些要了他的命。
那群混混像看猴子一样的戏耍秦臻，根本没把他当人看。对他更是各种羞辱打骂，从那之后，秦臻就留了心眼，极少再吃别人施舍的东西，胡瓜更是碰都不碰。
而秦臻不吃辣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小时候秦臻的身体太弱，脾胃无法承受辛辣之物的刺激，因而很少食辣，与苏琛枫根本毫无关系。
这些秦臻童年时期的屈辱与阴影，如今竟被拿出来诬陷是苏琛枫与人私通留下的罪证！靠着这些荒唐的理由，他们就这敢这么诬陷秦臻与苏琛枫，简直可恶！
“你们在说什么？嗯？”
那两名弟子，自见到苏洛尘的那一刻，腿都吓软了，跪在地上，慌张的认错道：“大师兄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们吧！”
苏洛尘居高临下，面带寒霜，全然没了平日温和的模样。
“妄议师弟，污蔑尊师，自今日起逐出轩徽宗！”
那两名弟子哪里想到不过多说了几句，竟然会被逐出宗门，脸色煞白，连连求饶，并且一再向苏洛尘发誓，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对于这件事，苏洛尘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坚持，没有再听他们的哀求，只是从他们身上取下了象征宗门的青玉令牌，而后大步离开此地。
“宿主很生气？”
“这么明显吗？”苏洛尘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说。
12438无奈，刚才教训那两人时，额头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它又不瞎。‘
“是因为他们污蔑主角和您的师尊吗？
“师尊栽培我多年，于我有教养之恩，至于秦臻，他在此事件上并无过错，不该受人非议，而且……”他稍作停顿，声音渐沉，“他经历的那些，哪怕化成文字，我尚且觉得心惊，那些人却拿他的痛苦肆意谈论，此等心性，又怎可留在轩徽宗。”
“那宿主觉得这样，是否小题大做了？”系统问道。
似乎一早会料到系统会这么问，苏洛尘早已在心中想好了答案。
“你可知人言可畏？”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担着千斤之重。
系统起初不解，不明白流言蜚语为什么会让苏洛尘这样在意，明明人类经常将“清者自清”放在嘴边，既是清者又怎惧流言？直到苏洛尘又说了一句。
“人言就像水，哪怕只有一滴墨，那整盆水也变成了黑色。人总是一叶障目的生物，往往耳朵里听到的，就成了眼中看到的景象。”
12438沉默了许久，而后幽幽说道：“宿主，有时候你总给我一种错觉感。”
苏洛尘觉得好奇：“什么错觉？”
“很多时候，我会忘了你是从另一个维度而来，你与这里融合地近乎完美，就像是真正的苏洛尘。”
这听起来近乎荒诞的言论，苏洛尘陷入了沉默。
确实，对比起自己之前的性格，现在的他确实改变了许多。
就拿他刚才对着12438说的那番义正词严的话，放在之前的他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他越来不像自己了，更像是书中的苏洛尘。
一板一眼，沉稳平和，虽与书中的苏洛尘没学得十成十相似，但也是一派端正方雅容之姿。
12438见苏洛尘久久无语，问道：“宿主可是在害怕？”
12438做任务的这些年，见过不少的宿主因为做任务而失去心智发疯的，甚至逐渐分不清现实造成精神错乱被迫提前结束任务的。这些宿主之中不乏成功人士，英勇之辈，可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而失败的原因无一不是在梦境中迷失自我。12438担心，再这么下去，苏洛尘也会和他们一样，在这个是世界迷失自己。
“有什么可怕的，我就是我，无论如何改变，我的灵魂永远都在。”苏洛尘粲然一笑。
12438突然佩服起眼前的少年，它活了很久，却极少遇见如苏洛尘一样通透之人。眼前的少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是谁，无关乎身份、容貌、环境。无论外界如何改变，苏洛尘的内心从未动摇过。所以，与其说苏洛尘越发像书中的人物。不如说，书中的苏洛尘就是他灵魂中的一部分，只是因为一些改变，原本隐藏起来的性格真正的得以在他身上显露。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今晚特别帅！”苏洛尘咧嘴笑道，一嘴的白牙闪闪发光。
12438鲜少没有打击他，应和道：“是，特别帅，但如果宿主你能不大半夜这么偷偷摸摸的溜进后院就更帅了！”
苏洛尘打着哈哈，说道：“我这不听你的话，想和主角培养感情吗？男人吧，你也知道，总要喝上点，才能拉近关系，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
