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年妄想
“胧长老，您这是……”
话音未落，已然说不出话来，桦落雪震惊的看着面前苍白的男子。
“落雪，以后自己保重。”太上长老淡笑。
桦落雪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怎么听完胧长老类似遗言的话，待胧长老疲惫的挥手意示桦落雪出去时，桦落雪才猛然惊醒，胧长老要坐化了。
胧长老白暂的脸上失了光泽，往日清泽的模样如今窥不见分毫，大约现在外界没有一个修士能够认出昔年大名鼎鼎的水清月。
“是那场血色战乱留下来的隐患。”桦落雪闭眸，她早该发现了的，而不是任性的闭关数五十载，让胧长老强撑着等她。
胧长老没有出声，一双眼眸温柔的看着桦落雪。
桦落雪突然哑然，有点不知所措，清凌的眼中染上伤心之色，似冰寒的霜雪融化，闪烁着透亮的水滴。
一阵风裹起桦落雪的身子，轻柔的吹出殿外，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隔去了桦落雪的目光。
“往后，你独身一人，需得小心谨慎，万事必以自己为先……”
诡族，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们斩于剑下，桦落雪转身离去之际，咬牙切齿的发誓。
回到落琼殿后，桦落雪跪在大殿内，静静的等待着胧长老的气息逝去的那一瞬间。
“小美人，好像情绪低落，怎么，苏御那小子没能讨你高兴。”轻佻的话语传来，来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踱步入内。
“阁下何人。”化神期，又从那里窜出来的。
“不才，合欢宫大师兄，凌亦然。”凌亦然轻笑，一双惑人的桃花眼瞧着桦落雪挺直的背脊。
倒是个美人，凌亦然观察片刻，低低一笑，雪白细腻的手腕，傲雪寒霜的气息，就是不知容貌如何，当然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小美人看样子骨相已是极好的，难怪能勾的苏御那小子魂不守舍的。
桦落雪没有回头，身边的清寒剑应着主人的心思剑锋直指凌亦寒，刀口迸进寒光，森然冰冷。
凌亦然轻松躲过清雅剑的攻击，心中暗惊，这小美人修为竟然如此不错，不过……
“小美人，要想赶我走，至少也要让我看一眼你，再不济，你也要握剑……”仅凭一把剑，就想赶他走，狂妄。
“大胆。”风流晏踏步进来，面上微沉，二话不说，手中流金折扇翩飞而去。
苏御跟在风流晏后面，剑眉微皱，见是凌亦然后，稍微放松下来，却也是心底恼怒，凌亦然这厮来这里干什么。
“苏御，你傻待在旁干嘛？没见这位前辈以大欺小。”
凌亦然狼狈不堪，虚空境果然不是他能敌对的，风流晏一个照面就把他打成重伤，如此这般，却也是风流晏放水不少的结果。
“前辈，想您也是认的这厮，就不要吓他了。”苏御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此事是他无礼在先，事后合欢宫必会赔礼道歉的。”
嘶…凌亦然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风流晏已然默认的模样，不由得心口一痛，自家老母定会把他一顿摩擦的。
“师妹，你觉得如何。”
“可，劳烦师兄让他们出去。”桦落雪说道，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胧长老逝去了，动作一顿，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这小美人奇奇怪怪的。”凌亦然捏着下巴，做沉思状，眼中却是不以为然的嘲讽。
“住嘴。”苏御低喝。
“好嘛！她是你的小宝贝，我不招惹就是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抱得美人归，这小美人看着就是个冰清玉洁的。”凌亦然嘴上没个把门，嘻嘻哈哈的。
风流晏眼神冷了下来，暗含嫌弃的看着凌亦然，苏御也是紧张的看着桦落雪。
凌亦然嘴角一勾，有趣，他最喜欢的就是搅乱一池春水。
“小美人这么冰清玉洁的，以后的幸福可怎么办，要不哥哥我把珍藏的春宫图给你看看，或许小美人你不喜欢看图，我可以为你来一场激情的活春宫……”尾音上勾，似带着一把小刷子在人心间溅起涟漪。
此话一出，风流晏就想把凌亦然给一剑捅了，苏御则是果断的一掌打了上去，稍解气后，才一脸慌乱的跟桦落雪解释。
凌亦然即使被打的吐血，也还是悠哉乐哉的看着桦落雪，唇边一点红真是衬的他活色生香，不愧是有着人间风月之称的合欢宫活招牌。
“小美人，你可不要让他们把我打死了，偷偷告诉你，哥哥我的活春宫可是一绝。”凌亦然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语气勾魂，魅惑的桃花眼中却是黑沉一片，无甚波澜起浮。
“活春宫……”桦落雪低喃，直起身子，缓步转过身来，恰逢一抹清凌凌的寒光照在面上，带出雪色透凉。
凌亦然饶有兴趣的看着桦落雪转过身上，嘴角的笑意却是僵住了。
“水月姬………”
桦落雪神情一怔，仔细的看了凌亦然几眼，才反应过来，凌亦然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
“你的活春宫，在你口中，竟是一绝。”今日她心头烦躁，出口的话难免含讽，冰凉入骨。
