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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昭佩出嫁那天,大红宫灯亮了整个西渭城,宫里到处是红毯铺地,花房里早早培育好了鲜花,提前三天搁了硫磺,出嫁这天宫里芍药牡丹处处争艳,繁花争春一时疑似不是冬季。

  昭佩半夜便被喊起来沐浴擦香盘起头发,身上脸上涂满香脂豆粉,左侧脸已经快好了,可是最后迟迟不肯散去的淤青却几乎成了黑色,几层脂粉也掩不住。

  一直到喜娘高声唱颂:“吉时已到,新娘上轿”。一众人还在忙活着怎么才能让昭佩的一脸淤青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红色的盖头落了下来。昭佩心里开始有些慌,开口喊:“二哥,二哥!”

  “妹妹”徐璟明牵了牵她的手:“以后就是人家媳妇了,千万不能和在家里一般任性。”一向慷慨豪爽的二哥声音有些哽咽,“哥哥背你上轿”。

  上一世剩在家里二十九了还嫁不出去,这一世十六岁就上了花轿,两世为人昭佩这次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百感交集,扑在哥哥的背上泪珠子几乎要滴了出来:“二哥”昭佩呜咽着说,“照顾好爹爹和娘亲,还有,娘亲手里有我一套陆大方制的象牙牌九,下次进宫记得替我捎进来。”

  ……

  徐璟明顿时气结,额上迸出几滴汗。

  至于婚礼状况,那自是不用多说,端的是仙乐飘飘花天酒地极尽奢靡,昭佩领了太子妃的金印金册一路折腾下来,直到踩着花瓣进了洞房,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一天耳边充斥着各种恭喜声,嗡嗡做响。等到喜娘和一众皇亲国戚都走了以后,昭佩深呼一口气想着能松快松快却被喜房里椒房暖香熏的,“阿嚏”一声,打了声大大的喷嚏,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上凤冠简直要把脖子压断了。

  就在百般无聊焦急之时,忽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背影和小时候的记忆有天壤之别,俨然是个帅哥,只是不知道瞎了的那只眼会是什么样子,昭佩一想等下要还要跟这个瞎眼的帅哥洞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怕什么来什么,听见等在外面的喜娘道了声:“太子来了!”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昭佩的心里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暗暗攥紧了拳头,心里千百个念头转来转去,想着如何才能不让这新郎倌今日得逞才是。

  诈死?伪装性冷淡?咬破舌尖装被毒?还没等昭佩思绪百转千回想出主意,只觉得面前一凉,盖头已经被挑开了,昭佩呀了一声,急忙拿袖子掩住半边脸,低头看见一双青缎粉底朝靴。

  昭佩还是好奇,想起那天见的背影一段风流就忍不住抬眼以标准45度仰视的姿态去瞅太子,却是一愣,他的左侧面带了个金色面具遮住了受伤的眼睛,露出的脸庞却瘦削清隽,配上成亲穿的一袭绣工精致的金丝蟠龙红衣,愈发显得俊朗妖娆。而那只没有受伤的眼睛漆黑如墨,正含着一丝笑意在看她。

  昭佩一愣神,脑海里蹦出两字:妖孽!

  一直到太子轻轻唤她:“娘子。”昭佩才从在美色之中回了神。想了下,决定还是的用美人计混过去。

  当下坐的端庄规整,扯了袖子将脸遮严实,咳了一声娇滴滴柔情万种的说:“夫君,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恐怕不能侍寝,还请夫君去别处安歇。”

  “是么,佩儿?如今怎称呼我那么生分了,小时候都是喊我绎哥哥的,如今我们既成夫妻,私底下不必这么礼数周全。”太子殿下语气温柔却无比坚定的伸出手去扯昭佩遮住脸的袖子。

  昭佩的手拉扯中无意被他碰到,突然觉得那皮肤滚烫如着了火,急忙侧向一旁,只差没把袖子按在脸上:“夫君美妾如云,不如随便唤一个来侍寝,臣妾无碍!”

  太子松了昭佩,眼里闪着玩味的光,摸着下巴道:“唔,美妾,说的好!看来太子妃有容人之量,甚好!为妻贤惠至此,幸甚。夫君我若没点拿的出手的东西,那岂不是愧于娘子?”

  太子说完走到床头的一个箱笼,打开,取出一个小匣子捧过来递给昭佩,笑的温柔无害:“娘子请过目,是否可心?”

  昭佩一只手接过木匣,放在膝盖上单手打开,只瞄了一眼,“呀”了一声如烫手山药一般把木匣子丢了出去,什么也顾不上了,捂着眼的那只手直直戳到了萧绎鼻子上,横眉竖目:“你!你!你!什么时候弄到的这条犀带?”

