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在这个重女轻男的时代
——学士府——
这学士府的大门倒显得格外儒雅书气，门前两座大石狮矗立，黑色牌匾上几个烫金大字“学士府”，陆陆续续的官家小姐和贵族往里进去。
北冥少笑三人一大早就被拉上暖辇赶往学士府，以至于车辇上的北冥少笑还在打瞌睡。
“二姐姐？”北冥筱惜挨近打瞌睡的北冥少笑几分，伸出粉嫩的小手推了推她。
“嗯。”北冥少笑本就松醒，如此被推着也未睁开眼，惯性的应声。
“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惜儿好无趣。”北冥筱惜稚嫩的声线煞是可爱，摇了摇她手臂。
“让大皇姐陪你，我想眯一会。”弯月般的眉俏蹙起，语气有些不耐烦。
姐又重归学堂能高兴吗？还陪你说话？姐不想说话，姐想逃跑，姐向往的自由啊！
“二姐姐……”
“惜儿，不得胡闹，让二皇妹睡一会。”一向端庄不言的北冥婞媛现下开口呵斥北冥筱惜起来，伸手拉住欲往北冥少笑身上扑的北冥筱惜。
“哦～”可能是自觉无趣，北冥筱惜倒消停下来坐到一边自玩去了。
半响
“三位皇女，学士府到了。”暖辇外的宫人出声喊道。
北冥婞媛柳眉轻拧，现下已是到学士府北冥少笑还是闭着眼，她这个做大姐的自然要顾及颜面礼貌，朱唇轻启音线柔雅：“二皇妹，到了，且醒醒下车吧！”
唉！得了，认命吧！
北冥少笑愁眉苦脸站起身，有气无力“哦”了一声，率先出了车辇。
“臣等恭候三位皇女大驾！”门外七七八八的显然北冥少笑是看都未曾看一眼，十分不爽快的站在北冥婞媛的身后，反正她又不是大姐，她只管站后面当个路人甲就好。
“各位客气了，快快请起。”北冥婞媛落落大方的虚扶一把，客客气气的开口让她们起身。
“谢皇女。”众人得到允许便起身道谢，对于北冥婞媛之举，众位倒是十分满意的态度和赞赏，果真是有一国之皇女的风范。
阳公公此刻便从车辇后出来，向前开口：“这是陛下最疼爱的二皇女，学士府以后可多照顾点。”这话一出，众人再傻也听的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自然不会怠慢，还请陛下放心。”一位老妇人出声接话，她就是最大的大夫子‘陆琴’大学士。
有她这句话，阳公公满意的笑了笑。
倒是北冥少笑本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心，听她话之后，北冥少笑只是目不斜视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几位皇女请进吧！”陆琴一副儒雅之态，很有礼貌的请她们进门。
“嗯。”北冥婞媛点点头，率先进去，随后北冥少笑和北冥筱惜跟上去。
游来游去便是逛了这学士府一圈，该介绍的地方也都介绍了，熟悉的地方基本上都熟悉了，接下来便是安排住处，由于北冥少笑的是个例外，便不用安排先行回了丞相府。
忙了半天，北冥少笑也饿的前心贴后背，坐在车辇里嚼着绿豆糕充饥，一旁的小枣添起茶水以防她噎着。
“皇女，您慢点，很快就到丞相府了，丞相大人已经备好酒菜，你可别失了形象。”小枣忙活着茶水又开口提醒几句。
“行了行了，我，真，的，知道。”北冥少笑口里含着糕点，说话一顿一顿的好不滑稽，接过小枣送来的茶水，连连大喝了几口。
“您慢些吃。”小枣伸手给她拍拍背。
“没事。”一口茶水下咽，倒是顺气了不少。
半刻不到车辇便行驰到丞相府门前，秋莹钰率众家在门口等候着。
“臣恭迎皇女殿下。”
“恭迎殿下。”
众人行弯腰之礼。
北冥少笑俏皮的从车辇上快步下来，嬉笑看着秋莹钰，毫不见外的语气道：“秋姨姨请起，大家都起来吧！”
话语间，她已经站到秋莹钰旁边，伸手挽着秋莹钰的左手臂。
“秋姨姨，能和我介绍介绍众人吗？”随和而不摆架子的模样，倒是迎来了众人都她的好印象。
“这位是老臣正夫，余氏。”秋莹钰指着身旁的绿袍男子，然后便指着身后的四个男子，“这几位是老臣的四位男夫，分别是年氏，许氏，井氏，李氏。”
“各位叔叔好。”卖乖一笑，灵巧对几位男夫打招呼，毕竟她知道若要相处打好交道才是王道。
“皇女客气了。”余氏出声笑道，其他男夫对北冥少笑也是点点头，微微一笑代表礼貌。
“行了，一起进去用膳吧！皇女，请。”秋莹钰唇瓣微启，神色愉悦，很有君臣之礼的请北冥少笑入门。
“谢谢秋姨姨。”乖巧懂事的点点头，然后率先踏进门去，没人瞧见她眸底那抹腹黑的笑意。
想开了！
未来日子长着呢？读书做伴也消遣。
……
‘镜明阁’这是秋莹钰安排给北冥少笑的住处，此阁名意自是：心镜同月明之意。
