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见
铁爪共有五根，每根上面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这段诉下手还真是狠。
卫殊看着那伤口，皱了皱眉道：“小丫头，早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这若是残了，以后谁还敢娶你。”
“美人啊美人，你可不要学那些多舌妇人啊。”何以清将一块绢步咬在口中，用力将铁爪拔了下来，铁爪上的倒刺带出了丝丝血肉，鲜血翻涌而出，顷刻间她的小腿便血肉模糊。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将伤药洒在伤口处，然后撤下一块撤下一块裙摆准备包扎伤口。
“小丫头，你这样不仅会留疤，甚至会落下什么后症来。”
她不在意道，“后症嘛不至于，疤不疤的倒无所谓了……啊，美人你轻点，疼死我了。”
卫殊拉过她的腿，将清酒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拿出一块棉布将伤口轻轻擦拭干净，上完药之后又从袖间掏出一块丝绢手帕，将伤口轻轻包了起来，包好后，他抬起头，发现何以清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抿起唇角，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这样生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你为何今日这样看着我？”
“是啊，你每日都生的沉鱼落雁，貌美如花，只是今天我发现你跟那个段诉有几分相似。”
难怪一开始在酒楼见到段诉之时，便觉得他眼熟，原本她百思不解，刚刚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段诉与卫殊有几分相像。
卫殊的轮廓要冷峻一些，又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一笑起来，便有一股淡然的妖孽。就算这张脸她从小看到大，也依然觉得一看上便让人移不开双目。
想起他刚刚抽出手绢的样子，她不禁失笑：“不过，他可没你生的妖孽，美人啊，如若哪一天你被哪个风流公子勾搭了去，我都不见怪。”
“你呀，一天到晚地在想些什么。以后莫要叫我美人了，我一个男子，天天美人美人的像什么话。”
“不叫美人，那叫什么？”
“远了可以叫卫大侠，卫兄。这近了嘛，我倒是乐意你叫我一声殊哥哥。”
“你怎么如此肉麻，我还是觉得美人更为适合你。”她掀开车帘，问道：“今日可还能到城里。”
“应该是能到的，你先跟我说说，你以身犯险，探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何以清伸出三根手指，颇有些得意地挑挑眉，“三个，第一是永康候府二公子乃是千扇君，第二是南疆或许与他们勾结。”她顿了顿，拿起地上的铁爪，上面随是是血迹斑斑，但要仔细分辨那暗纹，不难看出它出自何处，“这第三是最让我意外与不解的，为何永康候的背后会有暗门的人。”
“暗门？”卫殊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暗门从不与他人做生意，他们趟这浑水，目的是为何。”
“我也是疑惑此处，朝廷的权势动荡按理来说与他们并没有关系，而且跟朝廷合作，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姐姐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也不会去帮安定王府。”
“嗯，这些事情还是等到见了余音，再让她定夺吧。”他想起何以清身上的摄魂，问道：”你的身上的毒如何了？”
“早就失效了，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毒死，就太对不起我鬼医之徒的身份了。”她神了伸懒腰，又道：“我还真希望自己中个什么奇毒，让我师父忙活忙活。”
鬼医那老头近些年整日云游四方，将她这个唯一的亲传徒弟不知忘到哪里去了，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想念。
卫殊无奈地笑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水云楼前。
刚下马车，何以清就看到了盈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她开心地拉住盈袖的手，道：“几日不见，盈袖姐姐又美上了几分呢。”
盈袖闻言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娇嗔道：“你呀～快去二楼雅间吧，公子早就等着你了。”说完又转身对卫殊道：“公子且随我来饮一杯茶。”
何以清对盈袖行了个礼，然后呼了口气，放慢脚步，尽力装作自然的样子掀开帘门，看见了那个甚为思念的身影。
“姐姐！”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余音。
余音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替她理好额间的乱发，“怎么那么大个人了还如此鲁莽？”
“见到表姐一时高兴就……”
余音扳正她的肩膀，对她道：“我说的是你与段诉交手之事。”
“此事确实是我鲁莽了，姐姐莫要怪我，我也是心急。”
“哦？那你都探出些什么了？”
“段诉的手中有南疆密药摄魂，而且，恐怕暗门的人也参与到了其中。”
“暗门？”余音的语气充满诧异，随后面色凝重地喃喃自语，“如果暗门也参与到了其中的话……”
余音拿起笔，急急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她边写边对何以清道：“三个月后，幽州三年一次的论剑大会便要开始了，不知道谁放出的消息说那胜者的奖品为玲珑心，所以引得四面八方的江湖侠客闻声而来。”
玲珑心？何以清微微一愣，若真的有玲珑心，或许余音可以不用死了。
传说这玲珑心三百年出一朵，生在遥遥大漠之中，不仅习武之人吃了会功力大增，更有起死回生之效。这背后之人还真会对症下药，只是不知道这玲珑心到底是真是假了。
“原先我虽奇怪，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这论剑大会恐怕不简单。”
千丝万缕，必有联系。
“此事太过危险，你以后不要掺和到其中了，如今他们已经盯上了你，你要万事小心。”
何以清本想出言反对，但是细细一想，如果以后局势真的乱起来，以自己的身手，不仅并不能帮上她什么，也许还会被有心之人用来束缚她——就像段诉一样，如此一来，倒不如自己还干嘛干嘛。
她点点头，发现余音的脸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好似没有一丝血色，“姐姐，你的病…”
余音的笔尖一顿，嘴角泛起一抹自嘲，“还好，还能活个两三年，我只盼在死之前能把那件事做个了结，这样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那个只剩下两三年寿命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何以清却觉得喉间一阵哽咽，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我命该如此，你不必难过。”余音将手中的信封好，轻喊一声：“暗香。”
她话音刚落，窗外就跳进一个人影，正是余音的贴身侍卫暗香。
余音将信递于她手上，“速速送至安定王府世子手上。”
暗香接过信，正准备走，便被何以清拦了下来，“暗香姐姐，季衡与他的妹妹可平安送到张府了？”
“季衡？”暗香顿了一下，“并未听说过此人。”
何以清急道：“我前日托独香楼掌柜跟你说过的！”
“并无此事。”
何以清怔在了原地，怎么会……
余音朝暗香摆了摆手，道：“你先去送信吧。我来与她说”
“你觉得此刻他们会在哪里？”
何以清一阵心慌意乱，“怕是在段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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