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过府询案

　　这穆闵将叶桑萸扣押来的时候，穆王府上下也只知二夫人唐玉舒身子有恙，这孩子啼哭声传出的时候，王府上下也都知晓二夫人早产了。但京兆尹夜半到来，自然也是瞒不住的，叶桑萸他们出王府的时候，二夫人唐玉舒失血而亡的消息是传开了。

　　在穆王府门口，叶桑萸跟程玄铮都有些驻足并立，穆王府的大灯笼下，叶桑萸看着程玄铮，她随便想想也能知道，程玄铮来的那么突然不是巧合。

　　“不管如何，还是谢谢程大人还桑萸一个清白！”只若不是程玄铮的出现，自己怕是扛不住盛怒之下的穆闵吧。

　　叶桑萸的见外让程玄铮丝毫不为意，只听他平缓说道：“不管如何，我自不会让你蒙冤，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只语气之间所含的关切是很明显的。

　　叶桑萸想开口说他不必如此，但话到嘴边又咽下，程玄铮做事也无需她来说什么，而她一个孤身女子，能有人仰仗也算是不错。而两人之间的过往总归是让叶桑萸心底留痕的，她做不到全然将程玄铮当一个陌生人，也做不到忘记过去，平常心对待。“告辞！”只简单两个字，叶桑萸便是随楚络一道离开。

　　程玄铮是对身旁的林奕轻哼了一声，林奕这自然是立马跟上叶桑萸跟楚络。

　　“师妹，没事吧！”在穆王府的时候，楚络一直被格在门外，程玄铮出现的时候他也是吓了一跳的。有些担心叶桑萸的心情，楚络关心问道。

　　“我没事，这被泼脏水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既然有英明神武的京兆尹大人插手，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叶桑萸的话语里有些夹着棍一般，让身后的林奕听着心里呵呵干笑。

　　回到住处的时候，夜是更深了，叶桑萸看自己房中灯还亮着，心下一暖，继而也是担心叶宸这么晚没睡，身子吃不消。轻声推门进去，是看到丽娘手托着腮，坐在桌上，而叶宸，已经是安然入眠。

　　“丽娘！”叶桑萸轻轻推了推丽娘，开口喊道。

　　“啊，桑萸，你回来了？”丽娘被惊醒，揉了揉眼，继而道：“回来就好，没事吧！”

　　“没事呢，这怎么不吹灭蜡烛呢？”叶桑萸微微说道。

　　“宸儿是一定要等你回来，困的很也不肯熄灯，说是怕你回来抹黑碰到。这不，熬不过去了才最后睡下。”丽娘叹气道。

　　叶桑萸心里暖暖，便也道：“丽娘，麻烦你了，回去睡吧！”

　　“嗯，那我走啦，这孩子真是贴心的。”丽娘走前也不忘夸叶宸。

　　虽然是一宿的折腾，这第二日叶桑萸还是如常般起来了，只面上有些憔悴，显的不是很精神。照顾着叶宸吃完早饭后，叶桑萸便是跟楚络一道前往穆王府。

　　今日这穆王府的气氛又是全然的不一样，本应该是小世子诞生之喜，却因为二夫人的亡故笼上了一层阴霾。这走动之下，也看不见王府上下有半丝的艳丽着装了。而到了药王所在院子后，叶桑萸便也有些试探询问这关于唐玉舒的死到底最后有个什么说法。

　　“便是那丫鬟灭主，昨夜是在她房里搜出了三七跟红花，看来是蓄谋已久了，平白让桑萸你被牵连进去。”药王叹气道，这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怎么也是件难过的事情。

　　叶桑萸不语，这真的是这样吗？她隐约觉得事情便不会如此的简单，而那日在唐玉舒屋里见到的少女是什么身份呢？

　　“师妹，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多想了！”楚络以为叶桑萸的沉默是自责。

　　叶桑萸是应了声，但情绪显然是低落的。

　　药王也劝了几句，便是提了药箱去穆王爷的思南院，还有些埋怨道：“早日将穆王爷的病治好，我们师徒也早日脱身，这鬼地方！”

　　一进思南院，便听得穆王爷的咆哮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是当我死了吗？”

　　“父王，事出突然，还请恕孩儿未及时告知！”回答的是穆闵。

　　“哇！”同时，也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想来是穆闵将孩子带了过来，毕竟是穆王爷的嫡孙，自然是让老爷子见的。

　　药王三人站在房门口，是有些踌躇，这似乎不该进去，许是穆善估摸着药王师徒该过来了，便是出门查看，正看到三人尴尬般站在门口。“药王前辈来了，还请稍等片刻！”穆善和气说道。

