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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第15章

  何姨娘盯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人,恶狠狠的从嘴里挤出话:“贱人!”

  握着簪子的手继续往她身上刺去,却被观音紧紧的禁锢住,没能挣脱开。

  观音一把将她推开,何姨娘往后退了几步,重新看向观音,而观音同样看着她,目光冷冷。

  “你杀得了我吗?”她问。

  她不急不缓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缓缓抽出来,匕身亮如皎月,匕刃银光闪闪。

  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匕首,继续道:“就算你杀得了我,但马上会有人让你殒命。但若是我将你杀了,你猜会不会有人让我给你偿命。”

  观音看着她,勾唇一笑:“你以前最恨姨娘,最喜欢就是对姨娘要打要杀要发卖,可是现在,你是姨娘。”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讽刺。

  何姨娘恨得几乎要淬出毒液来。

  可是就像她说的,她不想死。她重生一回,不是为了再让自己死在这个女人手里的。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还没有让程观月、程观庭、程观唐还有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她母亲偿命,她还没有看着她的敬哥儿长大,还有她怨恨着也依旧放不下的孟绍……

  她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她怎么能死。

  曼珠走进来,看到屋里的何姨娘,再看到她手上拿着的簪子,大惊失色,连忙走进来挡在观音前面。

  何姨娘看了看曼珠,再看看观音手上的匕首,突然“呵”的笑出声,脸上笑靥如花,声音娇笑道:“夫人说什么呢,谁说妾身是来杀您的,妾身是来恭喜您的,恭喜您另觅得高枝。”

  她将簪子插回自己的发髻,屈身下去,又道:“想来夫人是不想看到我,那妾身就告退。”

  再漂亮的女人,也有皇帝看腻玩腻的一天。一个残花败柳,哪里比得上宫里更鲜活更年轻更妖娆的女人,她倒是看看,皇帝能新鲜她几天。

  等着吧,这不是结束。她以为攀附上皇帝,就能如何了吗?总有一天,她依旧能让她生不如死。

  她再看了观音一眼,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

  ******

  广平侯府外。

  朱桢卿骑着马归心似箭,一路快马加鞭的到了府前,才松了口气,终于到家了。

  但抬头看着禁闭的大门,却又皱起了眉头。

  身边的随从也奇道:“青天白日,怎么府里关起了大门。”

  朱桢卿抱着匣子下马,将马交给随从,亲自上了台阶敲了大门。

  大门里面小厮满是戒备的问道:“谁呀?”

  朱桢卿答:“是我,朱桢卿。”

  大门这才哐啷一声打开,露出小厮的脸来。小厮惊喜的道:“侯爷,您回来啦。”

  朱桢卿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来。

  小厮张望了一眼外面,然后又紧张兮兮的将大门关上。

  朱桢卿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关门?”

  小厮不自在的笑了笑,道:“侯爷,您还是去看看太夫人吧,见过太夫人您就知道了。”

  朱桢卿本是打算先回院子见观音的,闻言以为母亲出了什么事,便连忙先赶去了朱太夫人的院子。

  朱太夫人正半依靠在床上,头上绑着抚额,脸色苍白,神情抑郁憔悴,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朱桢卿大惊,并不知道自己离家只不过短短一个月,母亲怎会变成一副病重缠身的模样。

  他急忙走过去,坐到朱太夫人床边,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朱太夫人看到儿子,先是惊讶、大喜,然后又大悲,抱着儿子哭道:“祯卿,你可回来了。”这一日来无人可说的郁结,这才发泄出来。

  朱桢卿轻轻的拍着她,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生病了?”

  朱太夫人却只是靠在儿子的肩膀上哭。

  朱桢卿又看了看房间,屋里只有下人在,又问道:“您生病了,怎么不见观音在您跟前侍疾?”

  朱太夫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直起身来,锤着床,眼睛愤怒的道:“你不要再跟我提她!”

