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隐秘野望
“师尊…”宁温眼中湿润，心中温软，眼中泄出一丝痴妄，在桦落雪发觉前，低垂下头。
墨韶光冷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对人修的所谓的功法也没有什么兴趣。
“美人，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水月姬。”桦落雪非常自然的说道，非是她故意隐瞒，而是落雪仙尊的声望还是挺高的，让墨韶光发现她是桦落雪就不好了。
现在她迫于无奈，只能依靠墨韶光，但，还是小心为上。
“水月姬，好名字。”墨韶光细细呢喃，喉咙微动，却是微微一怔。
好像…有点熟悉，这个名字？
得知桦落雪名字后，墨韶光强忍着厌恶为宁温梳理经脉，宁温掩下冷意，配合的紧，倒是不过一刻，墨韶光就收回了手。
“韶光，可否回避一下。”
墨韶光思量，人修的确对所谓的传承功法非常重视，如此这般，他也不要惹人生厌了。
墨韶光走远了，桦落雪挥手布下一道屏障，才开始传承功法给宁温。
“上清，正清，雅清，正其性，正其命，正其运……”
越看，宁温的脸色越发苍白无色，指尖颤抖，心中荒缪，悲凉。
“师尊……”宁温小声念叨出声。
桦落雪不懂，宁温的声音太过惊慌失色。
“宁温，不要分神，尽快运转功法。”
宁温哆嗦，半响，脑海一片空茫。
“师尊，我可以不学吗？”
桦落雪听见宁温几乎的颤抖着说出来，一脸希翼的看着桦落雪。
桦落雪稍有不解，凝眉定定的看着宁温，眉眼间露出几分心浮气躁，声音微冷：”为什么。”
“师尊，我不想………”
桦落雪冷了眉眼，宁温可真是不识好歹，再次开口时桦落雪声音更冷了。
“宁温，你在忤逆本尊，是本尊太过纵容你了。”
宁温心中一阵酸涩，原来师尊以前是有纵容他的吗？
倔强的抬头看着桦落雪，不躲不避，直视桦落雪微怒的眼眸。
“本尊再问你一遍，为何。”
桦落雪见宁温踌躇不诀，嘴角泄出一抹冷意，清寒剑未曾出鞘，只堪堪将宁温打落泥土，碎石飞扬。
宁温难堪的垂头低笑，在桦落雪越来越不耐的神情下，轰然抬头。
他是不是可以奢望一下，师尊不会逼他，师尊也是恰巧……
“太上忘情，无欲无求，斩情灭缘，得证大道，无情道，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修士放的下，肯去修那无情之道。”
声声震耳，让桦落雪握剑的手一僵，清寒剑滑落，掉在宁温身前，闪烁着幽光。
不过一刻，桦落雪重新捡起清雅剑，仔细擦拭。
“宁温，你怎么会想到无情道上面去，你以为是我在逼你修无情道。”
“嗯。”宁温惊愕一瞬，听师尊如此语气，难道并不是。
“我说过，我传授给你的功法是上清凌波，此功法与无情道一同出世，所持之道却是大不相同，一为无情之道，一为正清之道。”
桦落雪蹙眉，宁温为何会觉得她所传授的上清凌波是太上忘情。
“师尊，太上忘情和上清凌波功法，灵气运转周天与口诀都是特别相似的吗？”
宁温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师尊想要他修无情道，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绝望的了。
“没错，你是不是看过太上忘情的功法。”宁温既然如此问道，应该就是看过太上忘情的功法，而太上忘情的功法如今只有………
“宗主曾经在我进剑宗后，想要我修行太上忘情。”宁温如实说道。
师兄竟然让宁温去习无情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
“你看了，却没有修太上忘情。”
“很心动，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还是不修无情道为好。”
当时宁温不过初初入剑宗，投入落雪仙尊门下，却无拜师礼节，仅十岁之龄，同门嫉恨，让宁温迫切想要获得实力。
“宗门笑意昤昤的问我，修了无情道，当为他之弟子，改换门庭。”
师兄他竟然还想抢她弟子，宁温难道是什么无上资质，桦落雪默然。
宁温撇见桦落雪平淡的眉眼，直觉师尊没有生气后，宁温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因为一直谨记太上长老的吩咐，徒儿不敢，也不愿改换门庭，即使师尊并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徒弟。”
“难怪师兄对你难掩疏离。”
其实不然，桦落雪觉得师兄对宁好像有一种天然的厌恶感，明明宁温与师尊长相如此相似，师兄再不济，也会看在脸的份上关照一二。
宁温看着桦落雪眼中闪过的了然之色，心底却在置疑，宗主真的是因为他的拒绝，才疏离他的吗？
比起师尊以为的疏离，宗主对他一直都是轻蔑。
从他刚入剑宗后，宗主对他就是厌恶的，宁温拒绝宗主后，总感觉宗主其实是不在意的，并不是因为宁温拒绝修无情道，宗主才对他失去好感的。
可……
宁温从前觉得宗主轻蔑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现在才知道，原来他长的像清岭仙尊，长的像宗主的师尊。
