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叛出木叶 二

　　“不，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另外一个地方。”“斑”深深地看了一眼鼬子，总觉得无法看清她的目的和意图。

　　天气酷热，树叶失去了光泽，空中没有一丝的风。

　　鼬子半死不活地靠在树干下，看着对面的“斑”依旧密不透风的打扮，无语地抽了抽眼角。

　　面具，披风，也许披风下没有穿衣服也说不定。

　　鼬子在心里恶意地腹诽着，别过脸一副不愿动的模样。

　　“斑”感到自己脑中那几根绷紧的神经快要断裂了。他深呼吸一口气，以一种隐隐透出不耐的语气劝说道：“方草，你是一名忍者，能不能不要像一个惹人烦的女人一样！”

　　鼬子无力地抬起头，无声看着“斑”好一会儿才回道：“就是因为当忍者太麻烦了，所以我才砍了他们的。”说着，她就顺着身后的树干滑落下去，整个人令人感到碍眼地瘫软在灰色的泥土地上。

　　“斑”半眯着眼睛，身上的杀气毫不客气地向鼬子身上压去。

　　鼬子舒服地扭了扭屁股，朝着“斑”打了个响指，满意地说道：“再来一点，真是凉快~”

　　“该死的混蛋！你给我起来！！！”“斑”瞬间移动到鼬子面前，紧紧捏紧的拳头笔直地朝她的脸上砸去。

　　拳头飞快地接近鼬子的脸，然后穿了过去。“呵，哈哈！”“斑”后退一步，收回拳头，双眼中的兴奋没有掩藏地显露出来，“真是完美的幻术~”他舔舔嘴唇，看着鼬子的眼神越发的炽热。

　　鼬子突然睁大眼睛，诡异地看着“斑”，顿了顿，正色回道：“你果然在暗恋我！”

　　“……”“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眸子变得暗沉，声音嘶哑说道：“方草，你能不能不要再装傻了！你很喜欢把别人都当成傻瓜吗！”

　　鼬子耸了耸肩，不在意地回道：“有吗，我可从来不觉得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间的‘老’前辈会是一个傻瓜哦~”她勾起嘴角，昏沉的头脑瞬间变得清醒，难以压抑住满腹的兴奋。

　　“真是可怕的后辈啊……”“斑”刻意地拖长音调。眼中什么都没有的你究竟是有什么在乎的呢。“真是冷淡，亏我还帮你解决那么大一个麻烦呢。”“斑”摊了摊手，语气陡然一转，变得低落起来。

　　“因为前辈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吗~”鼬子盘坐起来，诚实地眨眼道，“你太老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他的年龄问题上纠缠了！“斑”差点儿就大骂出声。他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死猪一样的女人，毫不吝啬地将强烈的杀气倾压过去。

　　鼬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斑”收回杀气，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怎样才愿意再次出发……才走了2个小时的路你已经休息5次了。”

　　鼬子握拳，激动地大喊道：“除非这天变成黑色，除非这风变成12级的强风，除非这天在下一秒就降下□□雨！”

　　“斑”面无表情：“……”

　　“所以，燃烧你的小宇宙吧老祖宗！这到了发挥你真正实力的时候了！”鼬子依旧坐在地上，她靠着树干，指天大喊起来。

　　“斑”转身就走，一步一步慢慢地往远处走去。

　　鼬子看着“斑”的背影，看着他慢慢地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懒散地靠着树干，眯着眼睛看着碧蓝色的天空，然后再次变得头昏脑胀起来：“好热……”她呢喃道。

　　“斑”一步一脚印，用力地踩着地面。鞋底与飘落在的树叶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能感受到鼬子落在他背上的视线。但是，那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却依旧让他火大。

　　“斑”咬牙，脑子里一个劲地排除着鼬子有可能会在意的人和事。

　　除了她自己所说的对“自由”的狂热之外，她似乎什么人都不在乎，连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都狠下心下杀手……

　　“斑”加快步伐，估摸着到了鼬子不会察觉到的地方后，跳到其中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枝上，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双手结印后，仔细地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地紧紧盯着手中的水晶球。

　　水晶球慢慢浮现出在另一边的树阴影下的鼬子。

　　鼬子对面的那棵树上，站在树干上的小黄鸟看着鼬子的方向，漆黑纯粹的黑色眼珠子反射出奇怪的光芒，它歪歪头，似乎也在疑问为什么对面的那个人类一动不动。

　　鼬子保持着看天空的姿势，没有表情的变化，没有动作的变化，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

　　有白云飘过，有鸟儿飞过，有树叶落下，有蚂蚁从她的身上爬过。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鼬子慢慢合上了双眼，头往一侧倾斜，似乎陷入了昏睡中。

　　太阳西下，天色也暗了下来。

　　“斑”揉揉已经僵硬的脖子，心情越发烦躁起来。

　　他皱了皱眉，发现事情棘手起来。在他看来，鼬子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识，现在的她更像具行尸走肉。

