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梨花情涌红颜泪。黄粱梦回天仙容
“那天她邀我去她家看花。我心道她那里会有什么好看的花，但还是去了，去了才发现她那后面的院子居然开出了好漂亮的一朵花。”庄夫人又一次闭上眼睛开始回想那时候的场景，“那是一朵不知名的花看起来洁白无比，而且远远闻起来便又一股清香，我忍不住凑过去要仔细看，她却叫住我说：‘这不能靠近闻，有毒！’但是我很惊讶便问她，：‘有毒你还种？’她只是笑一笑道：‘虽然有毒却也并是良药’。有毒的药花我也见过不少，我本来就喜好养花种花。可我却猜错了，她那花并不是什么好药材，而是迷药。”
“迷药？”江云越听越迷糊，怎么又扯到花上来了，而且还有这般古怪的花？
“没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曼陀罗花？花开之时便会有着强烈的毒气散发，达到使人进入幻境的药。”穆贞想起那花又问：“不知道盗圣前辈知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卓凌云听到这花的名字终于是忍不住了，只见他那深凹的眼里嶙峋闪亮着，眼圈泛着红他苍老的声音带着哽咽道：“人生虚幻终是黄粱一梦！”
“前辈知道这花的花语？”穆贞有些意外的看着卓凌云，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原来她说的人便是前辈。”
卓凌云仰着头让眼泪不至于落下来，：“她还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这花就叫‘黄粱’，人生不过黄粱一梦，她说这花是她取的名字，还说那是她和她心上人无意中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据说还被花迷昏了，睡了足足一天一夜这才醒来。”穆贞记得她告诉过自己这花本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信物，如今卓凌云认出来了自然就知道卓凌云便是她的心上人，先前没想到只是因为卓凌云算起大她十多岁，来人之间本该不是同个时期的人，可是情字却难以说清，若是缘到了十几岁的差距又算什么。
江云依然不知道穆贞说这花是什么意思，但是似乎盗圣懂了，江云也只得装作知道了不去打断庄夫人的话。
穆贞虽然知道了卓凌云和那女人的关系却不点破继续道：“她告诉了我部分她过去的往事，倒真让人难过，若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说不定我到现在也当她是好朋友吧。虽然这件事都只能怪在我那负心的......那可恨的男人身上，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怪她。”
盗圣终于心里狠狠的埋怨着自己，自己亏欠她的永远还不清，此刻终于得到他的消息颤声问：“她怎么样了。”
穆贞突然想笑，暗想：“男人便是这般不负责吗？等过了这么多年后才来问她怎么样了。”但是自己却笑不出来，比起眼前这个不负责的男人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更可悲。如果可以的话穆贞永远不愿提起，她从未如此彻彻底底的输给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有更绝望过。
“那男人突然说要跟我离婚，我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他的眼神却无比的认真。我问他为什么，那男人说他深深的被她迷上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我早有这样的预料，可是我却没想到他丝毫不顾我们夫妻情面。那男人根本就疯了，根本就没问过我同意不同意，他居然...居然”庄夫人再也说不下去，她又低下头来，眼泪哒哒的落在桌上，良久后她继续道：“那男人休书直接交在我面前。我自问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当时好生害怕，如果真被休了我能去哪里？我要变成无依无靠的一人了吗？那个男人要休了我去和她结婚，我告诉那男人：‘她有孩子了。’可是那个男人简直疯狂，居然说他丝毫不在意。把休书留下便又出门去了。我当时简直根本受不了打击，我虽然自认自己容貌比不过她，但我想她年纪大我十多岁而且还有孩子了怎么也不可能...”庄夫人到了今天依然有些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时间过去了十八年，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年前的女人，但是对于那份女性的耻辱却恨得咬牙切齿。
江云也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男人，庄夫人说他可耻当真不过分。心里也也不由的好奇，那女人究竟长的怎个样子会让他神魂颠倒？难道当真是个妖精？只有卓凌云不动声色，当听到庄夫人的丈夫要休了妻子和“她”结婚的虽然心头有些气愤，但片刻之后却是摆头苦笑“她”终究是这般迷人，所有和她接触的男人都被她吸了魂去。
穆贞继续道：“我想也不想便知道那负心汉去哪里了，我把休书烧了，沿着盘山道上去要去质问清楚，可是我赶到那还在庙外便听见那可耻的男人在向她求婚，她从未对我说过这般甜蜜的话，我们是父母之命，我倒像一件事物一样被嫁到他庄家来，现在他想丢便丢掉了。当真可笑。”穆贞自嘲的笑了笑，“我终究没有闯进去，虽然我听到她没有答应，但是我的心里却跟本开心不起来，不管怎么样我怎么也不可能在在庄家继续呆下去了，这一切似乎都是她害的，我真的好恨她，恨她闯进了我的生活，若不是她......”穆贞忍住没有继续说来下去。
