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楼兰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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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玉笑着出现在了容凌的面前：“公主。”
“你到底是我的侍女，还是王的？”容凌冷眼看过去。
不过，微玉早已让容凌这些日子调教得不再惧怕容凌，因此，微玉笑道：“在公主府做是一做，到王宫里做，亦是一做，反正都是给公主吃的么。”
叶绍徒看着主仆两人的互动，坐了下来：“好了，端上来吧，估计容凌今日早上根本就没吃好。”
先是一盘传统的即酸且甜的开胃奶豆腐，颤微微，白嫩嫩，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既然连厨子都是自己的，容凌也不客气，由怜香服侍着用了一小块。
接下来便是迷迭香烤羊排，正宗楼兰风味，焦黄鲜嫩，叶绍徒亲自操刀，为容凌切下最嫩滑的部分。
容凌吃得速度极快，却偏偏有着一种极度的优雅之态。
接下来的，便是容凌教给微玉的一些大汉菜肴了……名义上是大汉菜肴，实则是容凌结合几世吃的经验，优中取优而出来的。
红烧狮子头红润油亮，醇香味浓，色彩鲜艳，香味扑鼻。
酱排骨色泽酱红，肉质酥烂，骨香浓郁，汁浓味鲜，咸中带甜。
盐鸡味香浓郁，皮爽肉滑，色泽微黄，皮脆肉嫩，骨肉鲜香，风味诱人。
……
容凌越吃……越感觉到了不对劲。
美食不错。
气氛亦不错。
错的是人……无论是叶绍徒，还是张骞，两人身上都透着隐忍的意味。给容凌的感觉非常之不好……
容凌美美地咬了一小口狮子头，含混不清说道：“你们有什么事？”
张骞微微一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事？”
容凌笑了笑，没说话。
张骞见她这样子，风霜之面上稍稍带上了一丝冷色，说道：“不过一次寻常相聚罢了。”
容凌再美美的咬了一小口，道：“前些时你们不是都忙着吗？”容凌将忙字咬得挺重。
张骞略带幽怨，道：“刚刚……不是解释过了吗？小宛的公主对楼兰王有意。”
容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张大人这话着实有趣。”
张骞恼火说道：“别管有趣没趣，我说的是实话。”
“就他这个清傲的样子，谁人会看上他。”容凌扫了一眼叶绍徒。
夹起一块奶豆腐，容凌又道：“你们不觉得，你们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容凌带着些许幽怨的话一出，叶绍徒与张骞两人，有欣喜，有苦恼，唯独没有吃惊。
张骞道：“容凌，你怎么知道这顿饭不简单？”
容凌将筷子放下，偏了偏头，解释道：“你看，这不就结了？你都承认了。”
张骞道：“呵……这么说，你是诈言了？”
容凌有些无奈说道：“仅仅是诈言的话，你会承认吗。”
张骞道：“不会。”
“那不就结了？”容凌将小碗端了起来。抓着筷子的纤长手指一绕，便点向了叶绍徒：“不想说也没关系。”
叶绍徒淡笑：“是不必说。”
容凌抬头看了叶绍徒一眼，是不必说么？那么，这便是一场分手宴了。
只是……为谁而设的分手宴？仅仅只是为了张骞回大汉么？
再度将小碗放下，又将纤长的手指放到了桌面之上，容凌借着一撑之力，站了起来：“王，张大人，我吃好了。微玉，我们走。”
“可是还有好多的菜肴没上呢。”正端着一盘酱焖牛肉的微玉惊讶的道。
“我吃好了。”容凌慢慢的道。
怜香赶紧随着容凌离开，同时，对微玉使了个眼色。
微玉怯怯的看了一眼叶绍徒，发现王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便将酱焖牛肉放到了桌上，跟随着容凌走了出去。
塞外炽热的阳光在容凌的心灵与身体上流淌而过，她眼里的微惘情绪渐渐淡去，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与平静，就像被清明时节落下的微雨洗过的山林，充满了清新的意味，只要看上一眼，仿佛便会再也不愿离开。
容凌轻笑了下，自己到底是娇情了啊！知晓无论是叶绍徒，还是张骞，都不会真正的生她的气，所以，她行事才无所顾虑。
然后她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望向王宫的方向。
