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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第三章 浪漫的旅行(二)


  江小兰知道夏中华任职后,在约会中打趣道:“华哥,看来我只能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今后要称你为华——馆——长,对不对?”

  夏中华在她小巧拔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没想到你也来讽刺嘲笑我,我夏中华这辈子都是你的华哥。再说了,我当这个馆长如果说有私心的话,主要就是为了能够给你创造更好的环境,好好地培养你,你可不能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

  “‘洞宾’兄,不,‘洞宾’馆长,你的拳拳之心,让我感激零涕,不过,我要告诉你,为了不连累你,为了避免人家的闲言碎语,我想调出博物馆,另谋出路。”江小兰嘴里嚼着口香糖,显得一本正经地说。

  夏中华对这话感到有些意外,说,“现在找工作很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你不久就可以转为正式编制了,这还是市领导特批的。你有什么打算等到转编了再说,可不能心血来潮,莽撞行事。至于闲言碎语,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从来不把它当回事,倒是担心你承受不了。小兰,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江小兰听夏中华说得认真恳切,加之父亲为她工作的事操碎了心,曾找过市里一位头面人物而碰了一鼻子灰,便说:“那我就依你,可这是你求我的呀,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夏中华说:“大丈夫……噢,大男人说话一言九鼎,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甘愿自作自受。小兰,我还想求你一事,现在我既然当了馆长,有些规矩也就不得不遵守。我与人合伙开的那个古玩店,工商登记上是别人的名字,实际上我是控股人,现在我想把这个控股人转到你的名下,你是普通工作人员,没什么关系,你看怎么样?”

  江小兰先是一愣,接着莞尔一笑,道:“你这是收买我,还是让我当潜伏者?”

  “确切地说,叫代理人,只有你充当这个角色,我才放心。”

  “你就不怕我把股份私吞掉?”

  “吞掉不吞掉,对我无所谓,既然信了你,哪还在乎几个香火钱?不过,经营管理上我还是要过问的,这里面的水很深,你得慢慢学,一口想吞个胖子是不可能的。”

  “这么重要一块资产,你老婆会不闻不问,万一她知道了,岂不要寻死作活?”

  “这一点你放心。从五年前开始,我们夫妻在财务上已完全独立,我每月给她二万元零花钱,女儿要花的所有费用及家中大事的开支都由我负责,至于我另外有多少收入,在古玩上是赚是亏,与她毫无关系,她也无权过问。”

  “你老婆真可怜,从某种角度说,比我表姐贾秋瑾都可怜。”

  夏中华不愿在江小兰面前多说自己老婆的事,赶快转移话题,问:“你表姐最近情况怎么样?”

  江小兰说:“身体是基本康复了,但枪伤可能会给她留下一点后遗症。最近政府安排她到一家外资企业工作,她拒绝了,不仅仅是因为工资低,更重要的是她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在她背后指指戳戳。她手中有一点积蓄,想在闹市区开一个高档的茶座,并要搞什么会员制。要不是你让我照顾古玩店,我本准备给她帮忙的。如果她搞成的话,你要成为她的第一批会员,行吗?华哥?噢,不不不,夏馆长?”

  “今后再叫我夏馆长,我什么事也不答应你,还要狠狠地揍你。”夏中华用力把依偎着他的江小兰的肩膀捏了一下,江小兰一声尖叫,两个小拳头雨点般地拍打着夏中华的胸膛,然后才柔声说道:“好好好,我还是叫你华哥,让‘夏馆长’见鬼去吧!华哥,你答应我刚才的请求吗?”

  “我敢不答应吗?不仅我自己,我把韦大海、张旭东还有我认识的一些好朋友都拉过来,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支持吧。不过,你要叫她把握两条:一是要做就做极品。江河市没有第二家可比;二是不要像‘竹柳茶庄’那样搞色情的东西,否则会降低档次,且容易遇到麻烦。”

  江小兰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好华哥,我代表我表姐由衷感谢你。”

  夏中华笑道:“去多了你可别吃醋。”

  江小兰脑袋一甩:“茶能消醋。”

  夏中华趁着江小兰高兴,吐出了心病:“小兰,听说最近有人在追求你?”

  “是啊,本市最年轻的博士生卫生局局长郑一凡。”

  “他的父亲郑院长还亲自上门向你父母提过亲?”

