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血染江湖谁与争？剑指天下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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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不长记性啊！”鸣天剑尖从江云胸前划过，只见江云胸前的衣服被撕裂，胸口被剑芒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江云皱起眉，刺掌拂面而去，鸣天巨剑在身前竖立又是嘭的一声响。“卓凌云死后你连杀人都不会了吗？”鸣天嘲讽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身上的杀意？”
江云原本对鸣天确实没有杀意，他虽然是师父的仇人，他们之间的仇恨江云也不清楚，可师父不是他杀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龙有逆鳞，触之即怒，卓凌云的死就是江云逆鳞，是江云挽不回内疚，在江云面前提起卓凌云的死这让他息声都喘得更重些。
七星步一瞬间闪到鸣天右侧，“这才像点样子！”鸣天重剑再一次挡住江云的来袭，虽然江云招式狠了几分，快了几分不过依然突不破鸣天的刀围，不过这次肖浪也出击了，他从左侧攻向鸣天后心。
鸣天嘴角微扬，鼻子里哼出不屑。江云隐隐感觉不好，他提醒道：“退后！”果然鸣天手里的巨剑缠绕起狂风，愈来愈敞亮的雷鸣声响起……
“风雷五息斩！”
只是一息一间鸣天连斩三刀，逼退江云一刀后攻向了肖浪。虽然有江云提醒但是肖浪肩头还是被削破出一个伤口。肖浪退后还没站稳，鸣天的巨剑又过了来，第二息又是三斩，每一斩的强度逐级递增。肖浪哪里挡得住，虽然他轻功不错，可这山洞无可退避，轻功根本施展不开，他有些绝望的闭眼，双手条件反射的举起想挡住梦貘刀。
“来不及了！”江云没时间考虑。他脚下的速度快了一倍，“潮流东海”应声而出。在肖浪就要被劈成俩半之际江云掌上带着龙霸天磅礴的内力迎了上去。
让人头皮发麻的魔音，噼里啪啦的雷声撞在江云双掌上发出像电流一样的吱吱声。交错只是一瞬，梦貘刀第三息接踵而至，而江云的潮流东海三十二掌也开始了。
这是凌风扫叶掌和风雷五息斩的一次硬碰硬，也代表着盗圣和洛阳刀王的决斗，俩人都不留遗力。
这一息之间江云踏出俩步，共挥出八掌，其中六掌打在了梦貘刀上，梦貘刀上的五息斩硬生生被阻挡了下来。江云还有俩掌打在了鸣天手腕。由此可见俩招的高低。
“好！”鸣天居然叫好！他心里燃起了战斗的火焰，他想起很多年前肖子梦问他，“表哥，你觉得一个人怎么活着才能有意义，又怎么死去才能有意义？”
鸣天本想回答的是：“只要能和表妹一起活着，一起死去就有意义。”但是年轻的自己终究说不出口只能舔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有目的活着就有意义，至于死去的话，我想作为一个江湖人，在刀剑下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吧！”自以为很拉风很有深意的回答。肖子梦却摇摇头道：“快乐活着和无牵挂的死去……”
鸣天喝了起来，“来吧！”风雷五息斩第四息斩来，这三刀比前面更加猛烈。“江湖人果然在刀剑下生死才是最好的结局！”他心道。
江云“潮流东海！”三十二掌已经挥出十二掌，面对鸣天这三斩，江云凝重的眸子在火光下辉亮，“不能输！”江云知道如果败下来倒下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肖浪，还有天山派的一众。
江云脚下连动三步十二掌挥出，九掌打在剑身上，剩余三掌却落空了俩掌，只有一掌打在特鸣天腰记。江云感觉手撕心裂肺的痛，即使有内力包裹，赤手空拳去挡住鸣天巨大的梦貘剑太过于勉强了！那双不大的手掌红通通一块，“烤红的猪蹄！”如果此刻江云能回过神的话一定会这般比喻。若不是梦貘无锋，那就是切下来的猪蹄了……
