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散的没有人形了
还没有走出客栈正门，唐潮就有些眩晕，魔液的污浊之气厉害到唐潮没有走出三步就朝着背后直接倒去，真是心疼的及时，一条胳膊顺势伸了过来，将唐潮扶住。
马妖跑过来：“上魔，还去坊上吗？”
“倒了，怎么去？”
“那？那我背他上楼。”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让你个老妖怪。
“去去去，你配吗？”
尴尬的退了出去。
喝醉了的唐潮真是死重死重的，背后环抱着拖拽，才三四米，把小不点累的；随后又换成抱着一条腿，拽啊，拉啊，一个好好人活活当成小动物对待；好不容易到了楼梯下面，终于良心发现，还是有所觉悟，扑通一下腿摔在地面。施法二三，肩并肩的搭着，磕磕碰碰的唐潮，踉踉跄跄的小不点，一点一点得朝着客房挪动。
瞧着楼下的马妖们是一阵一阵的心疼和唏嘘
唐潮无辜的眩晕，是因为香酒是胭脂醉。
唐潮突然的晕倒，是全拜胭脂醉的功效。
胭脂醉，是疆畛界的杰作，是用魅果魔酱精致酿造的，其中大多数是魔液的滋养，才口味纯正酽烈。喝了胭脂醉的唐潮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躯体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感觉有几股气息在内里窜来窜去，完全没有不舒服的症状，错以为是酒烈的缘故，放心的酣睡了。
耗费体力的小不点累垮了，趴在唐潮身上也睡着了。
这一觉起来，潜藏的灵力全部被胭脂醉给破坏的丝毫不留，最终是消磨殆尽。
爬起来的小不点不经意间的回头，就这一眼吓呆了他，直接愣怔了。
像个木偶干杵着，唐潮先是右臂在小不点眼前晃来晃去，再是双臂在虚空交叉摇摇摆摆，见小不点像是中邪似的。
“嗨，你怎么不说话？”
“你这什么表情？”
“傻了？”
唐潮的人形不是形销骨立，是身体无限地膨胀，弱气愈来愈散，躯体的零件已经开始？
“小唐唐，你的腿？”
唐潮朝着小不点指的方向，看见自己的左腿变胖了，右腿在逐渐消失，他下意识地按压左腿，不让它尽快变大变没，可没有用，还是膨胀到没有形了，直到消失了。
唐潮开始恐惧害怕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直接瘫软了。
悬浮在空中的还有鼻子和胳膊，小不点追着追着，就是不敢碰。
小不点将怀揣的灵片全部抛向空中，施法聚灵后发现灵力太过于是杂乱，又太过于混浊，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更加驱使小唐唐弱气涣散，形体支离破碎，又立即将灵片摧毁。
“脸？小唐唐，你的脸？”
顺手吸来一面铜镜，唐潮瞅着脸大如盆的自己，满脸愁容，焦虑道：“小不点，你赶紧想办法。”
“再想不出办法，你的小唐唐就真的要消失了。”
连哄带骗的：“消失，是永远的死了，不会再回来陪你了。”
突然，小不点对着唐潮做着鬼脸，双臂摇晃：“小唐唐，你能看见我吗？”
“废话。”
小不点拿起小盏：“这是几个？”
“两个。”
“那这是几个？”
一排小盏悬浮半空，从左数向右，说：“十个。”
眼睛不瞎，脑袋很好，灵识也没问题，可形快没了，气也快散了。
不，不能让小唐唐凉凉了，也不能让小唐唐躲在索灵尊内，只能更加的糟糕。
如今保住残体和凝聚弱气最为关要，小不点张开右臂，手掌向上，掌心化出一个如烛光形状的黝色瓶。
“你要干什么？”
“保护你。”
“不会又让我进去？”
“别小瞧它。”
“那你快点，我都快没了。”
“等等，我得施法。”小不点左掌覆盖黝色瓶，顺时针旋转，掌心向内释放法力，随后瓶盖自开，自转到瓶口对着唐潮，释放的黑色法力将唐潮的残志弱气逐渐从屋内四处凝聚到黝色瓶口。
“小唐唐，我要把剩下的你吸进来了？”
“快点。”
左手双指并拢直指唐潮，那有形的化作无形的气流，瞬间被吸入黝色瓶内。
