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挡在他面前
“没什么大事，遇着你们之后，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辜汀月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慕柏绽开一抹极其夺目的笑容，玫瑰色的唇映着玉白的牙齿，晶亮的眼睛像是顶级墨钻一样。他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小丫头，既然我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罩着你。”
“啊？”辜汀月瞠大眼眸，苦笑，“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敢想象以后要和一群妖怪一起过日子。”
慕柏哼了一声：“妖怪怎么了，你们凡人不是一直很想要各种神通吗？只要你跟着我，我可以教你很多术法，像什么飞行术隐身术都是小意思。”
“得了啊，我虽然也做过这种梦，但是鉴于你有嫁祸给我的前科，所以我拒绝相信你。”辜汀月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我要批作业了，您请回吧。”
慕柏叹了口气，有些对自己的魅力感到失望。明明那么多人都对他投怀送抱，这丫头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他倒是也不想想，要不是他之前借着辜汀月的手杀了三个人，害她失去了正常人正常生活的权利，辜汀月又怎么避他如蛇蝎呢？
“好吧，那我回去了。”慕柏轻声笑了笑，暗地里却指尖一晃，一抹无形的光自他指尖飞射而出，覆上了那盏白炽灯。
白炽灯闪了几闪，发出“呲呲”的声音，最后轻微的“啪”一声后，屋中陷入了黑暗。寒风在外面扑打着窗子，一片沉寂之中，辜汀月熟练地划亮了火柴。
“这灯的质量真差。”辜汀月嘟囔了一声，然后点燃了蜡烛，将蜡烛插入烛台之上。
慕柏停下了脚步，反而走回了桌边。
“你怎么还不走？”辜汀月回头看他。
慕柏没有答话，只是弯下腰，凑近了那烛台。一豆昏黄的烛光摇曳生姿，几不可见的轻烟摇摇晃晃地扑面而来。男子眉如远黛，唇若玫瑰，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覆盖出一片阴影，由此看不见他的眼神是怎样的蛊惑人心。他微微勾着唇角，露出两个极浅的梨涡，在烛光的掩映下，平添了几分晕色。
“果然是青灯。”他的声音似是在压抑着极大的喜悦，旋即他伸出手，十指连弹，妖力幻化成一个玄奥的符印，笼罩住了那烛台。
辜汀月心头微动，知道这大概就是胤池暝的计划开始了。她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但是既然胤池暝给她传音，让她不要打扰慕柏，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当即退后几步，走到了角落里。
慕柏已经盘腿在地上坐下了，但是辜汀月看见他的屁股离地面还有两三公分，明白他其实是悬浮着的。他闭上了眼睛，手中捏出一个又一个的印诀，速度越来越快，仿似两只翩舞的蝴蝶，到最后已经让人眼花缭乱。
烛光似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竟然朝着慕柏的那个方向弯了下去，看起来倒像是烛火在朝拜一般。丝丝缕缕的轻烟缠绕着、舞动着，在慕柏的身体四周飞卷。辜汀月站在一侧，心中隐隐感受到他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强大。
便在此时，烛光突然亮了起来，照的整个房间宛若白昼。一抹刺目的白光疾射而出，恰恰打在了慕柏的胸口。
慕柏毫无防备，竟被这一道光打得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喷出了一口心尖血。他捂着胸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黑芒在房中凝聚成形，逶迤拖地的墨色长袍，及腰长发，腰悬古玉，不正是胤池暝吗？
“你……”
胤池暝将手中的玄冥镜收起，望着他，冷声道：“慕柏，十殿圣物在哪里？”
“哈哈哈！”慕柏霎时明白了过来，他大笑三声，看向呆立在一侧的辜汀月，眼中竟隐约现出了血色，“辜汀月，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辜汀月欲辩无言。说她不知道吗？她分明是知道胤池暝要做什么的。可是就此承认吗？她又觉得说不出口，不想再往他身上添一道伤口。
胤池暝道：“与她无关。”
“胤池暝，想不到你堂堂冥王，竟然也会使出这种卑鄙的小人伎俩！哈哈，你即便将本王束缚住又有何用？难道你手下的白无常和钟馗二人，还能挡住白泽手中的上万妖众吗！”慕柏此刻的神情无比狰狞癫狂。
他是真的发怒了。
“对付何种人，自然要用何种伎俩。难道本殿光明正大地像你讨要，你会归还十殿圣物？”胤池暝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你不必寄希望于白泽，本殿自有办法挡住你的那些手下。”
慕柏深吸一口气，压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太阳穴却是突突地疼，额角青筋暴露。他手腕一翻，一个黑色的锦盒出现在他的手中。“拿去。”他将锦盒抛了过去，眼睛一闭，却是不再看他。
