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寒瞳洗完澡走出浴室，张霆宇略显尴尬，家教甚严的他还从没跟女人在酒店共处一室。他不敢抬头，生怕被人误会他有其他猥琐想法。沈寒瞳看出他的心思，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啦！姐不会对你怎样的。”
“那个，那个，寒瞳，我……”张霆宇语无伦次，说真的，如果沈寒瞳真的能离开汪祈宁，他还是很高兴的。
抬头就对上那副清冷犀利的目光，沈寒瞳打量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好似能看穿他似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接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总之我沈寒瞳既然认定了你这个朋友就会百分之百信任你。”
张霆宇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谢谢你的信任，你想多了，我绝对不是坏人。”
沈寒瞳冲他笑了笑，走进卧室拿出一床被子丢给他。“今晚你睡沙发。”
忧心忡忡的汪祈宁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家里少了沈寒瞳就不像个家了，睡不着就干脆放弃，刚回家没多久又开车回到局里。唐乐今晚值夜班还没走，看着陈子鹤的背景，干净得让人吃惊。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由于是弃婴，查不到父母是谁，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就连打架斗殴都没有。说不怀疑他是假的，怎么偏偏他们布好了抓捕点算好了时间都要抓捕了，半路却杀出了他和沈寒瞳呢？
汪祈宁看他想得出神，冷不丁来一句：“想什么呢你？”
“啊！你怎么那么闲呐？能不能别再吓我了。”唐乐又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极不爽。
汪祈宁注意到唐乐电脑上显示着陈子鹤的资料。“你也怀疑他？”
“我们是多少年的交情啊？他心里有没有鬼我还不知道吗？沈寒瞳那个傻丫头也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唐乐眼神显得很忧伤，陈子鹤的确没对他们撒谎，只是他还有好多秘密没告诉他们罢了，而他们又了解他，他不想说的不论如何逼问他都没用。
“那你有查到什么吗？”
他自然了解陈子鹤，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他会毁的一干二净，做的干净利落，不露痕迹。“查不到，算了，先不管他了，案子要紧，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
“记得明天去凤城出任务。”汪祈宁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到第一次与唐乐见面时的场景，看他像个天真的小孩儿，细细接触下来才发现，他的心里也藏着许多悲伤。
凤城的城市水平并不发达，人们靠水吃水，在凤江边上做工，开酒楼、打渔、撑船……城不大，人们生活的安宁幸福。殊不知，宁静之中暗藏波涛，安逸之中蕴藏杀机。
张霆宇和沈寒瞳两人在城中逛了一个上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只等着张霆宇派出的人回来。
汪祈宁一行人已经到达凤城派出所交接，据当地民警告知，最近城中贫民区有许多小乞丐离奇失踪，那些乞丐没有家人，所以也没人报案，但由于人口众多，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要有所收获，他们还要亲自走一趟，不过人多眼杂，汪祈宁只带了经验丰富的钟爱。
“老板，我已经查过了，最近凤城有许多乞丐失踪，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张霆宇的人回来报告，因此他们也准备到贫民区一探究竟。
没有了警察在身边，沈寒瞳的世界又变得纷纷扰扰，到了贫民区更是可怕。许多饿死鬼、冻死鬼在她身边飘荡，有的被打得满身伤痕，有的甚至衣不蔽体。
“寒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张霆宇看出她的异样，以为她闻不惯贫民区的异味。
“没事，走吧！”沈寒瞳尽力适应，努力让自己保持自然。
见到一个正在江边洗衣服的阿姨，两人走过去。“阿姨，麻烦问一下，这里以前不是有很多乞丐吗？最近怎么不见了？”
阿姨面部透出恐惧，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为难地说：“你，你还是去问别人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阿姨端起洗衣盆就慌忙地走了。
汪祈宁和钟爱也来到贫民区查问，此前他们看过凤城人口，并没有发现周琛这个人，汪祈宁料想，如果这个人没死，应该是改头换面换了身份，否则不可能找不到。派去火车站盯白素梅的人也没盯到，大概是趁乱逃走了。
贫民区的房子破烂不堪，人们都麻木地干着自己的活计，眼神木讷，像是被抽去灵魂。汪祈宁拦住一个人问道：“请问你知道乞丐都在哪聚集吗？”男人说了句不知道低着头走掉了。