　　药王点了点头，这穆王府自家的事情，他可不打算参合。

　　不多久，便见穆闵出来了，他身后是唐玉舒的贴身丫鬟白芨，还有一个圆润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哭的厉害的小世子，想来该是奶娘了。见到药王三人，穆闵神色冷冷，落在叶桑萸身上，更有些不善，仿佛还是认定叶桑萸是害死唐玉舒的凶手一样。

　　叶桑萸却是坦然应对，不是她的错，她自然不会自己揽到自己身上。

　　“几位屋里请！”穆善接引道。

　　屋内穆王爷还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般，见着了药王三人，有些兴师问罪般道：“堂堂药王难道连个产妇都救不活吗？”

　　“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老夫就是个大夫，斗不过阎王！”药王回敬说道。

　　“放肆！”穆王爷喝道，“叶桑萸，你说，究竟是个什么回事！”

　　叶桑萸不敢不答，便是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都悉数说了。

　　“你的意思是说穆王府的小丫头害了二媳妇？”穆王爷皱眉，似乎不信。

　　“民女是说了民女知道的，真相如何，便由京兆尹程大人查明。”叶桑萸回道。

　　“一个个都真是硬气！”穆王爷冷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要是本王能走动了，岂会让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出现！”

　　对于穆王爷的恶声恶气，叶桑萸三人早就习以为常，于他们来说，便是每日如常为其施针通脉，也是希望早日能让穆王爷康复，以便早日摆脱这一切。

　　这日下午，却是两个衙役敲开了叶桑萸所住宅院的大门，说是奉京兆尹之命来请叶桑萸过府就穆王府命案之事询问。叶桑萸是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偏偏对方那公事公办的姿态竟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师妹，我陪你去！”楚络当仁不让般说道。

　　“还是我送叶大夫过去吧！”林奕开口道，这程玄铮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跟美妻相聚一次，楚络这么一个不识趣的人过去，岂不是大煞风景。

　　叶桑萸想的是自己注定对程玄铮是无好态度的，若是楚络随着自己一道去，让程玄铮迁怒了怎么办？而林奕，是程玄铮的人，美其名曰保护自己，实际上又岂不是监视自己？“师兄，让林侍卫随我一道吧，宸儿就拜托你多看这些。”叶桑萸开口说道，若程玄铮真跟自己闹不愉快的，也好过趁自己不在，宸儿被林奕带走好。

　　楚络一愣，他没有想明白叶桑萸那七拐八拐的念头，只是奇怪叶桑萸的选择。

　　“有师兄在家中护着宸儿，桑萸才会没有牵挂！”叶桑萸解释说道。

　　楚络这才明白，若是留林奕在这，那边程玄铮若扣下桑萸，而这边林奕带走宸儿，那便是两边都失手。“也好，那师妹你多加小心。”

　　林奕在一旁可真有些心中懊恼，这师兄妹两人眼里，自己跟程玄铮是成什么样了。

　　程玄铮这遣衙役来接叶桑萸，还是带了马车来的，显然是对叶桑萸的有意照料，叶桑萸进入马车后便是咬了咬牙，不就是见他吗，难不成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说是过府询问，便不在公堂之上，衙役是领着叶桑萸进了京兆府后院，再由护卫护送叶桑萸入内。其实，这地方自己很熟悉的，以前来来回回走过不知多少遍了吧，叶桑萸表面是冷静自持，但内心却也是渐渐翻滚。她当然是放不下了，那个时候，那么的绝情将她休弃，那冷面绝情的面容她一直没忘。

　　“桑萸，坐！”程玄铮是在书房见叶桑萸，看到她来了，便是开口说道，那神色，倒是自若的很。

　　叶桑萸留意到今天程玄铮是穿着一身藏蓝衣袍，是有些旧了的，更是她初见他时着的衣裳。她微微攥紧的拳头，这般，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次请你过来，是想问问当日你为唐玉舒开安胎药之际，可在她屋中见到其他人？”只程玄铮开口，却真的说的是命案之事。

　　叶桑萸一愣，有些心堵，但隐藏的很好，只听她开口道：“那日在二夫人房中，的确还有一个桑萸陌生的姑娘在，听二夫人唤她妍儿。”

　　程玄铮煞有其事般点了点头，再问道：“这位姑娘你可认得？”

　　“说不上认识，倒也有一面之缘，或许程大人问问林护卫，便是民女落水之日与二世子相遇时在他身旁的女子。”叶桑萸说道，也便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既然程玄铮派林奕在她身边，问她还不如问林奕那少女是谁。

　　“是她啊！”程玄铮一副意料之中的口气道。“桑萸，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也不想知道，叶桑萸对为何那少女如何敌对自己，便不想知道，她只求穆王府事情了解后就能离开。

　　“那是当今圣上的幼妹，瑞安公主。”程玄铮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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