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十四章 无论男人女人都是在懵懂中付出了宝贵的第一次
孔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他将自行车推进了自家的小院里，转身蹑手蹑脚的锁好了院门。
孔灵听到院门有响动，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上前一把拽住了弟弟的胳膊，压低了嗓门训斥道：“你干嘛去了？太过分了啊！”
“哎呀，别提了，还不是因为你那个陈二龙啊！”孔刚边说边往姐姐的房间里面走去，孔灵一把拽住了孔刚，小声继续说道：“都几点了，赶紧回妈那屋睡觉去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啊？噢，好吧……”孔刚感觉姐姐的神情有些异样，他侧着头向姐姐的房间里张望了一眼，孔灵用拳头在孔刚的后背轻轻的凿了一拳，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呀？二龙他怎么样了？有事吗？”孔刚缩回了脑袋，轻手轻脚的来到小院里的水池边，打开了水龙头“咕咚咕咚”的连喝了好几口自来水，一边抹着嘴角一边小声回答道：“没事，还活着呢！不过这次他伤得不轻，估计得躺个十天半月的。”
孔灵似乎对于二龙的伤情报以平淡如常的态度，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继续小声地说道：“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好的，姐你也早点睡吧！”姐弟俩互道了晚安，孔刚继续轻手轻脚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突然止住了脚步，扭过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房间的门口，孔灵似乎对于二龙的事情已经略知了一二，孔刚皱着眉头，按理说孔灵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呀？怎么会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示呢？姐姐的房间依然亮着一盏台灯，白色的窗帘后似乎有不止一个身影在屋里晃动着。孔刚用双手手背揉了揉双眼，唯恐是因为困倦而看错了影像。
“小兔崽子，都回来了还不赶快进屋睡觉去！你是不是找揍呢！？”妈妈突然在屋内发出了河东狮吼，口气十分严厉，孔刚急忙回应着妈妈。“噢！来了来了……”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孔刚推门进入了房间……
孔灵进到屋里随手插上了门闩，她轻轻的站在门口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孔刚进到了屋里才转身回到了梦晓的面前，低声说道：“好了！没事了，你继续说吧！”
“也就这些了，总之是我们帮了陈二龙，并且把他送到了海军总医院，并且我哥们的女朋友帮忙给处理了伤口还输了血浆……”梦晓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孔灵听，一边讲一边用手在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后来，警察就来了，我一看势头不对我就先撤了！反正我走的时候陈二龙还躺在抢救室里呢。”
他应该没事……”孔灵起身为梦晓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梦晓确实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接过水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有些疑惑的说道：“他这回伤得不轻，头上挨了四、五板砖，估计得缝上几十针吧？”
“我弟刚从他那回来，亲口告诉我的。”孔灵起身再次将杯中的水倒满，重新递到了梦晓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以前伤过你，你干嘛要帮他呢？”
“两回事，他伤我的事还没有完！”梦晓将杯中的水再次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到写字台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那帮人以多欺少而且手段太龌龊了，我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孔刚？他怎么会跟陈二龙在一起呢？”
“哦！说来话长了……你还喝水吗？”孔灵的表情明显有一些慌张，她站起身手里却没有拿水杯，直接空着手走到了凉杯前，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闪烁其词的说道：“一个胡同里住着多少会有一些来往的……”
梦晓没有说话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难怪刘卫军要自己提防着孔刚，确实，一个胡同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些来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根本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像自己身边的那一伙部队院的子弟们，又有多少是真正的朋友？又有多少人会把真心托付给彼此？只不过是聚集在一起人多势众，力求自保的一种方式罢了。