鸣天虽然中了三掌，但是暗劲不足以让他立刻发作，他最后一息出击前停歇了半拍，石壁上的火把被他刀上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雷鸣声在这个山洞里响彻，这是内力压缩灌在梦貘刀上发出的声响，响声惊动天地。鸣天呐喊着挥舞最后三刀，最后一息的三刀，也是他最强的三刀，这将决定着他是作为一个江湖人有意义的死去，又或者作为一个赢家活下来！俩者他都向往，于是他的梦貘刀毫不犹豫。
江云感觉到了压迫感，“潮流东海”已经挥出了二十四掌，最后俩步八掌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鸣天的最后一击。
“嘭嘭！”两声，梦貘来的飞快，江云终于被大刀击退俩步，纵使你内功深厚，鸣天叠加了十二刀的风雷斩也势不可挡。
江云看着自己右手虎口已裂开，这双手已经是强弩之末，但鸣天的最后一刀却毫不留情。雷鸣声掩盖江云砰砰的心跳声，梦貘刀真的像一只巨兽般扑过来。
就在鸣天刀即将砍上去之时，喉咙一阵甜味传了上来，这使得梦貘刀最后一击停顿半秒，鸣天把喉咙里的血咽了下去，这最后一刀是他风雷五息斩和盗圣凌风掌高低的证明，必须拼尽全力。
江云却知道机会来了，先前打在鸣天身上的三掌终于生效了。江云胜券在握，最后四掌一定能打败鸣天。江云凌风掌对着袭来的梦貘刀突然脚下却没有丝毫动作。“糟了！”江云发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盗圣的潮流东海身法用的是“八步迷魂踪！”而江云的步法确实“七星绝踪步！”俩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使得江云可以用自己的七星步配合凌风掌放出绝招。但是这毕竟是俩种步法，俩者终究差了一步。盗圣的“潮流东海”是四八三十二掌，而江云的“潮流东海”是四七二十八掌！这也怪不得江云，先前在用影宗黑影卫试炼连二十八掌都还没出完那几个喽啰便倒下了。加上回来之后被寒月的寒毒折腾不停根本没机会专研“潮流东海！”
“该怎么办？”潮流东海已经打完了，而鸣天最后一刀却还没有停歇。危机之际江云没有时间考虑了，这时胸口一股胀痛传来，一股寒冰之力从膻中穴涌进丹田，再从丹田带着一大股力量奔向肩井穴，肩井穴最后冲到手心劳宫穴。原本江云只是伸掌呆立着，随着一大股内力的注入这仿佛是一招绝世武功，一惊神泣鬼的掌法。“易筋经？”
肖浪蹲在地上捂住耳朵。掌和刀相撞巨大的声响险些穿透耳膜。火把被余波吹灭了。一下子四周变得漆黑一片！肖浪呼喊了声，“江云你没事吧！”
“没事！……啊，痛！”江云呻吟声从不远处传来。肖浪听见江云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你在哪？”肖浪一边摸索着墙壁上的火把，抓到了，很快山洞又亮了起来。
随着火把点亮让肖浪慌张的是，鸣天半跪在远处，梦貘刀被他插进地面半尺，他单手拿住梦貘刀才能站稳他的身形，身上的衣衫被内力席卷而走从肩膀处扯烂，灰头土脸的样子煞是狼狈。反观江云趴倒在地上，除了手掌通红，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喘着大口粗气的江云筋疲力尽。
“很好，我终究是输了！”鸣天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混着口水。
江云抬起头看着“敌人”，并没有击败敌人的喜悦，相反有些神伤。
“我终究打不过他！”鸣天吐出这句话再也压不住喉咙涌上来的甜味，淤血吐出，连吐三口，破烂不堪的衣襟染红，在昏暗的火把下鲜红的血略暗淡。他突然涌起一股不甘，“盗圣终究是他心头的克星，就算死了也依然不会放过自己！”
鸣天鲜血狂吐不止。这让江云和肖浪俩人始料未及。鸣天把头倚在梦貘刀柄上他想起了肖子梦所说的——“无牵挂的死”。“原来在刀剑下死去并没有意义……”鸣天觉得头越来越重，他头从刀柄上无力的滑落。他作为复仇者的一生走到了尽头，或许在盗圣死的刹那他的一生就该画上句号，他画蛇添足的帮了为他报仇的龙傲天一个忙。