  萧绎但笑不语。

  昭佩抬起头,提着一只大一只小的眼冷冷瞪着萧绎:“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让那天救我的那个大侠把范二孬揍了?要回的这条犀带?”

  萧绎看着昭佩,凤冠霞帔光彩妍妍,语气咄咄,垂在额前的金丝发钗也随着摇摆不定,似乎软软的金丝一下下挠在他心上。面前的姑娘称的上端方明丽。除了——好似被人涂了墨汁的一只乌眼青。

  萧绎虽然早就从侍卫那里知道了始末,可这脸是头一次见到,还是略略有些吃惊,从来没听说那一家的名门贵女能撸起袖子出门打架,心里接着又动了一下。手已经不老实的摸了过去,“娘子,我姑且当做你喜欢为夫送的东西,犀带搁一边,我们先洞房好了。”

  昭佩被这话吓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在立在床头的仙鹤香炉。奇怪的说:“太子不都是应该阅尽天下美色,看着我这样的脸,怎么还想着洞房?”

  一张小脸顶着半脸的淤青,还带着些莫名的惶恐。萧绎突然觉得这个太子妃娶的有趣极了,凑过去道:“若是不洞房,今儿晚上我们还能做什么?”

  昭佩看着逼近自己鼻子尖的那张脸,额上迸出大颗汗珠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不如,我们玩个牌九,两个人也能打一把,或者喊几个人来玩,唔唔……”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堵上了。

  一只手从衣下探了进来,指尖还微微带着凉气,昭佩正被吻的七荤八素,那冰冷的手指摸上她的脸,昭佩似被冷水激了一般,急忙伸手去推他,脖颈也使劲往后硬挺着,又羞又恼脸都要憋红了也没把吻他的男子推开。

  萧绎的眸色却变的更深,那手接着探上不盈一握的蛮腰,摸了几把,这才放开昭佩笑着说:“娘子如此肯出力,为夫也不能落于你后才是。”昭佩好不容易被他松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听了这话还没回过味来,接着已经被萧绎按倒在床上,他温热的唇接着又吻了上来。

  昭佩大怒,一把将他的脸推向一边:“你个瓜娃子!黑驴蹄子!”昭佩多年胡作非为身手灵活,上身虽然被他按的死死的,一双脚却伶俐的很,抬腿屈膝就要向萧绎命根子处踢去。

  萧绎后背似长了眼抱着她向床里翻滚一下,昭佩一脚踢了个空,却把床帐子踢了下来,掩住满床□□,萧绎一笑:“娘子怎这般亟不可待?”实实在在被他摸了一把。

  昭佩偷袭不成,却被萧绎这一把摸的脸色几乎成了酱紫。自打她穿越来了古代,一直到方才,才晓得女子成亲之时,亵裤却是似孩童一般,为的就是害怕女子羞涩,穿个小衣遮羞又方便夫君行事,萧绎这一把,摸得却是正正好好。

  趁着昭佩面红耳赤之时,萧绎倒是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了个干劲,马上就玉成好事之时,突见昭佩两眼冒光神采飞扬,高呼一声:“停!”萧绎磨磨蹭蹭正待入港,忽然被这一嗓子喊的略微软了些,有些不快,还是耐了性子温柔宽解道:“娘子莫担心,一下就好了,为夫定会小心的。”

  昭佩抬起脸,带着乌眼青的眼睛贼笑,笑的嘴巴大大咧开去,一把将萧绎的脸推到一边,原先赌坊巷子里鬼混的模样又上身了,:“太子殿下,臣妾今日不能洞房,啊哈哈哈。你刚才说啥?一下就好,唔,想不到太子就这点能耐,可惜今日臣妾见识不了了!哈哈哈。”

  萧绎的七情六欲被昭佩咧嘴大笑的模样和带着流里流气的话整的顿时全无,只觉得后背竟然还冒出一身冷汗,从昭佩身上撑了起来,忍了心里的不快盯着她问:“你这是何意?”

  昭佩极力忍住笑,伸手摸了把笑的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端正了脸道:“请太子殿下赎罪,实在是葵水已至啊!”

  萧绎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似被猫抓一样却也无可奈何,抓着昭佩的手也送开了,索性翻身平躺了下来。昭佩下了床,在自己娘家带来的箱子里翻出来葵水之时要用的棉花,在他跟前晃了下,“喏!我可没有骗你。”说罢抱了衣服躲到后面的屏风里去穿衣。

  走了没几步,却听见萧绎在后面唤她,一扭头发现一块方巾丢进她怀里。只见萧绎已经扭身面向墙壁卧着,声音有些僵硬的吐出两个字:“擦擦。”昭佩这才发现葵水顺着大腿根已经流了下来,慌忙拿着帕子擦了几把赶去换衣服去了。

  夫妻两人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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