  “不错,郑院长是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我爸是医院的妇产科副主任医师,他们本来就是上下级关系。”

  “那你答应了吗?”

  “本小姐向你宣告三点:第一,郑一凡看中我,我没看中他,不要说他只是个局长,就是省长我也不屑一顾。第二,我爸想拍领导的马屁,搞什么交易,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概不参与。第三,我不久前偶然知道,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夏中华大吃一惊,说:“你能告诉我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吗?”

  “我爸妈在房间里吵架时说出的,他们不知道我悄悄进了家门。”

  “那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亲生父亲不知道,生母就在本市,而且不是一般人物,但我决不会告诉你。”

  “你自己想认她吗?”

  “我永远不想认,我以有这样的生母为耻,她在我心中已经死了!”江小兰说完,狠狠瞪了夏中华一眼,独自扬长而去。

  夏中华的心中疑窦丛生。

  “七夕”节吃过中饭,夏中华带着江小兰开车来到“天鹅湖”。刚到景点进口处,就见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在迎候,夏中华向江小兰介绍道:“我的朋友潘阿狗,是‘天鹅湖’管委会派出所副所长,官级不高,可神通广大。”又把江小兰向潘阿狗作了介绍:“我的表妹,姓江。”江小兰主动地握了一下潘阿狗粗糙而宽厚的手。潘阿狗几乎有点受宠若惊,憨厚地笑着说:“表妹真像天仙一般,今天我能当你们的向导,真是三生有幸。”

  “天鹅湖”经过七年的整治,水质已得到了彻底的改变。它的周围没有高山峻陵,而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湖面开宽处有二三里,狭窄处只有三四百米。它远看像一条青龙,逶迤于广袤的田野和炊烟袅袅的村庄;近看似一匹绸缎,绿水映着白云,微风吹过,碧波如绉。湖中最为注目的人工景点是“水街”。它的前端是条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曲廊,水下的木柱、地面和护栏都由褐色的木料制成,未加油漆,一为保持天然,二为防止污染。曲廊的顶端与“街”面连接。“街”面全由厚实的木板在水泥柱上铺成,长约两公里,布满了竹木建成的酒店,或高或矮,错落有致,且大多飞檐斗拱,具有古建筑的风韵。潘阿狗介绍说,凡是大一点的酒店,里面既有商店,也有客房,还有歌伶弹唱。为保护水质,所有酒店都设有湖底排水系统。到了晚上,万盏彩灯齐放,分外壮观,可与上海外滩夜景相媲美。在水街的两旁,停泊或游弋着许多木制的‘龙舟’,小一点的供人游览或接送“街”上来往客人。大一点的则是水上移动宾馆,由于要贮存污水污物,每条船一般只有四至六个房间,里面可以用餐、淋浴、看电视,收费标准相当于大城市的四星级宾馆,尽管价格昂贵,但几乎每天客满。

  江小兰看到这番景象,已经心旷神怡,兴奋不已,便问夏中华,“晚上的住宿定了没有?我想住船上,枕着湖水入睡。”

  夏中华朝她挤挤眼,示意潘阿狗在旁边,要避嫌,然后说:“我早知你的心思,本来想奢侈一下,单独包一条船,但今天客人实在太多,通过潘兄费了好大的劲,才定到了8号船的一个包间。”

  江小兰有些忘乎所以,什么避嫌不避嫌早已抛在九宵云外:“华哥,那我们现在就上船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夏中华说:“我今天要让你看一处原生态景点,这个景点现在对外不开放,一般的船去不了,只有小快艇才能去。为免湖水受到油渍的侵蚀,没有特殊情况小快艇是禁止入湖的,今天潘兄为使我们尽兴,以执行公务为名,亲自开快艇陪我们游览。”

  “太感谢阿狗兄了!”江小兰脱口而出,话说出后感到这样称呼似乎不雅不敬,立即改口道:“不好意思,潘兄,潘兄。”

  潘阿狗呲着大板牙笑了起来:“妹子,你叫我阿狗兄我像吃了蜜一样,你不晓得我们的乡俗。我们村上起名不像城里人那样讲究,而是生下来后母亲第一眼看到什么东西就叫什么名,村上叫阿狗、阿猫、阿牛、阿猪的有好多好多。按老辈人的说法,名字起得越贱,越随便,就越容易养,命也越硬。你叫我阿狗兄,就比叫潘兄要亲热多啦。夏兄,我说这话你不会吃醋吧?”