胤池暝伸手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辜汀月好奇地想看一看这两个人争夺的十殿圣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而还不等她看清，胤池暝已经合起了盖子，将锦盒收了起来。
“你记着，今日之辱，本王总有一日要讨回来！”慕柏咬牙切齿地说道。
胤池暝目光彻寒，掌心黑气跃动。“既然如此，本殿只好杀了你以绝后患。”他毫不动容。
“不行！”辜汀月双臂一展，挡在了慕柏身前，“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他性命。”
胤池暝淡淡地看着她，眼中是对生命的彻底不在乎。确实，在一个阎王的眼中，无数的生命不过是这世间匆匆过客，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呢？他成为冥王的这几十万年来，见过多少的死生别离，如今不过是对手的一条命而已，他岂会在乎。
只是，挡在他面前的，偏偏是她。
他淡淡道：“留着他，是个祸害。”
“胤池暝，你不要说话不算话。”辜汀月固执地说道。
胤池暝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化为一道黑芒，消失了踪影。慕柏身上的禁制同时解开，他站起身，也离开了这里。
辜汀月望着那昏暗的烛火，叹了口气：“我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看不出来嘛，冥王那个老鬼竟然会因为你而手下留情。”染着笑意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响起来的，根本找不到出声的地点。
辜汀月心头咯噔了一下，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又是哪个孤魂野鬼！”她恼怒地回头。
然而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看到青面獠牙的厉鬼，身后什么都没有。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笑意盈盈：“小丫头，不必找了，你看不到我的。”
“你是谁？”辜汀月疑惑地问道。
“我嘛……你可以叫我一声祖爷爷。”那人继续笑道。
辜汀月满头黑线：“别想占我便宜。”
那人似是很无语：“我占你便宜？是你占我便宜还差不多吧？罢罢罢，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哈哈。没想到啊，用你们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在找我？”辜汀月一头雾水。
那人却道：“确切的说，我在找青灯的主人。”
“青灯？”辜汀月不解，“什么是青灯？”
“青灯啊……”那人拖了个长音，然后说道，“就是一盏灯嘛。”
辜汀月：“……”
那人似是很喜欢捉弄人，哈哈笑了一阵后，说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慕柏为什么要用那个青灯？”
辜汀月转头看了一下桌上的烛台，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他口中的青灯。她回忆起了刚才的一幕，猜测道：“跟他的修为有关？”
“不错。”那人笑道，“青灯乃是上古神物，能够迅速吸收天地灵气，转换为你需要的力量，迅速修补你的机体能量。换句话说，这青灯就是一个转换器，无论什么能量，都可以通过它的转换，变成你需要的能量。因此，不管是人还是妖还是鬼神，都可以使用这盏青灯。”
辜汀月听得目瞪口呆：“太牛了吧？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BUG啊，谁要是有了这盏灯，不就是天下无敌了吗？”
那人哈哈大笑：“丫头，你就是那个天下无敌的人啊。”
辜汀月愣住了：“你说什么？”
“你就是青灯的主人，只有你可以唤醒青灯，除了你，别的人就算点燃青灯，也没办法利用它。”
辜汀月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就好像一个流浪汉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金山，然后有个人告诉她，这金山已经属于她了，签过合同，属于她的法定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受法律保护。
不知何时，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好像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告诉辜汀月这个消息一般。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辜汀月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青灯，走出了门。她走下楼梯，敲响了慕柏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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