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破后而立
剑尖与拳头在半空中相遇，却是诡异的没有声音出现，那沉闷的场景让人有些难受，好在并没有人看到着这一幕。
“轰！”
只是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声从天空传来，一圈恐怖的涟漪直接以两者为中心爆发开来，最后向着四周席卷。
云层卷荡，剑气呼啸。
恐怖的力量将整个天空都撕裂开来，最后呼啸而下。
沉寂的大海猛然间波浪狂卷，撕扯向天空，那恐怖的场景，宛如末日一般。
蒋小草握剑的手正在颤抖，那是遭受到恐怖力量的反震，更是因为通天剑正在放热，恐怖的高温让蒋小草差点握不住剑。
他整个人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也变得紊乱了起来，金丹急速旋转，将所有的法力都尽数灌注到剑身之中。
“咔嚓！”
在他对面，雕像那僵硬的脸上先是一片平静，然后变作诧异，最后化作一抹震惊。
清脆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然后最后席卷出来，有些轻，像是冰层被打破，最后哗啦一声，那整个雕像直接被分解成无数的碎片，然后从天空落了下来，最后砸进了海里，激起数米高的浪花。
“噗！”
蒋小草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等雕像彻底消失不见之后，他顿时面色一红，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直直的从天空落下，最后朝着海中落去。
“噗通！”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蒋小草落进水中，巨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有些难受，滚烫的通天剑在接触海水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音，冒气大片的烟雾。
雕像的实力可以说是蒋小草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能够将之击杀，靠的并不是蒋小草个人的力量，而是那神奇的通天剑。
在将蒋小草当做是一个传递力量的媒介的时候，蒋小草那单薄的身体终究是承受不住通天剑恐怖的剑意，体内无数的筋脉都已经受损严重，现在静静的躺在水中，要是没有人去拯救，随波逐流之下，不知道会游到哪个地方。
“哎。”
一声轻叹在空无人烟的海岛上传出来，最后，一道无比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蒋小草的上空，一双带着复杂的眸子不是看向蒋小草，而是看向他手中的通天剑。
只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那身影猛然一弯腰，像是伸出了一只手，将蒋小草从海水中给提了起来，然后朝着岛屿上的某个方向飞驰而去。
......
蒋小草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他想施展破妄眼，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干涸的筋脉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法力。
他有些惊慌，但最后压下心头的恐惧，想要运转功法，企图恢复一些法力。
在这样的地方，要是没有任何的法力，蒋小草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只是让他绝望的是，他的努力终究以失败告终。
“筋脉全废，金丹枯竭，能够保住性命都已经算得上邀天之幸，至于修为，你是想都别想恢复了。”
有些空寂和遥远的声音落进耳中，让蒋小草一个激灵，急忙往四周看了一眼。
“谁？”
蒋小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喉咙间藏着一团炙热的火焰一样，让他很是难受。
法力没有了，他甚至连神识力量都无法动用，有的，只能依靠强大的毅力扭动了一下脖子，终于看到，在他不远处的地方，有一道身影，像是坐在一块岩石上，正在背对着他，并没有回头。
蒋小草看不出那人的模样，但是从背影看，发现他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一般。
“是你！”
蒋小草只是思索了一下，就认出了那个背影。
他就是之前和神秘雕像战斗的那个人，他不是被雕像一拳打得灰飞烟灭了吗？这个人又是谁？
“不错。”
那人同样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蒋小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原本都快要成功了，却终究是功亏一篑啊。”
蒋小草猜不出这句话的背后有什么含义，他也不想去花费时间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目前的状况。
要是修为无法恢复，真的一切皆休。
不说那已经正在路上的蓝田，就算是在这葫芦岛上，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坚持多少天。
“我想，这通天剑落在你的手上，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吧。”
那人没有理会蒋小草心中是如何想，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用的语气，却是一个肯定句。
“你知道通天剑？”
蒋小草却是很敏感的捕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那丝感慨，这家伙究竟是谁，他也认识通天剑？
“何止是知道。”
那人有些自嘲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像是在走路，但是并没有见到对方如何行走，就像是“飘”了过来一般，瞬间就出现在蒋小草的面前。
“给你。”
青色的通天剑被递到蒋小草的面前，他并没有去接，而是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团人影，说道：“你不想要？”
“呵呵。”
那虚幻的人影笑了一声，虽然很小声，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蒋小草就是能够感觉到一丝不屑和自信，最后，这自信又化作了无奈。
“我如今这个样子，比你还不如，就算给我更多的东西，那又有什么用呢。”
蒋小草看了对方一眼，伸手接过通天剑。
剑身颤抖，发出嗡鸣。似乎有些不舍，但更多，却是沉默。
这让蒋小草更加好奇这个人的身份，似乎对方不仅见过通天剑，而且，通天剑还和对方很熟悉。
“要是相信我的话，在你没有踏入到虚神境之前，千万不要去蓬莱那个地方，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人影的语气很是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告诫。
蒋小草看了对方一眼，只是很可惜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并不妨碍他点头答应下来。
不管对方是说谎欺骗还是认真的，蒋小草只知道，凭他现在的情况，别说价蓬莱那种传说中的仙境，能否在这葫芦岛上活下去，都还是两说的事情。
“你的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
像是能够看出蒋小草心中所想，那人影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有办法？”
虽然心中期待对方能够给予他一些帮助，但是蒋小草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太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了，筋脉断裂都是小事情，那恐怖的一剑，不仅仅是将敌人直接斩杀，甚至连体内的金丹，都有了碎裂的痕迹。
这是一件无比的糟糕的事情。
而且，这人一看就属于那种自身难保的情况，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但终归事关自己的小命，既然对方如此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好的办法和建议呢？蒋小草觉得自己应该不耻下问。
“要是在一般的情况下，我的确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现在么......”