　　“……不，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斑”低声对自己说道。

　　晚上8:30左右。

　　树前的空地上，有三个人聚在火堆前。火堆里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火光映在鼬子的脸上，给苍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红润的光泽。

　　三个人中白色头发的男人走到鼬子的面前，好奇对自己的伙伴说道：“大郎，这个女孩好奇怪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睡着。该不会死了吧？”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放在鼬子的鼻下。

　　比白发男人个子稍高点的黑发男人急忙压低声音阻止道：“二郎，别打扰这位小姐……”

　　二郎一惊，手指碰到了鼬子的鼻子。

　　没有一点……呼吸！

　　死了……？

　　二郎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感从背部流过。

　　突然，鼬子双眼一睁，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二郎吓得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退去，“诈、诈尸了！”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对面和僵尸差不多的鼬子大喊道。

　　鼬子站起身来，下一秒就跪倒在地，痛苦地说道：“啊，好饿……”

　　在火堆面前翻铐着兔子肉的灰发男人楞了楞，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

　　大郎赶紧拉过二郎，连声向鼬子道歉：“真是对不起，二郎他……有些失礼了。”

　　鼬子立马恢复过来，理所当然地要求道：“那么，请我吃烤肉吧。”

　　还没等他们出生，鼬子就已经蹲在了火堆面前，双手捧着脸，眼神火辣辣地盯着架在火上烤着的兔子腿。

　　大郎和二郎对望了一眼，然后在鼬子的身边坐下。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滋滋滋。

　　油滴落到火焰上。

　　灰发男人将烤好的兔腿递给鼬子：“烤好了。给你，小心烫。”他脸上舒爽的笑容让鼬子心情顿时变好起来。

　　她接过，笑着谢道：“谢谢。”

　　看着鼬子大口大口地咬着兔腿，满肚子好奇的二郎终于憋不住，出声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你的家人呢？你打算去哪里？……”

　　“二郎！”大郎急忙叫住二郎。他无奈地说道：“一个一个地问，你让别人怎么回答啊……”他宠溺地看着二郎。

　　“有什么关系吗……”二郎小声嘀咕起来。

　　鼬子坑着头飞快地吃着兔子肉，一副没有空说话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口有在微微刺痛。

　　“你慢点吃，还有很多。”灰发男人大笑道。他将剩下的兔子肉用铁丝串好，架在火上熟练地烤了起来。

　　吃掉被其余两人称作“三郎”的灰发男人烤好的三大块兔子肉后，鼬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

　　她朝着三兄弟咧嘴一笑，道：“我的名字是方草~多谢款待。”

　　“是吧，我弟弟的手艺是最棒的！”二郎得意地说道。

　　“嗯……你们是出来游玩的吗？”鼬子这才打量起他们。

　　大郎神色变得沉重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不，我们是商人。这一次我们出门是为了到隔壁的城市去进货。”

　　“为什么不请一名忍者护送？”鼬子眨眨眼睛，看起来十分的纯良无害。

　　“当然是因为没有钱了。要是我们有钱的话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穿过这片森林……”二郎撇了撇嘴。

　　“不过，只要做成这笔生意，我们就能暂时富裕起来了！”三郎开朗地说道。

　　鼬子看了他们一眼，无意义地哼了一声：“嗯，这样啊……”

　　“你还说我们！你自己不也是一个人！连个亲人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护卫什么的了！你该不会来送死的吧！”二郎突然出声骂了起来。

　　鼬子抬眸，心尖上有一股暖流流过。

　　她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回道：“是啊，我本来打算饿死自己的，可是你们的食物太香了，我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决定不要饿死自己了，哈哈哈！”

　　三人震惊地看着鼬子。不过转而一想，也释然了。

　　大概是哪个贵族家任性的大小姐吧……

　　“你的护卫应该就在附近吧？”大郎试探地问道。

　　鼬子看着似乎在担心自己的大郎，没心没肺地摆了摆手，笑着回道：“护卫倒是没有，不过大概有一个长辈吧。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地看着我，然后满足他变态的偷窥癖！”鼬子别过脸，一脸的不屑。

　　大郎和二郎、三郎互看了一眼，然后松了口气。

　　“你还是去找你的长辈吧，别让他太担心了……也别闹脾气了。”二郎小心地劝说道。

　　鼬子沉默地看着自己手指。她习惯性地笑了起来，似乎是默认了他们的猜想：“早点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她按着耳朵，闭上眼睛，直接在地上躺下。

　　“唉……”大郎摇摇头，朝二郎和三郎怒了努嘴，然后也铺好毯子准备休息。

　　远处的“斑”依旧保持着蹲着姿势，他看着一直在演戏的鼬子，忍不住地摸了摸下巴。

　　突然，鼬子睁开了眼。她看了一眼即使天黑了也没有离开的小黄鸟，然后闭上了眼。

　　通过小黄鸟的眼睛观察着鼬子的“斑”不禁笑了起来。压低的笑声肆无忌惮地从面具下传出：“哎呀，似乎被发现了……”