“祈宁，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奇怪？这里的人怎么就像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汪祈宁也觉得如此。“难道？”他没继续说下去，看这里的人的脸色，真像是被吸了阳气一样，他当然不敢说出这样的无稽之谈。
“救命啊！救命啊！有鬼，有鬼……”一个疯子突然从某个巷口闯出来边跑边大喊大叫，奔跑过程中撞了好几个摊位，还撞了许多行走的路人。
“跟上他。”说着沈寒瞳跟着他跑去。疯子路过汪祈宁被拦下。
“有鬼，有鬼啊！”男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两人又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相遇了，每次都是这样，她总是下定决心不再打扰他的生活，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意志却总在见到他的那刻轻易崩塌。
远处有个老阿姨跑来，正是刚刚他们在江边见到的那个洗衣女。
“祥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家吗？”老阿姨拉住他的手，他逐渐平静下来。
“刚才谢谢你们把他拦住，几位要是不嫌弃就到家里吃个饭吧！”
四人随阿姨回家，家很破，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勉强度日。祥子嘴里一直小声嘟囔有鬼，可沈寒瞳左看右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忽然想起来，汪祈宁已经在她身边了，沈寒瞳突然抬头盯着他看，又赶紧撤回目光。只是一眼，她便发现汪祈宁憔悴了许多，身上有伤也顾不上好好休息，还出任务。
放心不下的沈寒瞳还是问起他的身体，低头小声问：“带药了吗？”
汪祈宁咳嗽起来，捂住伤口。钟爱立刻起身到包里找药。沈寒瞳担心地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怎么样？伤口疼是吗？要不要去医院？”
汪祈宁停止咳嗽，将她拉入怀中，坏笑道：“别动，你一动就真的碰到我的伤口了。”沈寒瞳僵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钟爱拿药过来就看到这一幕，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张霆宇醋意满满，原来只是希望在一旁看着沈寒瞳就好，现在跟她成了朋友，想要的就更多，开始嫉妒，希望沈寒瞳属于他。“行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沈寒瞳，要起来，却又被摁回怀里。“这是我媳妇儿，用分什么场合吗？”说完，直接吻了上去。沈寒瞳赶紧推开他。“你闹够了没有？”
汪祈宁总是这样，用万般温柔让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饭菜准备齐了，几个人共坐一桌，老婆婆开口回忆起几天前的所见所闻。傍晚时分，他和儿子正在江边，她洗衣服，儿子就在江边玩耍，江中心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后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往下拽，一会儿功夫，江面恢复平静，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婆婆说：“最近贫民去丢了很多孩子，大家都怀疑江里有水鬼。”
祥子听到水鬼二字，再次激动起来。“鬼，鬼啊！”
沈寒瞳立刻安抚他的情绪。“祥子哥，别怕，没有鬼，那个孩子是到江底寻宝了，江底下不仅有好多鱼，还有好多宝藏呢！”
祥子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沈寒瞳偷偷看一眼汪祈宁，清了清嗓子。不过一切都逃不过汪祈宁的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同意。”
看汪祈宁这个样子，沈寒瞳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他一向讨厌她单独行动。
凤城的夜色很美，星星很大，闪闪发亮，夜晚的凤江被灯火笼罩，显得格外澄澈。只是灯火未延伸到贫民区，那一段江水显得很阴森可怕，黑乎乎的，像真有鬼似的。这大概就是老婆婆口中出事的地方。
汪祈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沈寒瞳披上。就着月色，她终于还是痛下狠心。“我和张霆宇在一起了。”
“不可能，你骗不了我。”汪祈宁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
“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和他昨晚住的一间酒店。”沈寒瞳直视他的目光，要真的骗到他，必须演的连自己都相信。
汪祈宁使劲抓住她的手腕。“你赢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寒瞳淌出两行清泪，江面微波荡漾，中心似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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