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为了你打死他们
睁开双眼，已到了一座大殿。
三人站立在大殿中央，白色琉璃地面，金碧辉煌屋顶，上百种不同色彩勾勒的古画黏贴四面墙，来回穿梭的白色云梯上站立着翻阅不同文书的魔官，一个一个的孜孜矻矻。
静女客套：“两位稍等，下官去郁渊潭禀明魔尊。”
“履规。”
一团缃色雾团出了大殿正门，游向郁渊潭。
唐潮求解：“郁渊潭是何地？”
“妖魔精灵法力聚集之贵地，魔尊敛灵拢气修炼魔核之佳所，也是每一个魔域中至高无上的风水宝地。”
“也是魔尊的居所？”
“偃栖阁是寝室，挨着郁渊潭，可居住，可公办，可修炼。”
“你见过魔尊吗？”
嗯……。
“我地位卑微，法力不济，常年厮混，结交众灵，虽说不成体统，可办事绝对是一把好手。疑难杂症之事，魔尊都会交给我，所以见过。”
“挺有本事的！”
“你偶遇我，是你与我的缘分。在琳琅坊生存，没有依靠，他们会折腾死你的。”
郑重其事的一句：“谢谢。”
“你我是朋友，不，你我一体，生分的话不要说，否则我会生气。”
自己的地盘自然摆出家主人姿态，傲娇道：“既然来了，带你四处逛逛。”
若是走马观花，足够一个时辰；若是纵览群书，估算好几载；指着上上下下，不屑一顾：“都是些破古卷，有何稀罕的？”
“常来此地？”
“你怎知道？”
“厌倦就是不稀罕。我是第一次，我非常稀罕。”
“古卷让我头疼。”
“我喜欢读书。”
“不出去了？”
“不了。”
将墨寒依按在座位：“吃吃果子，喝喝佳酿，实在累了就睡睡。”
“我要出去游游。”
“那你自己去，我可不陪你。”
“啊？你舍得吗？”
“我让充实充实自己的这里。”指着自己的脑袋。
“真的不去。”
“不去。”
小不点瞧着扎堆的小魔官，顺便指着一个魔官，喊道：“你，过来？”
正巧一个憨憨的双目对上小不点的双眼，左右望着，都在忙着，便指着自己：“我？”
小不点声大如牛：“你个傻东西，给我过来。”
唐潮不明白：“叫他作甚？”
“给你搬书。”
“有手有脚，我自己来。”
“不行。”
“我们是来求人的，不许胡闹。”
见唐潮严肃姿态，耸了耸肩，说：“都依你。”又指着魔官：“滚。”说完就闪了。
郁渊潭在封魔宫顶层，魔尊寝室偃栖阁右侧，不知何时从天而降一个深谭，深不可测不行于表，腾涌浮沉的是黑色液体，能滋养地界万物灵体。当年，千罅域圣尊夙夜仙上耗尽万年仙法将此潭控制，并施法注灵，其中污浊已被清除，余下助灵修为的法力。按照魔律阴令规定此潭仅有执掌魔域的魔尊方可独享，其他黑魔不得僭越。
“魔尊在上，一元坊主人静女拜礼求见。”
“可知何事？”
“未详说，恳请面见详禀。”
“见。”
“尊令。”
静女掌中幻化一枚妖晶，双手递于魔使，细声道“今日，魔尊修行如何？”
“且宽心，魔尊修为更上一层，心情大悦。”
“谢谢。”
静女吞吞吐吐，想要说又有些担忧，最终还是说了：“上魔魔寒依喜食坊上各色鲜果美酒，走街串巷的，闹得是满域风雨。”
“不出大事，随便他闹。”
“他是未来的魔尊，纵容也是一种考验。”
“期望上魔明白魔尊的一片苦心。”
“魔使安心，此事绝不提及。”
“多一事可就天翻地覆，希望静女藏心。”
又从掌心幻化一枚灵片：“多谢多谢。”
“等久了又要发火，赶紧去吧。”
“下次，一定采买更佳的灵片奉与魔使。”
“就你最懂事。”
魔尊封印郁渊潭，一身黑色里衣加一件紫色外袍，平躺在怪石堆砌的饕餮恶兽座椅，一副闲情逸致姿态，手持清逸池酝酿的烈酒，一盏复一盏落肚腹，见静女前来而坐直。
双手伸直而掌面向下，目视双指指尖，下跪后双手落在前方，行礼三次后，起身双手交叉，道：“一元坊静女拜见魔尊。”
“何事？”
千年来，墨寒依一直游荡在琳琅坊，机警狡猾，修为上乘，常常无辜调戏琳琅坊诸多妖魔精怪，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早已臭名远扬，可小事无所谓，大事告到魔司大人面前，也抵不过墨寒依的无赖和可耻。
起初魔司大人执政光明磊落，公正严明，可遇到墨寒依之事屡屡被责罚和仗责，不知那根筋伤了，竟变了个人。对墨寒依之事一概不问，其他事务倒是如往日作风。
说了不提不提，绝对不提，可查阅必须提：“上魔墨寒依手持黑色云纹令牌，申请启动灵犀古卷。”
“为何？”
“帮助一位朋友查明真身。”
魔尊暗笑：“自己不知自己是谁？”
“几个界域都无法断定，才扔到琳琅坊，让他自生自灭。而他对前尘往事一概不知。”
“叫什么？”
“唐潮。鄙魔施法近身，测得他是一缕意志强悍的弱气，肉身已毁十日，定是在虚无间被发觉有异样才……？”
“才派到忘川。”
“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上魔似乎对唐潮很有情分。”
“那你呢？”
冰冷凝在魔尊脸庞，静女身体瑟瑟发抖而沉默不语。
“下官不敢。”
“上魔想要启动灵犀古卷相助那位少年，对吗？”
“是。还请魔尊裁定。”
“查，可以，你在旁监督。”
“静女领命。”
“捕风捉影，不敬上魔。事过了，去狱司间领罚。”
“静女尊令。”
墨寒依转了两圈实在觉得独自游玩无聊无趣，便折回来吃吃喝喝，静静地瞅着唐潮发痴的乐呵呵，啥也不说不问。道：“她会不会出事？”
