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个住院的患者
张员外叹了口气，说：“这个怎么说呢，他们说如果家母只得了砂淋，他们可以开方子，但家母还有消渴病，怕家母吃了他们的药方后会和消渴病的药方相克，所以都不敢开方子。”
这的确是件麻烦事，消渴症在古代是不治之症，再好的方子早晚也是个死，可患者吃了医生治疗砂淋的方子正好死了。你说是这责任是谁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没人愿意趟这摊浑水。
宋启明问：“你没去宫里找李御医吗？”
张员外挠了挠头，说：“其实我并不认识李御医，和他也没有交情。能从李御医那里讨来方子是通过朋友帮忙，如今我那朋友离京了，至少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所以请宋先生帮帮忙，给我老母亲开个方子。”
宋启明直视着对方，问：“你信得过我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宋启明笑了，说：“不见得吧，我看你只是在没得选时才会找我。”
“这……”张员外有些尴尬，说：“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他站起身，说：“带我去贵府看看老夫人吧。”
张员外感激的说：“谢谢，谢谢宋先生。”
张员外是坐轿子来的，立刻让随身的下人去找轿子。
古代的轿，分官轿和民轿，而且乘轿的规矩非常多。明朝初年，官方对乘轿仍有种种制约。朱元璋为避免天下太平后出现懒惰现象，曾规定文武大臣必须骑马，不许乘轿。景泰以后才放宽了百官乘轿的限制。到明朝中后期，轿子已完全成为各级官员的代步工具，骑马者非常少见了，即使几十步也要乘轿。
单说民轿，民轿大致分“花轿”和“素轿”。花轿，也称“喜轿”，即专用于百姓办婚喜大事。素轿则是民间常见出行用的黑色小轿。
这种轿齐头、平顶、黑漆、皂布围幔，轿身轻巧，由轿铺提供外出拜客、游玩时租用或官府办事人员外出急用。因为轿子应用普遍，社会上也就出现了不少专营此业的人家，名曰“养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经营租车业务。
宋启明坐着两人抬的轿子来到了张员外家，由张员外带着来到了张母的房间。
张母躺在床上，当宋启明来到床前看到张母后，不禁吓了一跳。张员外已经够胖了，张母比他还胖，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就是一滩肉铺在床上。
诊脉，问诊之后，宋启明把张员外叫到了外屋。
“家母的病怎么样？”张员外紧张的问。
“很严重，比我想象的还严重。”
“啊？”
“老夫人的病是由肥胖引起的。要想治疗老夫人的病必须先减肥。”
“那麻烦宋郎中开方子吧。”
宋启明摇头说：“这方子我开不了，老夫人不减肥的话，吃什么药都没用。”
“那该如何让我老母亲减肥？”
宋启明想了想，说：“把老夫人送去我的医馆吧，我给她针灸减肥。”
“针灸？针灸还可以减肥？”
“当然。以后就让老夫人住在我的医馆里，等她身体康复了，再让她回来。”
“住，住，医馆？”
“对，这样才有利于我观察她的病情，并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宋先生，我每天派轿子去医馆接你好不好？我母亲每天要有四个丫鬟照应生活起居，去医馆住太不方便了，而且以我的身份，要是让人知道把生病的老母亲送出家门……”
宋启明摆手说：“你想不想给老夫人治病？”
“当然想。”
“那就听我的，而且你只能派两个丫鬟去医馆照应老夫人。”
“这……我必须要听听老母亲的意见。”张员外说。
“行。那我就先回了，等你拿定了主意，直接把老夫人送到医馆便可。告辞。”
张员外亲自送宋启明到了府外，本想安排轿子送他，但宋启明拒绝了，而是和小玉步行回医馆。
小玉问：“启明哥，为什么非要把张母接到医馆啊？”
宋启明笑着说：“一是为了给她更好的治病，二也是给医馆做个宣传。”
“怎么做宣传？”
“张员外身份显赫，老母亲生病了自然少不了亲戚朋友来看望，张母在医馆那些看望的人自然也会到医馆去。这让来人往，医馆的名声自然就传出去了。”
小玉点点头，说：“可京城，不，应该说在全国的医馆，都不会让病人住在医馆里，这样会有很多麻烦，万一张母病死在医馆，岂不是……”
宋启明摆手说：“不会的，这点我有信心。而且我相信，张员外一定会把老母亲送到医馆的。”
“为什么？”
“因为人都怕死，只要能治病救命，别说住医馆，就是住破庙也会来。”
正如宋启明所料，第二天一早张母被四人抬的轿子送到了济世堂。她也就成了济世堂第一个住院治疗的患者。
宋启明安排张母住在了二楼的贵宾病房里，然后给张员外讲了住在医馆治疗的规矩。
饮食、用药、治疗方案必须全听他的，在治疗过程中，患者必须谨遵医嘱，当然住院费张员外也必须要承担。
张员外不在乎钱，只在乎能否治好老母亲的病，问他准备如何给家母治病。
宋启明说：“首先，不能用李御医消渴病的方子，必须用我的方子。”
“你的方子？你比李御医还厉害？”
“不能说我比李御医医术高明，但我的方子肯定最对老妇人的病症，你想老妇人要减肥，除了要治疗砂淋，还要治疗消渴病，三种病一起治疗，用的方子也自然不同。”
“你准备用什么方子？”
宋启明把昨晚拟出的方子给张员外看。
病症：肾阴虚阳消渴病。开方：生地、山药各20克，五味子、麦门冬、葛根各10克，蛤粉、海浮石各12克，花粉15克，鸡内金5克。早晚水煎服。病症：砂淋。新鲜白茅根熬水，口渴随时饮用。
每日食谱：素食为主，不能吃面食，如米饭、馒头、面包、面条……等等各种粮食类事物，蔬菜主要以……
方子写了整整两大张，张员外看完之后，又惊又奇，因为他老母亲生病让郎中开过的方子不少，可却从没这么详细的，药方上甚至连每次针灸的时间都写的很清楚。
其实，宋启明开的方子不能称为药方，更像是治疗方案。
张员外看着方子，沉吟了半天说：“宋先生，那我可就把老母亲交给你了。”
“放心，我保证，一个星期后让老夫人瘦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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