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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等闲平地起风波


  安宁梦见自已躺在一艘小船上,随着拍打的波浪迎风沉浮,一阵暴风突地扑了过来……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见自已倒在一间堆满物品的房间内,她挣扎起身,果不然,手脚又被捆住了,若不是脚下的起伏晃动提醒她这是在船上,她还以为被关在哪个货仓里。

  她今年是走了什么大运,竟然一而再地被绑架,她苦中作乐的想,绑架这件事,有了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好像也没那么慌了。

  她镇定心神,四处看了看,见左上角有个小小的气窗,因为手脚不便,只好一个翻身滚了过去,再手脚并用推过一只箱子,跳了上去,这高度恰好能望到窗外的情景。

  窗外果然是江水悠悠,从她这个方位望过去,只看到天边的晚霞以及船下的一条长长的走栏,看样子,这条船至少好几米高,隐隐听的有人声传来,她忙跳了下来,坐在箱子上思量对策。

  是谁绑架了她,这个问题她百思不解,照理说她一身的王府侍卫装,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难道绑架她的人是为了对付广陵王府?可惜,她不过是个侍卫,绑架她能有什么价值,再说看这个样子,随江而下,一路往江南方向而去,更令她摸不着头脑了,也不知道广陵王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大概就算发现了,也只是以为她偷偷溜掉了吧!她现在唯一清醒的一点就是,这次真的只能靠自已了。

  捆着她手脚的只是粗一点的麻绳,远非上次曲瑶的牛皮绳牢固,她试着将脚上的绳索抵在木箱的一角,来回摩擦,费了好大的功夫,竟然真的将麻绳磨损拉散,不多时,已恢复了自由。

  她想了想,既然不知这些人为何要绑架她,门也推不开,不如直接闹出动静,将人引了过来,再寻机逃跑。

  她用力的捶门,大声喊道:“你们是谁,为何要绑架我,快点开门!”见半晌仍无动静,咬了咬牙,将屋内的货物一一推到在地,货物中大概有些金属器具,倒在地上发出了嗡嗡的声音,门一下便被推开了。

  冲进来的两个船工伸了头进去,不妨被躲在门后的安宁左右各一掌劈倒,探头看了看,顺手捡起掉落的大刀闪出门外,刚走了两步,前后呼啦啦地围上来十几个船工,为首的一人凶神恶煞地盯着她道:“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想跑,不要命了!”

  安宁眼见围的水泄不通,自忖还是保命要紧,眼睛转了转放低了声音问道:“我与你们素昧平身,不知哪里得罪了各位,你们是不是绑错了人?”

  那为首的一人喝到:“绑的就是你,谁晓得你小子哪里得罪了贵人,让我们费这么大力来绑你,”转身啐了一口唾沫,“老子和你费什么话,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小命,这么不识趣,小心把你扔到江里喂鱼!你是乖乖地回船仓,还是要试试兄弟们手上的刀?”

  安宁思量了下,自已一人是对付不来这二三十个人的,既然他话里行间并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她不如先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因此将手中的刀扔在脚下道:“我还是回船仓里坐着好了。”

  旁边一个船工突然附在那个首领面前嘀咕了几句,那人浑浊的眼神突然上下打量了安宁几眼,安宁心生不妙,正欲抓起地下的大刀,那首领突然扬手一洒,安宁顿觉四肢无力,浑身一软便倒于地面,一阵放肆无忌的笑声中,安宁迷迷糊糊地见那个首领一把提起她,打在肩头,转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她心内打了无数个冷颤,残存的意识也令她感受到了即将而来的危险,奈何手脚瘫软,呼救无门,连发出的抗议声都变得软弱无力。

  那首领摔门而入,将她扔到一张杂乱污浊的床上,那张又丑陋又凶恶的脸上垂涎无比的看着她道:“我说怎么会有这么俊的男人,原来是个小娘们,好好的女人不做,却混在侍卫堆里,来,今日让大爷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女人。”话音未落,双手已摸了上来。

  安宁奋力挣扎,此时失了武功,犹如待宰的羔羊,一个女子面对这种场景的惊慌恐惧都向她袭来,若是可以,她愿意在此刻死去也不愿被这肮脏的人触碰。

  突然窗外几声“扑通”落水声,那首领停了动作,正静耳细听,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船工说道:“老大,不好了,有人捣乱,兄弟们伤了好几个。”

  那首领啐了一声:“哪个王八羔子扰老子的好事,看我不抓了他喂狗。”翻身下了床,急匆匆地出了屋。

  安宁见那首领出了门,原来已如死灰的心燃起了一丝希望,大概是老天看她可怜,因此想让她清白的死,也不愿看她受辱而死。顾不得衣衫零乱,忙挣扎起身,却因为四肢酸软如面泥,直接从床上栽倒在地上,一时脑袋嗡嗡作响,模模糊糊地听到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她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冷汗都冒了出来。

  待那人扶起安宁,恍惚中,安宁认出眼前之人竟是赵元俨,一时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又是心安,又是委屈,想起刚刚的遭遇竟怔怔地流下泪来。

  “王爷——”她呢喃出声,元俨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是我,对不起,我来迟了!”