此刻，北冥少笑回到新住处，没多看几眼便早早爬上床榻，呼呼大睡起来，不养足精神，怎么去上课呢？嘿嘿～
反而进来帮她收拾行礼的两个丫鬟都被小枣喊出去了，免得打扰她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响起细小的哭声和鞭打声，北冥少笑猛然睁开眼，望着窗外，耳朵细听，声音不是做梦而来的，倒像是隔壁院子。
“来人。”她从床榻坐起，掀开被子下了床榻，挨近窗户看了看。
门外守门的女侍卫连忙进来，抱拳唯唯诺诺跪礼：“属下在，皇女有何吩咐？”
“你们知道隔壁是谁住的？”青葱玉指指向窗外的另一半墙，那是声音传来的源泉。
女侍卫犹豫片刻，回道：“禀皇女的话，那是个废弃的阁院。”
“你陪本王过去看看。”事有蹊跷，北冥少笑轻蹙眉毛，披上外衣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女侍卫自然也得跟上。
踏进院子，全是杂草和灰尘几层厚，北冥少笑轻手轻脚往那个房子走去，里面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皇女……”女侍卫正想说什么，却被北冥少笑瞪一眼瞪回去，乖乖闭嘴跟着她身后。
北冥少笑蹲着身子，往窗户那走，因为矮小的身子，让她很是方便的躲在窗外看里面的情形。
里面草堆上坐着一个小孩子因为穿着破破烂烂，北冥少笑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见小孩子缩在角落里，全身布满伤口，小小的身体颤抖不停，而小孩子对面站在一个人高马大的妇人，手持着一条长长草鞭，丝毫没有怜惜之情的往小孩子身上抽。
北冥少笑瞳孔一缩，一股仗义热血的保护心起义，猛然回头对女侍卫轻声细语道：“去把秋姨姨叫来。”
女侍卫点点头，蹑手蹑脚的离开院子。
“啪，啪，啪……”草鞭抽打着小孩子，一声一块肉绽，鲜红的血液沿着小孩子身上留下来。
“住手。”北冥少笑实在是忍不住喊出声，她越看越心惊，这还是个孩子，她怎么下的了手。
里面的妇人手停住，阴毒的眼光转头往窗外瞟去，狠道：“哼！一个小丫头片子？既然你看到了，那么就不该活在世上。”
语闭，快速跑到窗户边，一鞭子抽开本就破裂的窗户，伸手准备扯北冥少笑。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北冥少笑冷笑。
“我管你是谁，知道我的秘密，别想活着出去。”妇人并不为其所动，反而更加有了杀心。
一鞭甩过去，还好北冥少笑低头闪的快，可是下一秒胳膊却被妇人抓住，而且下狠手的掐。
北冥少笑吸口冷气，岂有此理，居然对老娘又捏又掐，疼死老娘了，待会让你好看。
“扑通～”妇人提起北冥少笑往草堆上扔去。
北冥少笑这才看清楚角落里的小孩子是男的，看起来个子比自己都要高，怎么这么弱小啊！
想了想，这是女尊国，男的和女的性格差异还是挺大的互换。
妇人挥手就是一鞭子落下，“啪～”
“住手！”门被狠狠踢开，秋莹钰徒手夺过妇人手里的鞭子。
狠斥道：“放肆！还不跪下。”
秋莹钰严正厉色的看着妇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和惊讶，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妇人会做出如此之事。
妇人见秋莹钰进来那一刻，面色僵硬许久不能缓和，柔起声来淡笑：“莹钰，姑姑我……”
“臣救驾来迟，请皇女恕罪！”秋莹钰不理会妇人，直径跪到北冥少笑面前，一脸歉意。
“秋姨姨，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下跪折煞我。”北冥少笑瞥一眼妇人，赶忙地把秋莹钰拉起来。
“扑通～”妇人一把跪在北冥少笑面前，脸色瞬间苍白，她竟然是皇女？这……
“草民拜见皇女，请皇女开恩，饶了草民。”
“皇女，臣恳请将此人交给臣，臣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秋莹钰面色沉闷，眼神却出奇的寒冷和无私。
闻言，北冥少笑定是没有意见。
只是妇人的脸色大变，从发白到铁青，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秋莹钰，她是了解这个侄女的，太像她姐姐了，若是说出这话，恐怕自己难逃一劫。
“来人，送皇女回房休息。”秋莹钰背过身去，一时看不出她面上的表情，声音淡漠的很。
