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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 南北东西


  秦王府内。

  景子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信件,一旁的的侍从却觉得浑身冒冷汗,看着自家殿下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心中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自己来的,叫谁来送都好,偏偏自己想卖点好,结果砸了,这是个坏消息,一会可千万不要牵连到自己才好......

  “你下去吧。”

  正当侍从煎熬着的时候,景子瑜的话犹如大赦令一般,侍从忙退出了房间,关上门之后,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这信件中到底说了什么,感觉像是坏事,可是看这信封的样式,应该是殿下最亲近的护卫们寄回来的,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殿下脸色这么难看......

  “来人。”景子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是......”侍从还在门外愣着,忽而听见殿下唤人,当即恨自己没早点离开,只得正了正扭曲的表情,回到了房间中。

  “送信之人可还在?”景子瑜从书架上拿着什么东西转身问道。

  “回殿下,还在外等着。”侍从毕恭毕敬地回答。

  “将这两封信交给他,让他火速赶回去。”景子瑜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

  “是。”侍从接过信封,心里松了口气,便退了出去。

  景子瑜走到书桌旁,看着七曜写来的信件,眉头紧锁。七曜将在林州发生事件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在看到辰星受伤落水不知所踪的时候,自己有一瞬间起了杀心,这卫国公府的人真是胆大妄为,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必须忍耐,毕竟还不到时候......但是自己绝对相信辰星一定还活着。不过,无论是谁带走了辰星,最终吃亏的人还说不准是谁,只是心中的担忧却一直萦绕着,惹人烦忧。

  “来人,备车。”景子瑜思忖了半天,对外命令道。

  林州城内,非晚和七曜还在每天四处寻找着辰星。

  “你打探到了吗?”七曜刚一回来,非晚立马起身问道。

  “我找到了谢子逸,他在去往青州的途中,但是,辰星不在。”七曜气息微喘,这两天不眠不休才找到谢子逸,跟踪了他们一段时间,发现辰星的确不在,便直接赶了回来。

  “怎么会不在?那辰星到底在哪里?”非晚闻言只觉得头晕目眩。

  “你在林州城可有什么消息?”七曜问道。

  “没有,我还去了中岛阁,可是连那个谷莀好像都不在。一点线索也没有。”非晚心里焦急万分。

  “可有并州来的信件吗?”七曜想了想时间差不多,快的话,秦王殿下那边应该已经传回消息了。

  “啊,对的,是有信件传来,但是你不在,那人不肯将信件留下。”非晚想起了不久前是有人说有信件。

  “好,我这就去找他,你在这里等着我。”七曜说完就迅速离开了。

  非晚看着七曜离开,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先乱了分寸......

  不一会,七曜带着信件回来了,也便是此刻寻找辰星的最大希望。

  按着七曜取回的信件引导,非晚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你确定是这里吗?”非晚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七曜。

  “信件上说的就是这里......”七曜一脸坚信。

  “可是这里是......”非晚看着这个破败的宅子,脏乱差已经不用说出来了,里面住着的都是各种男女老少的乞儿。

  “进去吧。”七曜率先走了进去。

  非晚将信将疑地跟了进去,里面的乞儿抬头看着二人,像是满怀戒心的样子。

  “你们是谁,出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忽然出现,挥舞着棒子想要将非晚和七曜赶出门去。

  “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找人的。”七曜一边躲着,一边解释。

  “找人,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都是些无家可归,无亲无友之人。”白发老头继续挥舞着木棒,作势要打他们出去。

  “不不不,我真是来找人的,我来找一个叫苏子的人......”