看着一动不动的鸣天江云肖浪俩人沉默了。直到洞口呼呼的风吹进来撩动肖浪的发凉背。他一把拉起江云，有些不敢确信的问了一句，“他死了吗？”
江云点点头，在心里鸣天并不是他的仇人，而是和他一样的可怜人，一个为了报仇而存在的可怜人。在肖浪的搀扶下江云缓缓走过去，走到鸣天身边，看着他失去生机的身体，握住梦貘刀的手紧紧的捏着伴了他一生的站刀。江云把身上仅存的单衣盖在他身上，这是对一个同病相怜亡者的哀悼！
救出天山派的四人之后江云有些后悔，凭凌月伦的身体想恢复战斗力也是几天的事了。“该死，不知道龙傲天做了什么！”
“快走！守卫死掉影宗的人说不定已经来了。”凌月伦虚弱的声音提醒江云。
江云却坐下调息起来，“不会，鸣天并没有通知黑影卫，不然以黑影卫的速度已经来了。”他必须尽快恢复，不然牢里四人只有江云肖浪俩人可抬不走……
肖浪众人带到了一个破茅屋，蒿草在屋顶发霉，小屋是用竹子搭起来的，如今竹柱泛着蜡黄年月的气息。
“以前你就住这？”江云问。
肖浪点点头，他把天山几个伤员扶进屋子，自己走了出来。这个屋子有太多痛的回忆。如果可能肖浪本永远不打算回来。
“你真的决定就在万剑山庄和龙傲天决一死战？”肖浪问着同样在茅屋外吹着风的江云。
江云点了点头，江云不敢拖下去，自己时间不多了，寒月体能让自己活多久呢？而且人是一种健忘的动物，江云怕自己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再记不起师父的脸，记不起为什么要为师父报仇！所以江云这次决定要豁出自己老命，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更没有什么顾忌，唯一的遗憾就是怕自己死了也报不了仇。当然还有一个已经破灭的遗憾，曾经想要娶个媳妇生个娃，师父抱着自己的孩子说他过去夸张的往事，把地下宝库里的宝贝拿出来给吹嘘自己盗圣的名头，或许这不光彩，但江云很向往。亲情不该是只能羡慕的东西，也不该是转瞬即逝的东西。但对于江云来说它就是转瞬即逝的东西，它就是抓不住的东西，既然抓不住，那就不抓了吧……复仇者在复仇那一刻起就放弃了任何称之为“爱”的物品。他们心里只有仇恨。
肖浪看着满天星辰：“我又想了想！我虽然想报仇，但是我觉得如果报不了仇还把命搭进去了……姐姐会很失望吧！他不是希望我为他报仇而救我的，他只是想我活下去而救我的！”肖浪指了指天空，“我一直觉得姐姐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一直看着我，最亮最大的就是她！”
江云却道，“那似乎是天狼星……”
“那也是姐姐……我还是不陪你了，报仇这种事，我做不来，我不想姐姐对我失望！”肖浪道。
江云轻轻笑了一声，“行行行……可你有必要把怕死的借口想的这么充分吗？”
肖浪老脸一红，“我想有必要！”
江云道，“也好，送死的我一个就够了，如果我真的不能活下去，每年记得给我上柱香就好了！”俩人本不是喜欢说伤感话的人，又开始满嘴胡话。
“我才没那闲功夫给你上香！”肖浪站起来朝黑暗里走去。他背对着江云拜拜手。“就让阎王爷不收你好了！”
“那可不行，不能好好活着，总不能不得好死吧！”江云看着远去的肖浪有几分落寞，但更多的是放心。
肖浪融入黑暗里，他清楚跟着江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就拿刚刚跟鸣天打斗来说，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这种滋味很不爽，但是没有办法。
“报仇……”肖浪仔细琢磨这个词，“他果然不适合我啊！”随后抬头看着夜空，“姐姐你会对我失望吗？如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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