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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娇娇藏在后花园(十七)


晏琚走得相当决绝,季含昕就算立刻摆脱了何琛道的掌控也是拦不住。这一走,书房里只剩下他和何琛道两个人。

        口舌和身体的控制瞬间收回,刚想去拉门,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又是不自主放下。

        何琛道重新做到椅子上,冲他笑得温润礼貌、人畜无害。

        “我身上的这些原因,是你干的吧。”

        季含昕已经很烦躁,打算和何琛道撕破脸。也不管什么地位身份有别,直着对上何琛道的眼睛。

        何琛道颔首,算是默认了。

        但即使如此,季含昕还是不明白一件事情,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会受何琛道的控制,而且开始有心悸症状的时间也是古怪,推算回去,事情发生转折应该是在何琛道中药的那段时间。

        “你的那壶血液。”一语道破。

        “是啊。”何琛道开始用一种很是赏识的目光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十分高兴季含昕会有这种推测,

        “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就像是这世上最诱人的物什,你的眼神会不由自主放到我身上,而且但凡离我的距离稍微近点,一靠近便会感觉到心脏的不适。”

        这是何琛道第一次用这种方法,最开始他并不确定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但看到季含昕满脸苍白,就知道这种担忧是杞人忧天。

        “也不是没有办法克服,你想听听吗?”

        不想。

        季含昕知道何琛道如今是满肚子的坏水,只怕是挖好一个坑就等着他傻乎乎的往里面跳。

        何琛道偏要向外炫耀,“只有喝了我的血才能缓解这些症状。也许看起来只要你离开我就不会再受到痛苦和控制,然而一旦时间超过七天,等待你的只有暴毙而亡。”

        “换一句话说,离开我,你死路一条。”

        何琛道从椅子上起身,把人捉到怀里,感觉到季含昕的身躯瞬间僵硬,动作轻缓的整理他耳边鬓角的碎发,口吻温柔含着浅笑,

        “所以,你说你没事想着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做什么,待在我身边难道有什么不好么?”

        “不好。”季含昕磨着牙根,“难道伯爵愿意被强制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吗?你不喜欢小公子就知道拒绝掉他的表白,那我不喜欢你,做这些事情又有什么不行?”

        何琛道听着这些话笑意愈加深切,只是没有触及眼底。

        他从后面把头埋到季含昕颈弯处,嗅着人身上的味道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这是从他血液里面散发出来隶属于自己的象征。

        心下很满意,便也有了耐心一点点解答。

        “当然没问题。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他不会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代价,也不会狠下心来直接一步到位。”

        “但我会。”

        何琛道在人后脖颈上轻轻落下一吻,惊得季含昕鸡皮疙瘩瞬间起一身。

        他想从何琛道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手脚都不听使唤,软软的瘫着使不上一点力气。

        察觉这般,季含昕试着加重语气,希望何琛道听到狠话能放他下来,如果能把他赶出去就更棒了。

        “我不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对你有任何一点上心。”

        说完,又紧跟着有了下文,继续呛他,“有本事你就一直控制我,否则让我逮到机会,你看我出不出去。”

        何琛道闻言垂眸,听着这里不由眉心紧蹙。

        傻了吧。

        季含昕希望何琛道能够知难而退,早早放他离开,何琛道是恶魔倒也还好,自己将计就计装作不知情,这个世界估计也就过去了。但可惜,对方不是。

        说到这里,他难免又想起晏琚,心情也跟着落寞几分。

        也不知道晏琚出去之后会去到哪里,而且现在自己连出不出得去也成了一个问题。

        “好啊。”

        声音靠得极近出现在耳朵后面。

        好什么?

        季含昕心生不妙。

        何琛道像是无奈更甚,抬手揉着季含昕的发顶,目光怪异像是在对待一个私有玩具一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把你关起来怎么说得过去?”