小不点为小唐唐伤心，直接垮了下来，坐在地面，哭喊着：“我的小唐唐没了，我的小唐唐快没了。”
“我该怎么办？”
“谁能救他？”
“谁能救他？”
思来想去，才觉悟道：“如今之计，就是再次敛法聚灵。”
倏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惊喜道：“对了，找她们，她们一定行。”
“驴脸，不，是驭灵小仙高冷无情，少言寡语，鲜少串门；其乐仙子脾气秉性与之相反，热情奔放，八面玲珑，关键是珠圆玉润，貌胜蕊宫仙子，可谓一个冬日，一个夏日。”
“一个驴脸和一个老妖精？论情感一丝不见，论结交没有几分，可要论起仗义热情，唯其乐仙子最为臻臻至至。就事论事，对待小唐唐，驴脸算是暗助，明明热肠古道，非要整出个寒风刺骨来；而这老妖精出乎意外的称呼小唐唐为黑小子，并没有灭了不懂规矩的小唐唐，可见对小唐唐格外谨慎，要不怎敢将幽灵退回禁庭呢？”
“无论如何？同属一宗，她们必须出手救活我的小唐唐，否则？别怪本官心狠手辣，平了他们的仙府。”
“哼，现在就去给他们一点下马威。”
“看他们谁敢不救我们家小唐唐。”
千载年来发生在体内的力量太奇怪了，掌心的红色长春花到底有何来意？如今长在自己体内，用尽办法都不能去除，随后又在御灵境中测试无果，可于心不甘，所以驭灵小心的执着劲作祟，又一次进入控灵阁探索和思虑，让两位小童静守在阁外。
眼见一缕黑光袭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个小童就被妥妥地制服了。
每每出了界域去琳琅坊采买常备的嫩蔬鲜果，频频与妖魔精怪在灵玑上讨价还价，甚至发生口舌之争，实则是这个小业魔下的阻令，欺辱自己是小事，可仙子岂是他一个黑魔所能评头论足的，所以埋怨种在彼此心里，冷眼相对是家常便饭。受尽欺辱的小诟，依着性子出言不逊：“你个小业魔，又来扰我御灵界，欺我修为薄弱。”
“仙子宽宏大度，纵容你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思量自观反而一错再错，讨厌至极。”
对上魔墨寒依而言，这是诬陷造谣之言，气恼下一脚踹过去，小昱来不及救援，小诟就撞到了石墙上。
与黑暗对抗的小诟快速爬起来后还要装作屹立不倒，不过疼的他哇哇大叫，直骂：“小业魔，有本事你灭了我；没本事你就从哪来滚那去。”
墨寒依宽袖内魔掌中一团黑光聚集成丸药，这一掌先去，潜入小诟体内的魔丸在法力震慑下外射，直接将小诟炸裂成碎屑，彻底毁灭，生死存亡间，小昱喊道：“仙子，仙子。”
以为流霜仙子亲临，想不到被忽悠，那一掌变换方向而朝着小昱。
小诟急喊：“仙子，出事了。”
“坑蒙拐骗也得择人。”
“仙子，真的出事了。”
出事？墨寒依意外的过了过脑。
本想先灭一个，然后再警醒另外一个，可总得问清事情。
收了一团魔光凝聚的震魄，甩过去就是一记耳光，然后又是一顿暴揍，还嘴巴不饶人：“叫你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叫你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揍死你，揍死你个小妖怪。”
小诟骂道：“仙子在，你不敢动我们；仙子不在，你竟敢在御灵界撒野。”
“撒野了一千年，你们又能那本官怎样？”
驭灵小仙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小童都挂彩了还不现身，说明她真的出事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得微微和颜，一点点，就一点点，说:“哑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不快快道来？”
“不告诉你。”
“不说，我就打死你。”
“就不说。”
啪啪啪几下，抡得小诟脸蛋都肿了，根本看不见方才烙下的五指印，是一片通红。
能救仙子是好事，小昱遂即妥协：“我家仙子忙着控灵，不知何故阁内传出几声凄惨声。”