江云虽然事先知道庄夫人被丈夫背叛却没想到来的这般突然，的确庄夫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做错，事情就像灾难一样降临到她头上，这让同为男人的江云师徒都沉默不言。
“那天晚上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离开梨花庄，而且我发誓要报复他们俩人，我不仅恨休了我的丈夫，更恨那个那个女人，她明明应该是个悲惨的母亲，却没想我竟然有种丝毫一点点都及不上她.的感觉。”穆贞很后悔，后悔自己无能，当然更恨他们俩人。女人的嫉妒是一股可怕的仇恨，这会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一切。
“可是我却没有机会动手。”穆贞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松了口气，所有的仇恨都在这一句话里烟消云散。江云突然想到庄夫人嫁到梨花庄一年丈夫就死了，那之后的事？江云看着眼前这个久经苦难的女人，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平和，眸子里平静如水，的确什么仇恨似乎都会随着生死和时间烟消云散。
卓凌云缓缓低下了头，对于结果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他死了？”
穆贞点了点头，卓凌云拳头紧紧的拽起，对于这个死讯他听到过不止一次，没错听到过不止一次，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是在十八年前死去的。“她怎么死的？”卓凌云虽然猜到了但是依旧想确认一下。
穆贞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那女孩叫‘肖琴湘’她虽然不愿意告诉我她的名字却告诉了我孩子跟着他姓，江湖里姓肖的不少，但是她偏偏是最大的那家。”
“万剑宗！”万剑宗开山派祖师叫肖方，算起来比影宗还要久。
“没错，我也早该想到她便是万剑宗那个提亲的人都踏破门口的‘肖子梦’，只是初次见面她的处境怎么都和有钱人联接不上，我怎么都猜不到是万剑宗。”
卓凌云再次听见这个名字这幅催朽的身躯还是忍不住颤抖一下，“害死她的人也是万剑宗吗？”
“我不清楚。”穆贞道，“哪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打了很大的雷，那负心汉一晚上没有回来，我还以为她得逞了，虽然我不愿看再看见他们俩，但是第二天我还是忍不住去庙里看了一下，却发现那个小屋又变得破烂不堪，那男人的尸体就这么躺在门前。”庄夫人虽然好似轻松的说出来，但是眼里却闪躲开来，那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就算他百般不是，终究和他做了一年夫妻。
“她呢？”盗圣不在乎庄凡波的生死，但是“她”......
“她似乎是自杀的。”穆贞终于道出了她的结局，“我本不知道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当时的我居然还有些开心，认为这是报应。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来，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穆贞本想说着一切都怪你，但是盗圣紧紧拽着的拳头终究还是让她忍住了，“可我依然不会原谅她，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亡夫中的是万剑山庄的独有的剑法‘一线天’。我们梨花庄虽然在江湖上地位不高，但是这剑法还是认识的。之后我烧了那座小庙，一个人回到了梨花庄，这些往事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本来打算埋在心里永远也不说出来，至于为亡夫报仇之类的我这个小小的梨花庄怎么也做不到。事情十八年就这么过来了。今天跟俩位透露了这些往事只希望不要把亡夫的事透露出去，不管如何这对于梨花庄都不是一件好事。”
卓凌云点了点头，肖子梦死的消息卓凌云在二十五年前就做好了准备，第一次听到她死的消息无疑是痛苦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这位老人早已放下了过去，跟万剑宗的恩怨虽然算不清，但是此刻也没有了报仇的想法，沉默半天之后老人轻轻问了一句：“那个女孩子去哪里呢？”如今卓凌云只想知道她孩子的消息，他们孩子的消息。三十年来自己从没知道自己还有孩子的消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一瞬，老朽的身体再一次充盈着激动，不由老泪纵横起来。
“孩子应该是被万剑宗的人带走了，如今十八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生死如何，无论前人怎样的恩怨孩子至少是无辜的，若是前辈能有幸找到她我自然也很高兴。言至于此，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我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了，至于其他的事我也帮不了你。话以说完，俩位也回去早点休息吧！”穆贞有些累了，十八年来的秘密他一个人背负着，此刻说了出来倒有些轻松，此刻穆贞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忘记所有的一切，十八年前也好，万剑宗也好，明天自己还是梨花庄庄主，影宗才是自己的仇人，庄凡波依然是被暴毙而亡。那座小庙的一切都再次被掩埋在心底，没有人记得，也永远被自己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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