回到公主府的容凌一切如常……所谓的一切如常，便是继续修炼着鬼谷子的经文，无论丹田内流转的气流能不能通入五经八脉。
日子慢慢的淌过。
公主府再一度的恢复了以前的平静，不，是比以前更为平静。因为莫初辰将她送来的厨娘召回后，根本就不再出现。
而张骞回了大汉，叶绍徒则不知在忙些什么。
好在，叶容凌的母亲并没有再来烦容凌。
不过，这一日，容凌的日子终于有了变化……不是有人探望她，而是一直停滞在她的丹田的气流，开始向五经八脉汇集。
容凌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冲破了压制了！这一刻间，容凌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世界都变得轻松了些许。
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这份压制，却不知为何在今日压制消失掉了。
“公主。”
侍卫的首领在外院叫道。
容凌让怜香开了内院门，问道：“今日的午饭不是送过去了吗？”
侍卫首领陪笑道：“是这样的，五公主，王说，公主府一直没事……所以，让我等先行回王宫。”
“喔？”容凌望向离得并不远的王宫，慢慢的道：“是你们的王亲口说的？”
“是。”首领低下了头，他不敢正视容凌的目光……难道这是五公主要失宠于王的先兆？
“喔。你走吧。”容凌淡淡的道。幸好……今日自己有所成！
刚想到这里，容凌的身子一震！望向王宫的眼神颇多了些复杂。
怜香担忧的看向容凌。
容凌摆了摆手，道：“无事，我总是楼兰的五公主。”
听了这话，怜香愈发的担心起来。
先是王召回侍卫，再是五公主认命般的话……怜香道：“五公主，你是不是去一下王宫里？”
容凌摇头，道：“不用，去也没用。”她心里已有预感。
接下来，没过几天，楼兰王大肆封赏后宫之事便传到了公主府。
又过了几天，楼兰王大妃之选开始如火似荼般举行。
整个楼兰都开始载歌载舞，为新一代的楼兰大妃，亦为被封赏的那些女子。
此次大封与选大妃，无疑是平衡各方势力的上佳机会，而楼兰王，则很好的把握住了这次的机会。
在这个楼兰国普天同庆之时，唯有公主府平静异常。
往日异常受宠于楼兰王的五公主，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无声无息。
楼兰王迎娶大妃的日子到了……
莫初辰都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张骞跑了？
怎么自己成了楼兰王大妃？
她忍不住掀起了花轿的帘子，看向了威严的仪仗，又看向了道路两旁兴奋开心着的民众。
又忍不住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在做梦！那么？自己得偿心愿了？不过，为什么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开心呢？莫初辰的眼前晃过使臣的影子。
正准备放下帘子，莫初辰发现了站在路旁的容凌……
看到容凌她就也想到了从前，与使臣大人踌躇再三的夜半私会……还有对王可望而不可及的羞恼之意。
她的手略顿了一顿，终是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间的民众，亦隔绝了容凌。
王……为什么会选择自己？莫初辰只是天真，并不愚蠢，她也想到了，大约是因为自己父亲手上的势力是王所看中的吧。
想到这里莫初辰的神情又有些紧张……以后自己就是大妃了啊！就是大妃了啊！容凌呢？还是不是王所喜欢的人呢？自己该如何面对？
…………
容凌身边的怜香与微玉两人惊讶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不悦：“公主，竟是莫郡主！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能是她？”容凌道。
“王……最喜欢公主了。”
“我们是兄妹。”容凌用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道。
“可是……”
“初辰她很配楼兰王。”容凌的神情几分认真。
容凌看着大红的花轿从王宫的正门抬了进去，心里没有任何的不悦，但是心里还是有着一分的悸动。
容凌压下了心里的那分悸动，平静的看着。
“走吧，微玉，今日我再教你一道新的菜式。”容凌道。
菜式？公主难道不该痛哭吗？