  白发老头停止了攻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来自并州,是来请求帮助的。”七曜说着将信件拿了出来,打开交给了白发老头。

  “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还留着这封信,真是欠的债迟早得还......”白发老头看着信,豪爽地笑着。

  “请问你是......”七曜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苏子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大家都叫我苏老头。你们有什么事?”苏老头走回茅草堆中,盘腿而坐。

  “苏老......我们在找一个人。我们在林河上遇袭,她落水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但是并没有找到,怀疑可能是被人带走了。能不能帮我们找找。”非晚也不拘礼节,蹲在了苏老头面前,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这小姑娘,倒也直爽......”苏老头看着非晚乐呵呵地笑了。

  “什么小姑娘,我是......”非晚想要辩解。

  “是女扮男装,一眼就看出来了,装的不错,像个俊俏小伙子,只是精气神还差得远呢。”苏老头一语道破。

  “那还请苏老帮忙找人,我在这谢谢您了。”非晚原本蹲着,忽而双腿跪地,行了大礼。

  “哎哟,你这小姑娘,我可受不起,苏老苏老的叫着还行个大礼,可是要折煞我这老身子骨了。看你们不是什么坏人,这忙我会帮的,只是有个问题。”苏老头看着非晚和七曜。

  “什么问题?”非晚有些急切地问道。

  “你们......和柳征是什么关系?”苏老头认真地看着二人问道。

  非晚楞了一下,转头看着七曜。

  “柳征......左相大人?这个是我家主子的事情,信件也是主子交给我的,我也......”七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家主子,该不会是楚潇潇的儿子吧......”苏老头低头沉思了一会,抬眼挑着眉看着七曜,试探性地问道。

  七曜心中一惊,不敢回答,心里却很清楚这个苏老头口中的楚潇潇是何人。

  楚潇潇是楚氏一族长女,当年是有名的望族,楚潇潇才气惊人,名动全城,后来进宫封妃,也是宠冠后宫。后来生下了皇子,却在皇子年幼时便突发疾病,最后不治身故,去世后谥号恭仁皇妃,楚氏一族也在不久后逐渐被打压没落。而这楚潇潇就是秦王殿下母妃的闺名。

  七曜不明白的是,这怎么和恭仁皇妃有关系了,又怎么扯上了左相大人。

  “罢了罢了,你们把事情详细告诉我,我派人帮你们找。”苏老头看着七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这还真的是柳征的个性。

  “事情是这样的......”

  七曜和非晚立即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叙述。

  而此时的中岛阁内,辰星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这几日谷莀天天来看望自己,但是却一点也不提自己何时离开的问题,自己偶尔试探性的相问,也会被巧妙地回避,自己心里八成也猜想到了,如今是被困在这中岛阁了,虽然不知谷莀到底想怎么样,但是坐以待毙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辰星自可以走动之后,就只能在中岛阁内或者岛心湖自由活动,完全没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唯一能得到的消息也只能来源于谷莀的口中,一切都完全被限制得死死的。

  这日,辰星正在岛心湖岸边坐着,美其名曰散散心,实则却是在想着法子怎么传递消息。

  连着几日,辰星都会在一个地方坐上好久好久,就是静静地坐着,也没有人来打扰,直到自己起身离开。

  这也是谷莀下令的,所有人不能轻易接近辰星,谷莀想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触,能够最有效的防住辰星想要传递任何消息的想法。

  辰星倒也乐得可以自己活动,在中岛阁停止营业之后,辰星才可以在中岛阁里走动,平时就只能在自己房间和岛心湖走动。

  在彻底知晓中岛阁的结构布局之后,辰星每日都会闭馆后在中岛阁内来回走动。

  这日,辰星依旧在阁内走动着,心中想着许多事,其中首要也是最难办的就是自己要如何逃离这个地方,连照顾自己的侍女都不曾开口和自己说一句话,想要通过人传递消息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谷莀,可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说服谷莀放自己离开呢......