        何琛道身上的衣服和季含昕的衣料不搭称,原本活得金枝玉叶的伯爵现在完全不在乎这些细节,只是把人掌控到自己手里,不容逃避。

        你可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小可爱。

        季含昕实在憋不住形象,嘴角随着这句话抽抽了好几下。

        随后一段时间,何琛道真的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把季含昕关起来,不过是特意把季含昕以前所住的屋子彻头彻尾打扫装饰了一遍,添置了很多他亲自选中的家具和装饰,窗户从外面严严实实的钉紧,除了光线和风什么也进不来,也什么都出不去。

        对,是真的出不去。

        季含昕待在这里,每天除了何琛道之外一个人都见不到,乃至于每顿饭菜都是由对方亲自端过来。他和何琛道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像是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对换。

        默默看着季含昕吃完饭后,又强制人喝了他的血,才满意的收拾掉盘子端了出去。

        日日皆然。

        每天这样漫无目的的过着,季含昕的心情也渐渐担忧起来,担心晏琚过得怎么样了,也担心自己又将会听到哪些何琛道不可理喻的话。

        小公子,快来救我,呜呜。

        话虽是这么想,但他也只是腹诽一番,不猜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公子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也不知道外面的风大不大,晏琚会不会在落魄下挑了一个桥洞住进去,又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经落魄成那个样子了,怕也是好久都没有吃饭了。

        小公子不在的第n天,也在想他。话说,晏琚不会真的饿死了吧。

        不行。

        越想越心疼。

        季含昕躺在床上看着原本灰尘扑扑的天花板被人改成了画,画的内容怎么看怎么怪异,但也透露出一股奢靡和黑暗,左右十分令人不舒服。

        看着看着,还没等他欣赏完,心脏又开始抽抽疼起来,季含昕心下知晓,侧着身子换了个姿势面对墙壁。

        眼不见心不烦。

        果不其然,这种感觉刚刚升起不过片刻的时间,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何琛道踏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床的方向。他握着季含昕的肩膀,把人掰过来,面向自己。

        “怎么不看我?”

        季含昕懒得理他,直到何琛道割破手腕,把血送到嘴边喝下之后,折磨已久的心悸才慢慢的消失不再。

        “看着我。”一道令下。

        季含昕没动。

        随后声音紧跟着再次传来,“看我,季含昕。”

        身体因为这句话瞬间有了反应,直愣愣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不止是看向何琛道,甚至动作更甚直接上前抱住他。

        “表现得很好,”何琛道勾起嘴角,十分享受人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那我也奖励一下你吧。”他的这个奖励,吻落在季含昕额头。

        季含昕简直烦得要命,他自己的身体正十分依赖的靠在人家怀里,关键是他还什么都做不了,额头一次轻微的触碰放在他这里也是逐渐逐渐一点点放大,灼烧不已。

        不过好在何琛道尚且还没有控制住他的话语权,季含昕口吻满含着排斥,

        “卡娜莎呢?你和她都结婚了何必紧抓着我不放?”

        语气不容忽略的生硬,和身体的动作完全不一致。

        这句话,季含昕早就想问了,但每次何琛道都对他动手动脚,好几次都惹得他忘记了这件事情,好不容易有了开口的机会,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们不说这件事情。”何琛道避开季含昕提的话题,说出的内容更加诱人,

        “说说阿琚吧,你是不是想听听他的消息。”

        虽然但是。

        季含昕还是没有开口,保持着最后一点尊严。

        何琛道眼神骤变,从季含昕的怀抱里站起身来,随便从身上口袋里抽出手巾,草草的把流成细线的血液擦拭干净。

        “他死了。”说得不痛不痒。

        季含昕指尖微颤。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何琛道漠视到这细小的一个动作,左右琢磨了下粘满血的手巾,看了好久最终直接丢弃在地上。

        残忍的话偏要用温柔的语气一点点讲出来,比起晏琚,何琛道也许更适合“恶魔”这个称呼。

        “听我的人说,他离开庄园之后,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有贵族看上了他的相貌想去把人带走,但你也知道,凭他的性格又怎么会答应?狠狠的把那位贵族骂得狗血淋头后被对方让人当街打死。怎么样,死得很惨对吧。”

        “对,居然真的死得这么惨。”没想到都已经过去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血液萦绕再口腔里面依旧消散不去。

        ……

        季含昕是不相信何琛道说的这些话,他只是无语对方连如此无厘头的话都编得出来。

        氛围一下子凝固起来,两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这般,季含昕胡乱找了一个话题,他再次用上之前很久没叫过的称呼,“伯爵,你为什么喜欢我?”

        眼神死寂一片,激不起任何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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