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养姑姑 下
教看蔷薇吐金蕊，养成方知仙凡隔。
“琴，创制于伏羲时代，最初为五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文王增一弦，武王讨伐又增一弦为七弦。当今世人以琴棋书画为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予了文人雅士风凌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弹琴更为四大才能之首，因此琴艺也成为了世家女子必修的一门课程，当然，弹琴是讲究天分的，不一定需要精通，但也要学会欣赏，弹琴讲究一个隆重性，听琴，需正襟危坐，不可随意走动......”卿樗闫认真地听着高姑姑的讲课，想不到，一个宫里的姑姑懂的竟也不少，不过这高姑姑太过高傲，还有几分重利，再高傲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奴婢，而且卿樗闫有先生，因此这高姑姑便不再她的考量范围了，上辈子的自己真是一个废物，虽然跟卿世璃练过字，却一直偷懒，这一世，必须认真汲取知识，读书，可明理，知事，在这个世道，才能、家世就是存活得根基。
上完了琴艺课，接着便是棋艺、书法、绘画课程，高姑姑都做了基本的理论讲解，皆可见这位姑姑的知识面较广，当然这些只不过都是入门的一些理论，真是水平如何，卿樗闫并无兴趣，这教养姑姑可比不上先生所达到的境界。
高姑姑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是看出了卿樗闫眼里的安澜，“听了这么多理论，想必郡主和大小姐都乏了，不去郡主和大小姐以这淑园为景，绘一幅画如何，两位应该是有些功底的。”
对于高姑姑的话卿樗闫也没反对，她是听得发困了，画就画吧，虽然上一世被连雅琴教养成了废物，学得不精，却也并非真的什么都没学过。
卿琉璃心里则发笑，她太了解这个妹妹的水平了，小的时候被她父母娇惯着，又是病的病，除了会写两个字，其他还真没怎么学过。等卿樗闫的丫鬟拿出了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她笑不出声了，与她的一对比，自己的那一套显得寒碜极了，转而一想，东西再漂亮又如何，总在卿樗闫身上也是浪费的，心中平衡了些许便叫丫鬟提着画板满园子找灵感去了。
卿樗闫知道自己水平不行，就从想法上下功夫，仔细地画了起来，她就给卿琉璃一个惊喜吧。
两人携了画板回到了课堂，高姑姑命人持了两人的画站到讲台上。
卿琉璃画的是一簇海棠花，技艺上不怎么样，更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画出了大概的模样，算是学过些许。
卿樗闫画的也没什么技艺可言，用泼墨的形式画了一潭字深水，泛着寒光，仿佛要将人卷入其中，高姑姑赞赏着卿樗闫的巧思，卿琉璃看着那潭水吓了一大跳，她知道卿樗闫坐在池子边上作画，想着应该是画金鱼什么的，没想到画了这一池子水，看得渗人，想起那年的冬天，卿琉璃冒了一身冷汗，高姑姑有些不解卿琉璃的反应，却也不想生事，卿樗闫给了卿琉璃一抹诡异的微笑便出去了。
海棠苑离淑园太远，上完课卿樗闫便去了云鸢和卿世璃的青桐苑用午膳，青桐苑十分的幽雅清净，庭院里有小一片青桐树，青桐苑便是因此得名，“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在诗人的笔下，象征着忠贞的爱情，传说中，梧是雄树，桐是雌树，同长同老，同生同死。听说这片青桐树是当年父亲从南方一带移植而来，请了匠人花费了极大的心思去植养，可见卿世璃对云鸢的情深。或许上一世娘亲便是因为这片情深而随爹爹去了，想及此，卿樗闫心中隐隐作痛，这辈子她要好好的守护爹爹，守护娘亲。两人都若有所思，卿樗闫竟也没注意到云鸢眼底闪过的一抹忧伤，随意吃了点东西，便跑到卿世璃的书房练字去了。
未时一到，卿樗闫便往淑园上课去了。
稍等了片刻，卿琉璃才缓缓而来，韩姑姑很不屑卿琉璃漫不经心的态度，“大小姐，你迟到了，竟让郡主等你，大小姐可知规矩二字怎写？”
“我卿家大小姐又不是要做绣娘，何故要来学什么女工？”卿琉璃嘀咕着。
韩姑姑也不想管卿琉璃什么态度，分别递了块绢帕到两人案前，“桌上有丝线及刺绣的工具，请郡主和大小姐随意绣一幅小样出来，老奴需要看看两位的水平。”