会有修士，无缘无故的去轻蔑，一个与师妹有缘的弟子，一个长的像师尊的弟子吗？
不…也是有的，觉得他的身份配不上沈清岭的脸，觉得他的存在是对沈清岭的玷污。
所以…对他极尽厌恶。
“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回宗后，我自会亲自与师兄说道。”桦落雪不再去想，师兄对宁温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
一个普通的弟子师兄既厌恶，却又要去收他为徒，允他无上大道。
宁温抿唇，踌躇未决，犹豫半响，宁温还是鼓起勇气，直视着桦落雪的眼眸，坚定的说道。
“师尊，我不会去修习上清凌波功法的。”
桦落雪眼神微凝，事情又回到最初了。
“在我看来，上清凌波功法，与我曾经看过的太上忘情简直是一模一样。”心有戚然，无法去修习上清凌波，就怕一个万一，日后后悔。
“就因为这个，你拒绝上清凌波功法。”桦落雪实在想揍一顿宁温，如此冥顽不灵。
“你要知道，没有上清凌波功法为你洗涤灵气里的斑驳，和余下毒素，你别说青云直上，就连修练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一生止步元婴期，也不是不会。”
“徒儿知道。”宁温实在是不愿松口。
而且……
“师尊，你说太上忘情功法与上清凌波功法，只是相似，可在徒弟看来，简直是一模一样。”
“什么！不可能。”桦落雪立即反驳。
“为什么不可能，徒儿绝无虚言，因为是宗主亲自传授，所以徒儿记的格外清楚。”宁温思绪百转千回，师尊的态度不对，一丝怀疑也没有。
桦落雪不语，以指尖扶额，纤细的雪色不只挡住了宁温探究的视线，也掩盖住桦落雪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
“师尊为何如此笃定。”
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上清凌波功法是师尊亲自传授给她的。
因为师尊修的是太上忘情功法。
因为她见过师尊运转功法周天，她见过师尊向她敞开一切，任她仔细辨认两种功法的细微差别。
“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桦落雪收回功法，迫切的想回去问一下师兄。
师兄，你到底给宁温的是什么功法。
宁温分明看见桦落雪眼中藏不住的阴郁，烦躁，像嫡仙露出隐秘的阴暗情绪，不复高高在上的冷然。
到底是什么事，才能让师尊都失态的掩饰不了情绪，宁温心底却是莫名其妙的笑了。
若是师尊一直高不可攀，他该如何去拥她入怀，有情绪起伏的师尊，真是太好了。
“落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桦落雪猛然一惊，回头见是墨韶光，状似平淡的问他有何事。
墨韶光敏锐的感觉到桦落雪的心不在焉，皱眉看了乖巧立在原地的宁温一眼。
“落雪，你们尽快回修仙界。”
“怎么了……”桦落雪打起精神，发现墨韶光眼中忧愁渐生。
“不便和你说，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妖界不安全。”墨韶光摇头。
“连你都无能为力。”
“是。”墨韶光捏紧手掌，指骨发白，连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桦落雪莫名的想起了药宗的灭门惨案，如此频繁的屠戮生灵，会不会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一伙人……
“师尊，剑宗还在等您回去。”宁温见桦落雪沉思，轻声说道。
不管妖界发生了何事，与师尊都没有任何关系，特别师尊现在修为不济，容易出事，早日回到剑宗才是上策。
桦落雪回神，瞧着衣襟染血的宁温，心中暗叹，这徒弟可经不起折腾了。
但……
墨韶光高大的身形就站在前面，一双狭长的眼眸幽深的看着桦落雪，浑身气息更显阴郁。
却在桦落雪看过来时，露出一抹轻微的笑容，连向来冰冷的眸中，都染上星星点点的温柔。
墨韶光看着一身气势磅礴，眸中阴暗，实则赤心一片，不强迫，不灼热，真是异类。
“你可愿跟我回剑宗。”桦落雪斟酌着开口。
话音刚落，墨韶光眼中啼笑皆非，以为桦落雪还不死心，想要圈养他。
宁温却是陡然一惊，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只余一片阴鸷的嫉妒。
除了清岭仙尊，师尊的神情从来没有这么外敛过，师尊也从来没有这样认真邀约过任何人……
师尊与他认识了多久，就如此娴熟的模样。
墨韶光靠近桦落雪，轻柔的搂抱住桦落雪，桦落雪身形一顿，却没有动。
轻易的触碰到了师尊呢！凭什么？？
宁温全是止不住的颤动，心中涌上来的情绪是阴暗的，是黏稠的。
是想见血的不可自控。
是灼热的隐秘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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