那人像是在笑，有些嘲弄蒋小草紧张的意思，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吓唬这个小子，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方给自己报了仇，那么，这一点情义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你身上应该有羊老魔的储物袋吧？”
人影问了一个好不相关的问题，静静的看着蒋小草，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到。
蒋小草瞬间就知道，对方说的是那个元婴期的修士，对方的储物袋难道有什么不同之处吗？还是说，那储物袋中有什么这家伙需要的东西，现在开口不过是为了索取报酬？
“是在我身上。”
蒋小草大方的承认了下来，既然对方比他现在葫芦岛上，实力这么强大，那场战斗对方应该知道才对。
似乎很满意蒋小草的坦率，那人轻轻点头，说道：“解决你身上的办法，就在那储物袋中。”
蒋小草闻言，心中就是一喜，急忙从系统中将储物袋拿了出来。
“给。”
直接将储物袋递给了对方，蒋小草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那人接过储物袋，深深地看了蒋小草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真不像是个修仙者。”
“在你心里，修仙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羊老魔那样的。”
“包括你吗？”
那人看着蒋小草，后者能够感受到一股审视的味道从那双看不到的眼睛上传来，但是蒋小草并没有避开，与对方对视。
“对。”
蒋小草沉默了下来，最后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语，说道：“那我可能真的算不上一名合格的修士吧。”
似乎感觉到男生的语气中的一丝惆怅，那人笑了一下，说道：“但你算得上一名合格的朋友。”
两人像是朋友一般的交流，彼此并不熟悉，只是在这绝望的道路上，偶然碰到的的两个人罢了。
而在交流结束之后，那人终于破开了储物袋，羊老魔已经死了，留在储物袋上的禁止当然很容易的就被解开。
蒋小草看到，那人像是熟稔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白玉次瓷瓶，递给蒋小草：“将这个东西喝了，可能有点痛。”
蒋小草接过瓷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瓶塞，一口将其中的东西给倒进了口中。
他的举动让那人的手僵在半空中，似乎为蒋小草的干脆而有些无语，最后摇头失笑。
......
“啊！”
当瓷瓶中的东西进入嘴中的瞬间，蒋小草就感觉到一丝冰凉冰凉的舒爽感在口中传递开来，让他精神一振，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发出一种叫做舒服的呻吟。
那应该是具有某种的疗伤效果的液体，只是瞬间就让蒋小草那干涸破碎的筋脉有些活跃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蒋小草很认真的享受，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剧烈的痛苦。
像是无数只蚂蚁在身体中爬来爬去，又像是已经结疤的伤口被人撕开，撒了一层混合了盐巴的辣椒水，酥痒、刺痛。
瞬间的痛感直接席卷了蒋小草的意识，他感觉到整个人的灵魂都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像是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中。
汗出如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只是在不断的痉挛，抽搐，喉咙间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这何止只有一点痛，简直是痛入骨髓，让人想要死。
于是，蒋小草想到了自杀。
他剧烈挣扎，猛然用脑袋在地上用力的撞击起来，企图用更大的痛苦去减轻身上的痛苦。
“我说过，有点痛。”
那人像是在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去你...妈的！”
蒋小草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用谩骂来试图减轻痛苦。
“要是这样能够让你好受一些，那你就骂吧。”
那人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不过在感觉到蒋小草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一个瓷瓶来。
这一次，没有等蒋小草骂出声来，那人从瓷瓶中倒出一颗丹药。
“张嘴！”
蒋小草那里听到对方的声音，剧痛已经让他双耳失聪，脑袋嗡嗡的，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只是他下意识的张开嘴，那人借此有些粗鲁的将丹药塞进他的嘴里。
“能不能扛过这一次，就看你的了。”
那人盘坐在地上，一只手拿着储物袋，一只手撑着下巴，像是在发呆。
......
从喝下那让他痛苦至极的东西之后，蒋小草就处于一个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只是希望解脱来得快一些。
体内本就破烂不堪的筋脉早就一寸寸断裂开来，再也没有一丝余下。
而那有些破碎的金丹，则是在试图抵抗了一下，无奈的放弃，也慢慢的融化开来。
这一次，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蒋小草心中后悔，不知道将那个混蛋骂了多少次。
只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沉入暗黑。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他终于感觉到了解脱的来临，于是，有些无奈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心中那悄然出现的一丝不舍和愧疚早就在无数次的挣扎中被慢慢的消磨殆尽，一点不剩。
只是，他并不清楚的是，在他昏迷的瞬间，一颗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丹药，正从他的嘴中，进入到身体之中。
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筋脉，竟然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出现、生长，比曾经更加坚韧和强大。
甚至就连金丹消失的丹田位置，一点点微弱的火星正在出现，总是充满迷雾的气海之中，有龙吟虎啸声，有山川演变，气象万千。
一切，正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破后而立，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
轻叹声，在沉寂清冷的孤岛上，随风消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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