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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个愿望


老张说,从高三离校的那一天起他们就该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高二的学生了,但显然大家都还没那个觉悟,该玩玩,该闹闹,甚至因为进入放假倒计时班里的氛围反而更加活跃轻松了。

        学校要求全体高二学生在放假之前搬好教室,如今离放假不到三天,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往登科楼搬东西。

        南岑和蔡星言在食堂吃完晚饭也开始行动。

        基本上都是书。除了几本这几天要用的先放着,一整个桌仓,再加上后面满满一柜子,都要往过搬。

        南岑把书垒好,估摸了下大概要跑三趟。

        蔡星言的东西只比她多,全从柜子里取出来就够呛了,厚厚的先码在凳子上,撑着腰喘气。

        她习惯性环顾了圈教室没找到左昕昊的影子,嘟囔了句什么,转头看重新在理桌仓的南岑。

        “你咋没叫谢裴来帮你呢?实验班不是不用搬教室嘛,正好呀。”

        南岑理书的手顿了顿,不以为意:“我又不是没手,干嘛老麻烦人家?”

        这哪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这不找机会相处嘛……不过想来这几天好像确实没见过这两人同处一框了……蔡星言脑子一转,微俯下身问:“你俩吵架啦?”虽说是问,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谁稀罕和他吵?”南岑眼睛一瞪,忿忿,“我俩绝交了……呸,谁跟他俩。”

        “真的假的?”蔡星言一脸不可置信,“我连你俩孩子叫啥名儿都想好了你跟我说你俩绝交了?!”

        “……叫啥?”终究是好奇大过了生气。

        “……别管,”蔡星言一屁股坐到左昕昊的位置上,八卦,“咋回事儿啊,不前几天还好好的吗?”

        南岑抬头看了眼表,撇嘴:“边走边说吧。”

        于是两人各抬了一部分书下楼。

        南岑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给蔡星言听得又气又心疼,要不是现在腾不出手肯定要一把抱住她。

        “没事儿,不就是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那种渣男咱们才不稀罕呢,还整的跟谁要贴着他不放似的,太自以为是了吧!”

        “他……他不渣吧。”南岑现在提到谢裴就有些蔫。

        “不渣?不渣他有本事从一开始就和你保持安全的距离啊?搞了那么长时间暧昧最后整这么一出,这还不渣?”蔡星言瞪大眼睛,简直恨铁不成钢,“我靠了,你可别是个被猪油糊住脑子的恋爱脑,都这样了还要护着。”

        “不是……”南岑抿了抿唇,秀眉蹙起,还想努力辩解些什么,“我俩就是走的近了点儿,不算暧昧吧。”

        “你俩每次在一起眼神儿都能拉丝了还不算?”蔡星言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俩不对劲好不好。”

        “啊?”南岑微怔。

        “就那个感觉……哎呀,反正要不是知道你那藏不住事儿的性子,我们都以为你俩早在一起了呢。”

        “啊?”

        “我和左昕昊还打赌来着,看你俩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正式官宣。”本来要赌的是这两人到底会不会在一起,但他们都觉得会,吵了半天最后一致决定换了赌法才歇。

        “结果……唉,不过说真的,真没可能啦?”

        “……嗯……吧,他都那样说了。”南岑垂着脑袋。

        “唉没可能就没可能吧,”蔡星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啧了声有些阴阳怪气,“都说眼神骗不了人,如果那都是假的,那这谢裴也太有本事了吧,还念啥书呀,直接出道即影帝啊。”

        南岑心上一跳,迟疑着问:“他……他什么眼神?”

        “还能是啥,就看你的眼神呀哎呀,”蔡星言猛眨眼,“反正比你这个真的还真。”

        “特别真。”她说的也特别真。

        南岑咬着唇没说话,眼睛水盈盈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把书放到新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打道回府,但没原路返回,就近从另一边楼梯下了。

        少了两个年级的学生校园里明显安静不少,除了打扫环境的,或是偶尔两三个吃完饭往回走的,打闹的已经基本看不到了。

        南岑忽然有些晃神,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高三的沉重感。

        这一年的时间会过得有多快呢?她说不清,只知道第一天来陵都的记忆都好像就在昨天。

        历历在目。

        她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正要感慨些什么,旁边蔡星言忽然拿肘子捅了捅她。

        “哎那不是谢裴吗?”