  想着,辰星不知不觉走到了谷莀的房间,却在门口犹豫了,正当这时,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辰星想着可能是有人在谈话,刚想转身离开,却猛地听到了景子璃的名字,辰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按时间......景子璃......青州......有件事.......他也......”辰星听不太清,但知道貌似自己是撞见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心一横,身量轻盈地靠近了窗户,想要仔细听听。

  “好,我知道,我会亲自去的,殿下放心。”谷莀的声音传到了辰星耳中。

  辰星心中一惊,自己竟然听见了殿下这个称呼,猛然想起了那日初来中岛阁的时候在人群中一眼瞥见的身着龙纹暗绣的身影,暗道谷莀果不其然也不简单。

  辰星想着,再待下去不好,刚准备离开,方才为求贴近窗户而搭在窗台上的手一拿开,木制的窗台发出了一声十分轻微的声响,辰星心中立即暗道不好,谷莀必然能发现异常。

  这么想着,辰星用最快的速度向反方向跑去,然后转身,咬着牙直直地倒地,倒向着通往谷莀房门的方向。

  膝盖和手肘传来了一阵疼痛,辰星低着头,缓缓的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余光仔细地盯着谷莀的房门,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双精致的云纹黑靴跨了出来。

  时间刚刚好。

  辰星捂着手臂,查看自己的伤势,假装没看见谷莀,一边不时地用余光观察着谷莀的动作。

  当辰星想要去够一旁的阑干,借势起身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掌此时递到了自己面前。

  辰星抬头看了一眼谷莀,一如往常一般挂着笑容。但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却迟疑了一会。

  谷莀看着辰星半侧在地上,模样甚是惹人怜惜。见自己伸出去的手迟迟得不到回应,便主动上前,走到辰星身旁蹲下,左手在前环住了辰星的腰际,右手从身后绕过托住了辰星明显受伤的右手手臂,扶着辰星站了起来。

  辰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不知道谷莀为何会突然和自己如此亲密,刚想挪开谷莀放在自己腰际的手,一个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谷莀公子,请问这位是......”

  辰星抬头看向来人,就是那日自己在中岛阁见到的那个人,听声音应该就是刚刚和谷莀商议事情时谷莀称呼的殿下。

  “五皇子殿下,这是在下尚未正式亲娶的妻子。她身体素来有些柔弱,让五皇子见笑了。”谷莀环住的手臂微微收紧像是警告,但是脸上却像是一脸宠溺地看着辰星。

  “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也能摔了,这是五皇子殿下。”谷莀温柔地责备着,同时介绍着五皇子景子珺。

  “见过五皇子殿下。”辰星在谷莀的半禁锢中微微一行礼,头脑却在飞速得思考中,现在貌似最好的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就是先配合着谷莀,以不变应万变。

  辰星想着,微微一侧头,却在自己摔倒的地上发现了异样之处,心中立时存了个疑影。但随即思维跳回了现在的情形,继续巧笑倩兮地配合着这场离奇的状况。

  “原来如此,夫人天姿国色,和谷莀公子真是佳偶天成,一对璧人令人艳羡啊。”景子珺闻言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

  “殿下过誉了。”谷莀笑着回答。

  辰星转过头看着谷莀,谷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毫不做作,要不是这看似亲昵实则威胁的禁锢还在腰间环绕着,不说五皇子,自己都快难辨真假了。

  “正好我也要离开了,就不打扰了。”景子珺说罢便准备告辞。

  “好,我送殿下出去。”谷莀低头看向了辰星。

  “夫人可否在我书房等我,我一会让医女来给你瞧瞧伤势。”谷莀温柔地说道。

  “谷莀公子还是好生照看夫人吧,我自己出去便好。”景子珺带着笑意看着谷莀和辰星,开口说道。

  “这于礼不合,我在书房等着就好。”辰星温婉地出声,一派端庄大方。

  谷莀握了握辰星的手,笑着点了点头,松开了辰星。

  ”殿下请。”谷莀有礼地让景子珺先行,自己随后跟上,还不忘看一眼辰星。

  辰星瞧着谷莀的眼神,分明是带着几分对自己识时务的赞赏。

  辰星见二人走远,立即弯腰查看着地上刚刚发现的可疑的痕迹。

  心道这地上怎么会有这样一条弧形的痕迹,这种痕迹一般都是在重物反复开合时才会有的,比如门窗之类......

