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牡丹松石图
洪涛跟着林若冰出了门，一辆宾利就等在那里。
“上车！”
“哦。”
洪涛还没坐过那么高档的车，下意识的就去开副驾驶的门。
“坐后面。”
“哦……是！”
进入车里，前面的隐私帘一放、车窗一关，整个后排就成了一个隐秘的私人空间，头部的星空顶亮起更是如同浩瀚星海，洪涛啧啧称奇，心中不禁感慨：“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想象不到！”
“我刚刚说的事情你都知道到了？”
“知……知道了。”
洪涛有些拘谨的说道：“帮你去鉴定一件宝贝。”
“……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办好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说吧。”
“那，你能把这块冰种翡翠买了吗？”
林若冰诧异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翡翠，洪涛赶紧说道：“你放心，这一块绝对是上佳的冰种翡翠，保守估计在五十万以上，我现在急需用钱，就五十万卖你。”
见林若冰不出声，洪涛又赶紧说道：“实在不行，四十万也可以……最低三十万，不能再低了！”
洪涛之所以急于出售翡翠变现，一来是因为自己对翡翠珠宝的出售渠道不熟悉；二来是医院那边已经来电话催促过几次缴费，母亲的病情实在是等不起。
林若冰从他手里拿过翡翠原石把玩了一会，她作为林家嫡孙女，珠宝首饰自然不少，一眼就看出了这快原石的价值不菲。
“你这块翡翠我可以出价一百万买下来。”
一百万？！
洪涛顿时咋舌。
但一想人家也不是缺钱的人，肯定不是涮自己，不过他知道林若冰必然还有要求，顿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果然，林若冰红唇轻启，“一百万可以给你，但要等你帮我忙之后给你，不仅如此，我要的东西你也一定不能鉴定出任何差错，明白了没有！”
“我一定不会让您吃亏！”
“好！”
林若冰满意点点头，让司机启动车子缓缓向聚宝楼开去。
……
聚宝楼是羊城这里一家最有名的古玩店，从上世纪八十年开始就已经享誉全国。
之所以有名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它和一般的古玩店不一样——路子最杂。
别人不敢卖东西，它这里都有。
而且东西都有他们找的专家认证，全是真品，成交以后也概不退货。
聚宝楼敢如此强势，和背后的幕后老板自然也有关系。
曾经也有过富二代在这里买到了东西，自称是赝品，不信邪的找了几十个壮汉来强硬退货，结果……那个富二代再也没出现在羊城的街面上。
林家的势力虽不小，林若冰也不敢轻易得罪聚宝楼，偏偏她又急需聚宝楼的东西送给一个重要的客户，所以这次才是特意找了李德兴介绍厉害的鉴宝师过来一起看货。
不想却是意外发现了洪涛。
“林小姐，您来了！”
林若冰一入聚宝楼，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就笑脸迎了上来。
林若冰也不多客套，看着胖子直奔主题：“秦掌柜，东西呢？”
“这边请。”
秦掌柜很快就让人从内堂里面拿了两件东西出来，放在四平八稳的八仙桌上。
一件是一幅古色古香的花石图，所绘青松挺拔、湖石浓墨晕染、画风冷逸；
另一件则是一个珐琅彩墨竹图碗，看了就让人看了心神愉悦。
“林小姐，这两样东西还能入得了您眼吗？”
秦掌柜陪着一副笑脸，两颗小眼珠却是紧盯着林若冰的表情变化。
“洪涛，你觉得如何？”
秦掌柜略微诧异，他见洪涛着装平凡，原以为是林若冰的跟班，不想却是林若冰请来的掌眼。
“如此年轻，能有什么本事。”
秦掌柜心中不屑，根本没将洪涛当回事。
洪涛此时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可还是假意将两件东西仔细鉴赏了一番，指着那个珐琅彩墨竹图碗问道：“掌柜的，这碗多少钱？”
“小兄弟好眼光，这可是雍正爷当年命造物办历经七年才烧制出来的好东西，先是在景德镇烧好白瓷，送到宫中，再让当时的大匠画好，再次入炉，一千个里面成品不住十个，所以数量少……”
洪涛知道古玩卖的很多都是故事，也是古玩界里面一个通用技巧。
将一件古玩的前世今生说得越是玄乎，就越能卖一个好价钱。
赶紧打断他：“都不是外行，故事就别讲了。你直接就给我一个定数，这到底多少钱？”
“三百万！”
秦掌柜伸出三个手指头，余光紧瞅着洪涛脸上的变化，要是他脸上露出一点点欢喜，等会还价的时候就绝不让步。