“闫妹妹想绣什么？我想不出来。”卿琉璃凑了上来。
“随意绣。”卿樗闫不冷不热地回答，见卿樗闫不知趣便回自己座位开始倒腾。
其实卿樗闫心中也有些发虚，两世为人可针眼都没碰过，望着韩姑姑也在两人面前拿了块绢帕绣了起来，灵活的巧手在飞舞着，卿樗闫便学着方才韩姑姑的手法将绢帕夹在了撑子中，穿针引线，心里想着青桐苑里的青皮梧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针法，便照着自己的理解绣了起来，手有些笨拙，时不时被针扎到了小手也没叫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韩姑姑时不时满意的看一眼卿樗闫。
一旁的卿琉璃则被针扎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韩姑姑丝毫不理睬自己，就叫嚷了起来，韩姑姑还是不理不睬，卿樗闫更是毫无反应，卿琉璃有些气急却又接着绣了起来，心想不能落了下层。
待卿樗闫完成了，将绢帕交给了韩姑姑，韩姑姑虽然还是淡淡的，却掩饰不了眼里流露出来的的满意，“好了，时间到了，大小姐也将绣品拿上来吧。”卿琉璃有些恼火地将绢帕拿了上去，看着两幅不成样的绣品，“大小姐是不是觉得学习刺绣并无用处？但是你需要知道，以后很多小物件和贴身物件都是需要自己动手的，没有人会将贴身的物件交予他人之手，出嫁之时的的嫁衣也需要自己缝制，女红是闺阁女子必修的一门课程。大小姐的这幅作品着实让老奴开了眼界，毫无章法，根本看不出来绣的是何物，但是老奴分明看到大小姐开始时边绣边照着自己帕子，有参照之物，绣出来的却半分模样都看不出来，大小姐，你太浮躁了，要学会静下心来。今天，郡主的表现不错，虽然针法错乱，歪歪扭扭，但是有自己的想法，在没人教导过的情况下就能绣出一幅小样，非常的有天份。”
卿琉璃有些气急败坏，可怜的绢帕被揉作了一团，卿樗闫看着自己的绣品则想发笑，只看得出两颗绿油油的大树，完全没了梧桐树的影子，不过还是想着要将自己这第一幅作品送给娘亲作纪念。
“郡主、大小姐，刺绣需要保持一颗娴静的心，不管今日的绣作如何，要知道你们都是第一次拿针，所以要耐心学习，便会有所进步了。刺绣的针法有齐针、套针、扎针、长短针、打子针、平金、戳沙等几十种......”
一堂以实践开启，以理论结束的刺绣课后便是陈姑姑和严姑姑的茶道和厨艺课。
陈姑姑讲的是茶道，严姑姑将的则是膳食中药注意的事情。所谓的厨艺课并非是让两位姑娘亲自炒菜，而是由丫鬟代替展示，还会教一些食物相生相克的门门道道。茶道可还好，两位姑娘都享受着煮水品茶的悠然恰意。这厨艺，可就听得卿琉璃一把火气，一下嫌弃油烟味重，一下子又听得眼皮子直打架，不过卿樗闫倒是听得认真，严姑姑随后又做了两道羹汤给二人，说不出的美味，严姑姑却道这是调养身体的药膳，卿樗闫一听觉得惊奇，一直以来药膳多是又苦又涩，叫她服一碗药膳，简直比登天还难呢，严姑姑竟会将药材跟食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完全改变了平日里药膳的苦涩口感，卿樗闫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经过了几日的学习，郡主很感谢几位姑姑的费力教导，但是郡主的先生就要到了，所以郡主选择了两位姑姑回海棠苑。”课后海棠便将四位姑姑距离到了一处。
“请韩姑姑、严姑姑到海棠苑。”卿樗闫话毕，高姑姑有些遗憾却又在意料之中，陈姑姑面色一滯，觉得不可思议郡主怎会选了个这般严厉不识趣的人，不可思议，卿琉璃得知后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卿樗闫真傻将最好的两位姑姑留给了自己，虽然以后四位姑姑还是会在淑园教导，但不用日夜对着还是不错的，想起严姑姑的眼神她就觉得渗人。
海棠给卿樗闫收拾着床铺，觉得郡主真是难以琢磨，怎么就挑了这两个姑姑呢，弄得她们浑身不自在，“郡主，听说那世子夫人，给大小姐请了个舞娘教其跳舞呢！”
“跳舞便跳舞吧，姑娘家练一下舞有何不可？再说了，与我何干？”卿樗闫越发地海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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