  朱桢卿以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母亲和观音又发生了什么矛盾。再一看,却又不像。观音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就算与母亲有嫌隙,也不该连母亲生病都不管。

  他只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往下落,归家的喜悦变淡,表情也渐渐冷下来。

  朱桢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母亲的院子的。

  他的脸黑成炭色,表情僵冷,心也冷得如同冬天踩在冰块上。明明已经是夏天,但他却觉得周身寒冷。

  他紧紧的握紧拳头,手上握着的那张《放妻书》便马上皱成一团。

  那是朱太夫人早已写好交给他的《放妻书》,母亲说的话还响在耳边:“……你把放妻书给她,从此她与我们广平侯府再不相干,这种毫无廉耻的女子,我们朱家也要不起。”

  朱桢卿将手中的放妻书狠狠的撕碎扔到地上,然后直接往观音的院子而去。

  朱桢卿进来的时候,观音就坐在榻上,旁边的小几放着一碗褐色还冒着热气的药汤,那是熟悉的红花汤的味道,可避子,可落胎。

  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闻到这种汤药的味道了……那次观音小产,大夫说她的胎并没有落干净,所以给她灌了一碗红花汤。

  他亲眼看着她痛得死去活来,身下不断的出血,眼睛流着泪,但却咬着唇,一声都没有吭一下。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再让她受这样的苦,但现在他却再一次看到这种汤药,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观音听到他进来,撇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平淡,既不惊讶,也不觉得愧疚。

  朱桢卿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着她,眼睛发红,有水光氤氲在眼眶。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声音嘶哑的问道:“为什么?”

  观音没有看他,目视着前方的一个青花瓷瓶,声音淡淡的问道:“侯爷的放妻书拟好了吗?”

  朱桢卿跑上前去,将她从榻上拉起来,她一时没有站稳,手伸向后面想要扶住小几,不察却碰倒了几上的药碗。汤药倒下来,流到了地上,也顺势溅到了她的衣裙上。

  朱桢卿却也不管,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声音寒冷而愤怒的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应该我没有处置何姨娘吗?还是因为我没有救你姨娘?我已经与你说过,我会将何姨娘一辈子禁足起来,我甚至打算这次回来就将她送到庄子上。而俞姨娘是程家内部妻妾之争的家事,并不是我所能插手的范围……”

  观音讥讽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送到庄子上?真是好重的惩罚。而俞姨娘,她当初并不指望他一定能救下她,而是他是否有心。但他是打从心里觉得俞姨娘死有余辜,并不值得相救,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生母。

  朱桢卿看着她眼里讥讽的嘲笑,用力的捏着她的肩膀,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绝望的问她:“笑什么,你笑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我改,我来改。你如果不喜欢何姨娘,我现在就马上将她送到庄子上。”

  何姨娘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他的话,一脸大惊失色的望着他:“侯爷,表哥。”

  说着又走过来掰开他的手,道:“表哥,你先将夫人放开。她现在可贵得很,你若伤害了他,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朱桢卿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接着推开她,盯着她质问道:“我不是说过你永远不许踏出你的院子半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姨娘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撞在椅子上,脸上哀伤的看着他,仿佛在为他的话而伤心。

  观音理了理被他抓得有些凌乱的衣裳,“呵”的一声,嘲讽道:“你走后的第二天,太夫人就将她放了出来。想来在太夫人的心里,何姨娘做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朱桢卿看看何姨娘,又看看观音,满脸的震惊。

  过了一会,又莫名仰天大笑起来,眼睛却带着泪光,似哭非笑。

  他早该想到,他早该想到。

  何姨娘是母亲养大的,当初温氏在的时候她就偏袒何姨娘,逼着他纳了她为妾,帮着何姨娘瞒下她偷倒断子汤的事,帮着她先生下庶长子。他与观音成亲后,她也对何姨娘多有袒护,反而对观音求全责备。

  他明明知道母亲的行为多有不当,但只要母亲对她苦求相逼,想着她守寡将他带大,当年为了他不肯归宗另嫁,所以就心软就纵容母亲的行为。

  所以观音才会彻底心寒是不是?

  朱桢卿渐渐停下自己的笑声,擦拭掉自己眼角的眼泪,看着观音,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给你放妻书,你也休想离开我。”

  他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出去,却不曾回自己的书房,反而出了府骑了马离开了侯府。

  朱桢卿走了之后,何姨娘也无需再做样子,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看着观音“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观音看着洒在地上的汤药,吩咐曼珠道:“再去煮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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