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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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没有打起来。
江随被放倒在包间里的沙发上，李木给他端来碗醒酒汤。
不得不说，酒吧是表哥开的就是方便。
秦意坐在包间里，独自一人形成一片区域，左手边是卑微求饶的秦有有，右手边是帮忙秦有有说话的友友们。
“哥我真错了，我就是玩了几局牌和真心话大冒险而已，没喝酒也没乱来。”
“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江随刚才都看着呢，有有没喝酒也没乱来。”
江随很白，喝醉后浮红爬上脸颊、耳垂和眼尾，安静地歪靠在沙发上。或许是醒酒汤味道不太好，李木灌他喝了口，阖上眼的江随长睫颤了颤，眉间轻蹙。
秦意深深地看了眼后转移视线看着亲妹，温和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现在出去先给妈打电话。”
秦有有这才查了手机，发现好几通未接通话，只有一通是她哥半小时前打的，其余全是她妈妈的跨洋电话。
“自己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秦有有感到愧疚地点头，拿着手机起身出去找个安静的环境打电话去了。
包间里有几个是一中和秦意同届的同学，见秦有有出去后秦意没有起身，试探一句，“要不留下来玩会？机会难得，权当小型同学聚会。”
秦意没有反应。
有人注意到江随，又试探一句，“那啥，江随回国后咱也没搞欢迎会，这次就当……”
秦意突然开口，“行。”
众人松口气。
当初江随出国的欢送会可是邀请了秦意的，要是回国的欢迎会秦意不参加也说不过去。
江随醉得快，醒酒也快，一碗醒酒汤下来，意识恢复了大半。
睁开眼的瞬间就瞥见了坐在他身边的秦意，蓦地靠了声，跳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老妈子李木喂完醒酒汤后又端来一杯温水，目睹江随的反应，小声嘀咕了句“刚才不知道是谁挣开我去靠秦意了”。
那时李木扶人还扶得好好的，秦意一开口喊秦有有，下一秒靠着他的人就跑去靠秦意了。
如果简单去靠那还算了，没想到江随醉得不清醒了还主动跑到死对头面前挑衅。
“江随你醒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酒虽醒得快可后脑还隐隐疼，江随摸着一头奶奶灰，手指松开时一根呆毛迎风而立，“没兴……”
话还没说完又听见不知道谁说了句，“秦意可厉害了，一把都没输过，我们什么便宜都没捞着。”
“我来。”江随坐下来，挑衅地看了眼旁边的秦意，“看我赢他一把。”
包间里其他人眼里都冒着光，等着这两位宿敌互相爆秘密。
尤其是秦意，平日对谁都温和有礼的，但也对谁不近不远，没人知道秦意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
“玩牌吧，我怕有人刚醒脑子转不过来，输了耍赖。”秦意温和平淡的语调将这句话清楚地传入包间里每个人耳中。
前几局都是考验脑力和反应的游戏，输的人挑惩罚卡。
其他人看向江随，不敢出声。
江随皮笑肉不笑，“那就玩牌。”
一轮下来，江随赢了。
江随人向后一靠，手中拿着惩罚卡对着秦意，眸中的笑很肆意，“loser,挑一张吧。”
秦意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亘古不变的星空，没有泛起一点波澜，不疾不徐地从江随手中抽了一张卡。
随着修长手指的抽动，印有惩罚的卡片缓缓抽离江随的视线，江随嘴角的笑也似乎慢慢凝固了。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玩家的初吻在什么时候？”秦意看着卡片，神情安适地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一字一句地，江随整个人也朝后靠，悄悄藏起因某些回忆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而羞耻得发烫的耳垂。
靠！秦意绝对是故意念这么慢的！
众人听到这句话，脸上期待的神情瞬间褪色。
得了，白问。
秦有有刚好打完电话，进来听到她哥的这个惩罚，脸上不以为意。
她哥运气也太好了，好不容易输了一局抽到的第一个真心话就是白送的问题。
恋爱都没谈过，那初吻绝对是没有啊。
“那什么，我洗牌，下一局吧。”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问题没戏后，秦意张嘴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桌子下的小腿就被人轻轻踢了一下。
是江随。
没人察觉到暗处里江随的耳垂发烫得厉害。
如果世上有时光机，他绝对要穿回去阻止自己说出和秦意之间的那个愚蠢至极羞耻至极的不心动挑战！
有一天晚上江随可能被人夺舍了，竟然梦到了他和秦意的不可描述。
