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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双连环


  “入海鲛”不由一愕,深夜之间不请自来,这是唱的哪一出?

  “来了多少人?”

  喽啰躬身应道:“回船主,只有三四人,还绑了一个,说是擒到的细作。”

  “入海鲛”又是一愣,先前截留了条子,如今又来送什么细作,究竟耍的哪般把戏?

  他皱着眉,转向旁边问:“先生你有何高见?”

  那晋先生略作沉吟,然后道:“此人向无十分本事,也非忠谨可靠,若说识破细作,只怕他也没那等精明头脑,此番来得确是蹊跷。”

  “那先生的意思是……”

  那晋先生也是一脸沉然,捋须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且赚他进来,再作计议。”

  “入海鲛”眸中寒光闪现,便道:“那索性便叫人在关前将其拿下,谅他也逃脱不得。”

  “不妥,外头眼目杂乱,若被那厮闹将起来,便不好收拾,不若先叫他进来,以礼相待,暗探其虚实……”

  那晋先生顿了顿,又俯近些道:“我去安排人手,暗伏于厅内两侧廊间,若稍时探出有异,船主便以咳嗽为号,趁其不备,突然令人杀出将石五擒住,定保万无一失,届时便可任由船主处置。”

  “入海鲛”凛眸点点头,随即朗声道:“传我话,请石兄弟会贤堂中叙谈。”

  两个喽啰应声退出堂外,那晋先生也自下去吩咐。

  “入海鲛”又唤了几名侍卫中的硬手立在身旁,便仍在堂中安坐等候。

  不过片刻工夫,就见喽啰引着石五走上堂来,却是面皮泛红,双眼微带醺意,像是刚吃了不少酒。

  他眉头一皱,凛眸再看时,那身后果然绑着一人,捆得如粽子般结实,由两个喽啰左右架着拖上来,头发散乱,衣衫歪斜,穿的竟是女装。

  等到再近些,就看那人面目俊美,凤眸浅挑,若是刻意装扮作女子,乍见之下还的确不易分辨,莫非当真是什么细作?

  秦霄微垂着头,不动声色,暗中窥探四处,见那堂上正中交椅上坐的人约莫四十来岁,面目并没什么特异,只那一双细眼却是精光熠熠,想来这定然便是纵横东南沿海数省的“入海鲛”,盛名之下,果是不俗,单单只瞧这面相便十足是一副草莽枭雄的模样。

  只是钱谦与那引路的王四不见影子,但一路到这里都没什么异状,应是没被悉穿身份,这时正潜在近处,专等最后下手。

  正待继续向前走,恰在这时,那后堂忽然转出一个人来。

  秦霄瞥见他模样,心头便如锤击般一颤,不自禁地怔住了。

  虽是易容改装了的,但那儒雅不羁之情,信步闲然之态,又怎瞒得过自己的眼睛?

  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老爹!

  秦阙这时也正望过来,面上却不起半点波澜,只淡淡看了两眼,便迤迤然走到“入海鲛”下首坐了。

  秦霄只怕露出马脚,也赶忙移开目光,心中却在惴惴。

  老爹他何时离家到了此间,事先怎的连半句也没同自己提起过,还与这帮海匪搅在一处?

  这边正自纳罕,脑中一凛,想起那晚自己引钱谦相见,夏以真守在外面,却有人暗投书信,心下便有几分恍然,难不成……

  可那信上的字迹,传信之人的身手,又当作何解说?

  他一时猜想不透,但想着早晚都能问个清楚,此刻倒也不必多虑,常言说上阵父子兵,此番有老爹在场,自己也更多了些底气。

  只是眼下自己却是这副模样,被他瞧在眼里当真尴尬至极,再者稍时动起手来,须得护着他些才是,但这时夏以真还等在外接应,无法与她说知,此等隐秘事更万不能让钱谦和那些锦衣卫听闻,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般思忖,心中一喜一忧,想着怎生是个万全之策,不觉间已被拉到了堂中近处。

  石五一见秦阙,面上便有些不快,横眼一瞪便径自上前,抱拳笑道:“原,原,原来大哥也,也没歇下,兄,兄弟俺来,来得唐突,莫怪,莫怪。”

  言罢,也不待“入海鲛”答话,便走到旁边,朝那右首第一把交椅上大喇喇地一坐。

  “入海鲛”眸光冷沉,但那不悦之色一闪即逝,也呵然笑了笑:“多事之秋,如何能睡得安稳……这便是贤弟捉到的细作么?”