  夏中华朝他一瞪眼:“阿狗,别胡说八道,她是我妹妹,什么盐呀醋的,赶快带我们走吧。”

  “噢,晓得了,妹妹,小妹妹。”潘阿狗做了个鬼脸,一边哼着“小妹妹,你坐船头……”一边带着夏中华和江小兰穿过几座房子,来到了专门存放小快艇的一个湖汊。他解开缆绳,把快艇划到湖边,招呼两人小心翼翼地上了艇,然后开足马力,疾驶而去,两边被犁开的白色浪花欢快地跳动着。

  大约驶出四五公里,快艇渐渐慢了下来,往左拐进了一段狭窄的支湖之中,水气中突然夹杂着浓烈的青草味和淡淡的淤泥味。湖两旁是二三人高的茂密的芦苇,这时的芦杆和芦花都是青色的,只有到了“霜降”以后,芦杆才会变枯,芦花才会变白,绽开得像一团棉絮。这段湖由于没有游客打扰,水面上到处游弋着野鸭、鸳鸯和其它鸟儿。

  夏中华问江小兰:“你能分辨出野鸭和鸳鸯吗?”

  “分不出,看上去都是褐色的,灵动而温驯。”

  夏中华说:“这说明你没有细看,野鸭是灰褐色的,鸳鸯分为雌雄,雌的与野鸭很相像,雄的却有少许彩色的羽毛。区别野鸭与鸳鸯的要点是前者一般为单行,后者肯定为双行。鸳鸯最有趣的特征是‘止则双耦,飞则成双。’古人历来把它作为夫妻和睦爱情纯洁的象征,‘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但科学研究发现,多数鸳鸯仅在热恋期间情深意长,形影不离,一旦交配之后,便分道扬镳,抚育重任全由雌鸳鸯承担。当鸳鸯中的一只死了之后,另一只便不甘寂寞,另觅新欢了。”

  “你就属于这热恋之中的鸳鸯吧。”江小兰嘻笑着,忽然兴奋地指着前方,喊道:“这就是白天鹅吗?”只见一群白色的鸟儿,一脚站于水中,另一脚曲于腹下,头缩至背上。江小兰喊声未了,它们就警觉地飞向了天空。

  夏中华讥笑道:“天鹅会单行吗?会这么小吗?这是白鹭。鹭有白色的,也有灰色的和黑色的。李白有诗云:‘白鹭下秋水,孤飞如坠霜,心困且未去,独立沙洲傍。’你看空中,有四五群白鹭和黑鹭,有的一边飞一边发出鸣叫。”

  潘阿狗终于忍不住寂寞,回过头来对江小兰咧嘴一笑,说:“在我们这一带,分不清白鹭和天鹅,就跟分不清韭菜和麦苗一样可笑,看来妹子得到我们这里锻炼锻炼。天鹅喜欢湖泊和芦苇,这里本是它们栖息的地方,那些乌龟王八蛋瞎倒腾,使它绝迹了二十年,前年才又重新见到。不过,它一般要到十月份才会南迁越冬养息,今年立秋比往年早,它现在也许到了南方,但今天能不能看到,这要看你们的额头有多高了。”说完,进一步放慢了速度,慢慢地在湖面上飘游。

  沉甸甸的芦花结成长穗,压得芦枝低头喘息;青翠的芦叶有的直指青天,有的横向展开,有的朝下倒挂,显得随意而奔放;不时有鸟儿从湖面飞进芦丛,或从芦丛中飞向湖面;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好象欲与鸟儿嘻闹;水气中的淤泥味渐渐重了起来,不知是湖的深度变浅还是芦苇的根部散发出来的气味。

  蓦地,前面芦苇中游出三对毛色雪白的鸟儿,黑色的嘴,从嘴唇到鼻部都是嫩黄色的毛,身长一米以上,长长的脖子伸直成九十度,两只翅膀贴伏在水面上,显得高贵而优雅。它们相互之间不时地亲吻着、嘻戏着。

  潘阿狗好像帮助皇太后找到了心爱之物,立了大功,兴奋得呼吸急促,但又唯恐白天鹅听到声音,便压低嗓门说:“你俩的福气真好,这就是白天鹅,它们好像特地赶来过情人节。”

  江小兰悄悄地说:“阿狗兄,能否再往前一点,看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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