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海晏河清（三十二）
殷湛雅他们在先前那个杀马特男通知过后，就被一个瘦小个子的青年人给带进了大堂，这座山寨的大当家在等着他们。
“大哥，人来了。”
出乎殷湛雅意料的，这一群粗鲁不堪的土匪，他们的大当家却是个看起来有些温和的中年人。
不过也就是看起来罢了。
想起凌曜分析出来的，那用来迷倒他们的迷烟之中的成分，冷冷的笑了。
在殷湛雅观察大当家的时候，大当家同样的也在观察她们两人。
这越看，便越是心惊。
他这一辈子也算是走南闯北哪都去过，最后迫不得已才上山落草为寇。所以他的眼界自然不是寨子里头那帮草包可以比拟的。
他们看不出这两人身上有何不同，他却是看得出，这二人定非池中物，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挂起曾经用来应付江湖众人的微笑。
“两位公子终于来了。”
他端起了酒杯，状似客气，实则却连起都没起身，还是大刀阔斧的端坐于大堂中最动都不动。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不过他眼里已经十分真实可信的笑容在殷湛雅这种打小儿人精堆里长大的和凌曜那种非人类来说，已经假的不能再假了。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殷湛雅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看来是我们的不是，倒是让大当家的恭候多时。”作为两人之中看起来好脾气的那个，凌曜理所应当的开口道。
大当家有点惊讶，从先前他了解的来看，这小白脸身后的那个红衣服的，才是这一群人的主子，但是现在似乎是他想岔了。
不过是一走神，大当家就发现，眼前这白衣小子已经将他想要说的都点了出来，明显是有备而来。
“……只要大当家的愿意帮在下这个忙……那几车的金银玉石，在下定当拱手奉上。”
“此话当真？”
大当家的眯了眯眼，带着让人感到压力的不信任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二人，不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好事。
凌曜淡定自若的与他对视，甚至于挑了挑眉，主动询问：“若是大当家的觉得不满意，在下可以继续加码……比方说……一个良籍如何？”
“嘶——”大当家倒吸一口凉气，那几车子东西他是亲自看过的，别说是给几车，哪怕是给个几件，都够他们一大帮子兄弟金盆洗手不干了，更别提这后来的良籍……
但是他也不傻，回报和付出是相等的，这就说明了，这小子让他们去办的事儿，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但是……
值得吗？
当然值得。
他平日里若是能遇上这么肥的肥羊，哪会留到现在还不动手，就连车上几个貌美如花的小美人，有人想动他都拦着了。
这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看出了殷湛雅一行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他们敢抢那些个富商大贾的钱，却对于殷湛雅这种一看就是世家子弟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怕报复，像这种世家的背后，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上次他们隔壁寨子的头目抓了几个出来游玩的大少爷大小姐，对方送来了黄金千两，要求赎人，原以为这事到这里就完了，没想到那寨子的当家一时色迷心窍，动了其中一个小姐，最后等一行人顺利回去的第二天，寨子就被人家给找人屠了……
人命值钱吗？人命当然值钱，但是他们他这种人的命，却是一文不值的。
大当家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事我们就应下了，希望你们也能遵守诺言。”
“大哥等等！”就在大当家的咬牙应下这事后，在门外偷听了许久的三当家推了门进来。
“我们这笔生意绝对是亏啊！你绝对不能答应！”
“老三，别胡闹，你快回去！……”
大当家一看来势汹汹的三当家，就知事情不妙，再看他直勾勾盯着那红衣小子的眼神，更是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他早就知道老三是个喜欢玩儿的，平时绑几个小男孩回寨子他都不管，没想到居然在这事上混了头。
原本一直在看戏的殷湛雅气笑了，看来这是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吗？
伸手悄悄拉住了有些暴走征兆的凌曜，在三当家垂涎的目光中冲着对方温温柔柔的笑了。
三当家顿时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心里没忍住报了句粗口。
殷湛雅满意的看着三当家的反应，松开了凌曜的手，在凌曜脸黑成了某个著名青天大老爷一样的时候，施施然的走向三当家。
他的步伐很慢，一步一步却带着不同寻常的危险韵味。
“生意亏了？”殷湛雅在三当家的面前几步停了下来，颇有些危险的看着他。
“那你觉得，我们付出什么样的报酬，才是不亏呢？”
殷湛雅笑眯眯的开口，眼神隐晦不明，普通人乍一看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别过来！”三当家咽了咽口水，心想不过是个小白脸，没什么好怕的。
这么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好像还真的有用，遂又色心起，咸猪手就朝着殷湛雅伸了过去。
“啊——”
谁曾想他还没碰到对方，殷湛雅自己就把手伸了过去，心中刚要一喜，就被突如其来的剧痛震的脑子发懵。
“骨……骨头，碎了碎了！”三当家表情狰狞“大哥救我，救我啊”
大当家也被殷湛雅这一出给吓出了冷汗，痛骂一顿这个精.虫.上脑的蠢货，心里恨不得再也不见对方。
但是没办法，看着三当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毕竟也算是过命的兄弟，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呢。
他擦了擦脸颊边留下的冷汗：“还请两位手下留情……”
殷湛雅冷眼瞟了一眼他，没说话，但是那放下的手显示了她的态度。
“来人！还不赶紧把三当家送回去——”
她一放下手，大当家的就扯开了嗓子朝外喊了一句，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同样打扮的小子，将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三当家给抬了出去。
“既然如此……”凌曜理了理袖子，带着一丝笑意道：“大当家这笔买卖，是否成了。”
虽说带着笑意，但是大当家的却丝毫没有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笑意反而是满满的冷漠。
他再也没有一开始的从容，流着冷汗应下了，然后送两位大佛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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