“说不定。”
“此事的确为难她了。”
“我是你的朋友，她是我的朋友，朋友本来就是用来为难的，不为难她，算啥朋友？”
“她是你朋友？”
“是。否则我们不可能轻轻松松地来到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千音阁。”
“也在封魔宫？”
“第十层。”
“小女孩也是一位魔官，对吗？”
“一元坊乃千音阁的一个驻点。你口中的小女孩是千音阁的主人，她唤静女，主管一元坊，是六级魔官。人家是有名字的，别一口一口的小女孩、小女孩。”
“你呢？”
“我一散官，不喜管束，不知品级。”
“魔尊叫什么？”
“人称悻王，是执管亡域冥境的王。”
“悻，怨恨之意，他也是黑魔。”
急眼道：“啥怨恨？是黑魔，有啥不好？你这口气，瞧不起黑魔？”
连忙圆场：“仙有仙道，妖有妖道，魔有魔道，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
墨寒依摸着脑门，细声嘀咕道：“啥意思？”
瞧着傻乎乎的，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家小不点到底是几级魔官。”
“不知道。”
“不说算了。”
见唐潮有些失落，墨寒依从腰间取出黑色云纹令：“数数几个？”
“四个。”
“你是四级魔官。”
“好像是。”
“共有几级？”
“不知道。”
时辰也太久了：“静女不会真的出事了？”又指着来往穿梭的魔官：“你很熟吗？要不要问问他们？”
“不熟。”
未等唐潮再问，墨寒依闪到一位魔官身侧，将站在云梯上的魔官拉扯下来，大声喊：“你去，把静女叫出来。”
魔官强行甩开墨寒依，怒气道：“若不是看着女官的尊面，早已将你们轰了出去。”
一怒激起千层浪，墨寒依一个巴掌甩过去，魔官摔倒了，云梯一个挨着一个，也倒了。魔官们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喊着痛叫着疼，一片乌烟瘴气。
“屁股分两半了。”
“哪来的混小子，竟然冒犯千音阁？”
“没皮没脸，整日瞎逛，也不做事。”
“别以为魔尊重视他，就无法无天了，看看魔司大人，那才是有能力的好魔官。”
“这家伙整日惹事，不是好东西。”
“整日胡言乱语，还自称四级魔官，都是自己给自己封的，丢不丢人。”
“还有那个又黑又瘦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丑了。跟着他，能不丑吗？”
“两个都是冒失鬼，都是混蛋。”
一个魔官朝着偃栖阁跑去，刚迈开一步被墨寒依定了身，可他不是墨寒依要对付的人。一个快闪到了满口喷粪的魔官面前，先是一通乱踹，后又骑在身上不是撕耳朵，就是扇耳光，再或者吐口水，撕抓脸蛋，吓得其他魔官一个个灰不溜秋地逃出。
唐潮阻拦，拉起左胳膊，被撂开，屁股着地摔倒；
起身又拽住右胳膊往外拉扯，被甩开，倒偃在地；
最后双手抱住，被强力挣开，推到一边。
唐潮累了，气若游丝：“小不点，过分了。”
“他骂我。”
“打也打够了。”
“没够。”
“你会把他打死的。”
“打死活该。”
“他死了，静女没法交代。”
“交代个屁。”
脱是脱不开了，得想个法子。
瞧着小唐唐思虑的模样，就知道在想法子阻止自己。
若是小唐唐再次阻扰，自己一定会伤害他，便使用法术定身唐潮。
“你干吗？”
“怕你受伤。”
“快解开。”
“为啥？”
“他骂你，就是骂我，我帮你打他。”
“你说过你我是一体的，他骂你，就是骂我，所以我想通了，我也要打他。”
“真的吗？”
“从不骗小孩。”
一挥手，那法术被解开。
唐潮冲过去，喊着：“你让开，我来打。”
墨寒依起开后，一把被唐潮抱紧。
“不想被打，就赶紧跑。”
眼睁睁看着魔官跑出去。
“不是打他吗”
“我打不过。”
“打不过，我打。”
“可你受伤了。”
不相信自己受伤，激动道：“我受伤了？”
“都破相了，还打？”
来回抚摸脸庞：“我真的破相了？”
唐潮边点头边说：“就破了一点点，我帮你擦擦。”
抱紧他的小唐唐：“快擦。”
转移话题，这才平息怒火，不过这小屁孩还挺爱美的，也挺俊俏的。
杵在门口半晌的静女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一直闷声。
“好歹是魔官，下手太重了。”
“再骂本官，打得他们露出真身。”
“素日戏弄而已，今日为何大动怒火？”
“不给小唐唐搬书，还辱骂小唐唐。”
静女不敢相信的表情：“所以就要打死他们？”毕竟同属一脉：“不至于往死了打？”
唐潮这才醒悟：“原来为了我才大打出手。”
“骂我可以，骂小唐唐就不行，否则就是往死里打。”
唐潮疑惑：“你们同属魔官，为何对静女礼待，而对你就？”
“我是散官。”
“散官是？是没品吗？”
小不点暴怒了，赌气：“我乃上魔，是上上品，什么没品。”
“你那张嘴，十有八九都是骗人。”
“我没有骗你，我就是上魔，比静女的官职还要高，高很多。”
唐潮懒得思考墨寒依的满嘴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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