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奈河东岸的孟婆
“玩笑的开的大了点吧？”
“大吗？你觉得大可以选择滚蛋呀！谁也没请你到这儿来，而且堂堂的鬼帝屈尊陪你这个不知所谓的毛孩子，可你居然会那么对她，别说我不饶你，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邪灵都不会饶你懂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艳滴血灵和鬼曼童一直都没怎么说话，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刻意回避我的目光，就好像我的事儿他们根本不关心一样，也就是说他们也赞成我从奈河里游过去。
扭头看像机油一样黏稠的奈河黑水，此时我也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我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其实我也知道魇娘的心病非常严重，当时我根本就没想到她会忽然那么做，而且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她这么做是想让我长记性，只不过这么做我事后真的接受不了。”
“陈仙姑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求过谁，她的嚣张和霸道是众所周知的，我们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严令不让我们说，但是我们都知道，把她逼到这种程度的人才最该死。”
“外表的强大始终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脆弱，我对她还是不够了解，所以我打算用我的余生来了解她，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做错了事儿就必须受到惩罚，你不是鬼魂所以我们也不能用地狱之刑来惩罚你，而外面的那个世界也不会有人理会这件事儿，你是不是以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孟婆正在气头上，所以我解释什么都不好使，要怪就只能怪我无知，怪我对魇娘的了解不够，所以这个惩罚对我来说还算是轻的。
静静的望着奈河黑水，我没见到一丝的波澜，不过我知道这条孕育了万千生命的奈河真正的恐怖其实并不在于水里到底藏了多少可怕的东西，而在于有没有人懂她的过去和历史。
此时基本上所有的鬼魂都在看我，虽然他们一言未发，但是从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在恨我，他们都想让我马上跳下去，我这样的人就该受到奈河鬼水的洗涤，在这一点上外面那个世界的人是根本不能和这里的人相提并论的。
既然谁都认为是我的错，那么我就肯定是错了，在我纵身跳入奈河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凝视着我，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怜悯，因为对他们来说我这个人纯粹就是个陌生人，就算是有交集那也是眼前和以后的事儿。
奈河的水非常黏稠，别说是游了，就连胳膊腿脚动一下都需要消耗非常大的体力，更别说水里还有数不清的鬼魂存在，命运唯一偏向我的地方仅仅只有血葵原虫没有来骚扰我。
民间传说，奈河鬼水八十里，仙家难渡忘川劫，以前我只知道这句话是在讲奈河究竟有多么难去跨越，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八十里宽的奈河不仅仅是作为一道屏障在守护鬼城，她的存在还有其他的内涵。
跳入奈河的一瞬间，成群的黑色鬼影就包围了我，他们奋力撕扯着我的身体，而我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当时就只能看着自己被慢慢的拖进黑暗的深渊，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也就是茫茫奈河鬼水里其中一只没有人会在意的孤魂野鬼了。
我在成群鬼魂撕扯中慢慢的下沉，耳边也满是各种各样的哀嚎声和惨叫声，并且此时我的体温也降到了极点，估计很可能在被淹死之前就冻死了。
虽然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但是死亡却并没有那么快来临，我认为地狱之刑是会把人折磨到油尽灯枯才算完事儿的，可没想到的是下沉之后没多久忽然就从水底钻出来一条大鱼，这条大鱼也一口就把我吞进了肚子里，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身上的血葵忽然开始躁动，紧接着这条大鱼就带着我在黑水里横冲直撞。
老早我就知道，奈河里是有鬼鱼存在的，这种鬼鱼就是陈尸骨香的来源，我第一次乘船从奈河上过的时候就看到过这种鱼，只不过没想到这种鱼居然会长的这么大。
奈河鬼鱼是唯一一种能平衡血葵的存在，所以血葵和鬼鱼的缠斗到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我憋着气静静的待在鱼肚子里，任由两只猛兽厮杀，还不时感受着大鱼翻滚带来的颠簸，而心里早已是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半点思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鱼忽然猛的就垂直上游，凭失重感觉我也知道它这一下子绝对是窜出了水面。
可还没等我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忽然就听噗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感觉到好像是有什么铁东西扎进了我的右肩膀，随后鬼鱼就横着窜了出去。