“秋姨姨，可否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北冥少笑本是想走，可转头便见那个角落里的孩子正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而他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出于同情心开口问。
秋莹钰转头瞧了眼角落里的人，点点头：“嗯。”
北冥少笑向角落的孩子走去，拉起他就往外走了，也不管秋莹钰想什么处置那个妇人。
而自己身旁的孩子，颤抖着身子，小手被北冥少笑握着有种莫名的安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任她带着自己走。
——明镜阁——
“皇女，年太医求见。”女侍卫禀报。
“传。”北冥少笑抬眸一笑，这个年太医和自己也是老熟人，今日不请自来多半是母皇的意思。
不一会，一个微胖的官服女子缓缓而来，手中提着医箱，见北冥少笑半跪：“臣叩见皇女。”
“年太医请起。”北冥少笑虚扶一把，接道：“赐座。”
“谢皇女。”年太医起了身，按着北冥少笑对面座了下来。
“皇女，陛下听闻你请了大夫，不放心，便派微臣来一趟，为皇女看看可有什么身体不适。”年太医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的唠嗑几句，便直奔主题。
我请大夫为那个小孩子治病，这个‘请大夫’母皇都知道？消息太灵通了吧？才一会的事。
“本王没有事，请大夫是给一个朋友看病。”北冥少笑秀眉微蹙，唇瓣轻启回道：“你可以后回宫复命了，让母皇放心，本王一切都好。”
我才出宫没一天，难不成母皇就不放心了？那干脆让我不要上学更加好。
年太医闻言，了然的笑了笑，言：“那微臣便放心了，皇女的话微臣会带到，臣告退。”
“小枣，送年太医。”北冥少笑站起身，对外面喊道。
“年太医请。”小枣赶忙进来，礼貌待人。
年太医对北冥少笑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此时，女侍卫带着那孩子站在门外，恭敬道：“皇女，这位公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嗯，进来吧！”北冥少笑点点头，抿口茶水间，二人已进门，站在跟前。
少年比自己高出个头，换了一身干净华贵的墨色锦袍，配上一张年少稚气未脱的俊俏小脸，倒是有几分英俊潇洒的气质，一双深邃暗沉的眼眸盯着北冥少笑。
“你年芳几何？叫什么名字？”北冥少笑未在意他看着自己，率先问出话。
“奴没有名字，也不知年岁多少。”男孩子低着头细声细气回答。
“你为什么要自称奴？”北冥少笑绕开原有的话，提别的。
被她这样一问，男孩子的确愣住许久，才呆道：“因为奴是地位卑贱的奴。”
谁给你这么残忍的想法？孩纸。
“你地位并不卑贱，还有你以后就叫……少渊，可成？”琢磨一会，想到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
“奴谢皇女赐名。”少渊双眼有些湿润。
“你能不能自称我，不要称奴，得了，咱们以后就是好哥们。”北冥少笑找到一个玩伴，当然是当兄弟一般的目光看待他。
虽然他没听懂什么是‘哥们’，不过看她和谐近人的笑容，微微垂下脑袋，脸上有些绯红之色，默默不语站在那边。
北冥少笑自然没太注意熊孩子的表情。
随后安排了少渊的住处，自女侍卫的口中得知，原来少渊是秋莹钰大姑的私生子，还是个**生的，所以也一直被虐待。
听完后，北冥少笑同情感叹，这个可怜的娃，在这个重女轻男的时代，没投个好胎。
此事很快便传到北冥璘耳朵里。
御书房内，她和陌柒双目以对，淡笑且有心思。
“你如何看？”北冥璘率先出声问。
“陛下自有想法，不如先听听陛下想法。”陌柒云中歌般的声线回道，眼角含着溺宠的笑意，无论如何他只希望女儿好，至于璘儿的决定，他是不会参合半分。
北冥璘给他一个明了的神色，优雅的提笔朝一张空白圣旨上写了起来，最后玉玺往上一按。
北冥璘朱唇微勾，把刚写完的圣旨递给陌柒，愉悦道：“你帮朕看看，如何？”
陌柒接过圣旨，眸光扫去，默认一笑置之，朝北冥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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