  辰星靠近了墙面,仔细地观察着,但转念一想,谷莀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现在不能冒这个风险,便提步往书房走去。

  谷莀的书房的布置如同谷莀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与众不同,充满着神秘的气息。书架的摆放布置,还有陈设都十分奇特,辰星甚至觉得自己说不定动动什么东西就能打开一间密室。

  辰星在找了处位置坐下,静静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谷莀不出意外应该是效忠五皇子的才对,可是为什么要向五皇子隐瞒自己的身份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笙箫阁的出处容易让五皇子产生误解吗?然而最重要的是,听他们的对话,谷莀好像要去青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可就是自己必须把握住的机会了......

  “夫人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谷莀一进门就看见辰星静静地坐着动也不动,连自己进门都没有任何反应。

  “在想谷莀公子会如何给我一个解释。”辰星瞬间回神,听着谷莀有些戏谑的声音平淡的回答道。

  “解释的话,夫人心中应该有了吧。”谷莀笑着反问,在书架上的拿了一个锦盒,走到了辰星身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只是因为笙箫阁,容易让人误会吗?”辰星心里还是觉得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是一时之间确想不出什么解释来。

  “我虽不知夫人到底奉谁为主,但是笙箫阁背后无人,恐怕没人会相信。”谷莀边说边打开锦盒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辰星有些疑惑的看着谷莀拿出来的东西。

  “把手给我。”谷莀看着辰星刚才摔伤的手说道。

  “这是......”辰星出言问道。

  “蚀骨毒药。”谷莀眼睛微眯,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

  辰星看了一眼谷莀,微微一笑,将手递了过去。

  “夫人好生无趣。”谷莀挑了挑眉,左手扶着辰星的手,右手将小瓷瓶中的药轻轻洒在了辰星受伤的地方。

  辰星觉得受伤的手臂上传来丝丝凉意,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五皇子已经离开了,公子还是换了称呼为好。”辰星听着谷莀一口一句夫人觉得甚是别扭。

  “夫人若想去青州,还是习惯这个称呼为好。”谷莀一边包扎着一边颇为平静地说出了辰星十分在意的话。

  辰星惊讶于谷莀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心事的同时,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是不是便已经被屋内的谷莀发现了。

  “你知道我在外面?”辰星忽而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为了掩饰不惜摔伤了自己。

  “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我可是特意说给你听的,以防你没听到,只不过夫人偷听的技法生疏,不小心暴露了,我还苦恼怎么在五皇子面前替你掩饰,没想到夫人随机应变能力这么好,我都忍不住想要拍手称好了。”谷莀包扎好,把锦盒放回了书架上,将小瓷瓶和包扎的布条留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青州?”辰星选择无视谷莀的后几句话。

  “二皇子就快要巡视到青州了,青州一带可是最为富庶之地,也是每次巡视的重点,各路人马都在往青州去,谢子逸也在几天前就去了,五皇子想要我也去探探,我相信夫人的原计划也是青州吧。”谷莀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带我去青州呢?”辰星真是有些看不懂谷莀这个人,既然知晓彼此各为其主,为什么还会帮自己完成计划。

  “我可是很好奇夫人想好的计谋呢,就目前来说我们的目标可是一致的。而且现在的互助对于以后必然对立的时候也有帮相互,能多知晓些对手的手段不是也很好吗?况且我可不认为我走了以后,中岛阁还留得住你。”谷莀说着将小瓷瓶和纱布交给辰星。

  “医女不在吗?”辰星这才想起来医女的存在,才反应过来方才居然是谷莀亲自替自己上药的。

  “医女有事离开了。你双膝的伤口回房之后仔细清理上药,这药很好,愈合的很快不会留疤,我们明日下午启程。”提到医女,谷莀言语认真了不少。

  “好。”辰星淡然地回答,起身离开,心中却有些焦急,明日就要启程出发了,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得赶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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