又是哗啦一声响，鬼鱼的肚子被外力撕开了，在气流涌入的一瞬间，我也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同时我还听到有人在大叫：“我靠，这鱼肚子里有个人。”
“不想死的话就别碰那条鱼，它身上已经被血葵蛀满了。”
话音刚落，偌大的鬼鱼忽然就瓦解成了一滩黑乎乎的液体，鬼鱼的忽然瓦解也把我整个人彻底露了出来，此时我还听到不远处的这帮人又开始大叫：“河神饶命呀！河神饶命呀！我们都是混饭吃的，没想到讨扰了您的清修，万望您恕罪，恕罪呀！”
我看得出这帮人正是那些平日里捞尸，实际上却是祥云司跟班的那些人，也知道他们是冒着天大的危险来这里捕杀鬼鱼取陈尸骨香的，知道他们混日子也不容易，所以我也没有跟他们掰扯什么，毕竟人家误打误撞的把咱从奈河里捞了出来，算起来还是恩人呢！不道谢也就算了，犯不着再跟人家较劲。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鬼城吗？”
“知道，知道，不过请您念在我们糊口不易的份儿上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我问你们，奈河是孟婆在管理的，你们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捕鱼难道就不怕死吗？”
“您老看来了一个人待太久了，孟婆只管的了奈河的那一边，而这一边不归她管呀！”
“那这边归谁管？”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背后有个老女人回答：“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你呀？”
回头看去，只见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婆正眯着眼睛笑着，此时她手里还紧抓着一只满是塑料罐罐的垃圾袋。
“真没想到您老还是这里的管事的，不过您老这算是什么呀？这跟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
“年轻人，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所以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了。”
“老前辈的教诲晚辈一定会虚心领受，不过好歹您也算晚辈的半个恩人，您的尊姓大名晚辈总该知道才对。”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记得老婆子不久前才跟你报过大名的。算了，还是再告诉你一次吧！我叫陈寻，是祥云司的外堂稗官，另外还有个名号不用的也太久了，那就是我还是这奈河东岸的孟婆。”
“您也是孟婆？”
“没错，我想陈仙姑应该跟你说起过，鬼城的新秩序是御用说书人的某位前辈恢复的，所以这里的大小官员也都算是御用说书人的人，只不过此处是见不得光的秘境，所以才不受那边的管束。”
“开辟这么大的秘境可不是花费半点心血就能做到的，我想知道这位前辈先驱的名号。”
“他的名号你也很熟识，他就是第七代鬼头人纪光。那边的世界不好混，所以他才会来这边发展，而且还用了上百年的时间修炼和打拼，终于登上了鬼魂世界的巅峰高度，而陈仙姑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邪灵，所以她才会那么厉害。”
“要这么说的话纪光留在那边的臭皮囊仅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对的，大蝰蛇只是他早些时候豢养出来的邪物，虽然它被冠上了很有名的称号，但是它却真的不算什么厉害东西，真正厉害的东西是纪光在这边打造出来的邪灵，不过他这么做也导致了另外一个后果，那就是御用说书人彻底四分五裂了。”
“很多人都说鬼是人生命的延续，看起来这种非常有高度的想法就是纪光说出来的了？”
“一张阴阳嘴说遍两界事儿，纪光黑白通吃，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所有的故事基本上都是他流传下来的，而这些事儿都是真的。”
“所以人勾魂鬼说书，这个纪光才是那个说书的鬼，不过既然他这么能耐，那他应该一直能活到现在的才对。”
“谁也没说纪光丢了那副臭皮囊就一定是死了呀！不过当初他到达巅峰高度之后忽然就销声匿迹了，从此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不过我感觉他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说不定就和鬼城夺权有关，他和老的鬼帝斗的两败俱伤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应该还在这里？”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上路吧！不过我提醒你，陈仙姑的死讯可是鬼鬼皆知的，接下来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
“我没想帮你，只是碰巧撞上了，而且我觉得你这个人身上肯定大有隐情，说不定留着你真的会改变什么，要不然的话陈仙姑也不会一直盯着你不撒手了。对了，就凭你现在这张脸是进不了鬼城的，适当化装一下吧！跟你来的那个女人应该能帮你。”
“别提了，你是没看到之前他们弃我不顾的样子。”
“你错怪他们了，他们不是弃你不顾，而是无可奈何，他们斗不过孟婆的。”
“什么意思？孟婆有那么厉害？”
“邪灵也分三六九等的，真正的高手不是没有，而是不显山露水罢了，所以劝你在这里千万别嚣张，否则真的会杀出成千上万个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高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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