接下来那段时间那个梦一直萦绕，江随越看秦意越觉得唯一能解释这个梦境的原因大概是秦意实在生养得好看。他和秦意什么都比得不相上下，是时候找个新的难度大的挑战。
于是脑子一抽，江随就提他和秦意两个人，私底下和平相处一点时间看谁先心动表白的奇葩挑战。
当时说完，江随就羞耻得想撞死在桌上那堆五三习题上。
没想到更奇葩的是，秦意居然同意了。
谁先告白谁是狗。这是两人当初齐声放出的狠话。
有阵子学校早恋现象严重，秦意作为校级纪检会会长在周一升旗后发表校方的一系列禁止条令的通告，却没人知道那日白天还在台上肃穆地念着通告的秦意下了晚自习后就被江随勾到学校的小树林去了。
直到江随出国，他和秦意两个人谁都没有表白。
那个挑战和赌约仿佛青春时代的一个玩笑，谁都玩得起放得下，随青春消散而褪色。
现在因为秦意抽的真心话问题，江随又历历在目地想起来了。
“那就下一局吧，我刚想说初吻还在。”秦意放回惩罚卡，说的时候看了眼还藏在暗处的江随。
听到这句话，江随因害怕事情败露被人发现的羞耻立即湮灭，不动声色地摸了把耳垂，也说了句，“下一局。”
声音有点颤，有点哑。
众人权当江随是还没缓过酒醉。
牌洗好后，这次江随害怕输了又抽到初吻这种问题，打起精神玩，可最后是秦意赢了。
其他人被虐得体无完肤，菜得好像上一局只是秦意故意放水。
江随甩掉扑克，面无表情地等着抽取惩罚，“来吧。”
秦意轻笑，好似清风拂面，将惩罚卡洗了几下后举到江随面前，示意他选一张。
惩罚卡的背面全是一样的花色，不过江随记得刚才秦意抽到的那张初吻卡右上角有细微的折旧，于是在抽卡时特意避开了。
只要不是问初吻，他都能应付。
江随随手挑了张，反转后看到卡片上的问题按照规矩念了出来，“谈过几次恋爱，分别在什么时候？”
念完后将卡片洒然扔到桌面上，往后靠在沙发上一副久经情场片叶不沾身的洒脱与张扬，说谎不带打草稿，“很多。”
众人从卡片上抬起头，眼里冒着八卦的光，“然后呢？分别在什么时候？”
江随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时间不早了，我怕说了耽误大家时间。”
意思是很多很多，光是一个个列举都要花很久。
江随长得好，家里有钱，圈子广玩得开，光是高中的追求者都一大堆，自然没人质疑这句话。
李木从没听过江随真的和谁谈了恋爱，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那就列举一个最深刻的。”
此话一出，秦意也看了过去。
没人注意到盯着李木笑的江随后槽牙都在狠狠发力。
江随装出一副回忆的模样，满嘴跑火车，“最深刻的啊……当然是在国外，不过现在都分手了，提了伤心，等会又该喝醉了，不提也罢。”
母胎单身再编下去就要露馅了。江随没瞎，对其他人八卦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自然而然地转移了关注点，随口一提，“秦意你呢？”
果不其然，大伙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他们虽然觉得秦意很大程度没谈过，但还是想听江随顺着话题继续问，然后伺机而动挖点料。
秦意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几秒温和的嗓音才在包间响起，“没谈过。”
江随蓦地笑了。
自己都没发现，还是李木轻轻推了他一下。
李木两只大眼挤眉弄眼，使劲地传达出不要嘲笑不要嘲笑，不要打起来不要打起来的讯息。
江随想反驳他又没有嘲笑，脑子闪过这个念头——不是嘲笑那他为什么笑，想不通，干脆随李木的意拉直了嘴角。
包间门口出现一道身影，是许星洲，omega笑起来很治愈，“你们还没结束？我都干完活了。”
李木回答，“玩得差不多了，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要回去。”
许星洲走了进来注意到秦意，老熟人般地打招呼，“秦意？我都没想过你会出现在酒吧。”
秦意冲他笑了笑。
“走吗江随？不是说一起回学校？”工作前江随曾跟许星洲约好了等他忙完了一起回学校，许星洲也答应了。
江随起身还没开口，秦意先插了进来，“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话是对许星洲讲的。
“有。”许星洲看向江随抱歉道，“等我一会好吗？”
他听说了江随秦意关系不太好，等会要是三个人走在一起，他夹在江随和秦意两个人之间估计很尴尬。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江随很自然地挥手，“去吧，我再等你会。”
两人走后，包间里开始讨论秦意是不是表白去了，毕竟刚才说了没谈过。
就连秦有有都觉得她哥这次准备来真的了。她哥和江随啥都比过，更别说现在江随谈了那么多次，她哥一次都没有。
李木也对着江随说这件事，还嘱咐江随追人归追人，别和秦意真的打起来。
“这酒怎么这么难喝？”江随嫌弃地放下酒杯，伸手抓抓奶奶灰，呆毛又多了几根。
李木看了眼那杯酒，又看了看莫名烦躁的江随，敢想不敢言——那不是你一直爱喝的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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