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客谈判 上
2016年3月6日，下午17：00。
从曼德大厦出来，穿过小吃街旁的巷道，是一排老式住宅楼。墙脚隐约刷有红漆，白色的瓷砖，已掉去大半。一棵梧桐树，深入过道的中央，阳光透过它的枝叶，照射出斑驳的暗影。它的后面，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的招牌，迷彩灯已经破裂，勉强可以辨认出“曼德侦探事务所”几个字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在这样一个高楼满目的现代化城镇里，还有这样破旧的地方存在。
“咚！咚！咚！”我连敲了几下铁门。见没有人回应，正准备将脸贴到铁门上，透过铁柱间的缝隙，窥视屋内的情景时，从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着实把我惊吓住了。
人影走到门前，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本能的眯成一条缝，该是许久没有见到光亮了。他的嘴唇在秘密麻麻的胡须下面蠕动着，伸着懒腰：“来了？”
我点头示意。他打开门，没等我进去，转身便将玄关的灯打开。
“我这屋背阴，里面有些霉味，你不要介意啊。”他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放在我的脚下，示意我换鞋。也是个讲究人。
我跟着他走进客厅。
“这是客厅，也是我的办公室。你随意坐。”他扭动着有些肥硕的身子，走到咖啡桌旁，“鸡尾酒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客厅里，到不像屋外那样破旧，全然现代化设计。也不乏绿色盆栽。墙壁上挂着的，正是吴仆那幅少妇图。本该在张远宁教授那的画，为什么突然跑到他这里来了？吴仆和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怎么的关系？那天在曼德大厦，他又为何言辞闪烁，神情紧张？关于吴仆，还有很多未解的谜题。
“你一个人住？”
他端着咖啡，朝我走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接过咖啡：“阳台上明显只晒着一个人的衣物，洗涮室里也只有一副用具。”
他惊讶地看着我。
“额，从玄关进来时，洗涮室的门留着一个细缝。所以.......”
“哈哈。你到是观察入微。看来，我们这行又多了个竞争者。”
“您太抬举我了。”
“我们言归正传。进我这屋的人，都是谈买卖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表情严肃，目光尖锐。在这样突然的氛围下，我竟感到莫名的紧张。
我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语速缓慢地说道：“我希望您能帮我弄到，曼德大厦，地下8楼的监控视频。”
“等会！等会！曼德大厦？！我没听错吧？”
我点点头，“曼德大厦！你没有听错！”
“开什么玩笑！那里可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更别说黑进它的监控系统了！还没等我进入它的主机，想必他们就已经发现我了吧！”
“墙上的画，是张远宁教授送给你的吧？或者是吴仆给你的？”
他的眼神显示出，他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是又怎么样？”他将下巴微微抬起，想要掩饰住内心的不安。似乎，这幅画的背后，隐藏着某个惊人的秘密。
从他额头上的汗珠上看，我更加可以断定，这里面存在猫腻。这幅画将是我同他谈判的砝码。
“能够同时被张教授、周一宁看重的人，绝不是普通人！肯定有过人之处！想必你是在担心钱的事吧？”我将手上的咖啡杯轻轻放到茶几上，坐直身子，“这你可以放心！多少钱，你开个价！”
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似乎十分犹豫。
“这是个大买卖！要想办成这件事，至少七位数！”
“这幅画的主人，吴仆，我也认识。改天约他出来，介绍给你认识？”我故作淡定，端起咖啡杯，动作优雅地喝着咖啡。我抬眼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变得越发的密集。身体甚至有些颤抖。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一个侦探如此紧张？！
“认识倒不必了。既然你同大画家--吴仆认识，那我也不为难你。为了表达我对他的敬意，”他看了我一眼，脖子上爆出青筋，却故作从容地说道：”免费帮你啦！但是！有个条件！”
“你说！”
“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连忙点头答应。
“那么，我们开始吧！”
他领着我，走入书房。在书架前停下，拉动一本最厚重的书。书架竟然转动开来。后面是一间密室。正对着门的那堵墙上，是一台55寸的液晶拼接屏。下方是一张摆放有五台电脑的黑色玻璃桌。五台电脑共用一台主机。
他坐到玻璃桌前，双手交叉，活动胫骨，然后启动主机，打开墙壁上的液晶拼接屏。
“我先声明，我马上会试探他们的防御系统，看看能不能找到漏洞，进入主机。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我需要你提供办公室的IP地址、用户名和密码。你将这个微型耳机和麦克风戴上，然后回到曼德大厦，等我通知。”
我接过耳机和麦克风。“然后呢？我是说等到通知后，我需要做什么？”
“你需要进入曼德大厦的供电室。具体在哪一层，什么位置，我需要查一下。”
他在键盘上飞快的敲了几下，液晶拼接屏上便出现了曼德大厦的三维透视图。
我无法抑制住好奇心，问道：“红色部分是什么？”
“是人或者发热的物体。有了！这个最大红色区域，就是机房和供电室。在一楼，大厅的左侧。你进去之后，直接把总闸关闭！”
“我到是想进去。但是，你也知道，那些巡防者.......”
“这个你放心，我会帮你制造机会。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就可以了。那么，开始行动。”
我转身离开密室，身后传来他飞快地敲打键盘的声音。
街上的人群，大多是些年轻人。他们这样的年纪，令人向往。我从他们的身旁穿过，来不及欣赏沿途的风景，脚步匆忙，朝着曼德大厦走去。我所追寻的真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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