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府贵女x皇家世子3
“可是户部的柳侍郎？”孙氏想了一下，不确定接着问道。
“正是。”闲谈刚落，普净带着姜家女眷便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门口，普净停在院门前说：“贵客，这便是你们的住宿。晚些时辰贫僧再来请贵客前往宝殿。”
“多谢大师。”众人回礼说道。
姜家女眷们进入院中，侍从们开始搬箱整理，孙氏让伺候着的常侍招女侍去问候柳家女眷，姜家要在此礼佛半月，既然遇到柳侍郎家的汪氏也在此礼佛，总归是要打个招呼的。
傍晚，护国寺宝殿灯火通明，香火袅袅，几百只香烛在殿中燃烧，瑰丽壮观。
护国寺慧空大师如今是大玥朝的第一得道高僧，孙氏跪在蒲团上，眉目忧虑，双眼殷切的看向佛前那慈眉善目的老僧人。
“大师，我这梦是何寓意，可是我儿有何不测，托梦于我？”
“生死炽然，苦恼无量。阿弥陀佛，有生者心愿未了，母子连心，故而夫人有切身之痛。”
生者心愿未了，母子连心，所以能感受到他所经历的痛。慧空大师面容平和，语气和缓，说出的话却让孙氏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想起梦里那被血浸湿的衣衫，穷追不舍的杀手，双手都在颤抖。儿啊，在那苦寒之地到底经历了什么，孙氏心如刀割，恨不得马上去往儿子所在的地方，可是这长路漫漫，孙氏又如何能不管其他的子女，独自去寻儿子呢，孙氏忍不住流下泪来。
“阿弥陀佛，将军杀孽太重。”慧空大师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佛渡众生，祈愿我佛，同沐佛恩。”
“多谢大师指点。”孙氏声音哽咽，姜柠和范氏也红了眼眶。
“阿弥陀佛。”慧空大师闭眼念诵经文，不再说话。
姜家女眷们行了礼，随着其他僧人的指引来到旁边大殿的经室，伴着僧人的诵经声，范氏突然趔趄了一下，姜柠连忙扶住她。
“嫂嫂宽心，我已经派人回去询问父亲可有消息，我们再等等。”姜柠说道事情还不明朗，范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姜家女眷们开始安安静静地抄写佛经，经书艰深难懂，直到夜深，姜柠面前的长案上才有一小半抄写好的佛经。
明天一早要去经阁抄经书，今日姜家女眷车马劳顿，也不宜熬得太晚，过了一会儿，便回了客院。途中路过柳家女眷所住的院落，在白天的时候姜家派了女侍去问候，女侍回来时说柳家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和庶子去了殿里，来时的路不同，两家正好错过。
这会儿天色太晚，瞧见那院里的灯光暗了，姜家人悄声经过门前。姜家人此行已是很低调，但她们自出了府的一举一动，皆入了有心之人的眼里。
……
柳家院子里。
柳家侍郎夫人汪氏和柳家嫡女住在正屋，旁边的两处房间住着庶女和庶子。
傍晚时分柳夫人一行人回来，院里候着的侍从说旁边的院子里住了丞相府的女眷，已经派人来问过了，此刻，正屋里燃着火烛，汪氏坐在桌边，常侍从院子里走进来，立在一旁低声说道：“夫人，姜家女眷回了院子。”
“可看清了带着谁一起的？”汪氏转头问道。
“奴婢看了个大概，确实是将军府的范氏，还有姜家那位未出阁的女儿。”
“果然…你说她带了范氏和女儿来礼佛…莫不是为了那位姜将军祈愿。”汪氏疑惑的说道。
常侍不明白汪氏说的“果然”是指的什么，仿佛已经事先知道或者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回答。
“如今姜将军在战场上，那刀剑无眼的，姜夫人大抵也是担心的。”
“明日我们再去拜会。”汪氏说到此处，转头望了望内室，放低了声音对常侍说道：“吩咐二哥儿手下的人，这些日子机灵些。”
“夫人…”常侍抬眼看看汪氏，眼里试探着看着她，想从那张憔悴平静的脸上看出她话里的真实意思。
“二哥儿虽不是我亲生，但他若是有想法，当娘的还是要帮着全了他的心意。”汪氏笑了笑，眼里全是发狠的冷意。
这常侍跟了汪氏几十年，她从来都是汪氏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在这个时候却不免还是忍不住想要再三确认汪氏的意思，这样的一步棋，若是行错，恐怕是再难有回寰的余地。
柳家侍郎商贾世家出身，后来考取功名，与汪家结亲，也算做了半个书香门第。
柳侍郎得势之后，娶了青梅竹马的女子做平妻，最宠那女子的儿子，偏偏那柳家二哥儿越长越是个颟顸无能，且爱玩儿的纨绔性子。
自一年前他在某府宴会上看到了姜家嫡女一面，回府里便喜欢得要发了疯，说那姜家姑娘也对他有意，要柳侍郎去帮他提亲，可这事儿哪里是柳侍郎说能就能的呢。