  她轻轻摇头,问道:“王爷怎会再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跟我走。”元俨低声说道。

  安宁费力起身,勉强支撑着向前,元俨再顾不得其它,上前半搂半扶着,出了舱门。刚走了不远,左边正有几人挥着刀冲过来,元俨拿剑抵挡了一阵,抬头见船上还有一层,忙扶着安宁向楼上跑去。

  上面货舱里潮湿闷热,透不进光,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箱,竹笼,杂物,两人躲在一处木箱后,因空间狭小无比,安宁又因浑身无力,此时全身都贴在元俨胸前,不禁又羞又窘,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元俨也不自在地转过脸,侧耳听得那几人寻了上来,正在一处处翻找,两人摒息静气,暗自祈祷不被发现。

  那几人挥舞着刀来回找了片刻,眼看离他们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近,元俨果断地将旁边木箱踢翻在地,其余木箱因为连带作用也呼拉拉的向前倾倒,木箱内的水果顷刻间滚落了一地。

  那几人仓皇后退,元俨趁机将一堆垛着的竹篓踢了过去。

  趁贼人自顾不暇时,元俨扶着安宁冲出舱门外,贼子追了上来,元俨单手挥剑向前,扶着安宁向后撤退,趁那几个不察,将货架一一推倒,那群人哀嚎着跌落在地,元俨反手将舱门锁住,扶了安宁又向下层跑去。

  船舱甲板上,杨宗保被人团团围住,眼见即将逼入死角,他灵机一动,砍下一旁的桅杆,双手执住,呼啦啦地向前一扫,顿时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几人荡下船板。

  元俨从后方截住匪贼的退路,杨宗保抬头见元俨已将人救了下来,愣愣地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安宁,一闪神的功夫已有两个不怕死的挥刀砍了上来,忙翻身躲过。

  赵元俨连挥剑边低声对安宁说道:“这里人太多,只能跳水逃生了,你身体有没有问题。”

  安宁咬牙点点头,赵元俨又道:“那你抓紧我。”转身见杨宗保还在以一抵十,奋力博击,忙高喊了一声,看了下江水向宗保使了个眼色,宗保暗暗点头,虚晃一枪,三人齐齐跳入水中。

  甫一入水,本已无力的安宁更犹如沉石般向水底坠落,昏暗中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搂住她,另一只手奋力向前,在似明似暗的光线里浮沉,只听得耳边心跳跃动,不由忘了恐惧,双手也似乎恢复了一丝活力,她勉强划动双手,让自已不至于成为累赘。

  夏天的雨有如小孩的脸,瞬间变幻,两人互相抓扶着,本已渐感吃力,却见空中黑云翻滚,倾盆暴雨扑面而来,天色也暗沉下来,江水湍急,波涛汹涌,眼前渐已模糊,只凭着本能向岸边游去。

  也不知游了多久,才抓住岸边低垂的柳树,等爬上岸,却半天也没见到宗保的身影。

  元俨将安宁扶到树下,又回到江边,呼喊宗保数声也无人回应,元俨抹去满脸雨水,忽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安宁经了水浸雨淋,意识已完全清晰,只是手脚仍软弱无力,看样子那贼人使的迷药并非普道力道,此时见元俨跳入水中,不由惊呼出声。

  风扑了过来,雨打了过去,天地间茫茫一片。

  江面只余一个模糊的黑影在与江水博击,在与洪涛厮杀。

  安宁脸上一半是冰的雨水,一半是热的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俨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岸来,眼眶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早被河底的顽石划破,眼见寻人无果,不由跌坐在地:“是我害了宗保。”

  安宁怔怔不能语,许久才道:“王爷,既然没有找到,说不定杨大人只是和我们错了方向,杨大人少年英雄,闯过千军万马,江水又有何惧。”

  元俨稍感安慰,看着喃喃江水道:“江水太急,只望宗保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我……”语声哽咽,话再也说不出口。

  闪电划过空中,天地为之一震。

  元俨见安宁浑身湿透,脸色已变得苍白,忙上前扶起,两人冒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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