“以前没叫过？”
“什么叫叫？能不能正经一点。”
右脚上去又是一踹：“谁不正经？”
小昱扯住墨寒依，恭敬道：“控灵千万次，仙子从未吼叫，且今日偏偏出入两次，这已经是第二次进入，第六次喊叫了。”
“刚才还叫过？”
小昱：“是。”
小昱敢冒着惩治风险，一五一十道：“御灵界有规制，仙子当值时不得干扰，否则按界规严惩不怠，可一次又一次听见里面的喊叫声就不淡定了。”
“仙子优待我等，理应解救。”
小诟气消些许：“进入控灵阁的层层石门都被打了死扣，又施法禁咒，一旦触碰仙子的法池便被吞噬修为。”
“这不逗人玩吗？”
“那我怎么进去？”
小昱瞧了一眼小诟，觉得他已经失去解决事情的理智，便依着自己的想法说：“从密道渗入，这个密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启用。而我们方才通过密道到了阁外，从缝隙中窥探到仙子被一团红色火焰包裹，她捂住胸口强忍着疼痛而不让自己再发出吼叫声。”
“密道没有施禁？”
“密道开启一次后，法池蔓延密道，恐怕早已被法力充盈。”
“啥破玩意？这不欺负人吗？”
“救什么救？自己作死的。”
小昱垂头不语。
墨寒依思了思：“那就说？只能消了法池，才能进入。”
“是。”
“要不，你们两个打头阵，本官随后？”
小诟气愤：“我等皆为小妖，平素里忙碌内外从未停歇，何曾有闲暇修炼，小仙法池威力凶悍可磨损小妖小怪内核而灰飞烟灭再无生还之途。即使我等搭上小命，也进不了控灵阁。”
小昱诚恳：“我等冒犯界律，请小业魔，不，是上魔进入控灵阁伸手援助。”
“都喊出驴声了，她还能控灵吗？”
小昱：“上魔什么意思？”
“你家仙子挺能装腔作势的。”
“仙子是称职的。”
驭灵小仙乃仙域仙籍薄录中载明的灵仙，如今就职亡域冥境依旧秉性不移，就像尘域间的初夏秋冬四季，春天花草发芽，夏天花开草茂，秋天花落草黄，冬天花没草残，不用思考都知道她下一步的行为，谁都动不了她对仙职的一片赤诚之心，正是如此，方被仙域赋职。
控灵术乃仙域秘法，据闻能掌此术者乃昊仙之上的仙家，而驭灵小仙便是这仙域间某一位昊仙的直传弟子，尊重和敬仰就是这么来的。
自打在此，从未进入控灵阁。今日趁虚而入，好好见识见识控灵阁内的玄妙，也可来个顺手牵羊，反正驴脸受伤，那两个不堪一击，想到这里，墨寒依不禁发出哈哈哈……的诡秘之声。
仙子为难，这小业魔还这般轻视，把小诟给气恼了，大声喊道：“你笑什么？”
“原来你家仙子也有不行的时候。”
“我家小仙正在受难，你还在数落她。”
“我可以救出你家仙子。”
小诟直言：“引狼入室。”
啪啪两声，又是两记耳光。
气得小诟骂道：“你就是个坏心肠的死恶魔，是个黑了心的坏蛋。”
突然间，又听见几声惨叫声，小童们着急了。
墨寒依坏笑：“本官是狼，是进？还是再暴揍你一顿？”
“你个小屁妖，做个选择？”
“你？”小诟噎住了。
小昱懂事：“若能救仙子，小妖交由上魔处置。”
“好，这可是你说的。”
小诟不服：“一介资历平平的黑魔，不可能解禁法池、破界禁咒。以我断定，能攻破者起码是上魔之上者。”
“本官就是上魔，四级魔官，绝对能救你家仙子。”
“救不出，我就是死了，也要灭了你。”
“灭？口气不小，等本官出来，看我怎么打死你。”
“哼。”墨寒依心里想着‘臭驴脸也会喊会叫。哈哈哈。’
你待我等真心，我等回你诚意，这就是驭灵小仙的仙品优德。
想到这里，墨寒依流露出一副真情实意的感触，抽出情感轻抚着胸前安放的千年纳精，意味深长道：“真心就是尘域中冉冉升起的阳光，温暖人心。”
“但愿我也能得到你的真心。”
一时恍惚的墨寒依离不开构造的意境。
不见上魔寒依回应，小诟轻唤数声才将造境中的他拉回到真实。
墨寒依懒得看一眼两个小妖，随即化作一团黑光从缝隙中游进石室内，不带灵法微弱的两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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