姜家如今位高权重，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柳侍郎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以往柳侍郎过于宠爱二儿子，想要什么给什么，导致柳二全然忘了嫡庶之别，可如今他想要的是丞相府的嫡女。
柳侍郎派了几个人严加看着柳二的日常活动，让府中的人不得对外人说此事，以免柳二什么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惹祸上身。只是最近，柳侍郎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连夫人都变了态度。
柳家此行不仅为了来护国寺做法事，还要求一个柳家二哥儿的姻缘，只是这姻缘难求，少不得要明里暗里的用上些手段。
常侍面上欲言又止。
“就让他娘在天之灵，保佑他吧。今日累着了，歇了吧。”
听到这话，常侍知道这主意是改不了的了，上前来伺候汪氏梳洗更衣，等汪氏歇下，退出了内屋。
柳家院里，看正屋熄了灯，旁边柳家二哥儿的房里关上了门，柳二双眼热切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常侍低声问道。
“你听清楚了？旁边住的真是姜府的那位姑娘？”
“二哥儿，真真是的，我都跟正屋的女侍姐姐打听了，确实是那位姑娘。”常侍飞桃关了门还看了眼院子，走近了才跟自家公子小声说道：“袁妈妈说姜家女眷是来礼佛的，明日夫人和姑娘们要去拜会呢，公子定能看到那姜家姑娘。”
柳二闻言激动得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面带喜色。“这一次真的是来对了！你说这次我来求姻缘，随后就遇到了她出现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天生该做一对夫妻的。”
“小的在这里先恭喜公子，祝愿公子能得偿所愿。这一次没有柳丰那两兄弟跟着，公子若想与那姜家小姐互诉情意”
飞桃狡黠一笑，言未尽，柳二听了这话脸上更高兴，自从一年前在尚书府的宴会，看见过姜家嫡女那一双含情眼，柳二便一见钟情，一年过去，不知那姜家妹妹如何了，可还记得他。
主仆二人从衣箱子里翻了衣裳出来，比划着明天要穿哪一件，最终选了那日在尚书府穿的同样样式的衣服，只为与佳人再续前缘。
……
往自家所居住的院子走时，姜柠看到那不远处的有一处客院里透着些亮光，大略地看了一眼，那院子门口没有守卫，白天也没有看到人进出，不知又是住的什么客人。
回到住所，侍女们上来伺候着梳洗，在寺中一切从简，整个过程倒也没有费多少时间。
姜柠和自家母亲住在一间屋子里，梳洗过后，孙氏精力不支，却也无法睡着，只坐在椅子上撑手倚着桌子假寐。
孙氏常侍从院里走进来说晚间柳家派人过来的事情。“柳家夫人带着嫡女和二房的庶女庶子来给那已逝的二夫人周氏做法事，说明日过来拜会，夫人可要见一见？”
孙氏心中煎熬，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摇了摇头。
“那奴婢明日去回了她。”
过了许久，姜家院落熄了灯，整个客院，只有那不知名的院落还亮着灯。
……
夜色溶溶，古寺中万籁俱寂。
一个身着暗色常服的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亮着烛光的院内。
那院内看着无人，来人却知道暗处有暗卫。
进门后殷季在院内停了停，听到房间里传来传来某人熟悉的在说话的声音，直接向亮着烛火的房间走去。
察觉到有人来了，里面说话的声音停了一瞬。
殷季进门，望见那风光霁月的自家主子正坐在书案后喝茶，近侍护卫游青也在屋内，正抱着剑笑着看他。
“世子，殷大人来了。”游青从那脚步声便听了个大概，看到殷季走进来，脸上表情一点不意外。
“世子。”殷季向萧翎行了礼，又向游青点了点头。
游青看惯了殷季这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知道他突然来找世子定然是有事要说，走出房屋带上了门，靠在院门口当门柱子。
“姜清意在锦州遇到暗杀，已经查到线索，这事与三皇子有关系。”事关皇家，说罢，殷季微微低头等着前方的人说话，却只闻得茶盖轻轻碰到杯沿的声音。
“姜清意找到了吗？”
慵懒清冷的声音响起，殷季却从中感到一丝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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