凌亦然慌乱的脚步一顿，脸上惊喜万分的欢跃神色收敛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起伏的暗沉，与咬牙切齿之意。
多少年了，这女人在他面前还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不管他如何狼狈，放下自尊去哀求她，于她面前脸泛霞色的自渎，她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好像为此苦恼的只有他一人一样，
而他却在她的目光下火热难耐的释放出来，灭顶的欢愉，在她平静的目光下终是冷淡下来。
“月姬呀！你身旁的男子难不成被你抛下了，也是，大名鼎鼎的剑宗第一美人，骗多少人，都是应该的。”凌亦然低低一笑，眉目阴沉他当然知道不可能，不管水月姬多冷漠，在那男子面前，却是卸下了寒霜，眼若含笑，曾让他嫉妒不已。
迎着桦落雪微变的神色，凌亦然舔下嘴里的血腥味，难掩恶毒：“还是说他抛弃了你。”
“你多虑了。”桦落雪冷冷道，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罕见的动怒了，这人，在胧长老逝去的时候如此放肆，甚至去戳她心头伤疤。
苏御抿唇，他不清楚凌亦然为什么叫桦落雪水月姬，但凌亦然眼中突生的黏稠爱意，让他攥紧了手掌。
真是碍眼，而且竟然还敢对落雪如此放肆……
苏御眸光冷凝，刚准备对凌亦然出手，就被一直默不作声的风流晏给拦了下来。
风流晏一手挡住苏御的去处，脸上浅淡的笑容适宜，见苏御若有所思的收回步伐，风流晏才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笑呤呤的盯着师妹。
“多虑，我可不敢多虑，只想问一下他要是死了，我回去多喝几坛酒，再来与月姬你春风一度，体会一下人间最是销魂夺魄之事。”凌亦然沉沉笑道，看向桦落雪的桃花眼中满含疯狂爱意与欲念。
此刻他心头的慌乱敌不了他发疯般的想念，若在以前他不可想象有朝一日，他会对敬若仙子的心上人如此孟浪，什么人间风月，不过是一个讨不了心上人喜爱的浪荡子。
“小辈，你越线了。”风流晏手上一直摇摆的流金扇停了下来，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不成我们还要当成仙子一样贡着，捧着，苏御你说是吗？”
凌亦然小心的整理了一下发冠，把胸膛上散乱的衣襟往上拉了拉，可惜，被风流晏割破衣襟，精美的衣裳破损染血，遮不住狰狞的伤口，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倒是苏御人模狗样的，不过…
凌亦然突又低低的笑了起来，苏御，你也不过是个求而不得的苦情人，你看，月姬她的目光就从来没有落在你身上，安静的比不过闹腾的，正正经经的永远比不过此时的他。
凌亦然轰然大笑，极其享受桦落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时隔多年，他不再羞涩的偷摸盯着月姬，而是光明正大的诉说他的心思，一如往昔，她的目光让他□□焚身。
苏御指骨泛白，薄唇开开合合，直到咬出血色，也说不出话来，他后悔了，与凌亦然说出桦落雪的名字。
比之后悔，更强烈的是他黏稠，阴暗的心情，他该杀了凌亦然的，杀了那个知道水月姬时期的凌亦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话无错。”桦落雪平静说道，相比旁人的恼怒，桦落雪倒是并不在乎，缓缓走近凌亦然。
凌亦然有些迷乱的看着桦落雪走向她，他明明比桦落雪高了一大截，可居高临下的人一直都是桦落雪。
“可我有拒绝的权力，我的剑在，我就是仙尊，无需他人捧着，我自一剑凌寒。”
透彻的寒意从胸膛传来，迎着桦落雪冰凉的视线，凌亦然扣住剑锋，在桦落雪沁凉的玉手上落下一个带血色的吻，舌尖轻探出来。
桦落雪一脚踢开凌亦然，盯着握剑手背上的湿润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施了好几个水咒清洗手掌。
“你的剑，拿的可真稳。”凌亦然轻微出声道，百般回昧刚才触碰到的雪色肌肤。
“师妹，可否要关水牢。”风流晏静静道，地上的凌亦然狼狈不堪，进气多出气少，可化神期修士，如此伤势，不过养个小半月，就又能活泼乱跳了。
“关，但要保着他一条命。”戚夫人那边问起来难免难缠，桦落雪思量了一下，教训是要给的，但是他的命，不能收。
风流晏欣然点头，走过去，微微蹲下，声音温热的低语：“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凌亦然刚咧起嘴角，就被风流晏捏住了下巴，生生捏碎了下颌骨，看着凌亦然笑不起来的模样，风流晏满意了，细细的把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还不走，苏御。”提着凌亦然的领口，风流晏却没有走，而是背对着殿内问道。
“落雪，你好好休息，凌亦然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多嘴的。”苏御眉目微敛，低哑着声音。
“多谢。”桦落雪点头，其实苏御说不说出去，对她来说也可有可无，但是苏御的一片好意，她却是要谢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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