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海晏河清（十二）
“啧啧啧，看不出啊，”殷湛雅收回了抵在对方肩头的匕首。
“还以为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没想到居然是是本世子看恍了眼，刘少爷，您的母亲……还健在否？”
倒在地上的刘元神情变了变，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控制不住咳嗽憋红了脸。
他的脸色灰白“你知道了什么”
“唔——”
“当然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啦。”
“本世子素来是个讲道理的，良禽折木而栖，虽说你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本世子还是愿意给你栖一下的，你看如何。”
殷湛雅唇边闪过一丝笑意
不如何！
刘元心里的怒气被殷湛雅这一会子功夫，全给撩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拿我娘威胁我？他咬紧了牙。
终有一天……
因着殷湛雅没有下命令，无人阻拦的刘元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以这种不利于谈判的弱者的姿态，来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殷湛雅这时候也十分体贴的安静看着，既没有对于对方以一种堪称搞笑的姿态爬起来的嘲讽，也没有对于对方不自量力的不屑。
等到了刘元整个人都起身站稳之后，她淡淡问道：“何必呢？”
就为了那点儿寡淡的，让他这个局外人都看不过去的“亲情”，一手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从她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位看似败絮其中的刘少爷，可是个真正的人精。
就和狐狸一样
脑子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比喻，她仔细却也觉得没错。
就是狐狸啊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没长好爪子的小狐狸，被他家老子爹给摆了一道。
不过老狐狸了没想到，他家崽子可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刘元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何必呢？”
他垂眸，摸了摸腕上之前被束缚的红痕，有些刺痛，却让他刚才乱了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沉默半饷，还是刘元先开了口。
“我小的时候总觉得，我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温柔，善良，美丽。”
“而我爹呢，也是世上最好的爹……”
殷湛雅单手撑着下巴，随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
被殷湛雅的问题从回忆中惊醒的刘元笑了，“没有后来了。”
后来？
当记忆中那个爹，为了一个外室将他的娘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关进佛堂的那一刻。
心里有一块地方彻底倒塌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从此以后，他陷入了几乎癫狂的复仇之中，理智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然而，一想到身在佛堂因难产而得了癔症的娘亲，他就止不住的滔天怒火。
他想报复，他想报复那个人面兽心的亲身父亲。
可是不行……
他那亲爹上了那位的船，一时间他不能动他，也不一定动的了他。
但是，当得知殷湛雅的行踪的时候，他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于是你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报仇？”
殷湛雅好笑的问道，心里没有一点被人借刀杀人的愤怒。
“找人对我下手，若是成了，你们一家难免不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伤害皇亲的罪名，跑不了一个诛四族的罪名，若是不成……那正好，本世子还是得一锅端了你们一大家子”
“虽说这手牌其实挺蠢的，但是确实有效。”
刘元看着殷湛雅对于他的设计，并没有多大气恼的样子，一个诡异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头。
“世子之前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刘元不傻，反而聪明，从之前的蛛丝马迹不难看出他眼前这位风光的世子爷其实处境并没有明面上来的这般好。
良禽择木而栖，他有能力，而殷湛雅缺一个有能力的人。
“本世子刚才有说过什么吗？”殷湛雅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里满是看好戏的兴趣盎然。
刘元心下了然，便配合的笑了笑，起身道了一句告辞。
“世子……”曼竹见状便上前重新沏了一壶茶，道“王爷有信传来”
“嗯，回吧。”
先前他们歇脚的客栈，离这并不远，不过是一会儿，殷湛雅就回到了客房内，屏退了仆人。
房间内一时安静，殷湛雅想了想，决定把她家系统放出来透会儿气，免得小黑屋憋出病来。
“系统？”
一向热爱炸毛的系统这次却没有马上出现，然后各种指责殷湛雅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001 你怎么了？”
“生气了？”
“001 理我一下吧！”
001 还是沉默。
“你到底怎么了？”殷湛雅压下心头的一丝烦躁，轻声问道，“谁欺负你了？我欺负你了。”
“如果是别人欺负你了我就帮你欺负回来好不好？如果是我欺负你了，那我道歉？”
“可以吗？？”
“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有点慌，到底怎么了？”
像是被殷湛雅一连串的话安慰到了一点。
001 有些郁闷委屈的声音在殷湛雅的脑海里响起。
“喂，王八羔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听见 001 终于愿意开口了，殷湛雅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她去考虑为什么有这种反应，就被系统接下来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
“殷湛雅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
“你做任务的这两天，我偷偷去看了看别的系统和他们的宿主，我发现，比起他们来说，我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我没有可以给你兑换东西的商城，我不能给你戴增益光环，我还找不到世界剧情，平时出现肯定会打扰你，除了小黑屋，我根本就没有地方呆了”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我是不是，真的不被你需要啊！”
殷湛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没想到，不过是因为自己担心人物 occ 而选择在某些场合不和系统接触，001 这个傻子就自己想了那么多。
想想其实这确实是自己的锅，于是殷湛雅只好重复着一遍遍的安抚因为脑洞太大自己吓自己的系统。
“我有些时候不让你出现，是怕自己绷不住人设，我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功法武器秘宝剧情，老子我帅裂苍穹需要这种东西吗？”
“你也不需要做些什么，毕竟老子这么帅，这些任务啊什么的，怎么需要你出手，你唯一需要的技能就是赞美我，懂吗？？”
被殷湛雅一顿画风独特的话语真的安慰到了的系统眨了眨眼（如果他有眼睛的话），炸毛笑道：“殷湛雅你还要不要脸啊！”
“开心点了？”殷湛雅呼了一口气，她现在突然有些遗憾。
如果她家001有实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傲娇大概会脸红吧，应该很可爱。
殷湛雅笑了笑，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当然可以有实体啦！”
还处于被夸奖后晕乎乎的状态中的001把答案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完蛋了！
系统有些糟心，他平时敢对着殷湛雅开嘲讽，仗的不过就是他没有实体，殷湛雅不能拿它怎么样。
现在好了，自己暴露了，想起主神商店那些提供给系统专用的寄生体，简直整个系统都要不好了。
“嗯？主神商店？”通过他们俩那聊起来有些蛋疼的心灵感应，殷湛雅很简单的就从中提取出了重点。
她冷笑道：“系统，看来你还有很多小秘密啊。”
系统：求倒带，来得及吗
殷湛雅：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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