洪涛在李德兴那里几个月，别的本事没学到，察颜观色这点都是知道，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欢喜，又指着那幅画淡淡问道：“这个呢？”
“一百万。”
“太贵了。”
这个时候洪涛一脸不甘愿的说道：“两件都是好东西，加一起四百万太贵了。”
秦掌柜松了口气，只要看上了，价格总是能谈的。
而且这两样都是用几万和十几万从赌徒手中收来的，市价也确实没有四百万那么多。
虽然如此，但脸上还是为难说道：“先生，这个珐琅彩墨竹图碗的价值我就不多说了，这幅《牡丹松石图》可是八大山人朱耸真迹！八大山人不用我多说了吧，去年他一幅《喜鹊图》尺寸比这一幅还小，就卖出了八百万的价格。这一幅《牡丹松石图》三百万已经是白菜萝卜价，绝对买不到吃亏。”
闻言，洪涛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林若冰眼眸波光流转，显然已经是心动。
她这一次来聚宝楼就是为了挑一件稀罕东西送一个重要的客户，这要能送两件就更好，四百万相比也绝对不算个大数目。
正要开口，洪涛却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让她不要着急。
接着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对秦掌柜说道：“三百万两件一起打包，能卖我们就要了。”
三百万！
一句话砍掉一百万？
林若冰黛眉精皱，心想：“你以为卖古玩是大卖场讨价还价，人家怎么可能卖！”
“成交！”
秦掌柜居然还真就答应了，林若冰有些不敢置信。
“林小姐，付款吧。”
“哦……”
林若冰却还是有些疑惑了。
秦掌柜如此轻易就答应，这两件东西莫非有问题？
只是出于对聚宝阁的信任，还是当场付了钱，才是小声问道：“洪涛，这两件东西没问题？”
“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
林若冰顿时俏脸一沉，“是赝品？”
“没错，是赝品。”
洪涛的话让林若冰脸色顿时难看不已，她来这里就是看上了聚宝楼的名声，还带了自认为眼光不错的洪涛。
谁知道居然还是买到两件赝品！
“等会儿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若冰冷冷的看了眼洪涛，转头就不顾他的劝阻，转头看向秦掌柜。
“你们聚宝阁说自己的东西都是珍品，居然会卖我赝品！”
秦掌柜不知何时已经悠悠的坐在椅子上饮茶了，闻言头也不抬，“这两样都是鉴定过的珍品，怎么会是赝品。”
嗯？
林若冰顿时愣住了，看向洪涛，又看向秦掌柜，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洪涛见到林若冰为难，自己也是忠人之事，干脆直接开口了。
“本来我不想说，但既然林小姐提出来了……秦掌柜，这东西是赝品，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你打眼了。”
洪涛拿起那个珐琅彩墨竹图碗，笑着对秦掌柜示意。
“虽然上面修竹数竿，疏落有致，笔力坚挺道劲，外底心蓝料双方框内‘雍正年制’楷书也没问题，但胎瓷根本不是清朝的！”
说完，直接就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这一幕看的林若冰震惊无比，秦掌柜被这炸裂声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是个外行，谁知道居然出手就砸了东西。
这下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等上前拿起胎瓷一看颜色，脸色骤变。
这胎瓷一眼就看得出，居然真是现代工艺！
但，这可是有专家鉴定过的，他自己也上手掌眼过，确实没有问题啊！
况且，如果只是胎瓷的问题，不打碎又根本不可能察觉！
洪涛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掌柜正震惊，洪涛突然又指着《牡丹松石图》说道：“这一幅也是仿品，不过这却撕不得。”
也是仿品？！
秦掌柜和林若冰两人脸上全是不解之色，不明白他为何明明知道两样都是赝品，居然还花两百万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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