  石五抬手朝秦霄一指,按照之前定好的说辞道:“正,正是,长乐坊姓,姓,姓薛的那厮前半,半夜送来一,一批条子,此人便和另,另,另外一个混,混在其中,原说是要送来大,大哥这里,俺手下有,有,有几个孩儿不晓事,见,见了起意,便将他,他,他们留,留下了,俺这边正要处,处置,一见这两人就,就觉不,不对劲。哼,以为擦,擦点胭脂便能瞒,瞒过老子,哈哈哈,娘,娘们身上哪是这,这,这个味?”

  “入海鲛”听罢,略一点头:“原来如此,不瞒贤弟说,方才长乐坊的王四还到我这里来,告说贤弟私下里截留条子,我只是不信,已将他们发付了。”

  石五起身拱手笑道:“咱,咱们兄弟是何,何,何等情分,大哥又,又是明镜似,似的人,自不会听,听那鸟,鸟,鸟人的言语,那几个孩儿私,私自截留条子,已责罚过了,俺,俺管,管束不严,还请大哥恕,恕罪。”

  “哎,贤弟擒获细作,可是大功一件,我怎会怪罪,稍时摆酒,我要多敬贤弟几杯。”

  “入海鲛”笑着一抬手,示意他坐下,暗中与旁边的秦阙对了个眼色,随即盯向秦霄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谁人指使你来,到我们船上意欲何为啊?”

  等这许久,便是为这一问。

  秦霄唇角轻挑,面色如常,坦然不惧问:“阁下便是‘入海鲛’?”

  “你有何话说?”“入海鲛”凛眸反问。

  秦霄轻笑道:“是便好,我这里有封书信,请船主一观,便知因由。”

  这句话却是颇出意料之外,“入海鲛”固然诧异,石五面上也是一滞,全然不知他这是何意。

  “入海鲛”眸光朝石五斜了斜,便朝身后递了个眼色。

  立时便有一名喽啰走下堂去,在秦霄怀中掏摸了几把,随即取出一个信封,转回身呈递上来。

  “入海鲛”抓在手中,撕开封头,抽出折起的信笺展开,见那上面竟加有钤印,赫然正是浙省官府专用的公文纸张,再瞧那信上所写的内容,面色登时沉寒下来,随即鼻中轻哼,顺手将信朝右一递:“晋先生,你也瞧一瞧。”

  秦阙接在手中,只略略扫了两眼,便呵然笑道:“哦,瞧来之前探到的风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

  那石五虽是个莽汉,却也不是树桩脑袋的傻子,这时已瞧出不妥,沉着黑脸皱眉问道:“大,大哥,这老穷酸放,放,放什么狗屁,什么空,空穴来风?”

  “贤弟也是识字的,既想知道,那便自己来瞧瞧好了。”

  “入海鲛”又将书信拿回,朝他面前一丢。

  石五俯身捡起,展平一瞧,见上头只写了短短十几个字,却是:二月初三,香货既已享讫,合当来雨。

  “香货?来雨?这写,写,写的什,什么鸟东西……”

  他正瞧得一头雾水,暗自纳闷,忽然惊觉,变色喃喃道:“二月初三,二月初三……”

  “入海鲛”冷然一笑:“是啊,今年二月初三贤弟收了什么好香货,这雨又打算淋到哪处啊?”

  “这……大哥说,说笑了,什么香货,俺,俺又不吃,吃斋念佛,要那鸟,鸟,鸟东西作甚?”石五勉强笑笑,脸色却已开始发青。

  秦阙在旁接口道:“香货收没收,石船主许是记不得,可听闻你与省院衙门私通声气,在二月初三那天,假作劫掠商船,暗中收了整整一船火器弹药,石船主不会也不记得吧?”

  “俺,俺,俺自同俺大哥说,说话,有,有你娘什么事?给老子闭,闭嘴!”

  石五一张脸又胀得满面通红,吃声怒骂,转又望向“入海鲛”解说道:“大哥,你,你,你可莫听人胡,胡说八道,挑,挑拨离间。”

  秦阙仰面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须行得端,坐得正,别人便无从捕风捉影,若是没有,就好生分说清楚,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

  “入海鲛”见他已目光闪烁,心中便已有数,冷然挑了挑唇角:“晋先生所言有理,贤弟,咱们海面上的规矩你自是清楚,无须我多言,这事究竟是否误会,你不妨分说清楚,我这里自有决断。”

  “大哥,你,你我兄弟这,这,这么多年,这穷酸货才来了几,几日,你……你竟不,不念情分,偏帮着他说话!”

  石五又瞪了秦阙一眼,回身指着秦霄破口又骂:“天杀的狗贼,原来你这厮故意设计赚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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