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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后记


茫茫大山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矫健地在丛林中穿行,不时攀上山崖采摘几株珍奇植物,又轻巧地下来。山崖下一个高大阳光的男孩满脸焦急,道:“天天,你小心点……你慢点,慢点。”

        正在从山崖上快速退下来的身影停住动作,回过头来杏眉倒竖,怒道:“你闭嘴,少聒噪。”

        苏恒讪讪地笑笑,道:“你当心点,我不说话就是了。”

        尚天天三步两步从山崖上飞身下来,随手一甩将采摘的植物仍在苏恒背后的药篓里,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苏恒嘿嘿一乐,道:“元吉老师让我跟着你的,让我多和你学点东西。”

        尚天天一撇嘴,道:“那你学到什么了?”

        苏恒愣了愣,想了想,道:“嗯,你爬山还挺快的。”

        尚天天瞪着眼,没好气道:“用不着你夸我。走,回去。”

        刚走几步,尚天天眼珠一转,脸上流露出一丝狡黠,回过身来。苏恒正跟在身后,未曾留神,二人正撞个满怀。尚天天佯怒,道:“你干什么?”

        苏恒慌忙扶住尚天天,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你没事吧。”

        尚天天一把推开他,道:“别碰我。对了,我刚才在山崖上落下一株草药忘了摘了,我还要再上去。”

        苏恒愣了愣,道:“还上去?天色不早了,明天来摘吧。”

        尚天天怒道:“明天没事干吗?什么事都拖到明天,干脆什么事都不要做了。”

        苏恒道:“你都在山上盘桓了一天了,不累么?”

        尚天天狡黠一笑,道:“你说的对,我累了,那你上去帮我摘好不好?”

        苏恒一愣,满脸涨红道:“我没有爬过。”

        尚天天不理会他,不由分说已经将他身后背篓取下来,道:“没有试过不要紧,今天便试一试。”

        苏恒犹豫道:“我……”

        尚天天打断道:“我什么我,你到底去不去?”

        眼看尚天天又要发飙,苏恒果断道:“去,那必须去。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一株草药在人间。”

        说完转身到了山崖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道:“那我上去了?”

        尚天天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热闹,道:“上啊,哪儿那么多废话。”

        苏恒咬咬牙,攀着突兀的石头纵身而上,半天爬了十余米高,天色已是擦黑,忽然听尚天天道:“噢呀,不好意思,原来我刚刚采过了,搞忘了。”

        苏恒怔愣了一下,贴在山上颤颤巍巍道:“啊?那怎么办?”

        尚天天道:“还怎么办?下来吧,赶紧回去了。老头子该等着急了。”

        苏恒低头一看,腿脚发软,道:“我……我好像下不去了。”

        尚天天怒道:“真是笨死了,那你怎么上去的?”

        苏恒弱弱道:“你让我上来,我就上来了啊。”

        尚天天道:“那我现在让你下来,你倒是下来啊。”

        苏恒紧紧贴着山壁,道:“可是……我恐高啊。”

        …………

        观音洞庙里,夏诗盈进了山门,三步一拜,朝着山顶上去。身旁文丛怀里抱着个婴儿,跟着夏诗盈一步步向山顶走去。到了山顶大雄宝殿的偏殿,一个人影跪坐在观音像前,虔诚地闭目诵经。夏诗盈等那人诵完一段,才关切地开口:“余晴,你还好么?”

        余晴睁开眼,回头看看夏诗盈,淡淡一笑:“诗诗,你来了。坐吧。”

        夏诗盈双眼潮湿,道:“余晴,对不起。”

        余晴笑了笑,道:“我不怪你。正之也不会怪你的。天意如此,你不要自责了。嗯?这是你的孩子?”

        夏诗盈擦了擦眼泪,从文丛手中接过孩子,抱过来递给余晴,勉力笑道:“嗯,是个姑娘,马上满六个月了。”

        那孩子躺在余晴怀里,乌黑明亮的双眸带着涉世未深的好奇,打量着这个温婉可人的女人。余晴看到孩子眉心一点鲜红,用手一抹。夏诗盈温和道:“是块胎记,天生的。”

        余晴哦了一声,问道:“起名字了么?”

        夏诗盈叹了口气,柔声道:“之之,陈之之。”

        余晴点点头,手指不断在女孩儿眉心红点摩挲。半晌叹了口气,道:“不如,改叫落兰吧。她是落兰,我听肖禾和正之说起过她。”

        夏诗盈没有犹豫,断然道:“好,就叫落兰,陈落兰。”

        二人沉默半晌。夏诗盈道:“余晴,其实我今天来,是向你道别的。”

        余晴点点头,将小落兰还给夏诗盈,道:“准备去哪儿?”

        夏诗盈道:“欧洲,可能法国吧。”

        余晴笑了笑,道:“挺好。”

        夏诗盈走了。余晴又念了一段佛,忽然间泪如雨下。她从身下蒲垫下摸索半天,抽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打开,赫然是一封书信:

        余晴吾爱:

        见字如晤。

        对不起。没想到,我曾无数次承诺,最终还是对你说了这个你最不喜欢听到的词。多么伟大的词,能够承载这世间的一切错误和罪恶。

        我曾以为,有些事是天成的,可是却没有成。我以为有些人是天定的,可是却不一定。我以为我们就此逃过了天命,可是却天网恢恢,画地为牢。前世孽缘今生续,造化弄人。

        我曾无数次畅想与你的美好将来,畅想与你厮守终生的快意。如今这一切,都随风而散。但是你始终铭刻在我的心里,烙印在我的灵魂里。

        诸良恩说我薄情寡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半分犹豫,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像我以前说的,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或者是更久以前,从上一辈子开始,就喜欢你。

        可惜,我却不能长伴你左右了。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美好的祈愿。诸良恩和萤火,肖禾和陈落兰,我和你,都曾满腔热烈。虽然这火热浓情,终为命运所止。但我从未后悔。如果时光逆转,再给你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即使明知后果,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重来。与你在一起快乐,胜过了这世间一切的悲哀难过。

        可惜,我却不能再陪着你了。

        ……余晴,忘了我吧。

        …………

        芦荡山。一袭素白如雪清秀如斯的萤火款款立在山顶,任凭猎猎狂风吹卷着裙角,细语喃喃道:“诸良恩,小道士,我早就说过,你最终会离开我,抛下我。你还犟嘴,说不论多久,决不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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