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末舞会
下课的铃声欢快地响起，桑安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擦了擦嘴边流的口水，将那本封面花哨到有些晃眼的语言课本合上，思考着中午要吃些什么。
“同学们，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贝蒂老师用教杆敲了敲黑板说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这一次的年末舞会了，以往大家只是作为客人被邀请的，可是今年大家都成为了神学院的一员，也都成长为了成熟的少男少女。所以经过布莱克校长的批准，我们将会专门培养你们的舞蹈礼仪，这样你们也能在舞会上一展舞姿，展现自己的魅力，还能为家族和神学院争光。”
桑安听到贝蒂老师的这段话，吓得全身一抖，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用糟糕来形容桑安的舞姿都算得上是夸奖。上辈子，桑安可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舞蹈杀手，舞步杂乱跟不上节奏，手脚也不协调，活像一只脱了线的木偶，就连一向包容她的凯恩都不愿意做她的舞伴。
自然上辈子的每一场舞会都是桑安的噩梦。想当初，一位公爵的小公子因爱慕桑安的美貌，特意在那一天满怀倾慕之情地邀请桑安跳舞。
盛情难却，桑安深深地叹了口气，认为自己已经练习了很久，大概能凑合着糊弄过去。可没想到，桑安一条腿没迈出去，两人最后竟双双落入了温斯堡大殿中央的喷泉中，成为了维多城一整年的笑料。
这辈子就算是老皇帝亲自来邀请自己跳舞都不跳了。桑安的心里现在还憋着那口气。
“你要和当舞伴啊？”桑安转过头问艾琳。
“尼尔森。”艾琳先行一步，抢走了炙手可热的尼尔森。
桑安一向对艾琳没有办法，转过头又问西泽，“你要选谁当舞伴啊？”
“既然你没人要，就归我好了。”西泽有些欠揍地说。
“怎么没人要，我倒是挺想和桑安搭档的。”不知道何时，凯恩凑了过来。
“不不不......”桑安连忙摆手，要知道，凯恩上辈子可是维多城最好的舞者，跳起舞来的样子能迷倒维多城大半个城的少女。要是和他搭档，岂不被虐死？
但是上辈子她却没有见过西泽跳舞，大概是因为七皇子不受宠的原因，桑安甚至都没有他出现在舞会上的印象。
“你的舞蹈跳的怎么样？”桑安谨慎地问了问西泽。
没想到凯恩却抢先说了，“我的舞蹈跳的很好，你知道的，我母亲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舞跳得好的美人。”
“我的舞蹈跳的不好，大概是身体不协调的原因吧，他们都说我跳舞很僵硬。”凯恩原以为西泽怎么也会夸夸自己，可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真的不想与桑安做搭档？
毕竟这两个回答出来，选择谁一目了然。
可桑安偏偏不走寻常路，她本就想找个和自己差不多的舞痴，不用被嘲笑，还能相依为命，互相安慰。
“凯恩，你舞跳的太好了，我就不拖累你了。我就选个和我差不多的西泽好了。你...你还是比较适合那种舞跳得很好的大家闺秀。”桑安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真是有点不想拒绝凯恩，但无奈的是自己舞实在跳得太差。
临时增加的几节舞蹈礼仪课，西泽果真跳得和桑安有的一拼，这让桑安有了一丝内心的安慰，甚至是觉得竟然还有人和自己一样的喜悦。
不过桑安还是认真地学着舞蹈，万一要是舞会上真的被邀请跳舞了呢？
只是舞蹈也是需要天分的，就算桑安认真地把一个个动作背诵地记进脑子里，但轮到真的跳起来是，又是另外一种不可跨越的难度。
只是两人都跳的如同长时间未进食的僵尸一般，可为何西泽看起来还是很开心呢？桑安的手放在西泽温暖的大手里，僵硬地摇动着，抬头便看到了一脸傻笑的西泽。
在桑安看来，贵族的舞蹈是繁杂且无趣的，那些固定的动作，无论是交换、旋转还是摆动跳跃，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
可在西泽眼里，摆动时，桑安金色的头发偶尔会飘到自己手背上，清淡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也会飘到西泽的鼻子里。
跳跃时，西泽握着桑安纤细的腰部，高高地将她举起。桑安那么柔弱的身体让西泽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桑安的腰给折断了。
桑安还沉浸在不能跳好舞的困扰时，西泽就已经无比兴奋地重复着那些对他来说十分有趣的动作了。