“时间不早了，睡吧！”孔灵用手指了一下写字台上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的位置：“反正你也是回不去家了，你就在我这将就睡一晚吧，明天你也不用去上课，等我弟中午放学后确定了消息再说吧。”
“啊？睡……睡你这？”梦晓环顾了一下孔灵的房间，只有一张木制的单人小床，自己不知道孔灵所指的睡觉是怎么一种睡法？与同性挤在那一张床上倒也没什么，但是和她怎么挤呢？梦晓有些尴尬的笑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孔灵回过头看了看单人床又看了看眼前的梦晓，“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她指着摆放整齐的几把椅子小声说道：“我睡床上，你把这几把椅子拼在一起，凑合忍一夜吧？肯定伸不直退，但总比露宿街头要强很多吧？”
“噢！好好好……那明早我几点走啊？！”梦晓轻手轻脚的将四把椅子拼在了一起，充满了感激的神情望着一旁的孔灵，试探着说道：“让阿姨看到我在，非怒了不可！我可以天一亮就走！”
“不用，我妈明早上早班，一会就该走了，得下午三点才回来呢！我弟你更不用管他，他早上起来就自己上学去了，中午才回来吃饭！”孔灵将外套脱了下来直接搭在了椅背上，无所顾忌从贴身的衬衫里解下了胸罩随手扔到了枕头旁边，孔灵开始解裤子上的腰带，解到一半似乎才意识到了梦晓的存在，她停了下来，看着梦晓严肃的说道：“转过身去，你怎么那么不自觉啊？不知道偷看人家女孩子换衣服很不礼貌吗？”
梦晓急忙做了一个180度的旋转将脸面对着南墙，嘻嘻的笑道：“我可没有偷看，你也没说你要脱衣服啊？”
“讨厌！”孔灵快速的钻进了花被窝里，一个劲的打着寒噤一连说了两三句”好冷“，片刻之后她微笑着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梦晓盘腿坐在这个临时属于自己的床铺上，一脸好奇的表情问道：“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去上学啊？要是家里没人就我一个人在这也不合适吧？”
“我没事，再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去不去学校都无所谓了！”孔灵侧过身用一只手撑着头，小声说道：“你就踏踏实实的睡吧！我们这家里也没有什么可让你惦记的。”
孔灵上身穿了一件纯棉布的碎花衬衣，不是商场里卖的那种衬衣，袖口没有纽扣，而且呈现出微微的喇叭口，此时袖口已经褪到了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了两条细滑白皙的胳膊，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尤其的诱人，半长的秀发乌黑且极具光泽，顺滑的发梢井然有序的散落在白色的枕巾上，在那个时代，梦晓还不知道有一个词汇叫做：性感！但是自那夜之后，性感所描述的意境，在梦晓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标准。
梦晓看着孔灵的脸庞，那是一张美丽的面孔，标准的鹅蛋脸，两道未经修饰的直眉在整齐的刘海下若隐若现，鼻子微微向上翘起鼻梁高且笔直，所谓书中描述的明眸皓齿也不过是如此吧，孔灵的双眼里似乎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总是随风而动总是波光粼粼充满着生气。梦晓最喜欢看孔灵说话时的样子，没有抹过唇彩的双唇依旧润泽动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双唇的后面不时的一张一合甚是好看，梦晓的头脑里突然充斥着一些国外电影里的画面，为什么相爱的人都要接吻呢？吻在双唇之间的感觉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跟父亲看的国外电影叫做《魂断蓝桥》，那时管这样的电影统一称之为：内部片！何为内部片？何为外部片自己根本就无法界定，只是记得开演之前广播里总会有一个声音会严肃的说道：同志们同志们，我们要带着批判的眼光来观看这样的内部电影……一部电影而已，看就是了，怎么界定批判与欣赏的眼光呢？每当银幕上有接吻或是拥抱的画面，父亲总是会伸出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但是父亲却会目不转睛的盯着银幕上看，根本忽略了梦晓会躲开那伸出的手掌继续用批判的眼光来观看那些画面。那娇艳的双唇，吻上去会是怎样的感觉？在电影上看到的恋人们似乎是非常享受的样子，梦晓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还有一些电影里，男人会强吻女人，女人开始会强烈的反抗，然后会突然抱住那男人继而还以更奔放的热吻，梦晓歪着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孔灵的双唇，那里会有怎样的一种魔力呢？会让男人用强悍的力量去想方设法的得到与征服？