　　原来这场戏是演了给他看的啊……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后辈啊……”“斑”喃喃道。

　　他收起水晶球，跳下树枝。

　　下一刻，他却直直地脸朝地正面栽了下去。

　　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知道是先顾及砸落在地上的脸上的疼痛，还是先顾及他拿抽筋了的小腿。

　　“混蛋！”“斑”咒骂道。

　　他赶紧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天才刚刚亮。

　　鼬子是被三兄弟叫醒的。

　　她半坐着，睡眼惺忪，整个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大郎推了推鼬子，轻声说道：“方草，你……有人找你。”

　　鼬子抬头，下一秒她已经兴高采烈地扑进了“全副武装”的“斑”的怀里，撒娇喊道：“爷爷，你来了啊~”

　　“噗——”正在刷牙的三郎一口水喷到了二郎的脸上。

　　二郎尖声喊道：“三郎，你好恶心啊！”

　　“嘛，二郎，三郎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了。”大郎拉住要扑向三郎的二郎。

　　“斑”内伤地看着正在蹭他的胸的鼬子，保持沉默。

　　“爷爷~方草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原谅方草好不好~”鼬子抬头，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斑”。

　　三兄弟转过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斑”。

　　“斑”满头黑线。

　　三兄弟的眼神伸长脖子。

　　“斑”沉重地点了点头。

　　三兄弟这才松了口气。

　　大郎走到鼬子的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诚恳地劝解道：“以后别那么任性了，要和你爷爷好好相处。”

　　“是啊是啊。”二郎跟在大郎身后，连连点头。

　　“要分别了呢，虽然你有些怪怪的，但是……好像有点舍不得你啊。”三郎挠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也是！”鼬子深情地望着三兄弟，不断地保证道，“我以后会乖乖地听‘爷爷’的话，会做个听话的孩子的！”

　　大郎摸了摸鼬子的头，伤感地嘱咐道：“早饭我给你留了一些。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鼬子用力点点头。

　　二郎和三郎将行李整理好之后，隔着一小段的距离等着大郎。

　　三郎咬着饭团，笑着和鼬子挥手道别。

　　“我们，走了。”大郎转身，不放心地看了鼬子一眼。

　　“拜拜！我会想你们的~！”鼬子用力挥手喊道。

　　远处，三兄弟频频挥手。

　　三兄弟越走越远。

　　和鼬子分别后，三郎有些担心地说道：“没关系么，把方草一个人丢在那里。”

　　二郎不确定地回道：“她爷爷在……没关系吧……”

　　“那个男人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三郎皱眉说道。

　　“那个孩子……一脸的寂寞，看着就心疼。”大郎叹了口气。

　　二郎和三郎没有做声。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看着三兄弟的背影，鼬子好心情地拿过刚刚熄掉的火堆旁的饭盒，哼着歌吃起了里面的饭团。

　　“斑”嘲讽道：“一直演戏，你不觉得累吗！”

　　鼬子咬了口饭团，含糊地回道：“一直带着面具，你不觉得累吗？”

　　“斑”停顿了几秒才回道：“已经习惯了。”

　　鼬子露出天真的笑容：“我也是~”

　　“斑”勾起嘴角，对鼬子的好奇越发浓烈起来。

　　怎么也无法看透她。虽然感觉她从头到尾都在胡说八道，但是，十句话里却有两三句是真的。

　　他十分感兴趣地问道：“那么，你现在是在演戏吗。”

　　鼬子三两下吃完最后一个团饭，舔了舔手指，笑着回道：“你知道吗，有人曾经说过，正是因为你的心底深处有着这样的一面，你才能完美的将这一角色演绎出来。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被这个世界逼得绝望渴望将碍眼的一切都毁掉的疯子而已。”

　　“这一句……是实话。”“斑”肯定地回道。

　　“怎么？不怀疑我了？”鼬子转过身，正对着“斑”，反问道。

　　“不，我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在面对一些选择时，它们的分量会不一样而已。”“斑”意味深长地说道。

　　鼬子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我相信你会自愿地加入我们，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理想。只要加足筹码。”“斑”残酷地看着鼬子。

　　鼬子抱胸冷哼一声，回道：“你真是让人讨厌！”

　　“哈哈哈！我很高兴你这么说。”“斑”大笑起来。

　　鼬子别过脸。

　　看来，他已经开始掌握住她的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了。“斑”信心十足地想到。

　　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男人求救的大喊声。

　　“救命……”

　　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斑”看着鼬子，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些除了面无表情外其他的表情。

　　可惜，鼬子依旧无动于衷中。

　　“怎么？不去救他们吗？”“斑”看向远处，笑着问道。

　　鼬子转过头，突然露出非常残忍的笑容：“和我、有什么关系！”

　　除了自己，她谁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

　　“斑”狂笑出声。好半天，他才停下，赞叹道：“多么冷酷的女人啊。”

　　鼬子直接横尸在地，背对着他，朝他大声宣布道：“别指望我今天走一步的路！”

　　“斑”脸上一僵，双眼露出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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