舞会开始的那一天，桑安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出席。
自从桑安那次发现狼鹰的踪影之后，父亲就一直很忙。而母亲没有父亲的陪伴，也不想去参加那种年轻人居多的舞会了。于是，利奥波特家族就只剩了孤零零的桑安一个人出席。
桑安躲在一个角落里，吃着水果，喝着平日里父母不让自己喝的上等葡萄酒，有些无聊地等待着舞会的结束。
老皇帝巴洛坐在大殿最高处的那把金色的座椅上，与身边奉承谄媚的臣子们喝着酒。他的不远处坐着他黑发的皇后赫娜艾德里安，皇后的身旁站着凯恩，听说赫娜皇后十分欣赏自己的这个侄子。
在桑安看来，也正是如此，赫娜摸了摸凯恩的头，看起来甚是开心。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倒是挺清闲，不去跳舞？”西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天鹅绒外套和一条绸缎的棕色马裤，挺拔的身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看到。
“别嘲笑我了！你知道我舞跳的不好的。”或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桑安没有一点避讳地直直地看着西泽，心想，这小子打扮打扮还真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今天的发型真漂亮。”西泽摸了摸桑安绸缎般的金色长发。
以前桑安懒得收拾自己的头发，总是随便用梳子一梳，便就这么披散着。可是今天参加舞会，母亲说什么也要亲自为自己梳一个好看的发型。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高高盘起的古典宫廷发型。
“有生之年还能听见你夸我，真是不容易。”桑安知道西泽不是一个会说花言巧语的人。“你...你不会是喝酒了吧？”
“......”
就在这时，老皇帝站了起来，手里举着酒杯，脸颊通红，“今天举办这个舞会，希望大家能玩得尽兴。今年也算得上是平平安安、风调雨顺。在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希望明年又是繁盛的一年。”说罢，便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鼓掌庆贺。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十二皇子雷诺，必定也是最受大臣们欢迎的。那些大臣们赶着似的将劝自己的女儿靠近雷诺，都希望雷诺邀请跳舞的是他们家的女儿。
雷诺心中也深知这一点，他的表情有些高傲，举手投足之间都透漏着对那些女人们的不屑，似乎并不打算与她们跳舞。
桑安瞧着雷诺那边像是故事书中的场景，吃了一颗紫的发黑的葡萄，“你们做皇子的也真是不容易。”
“四神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桑安没想到西泽会这么说，好笑地看着他，可却见他一脸认真。
“桑安小姐，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可否与我共舞一曲？”桑安听见有一个声音传来，大概是自己喝醉了，她摇了刚才摇头，并不打算理会。
“可是不巧，我也想请桑安小姐共舞一曲。”桑安没有回答，反而西泽出了声。
桑安晃了晃脑袋，便看见自己面前有两个人都单膝跪地，一个是西泽，另一个竟然是...雷诺。
亏我刚才还大发善心地体谅你们作为皇子的不易，然后你们就这么回报我？桑安心里都快杀了一千只狼鹰了，可脸上却只能表现出一种我很荣幸的幸福表情。
短短的几十秒，慢的桑安都想骂人。
“桑安小姐，你要选谁？”雷诺一脸自信，他坚信利奥波特家的继承人是不会傻到去选一个常年被冷落大多数人几乎都叫不上名来的皇子。
事实上，刚才他下定决心来邀请桑安时，就抱着一定会成功的信心。他认为，若是有人能和自己跳舞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是自己的亲姐妹，就是四神的继承人了。而艾琳此时正与加菲尔德家的那个傻子跳舞，只有桑安还是孤身一人。
桑安紧紧握着红酒杯心想，若是选雷诺的话，自己那半吊子的舞蹈都可能把雷诺带坑里去，必死无疑；可要是选西泽，或许他会和自己能完成这个舞蹈，但自己放弃雷诺这条金大腿，去暖西泽这块冷砖头，大概会被唾沫星子给喷死，这前后都是死。
桑安竟一时无法决定到底要哪种死法死得比较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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