面对着怜香眼里明显到了极度的情绪，“该吃吃，该喝喝。”她说道，带着几分轻松，“我们先去菜市场买菜，再回府做饭。”
怜香与微玉原本带着几分的担忧之情，结果容凌回府之后，平静如水的表现，对微玉恰到好处的点拨，让怜香与微玉恍然……公主是真的不在意！
怜香与微玉欢笑了起来，连带着公主府内的其他人，亦松了口气。
今日楼兰王的大婚，公主府内的人都是担着心的，怕五公主不开心，亦怕五公主回复到以前的样子。
容凌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块点心，道：“微玉，你的手艺是越发的见长了。”
“那当然，都是公主教的好。”
公主府内响起一阵嬉笑声。
只有容凌知道，自己在等，等着楼兰王的召见，她好确定一件事。
楼兰王的召见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容凌不待见之人。
叶容凌的母亲容光焕发，带着四个侍女到了公主府。
“容凌。好久不见。”母女之间生疏得堪比陌生人。
容凌站起来，对着王妃施礼道：“母亲这一向可好？”
“很好，很不错！”王妃轻笑着道：“容凌，原以为母亲需要你帮我，可谁知，王竟是待我极好，不但将我从偏远楼移到了离王最近的楼，还时时有着赏赐。”她抬起皓腕，腕上的碧玉手串，发出一阵清脆的玉石声。
“喔，母亲喜欢就好。”容凌淡淡的道，心里想着，终于回到了剧情了吗？
接着王妃又一笑，道：“容凌，虽然王待我极好，可是我到底昭华已逝，比不得年轻而貌美的大妃，你与大妃一向关系挺不错的，可要多去王宫里坐一坐。”
容凌的唇角勾起了笑容，道：“母亲，你应该知道，不但王很久没有见我了，大妃亦是如此！容凌怕帮不了母亲，反而给母亲带来坏处。”
“怎么会？”
容凌分明从叶容凌的母亲的话里，听出了惊疑。
再加一把火！容凌又道：“那一个女子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与大妃就是再亲密，涉及到王的话……怕是大妃也会心生恼意。”
容凌不会如同叶容凌一样，参合到楼兰国的后宫之事中，更不会在最后迫不得已，进了王宫。
“也对。”王妃道，“容凌，不是母亲说你，以前王对你的宠，任谁都看得出，可是你却没有抓住机会！”
容凌淡笑，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微玉上前为容凌及王妃泡上了茶，斟上，然后退了下去。
王妃的眼睛一亮，道：“容凌，这个侍女叫微玉吧？大妃的厨房里有个好厨娘，听说是跟微玉学的？王极喜欢那个厨娘的手艺，每日里都去陪着大妃用膳……”
她期盼的看向容凌。
容凌侧开了眼睛，不置可否。
“呃……是这样的，在王宫里，想要得王的宠，不单单是靠着貌美，厨艺也是一方面呢？”王妃继续对容凌暗示，道。
容凌轻淡的一笑，还是没有言语。
至此，王妃自是看出容凌懂了她的意思，但是却没有顺从的意思！
她不死心，对着容凌又道：“容凌，母亲想要争宠，可是为了我们的族人啊。有了楼兰作靠山，我们的族人也会生活的更好。”
容凌看了王妃半晌，才开口道：“母亲，这个借口你用过了！”
“呃……怎么是借口？”王妃微怒！
容凌又不说话了，悠闲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嗯，母亲说不是借口，就不是借口吧，我没意见。”容凌道。
油盐不进！王妃是真的恼了，道：“我总是你母亲，找你要个厨子你都不乐意，我生你真是生错了。”
“生错了吗？”容凌的眼睛一扫……怪不得叶容凌的愿望中，根本就不曾提她的母亲半分！
“难道不是吗？旁的王妃的女儿，孝顺都不及呢。”王妃道。
容凌微讽：“也包括将自己的女儿送上自己的丈夫的床？！”
“你！你！你！”王妃拂袖走出内院，又回头盯了一眼容凌，道：“我们塞外就是这样的惯例，容凌，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容凌在王妃的背后，轻轻的替叶容凌问了一句：“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
王妃没有回头，估计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或者听到了……亦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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