这样的征服或许是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方式，就像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中的那个埋藏着巨额财宝的山洞，无论多么强大却无济于事，打开那一扇山门其实只需要“芝麻开门”如此简单的咒语，或许男人与女人之间也有一个关键且并不神秘的咒语，简单的程度以至于只是那一个吻而已。已经记不清是什么电影或是书里的情节，有一句话自己似乎始终记忆犹新：一笑泯恩仇一吻定乾坤。但是，在之后的几十年里，梦晓始终想不起这一句话的出处，或许只是年少无知年纪里自己瞎编乱造的词句吧？吻，或许就是青春期所有男孩最为期待也最为渴求的奖赏，所以，在上帝的圣殿中，亚当与夏娃未必是受到了美女蛇的蛊惑而偷食了禁果，可能只是一个吻而导致的后果，可能这才是女人对于男人最大的诱惑吧？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孔灵非常认真的盯着梦晓，问道：“是不是困了？”
“没想什么，嗯！是有点困了！”梦晓有些慌乱的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点了点头。
孔灵将身体躺平，熄灭了床头的灯光，柔声说道：“那就睡吧，做个好梦！”
房间里刹那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其实梦晓一点也没有倦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自己的每根神经似乎都始终处在兴奋的巅峰状态之下。梦晓伸直了双腿将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正在循环播放着很多部精彩电影的片段，有《巴黎圣母院》、有《叶塞尼亚》、有《罗马假日》甚至于还有老掉牙土掉渣的《庐山恋》……这些影片之前都是自己很少关注的题材，在八十年代梦晓更喜欢看《少林寺》、《侠骨丹心》、《云海玉弓缘》这类的武侠电影，爱情，似乎本来距离自己甚远，但是，不知是哪根神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今夜竟然满脑子全是这些有关情意缠绵缠绵悱恻的画面，无论是巴黎圣母院广场前能歌善舞的艾斯米拉达；还是跟随着吉普赛人在流浪中长大会算命也会唱歌的叶塞尼亚；或是那个向往自由逃出皇宫的大眼睛茜茜公主，这些女人就像是轮流登场的演员一般，反复不断的出现在梦晓的脑海里，他感到有些烦躁，梦晓仔细倾听着黑暗中孔灵那逐渐舒缓并且均匀的呼吸声，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烦躁是因何而起？八十年代管这样的躁动统一称之为：色心！梦晓在黑暗里摇了摇头想尽量驱散这种情愫，因为他知道对自己同学的姐姐有这样的念想就是一种犯罪。更何况孔灵好心收留了自己……但是，梦晓还是觉得孔灵长得很像电影里的叶塞尼亚，尤其是那红色且湿润的双唇，更是接近于一致的地步。电影里的男主人公好像是叫奥斯瓦尔多，叶塞尼亚偷了男主人公的钱包，奥斯瓦尔多在河边焦急的等待着叶塞尼亚，自己还清楚的记得电影里最最经典的对话：嗨，当兵的你不打算等我了吗？你不守信用……再后来，男主人公强吻了叶塞尼亚，再后来……叶塞尼亚没有先反抗然后再还以更奔放的热吻，而是给了奥斯瓦尔多一砖头……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同样的剧情与过程，也不是所有的强吻都会获得之后更加奔放的回馈的，这要是为了一个吻，头上挨了一砖头，这应该算是值得？还是不值呢？算了，还是睡觉吧，自己不是奥斯瓦尔多，但是孔灵或许比叶塞尼亚更凶残也说不定呢。梦晓闭上了双眼，让自己的心绪尽快的平静了下来。遐想有时不过是一种瞎想，只会让人平添更多的烦恼，梦晓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这算是一种遐想？还是一种瞎想呢？想一个有关于吻的问题，本来达不到犯罪的层面，但是过多的联想只会扰乱自己本就不宁的心绪，这就是一种无益于身心健康的多虑了。睡觉！睡觉！睡着了就全都忘记了！梦晓强迫自己在心里数着一群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很多很多的羊，但是牧羊女好像是叶塞尼亚……睡意来袭，在梦里梦晓依稀记得自己和叶塞尼亚还合唱了一首《牧羊曲》。歌词与旋律还是电影《少林寺》中的那样，只是画面中的觉远换成了自己，牧羊女换成了叶塞尼亚。叶塞尼亚挥舞着牧羊的皮鞭，看着一旁的梦晓，没有说那段“嗨！当兵的……”经典的台词，而是对着自己飞着不同角度的媚眼，娇滴滴的问着自己：嗨！你还在数羊吗？在梦里，梦晓好像是带发修行的僧人，手里没有那无坚不摧的长棍，他感到自己的发型很文艺，很像是《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他坐在草地上怀里还抱着一把吉它，梦晓还以更加情深义重的眼神，望着叶塞尼亚说道：数什么羊啊？你没有看到我在弹琴吗？叶塞尼亚脉脉含情的低下了头，梦晓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竟然发现叶塞尼亚竟然换成了孔灵的脸孔，孔灵面带羞涩的闪躲着自己急切的目光，娇滴滴的说道：“你想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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