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幽州
第二天一大早，卫殊就雇好了马车，早早赴往北陵。
季衡本来要跟着一起，但是还是被劝了下来，他重伤在身，不宜颠簸，况且来幽州也是有事。
余音知道他们要走，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之后，派了一个人来做帮手，正是昨日双生子的其中一个，名叫小右。小右虽然是暗香的徒弟，但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暗香性格冰冷，对许多事都漠然置之，只听一人差遣，只护一人周全。
而这小右的性格则十分的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添了不少乐子。
她这性子倒与季瑶瑶十分相投，说到季瑶瑶，虽然她恢复了神志，但是却十分嗜睡，每日极少是醒着的，何以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快点再快点，早早到达北陵。
紧赶慢赶几天之后，终于是赶到了北陵，联系鬼医的书信已经送出，只有找个客栈先住下来，等待鬼医的消息。
还好九心阁在北陵也设有客栈，如此倒是方便了不少。
几人从马车上下来，刚打算踏进客栈，便听到了不远处的喊打声，纷纷停住脚步，向那边看去。
墙角处，一个穿的非常破烂的少年正在被几个家丁围殴着，因为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灰，看不出什么神色，只看到他双手护住头部，咬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那家丁旁边还有两个穿戴华贵的公子，指着小乞丐哈哈大笑。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季瑶瑶第一个看不过去，她说完便要走过去教训那几个人，何以清伸手拦住她，道：“现在不是时候。”
季瑶瑶颇有些着急，“可是他快被打死了。”
何以清却十分平静，这种事情季瑶瑶第一次出门见得不多，她却是司空见惯了，“你现在去想干嘛呢？把几个人打一顿？你教训了他们，他们必定会怀恨在心。也许近日不会再欺负他，可是我们开北陵以后呢，这些人难道不会找这小乞丐报复吗？”
此番话说的季瑶瑶哑口无言，她还有些不甘地说：“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并非是见死不救，那几个家丁下手虽狠，但却没有打到致命之处，显然不是想要这小乞丐的命。何以清没有再回答，她喊过小右交代了一句，小右便领命走了。
不一会儿，小右手拿着一包东西便回来了，而那打人的公子也叫家丁停了手，啐骂了几声走了。
何以清把那包东西拿起放到季瑶瑶手中，道：“这是伤药和一些吃的，还放了些盘缠，足够他用的。你拿给他吧。”
季瑶瑶接过盘缠，开心地点了点头，还是她想的周到，然后便赶紧走向小乞丐，看看他伤势如何。
待季瑶瑶走选后，小右小声道：“姑娘，刚刚查过了，这小乞丐从别处流落至此，说是因为家道中落，已经在此处半年了，身上的东西换的换，被抢的抢，变成了这副样子。”
半年，这小乞丐还真是可怜。
她转过头，向卫殊问道：“美人你怎么看？”
卫殊浅浅笑了笑，“不足挂齿，多一人或许还多点乐趣。”
她看着街角正在说话的两人，点点头同意了卫殊的看法，确实不足挂齿。
过了一会，季瑶瑶拿着包裹回来了，面露难色，“他说无缘无故不会接受人家的施舍，如今他身上已经没有东西跟我们换了，所以不能收下东西，但是我想……”她的话显然没有说完，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妨，想带就带吧，只要不给我们添麻烦就好。”
何以清说罢便走进了客栈，对方如此卖力，若不随了他们的愿，岂不是让人家伤心？
进了客栈，掌柜接过阁主令，一脸恭敬地把他们迎到三楼上好的雅间。
季瑶瑶好奇地看着那块玉佩，问道：“为什么他们见到这玉佩，反应这么大？”
小右一脸自豪地答道：“这是我们九心阁阁主令，见阁主令如见阁主，除了我师父和盈袖姐姐，全部听此令差遣呢！”
听他们谈论起九心阁，何以清便不自禁地想起余音，余音只剩下两三年的光阴了，她是否已经把后路想好。余音死后，九心阁是解散还是继续下去呢，若不是解散，谁又会是这九心阁住？
八成是盈袖吧，如今盈袖八面玲珑，阁中小事均由她出面，外面人人都卖的她三分薄面，余音只在幕后处理一些大事。
只是一想起余音那日说的话，她就觉得不安，她总觉得那日余音的话没有那么简单。
“喏，这小子洗净还挺白净的。”卫殊拎着小乞丐进了门，这小子洗干净之后确实是挺白的，身子瘦瘦小小的，有几分孱弱，身上还有几处新旧伤痕。
季瑶瑶走到小乞丐身旁，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乞丐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我今年十四岁，只要跟了主子就无名无姓了，主子赐名吧。”
十四岁，只比季瑶瑶小一岁，还真是看不出来。季瑶瑶爽快一笑，“你生的这么白，就叫小白吧，以后也别叫我主子主子的了，叫我瑶瑶姐就好。”
何以清走到卫殊身旁，拍拍他的肩头道：“再白也没有我家美人好看，美人你说是不？”
卫殊笑而不语，季瑶瑶眼睛一眨，“是啊，没有美人好看，当初你跟我说美人时，我还以为是个倾国倾城的姑娘。”
“难道不倾城倾国？”
“是倾国倾城，只可惜是个男子，不然这江湖中的的公子侠少都要争破头为红颜一笑了。”她顿了顿又道：“卫公子生的这么好看，娘亲必定是个大美人。”
何以清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可惜话已出口，卫殊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眼中多出一抹寂寥。
他转过身，踏出房门，“我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何以清说完，又在季瑶瑶耳边小声道：“美人娘亲已经不在了，以后千万莫提！”
说完她便赶紧追上门外卫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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