12438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态，道：“所以，您准备偷酒？”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拿自己师尊的酒来喝，怎么能算偷呢。”
语罢，只见少年纵深一跃，轻巧的翻过膳房的墙头，直奔去一棵老槐树下，用剑柄戳出一个坑，扒开泥土，径直取走苏琛埋在地下的两坛踏花醉。
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的让人咂舌，一看，便知惯犯。
踏花醉是苏琛枫自己酿的酒，配方独一无二，且都是珍贵无比的灵芝仙草，醇香无比，喝上一口如饮琼浆雨露。苏琛枫对它爱不释手，每天总要喝上几杯解馋。
只是，轩徽宗有明文规定，宗内禁止饮酒。
苏琛枫怕被发现，便把酿好酒藏在一个大槐树下，酒虫上身，便去偷挖上一坛。苏琛枫自以为藏酒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此事早已被苏洛尘发现。
此刻，苏洛尘拿着两坛踏花醉，直奔世安。
轻轻推开门，入眼便是自家师弟盘坐修炼的模样，不由感叹，主角果然是主角，无时无刻不这么刻苦。
苏洛尘带着风霜入门，身上的尚有寒气，透着一阵阵雪松的清新气息。
秦臻闻到熟悉的气味，原本在房间打坐的他缓缓睁开了眸子。
起初疑惑的目光，在看到苏洛尘手中拿着的两坛酒后，眉头轻皱，转为不解。
苏洛尘摇了摇手里的酒，将酒放到桌上，而后爽朗的说道：“不知师弟是否有雅兴，与我共饮一杯？”
他鲜少在秦臻面前流露出这番少年气的模样，虽陌生，但还好，并未让人不适，相反，这样的苏洛尘让秦臻觉得鲜活了许多。
“好。”秦臻道。
本以为会迎来秦臻冷漠的拒绝，却不想秦臻竟然是同意了。
不仅苏洛尘有些意外，就连秦臻自己也有些震惊自己竟就这么鬼使神差般答应了苏洛尘。
两人坐在一起，闲谈，聊的内容不过平平无奇的小事，例如：秦臻为什么会来轩徽宗？
可还有什么亲人？
今年多大？
在宗内可还习惯等等一类没什么营养的话。
秦臻从不主动开口，但对于苏洛尘的问题，全部一一回应。
在得知秦臻竟然只有十四的时候，苏洛尘明显呆怔了片刻，而后有些心疼地看向秦臻。
秦臻并非不明白苏洛尘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不在意。
两人一人一杯，话虽然说的不多，但酒却喝的不少。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苏洛尘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到房间一片狼藉，活像打了一场仗一般，不禁开始反思自己。
“难不成，我喝醉之后和主角打了一架？”
“38！快出来，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苏洛尘叫来系统，急于知道昨晚的情况。
12138鲜有迟缓地劝道，：“宿主，要不还是算了吧。”
听这话，苏洛尘身体顿然僵硬，脑海里倒放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我可怜的师弟啊！你以后一定要争气，千万别让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秦臻！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好人的，师兄是关心你的，你可千万不要钻牛角尖。
师弟啊！你说师兄对你好不好？你今天必须说！
师弟，唔！我好难受！”
……
……
！！！！
“告诉我，刚才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是我的幻觉，对吧？”回忆里的画面，使得苏洛尘脸色青白，整个人像在风中凌乱而后皲裂。
……
这一次系统没有说话，苏洛尘脚下一软，栽倒在床上。
捂着脸，痛恨道“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不是能放电吗？就不能把我弄晕？”
系统沉默了片刻，道：“在您喝醉的时候，男主的黑化值降低了。”
苏洛尘：……降低了多少？
“百分之二。”
苏洛尘听完先是难以置信，接而一脸痛心道：“所以，你就为了区区百分之二的黑化值然后放弃了我？”
……
系统虚心的没说话。
“除了刚才那些，我还有没有做什么更过分的事？”苏洛尘生无可恋道。
……
“要不宿主还是自己看吧”
意识海里，12138以绝对清晰的像素，化作分辨率1080p的高清屏幕，播放昨晚的画面。
起初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虽是少语，也还和谐，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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