        南岑微微一顿,顺着她视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是谢裴,穿着和她上次见面穿的那件深蓝色短t,应该是轮到他的值日了——她记得二班的环境好像就是综合楼二楼来着。

        手长腿长的人果然连拖地都格外让人赏心悦目,他背着夕阳,轮廓剪影很好看,每一个动作都还是能勾动她的心弦。

        南岑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神情会是多么专注——她知道他干什么都很认真,不管想不想干,会不会干,只要干了,就一定会很负责的做到最好。

        他吸引她的,从来都不止是外表啊。

        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带来的新鲜感不会长久,滚烫的灵魂才真正令人着迷。

        但此刻,她倒希望她的感情如此肤浅,才不会让记忆如此深刻,如此,难以割舍。

        南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默默移开视线就想静静走开,却听蔡星言忽然戏谑道:“几天不见都虚成那样啦?还好话说开的早,不然和这种男人搞对象多没劲。”

        南岑愣了下,迫不得已再次抬头,才发现男生后退的脚步明显虚浮,手上的动作幅度也不大,感觉没什么劲儿。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太阳。

        已经落了一半儿了,但闷热的空气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这几天的天气中暑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岑纠结了两秒,拔腿就往综合楼跑。

        “哎哎——”蔡星言匆匆去抓她,擦着衣角没抓到,“干啥去呀?”

        “上厕所,你先回!”

        蔡星言皱眉,看了眼她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眼十米远处的知行楼。

        这么急?

        南岑一口气跑上楼之后又有些后悔,想他谢裴都放狠话要和自己绝交了,自己还干什么管他死活啊,但扒着墙偷偷看了眼,见那人两分钟过去了还在原地逮着那一块地儿磨,咬了咬牙还是往过走了。

        得,每日一行善,当积德了。

        她慢吞吞地走,近了才看清他脸色有多差,连握着拖把的手指关节都泛着白,额上全是汗,有人靠近也浑然不觉。

        南岑状似无意地与他擦肩而过,见他毫无反应,走出两步自己又退回来,皱着眉问:“你不舒服啊?”

        谢裴本来脑子就昏沉,意识里周围又没有人,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吓了一跳。

        抬头,更是愣住。

        “你不舒服啊?”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藏不住的紧张,另一个沙哑得几乎快要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管我在哪儿,”南岑撇嘴,拿蔡星言的话堵他,“我就路过,看你虚成这样于心不忍——你咋了,中暑了?”

        “没,”谢裴快速瞥了眼她颧骨,见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光滑,才咳了下,让声音尽量清明,“一点小感冒,没事。”

        那天把她气走后他哪儿哪儿不舒服,心里更是烧得难受,就洗了个冷水澡,本来这天洗个冷水澡也没什么,但估计是悲极攻心,加上头发又没吹干就睡了,第二天醒来竟有些低烧,吃了药烧退了但治标不治本,这几天感冒还是反复,今天可能中午午睡时又晒着了,头又开始疼,刚刚一开口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连嗓子也哑掉了。

        谢裴苦笑,想他好多年没生过病了,一病倒是如山倒。

        南岑看他可不像小感冒的样子,蹙着眉环顾了一圈,问:“怎么就你一个在拖,你们班其他人呢?”

        “……两个倒垃圾去了,还有一个在另一头拖。”谢裴咳了声,习惯性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不过生病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南岑的眉越皱越紧了,抿了抿唇去抢他的拖把:“你要实在难受就边儿歇着去。”

        谢裴格开她的手,语气生硬:“不用。”

        南岑呼吸一滞,短暂忘记的那天的记忆回笼,没好气地冷哼:“好心当成驴肝肺——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是吧?”

        谢裴垂眸没说话,只是指关节白得更厉害了。

        僵持间,倒垃圾的那两个人回来了,看见这副画面愣了下。

        南岑也不是上来和他吵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那两个男生笑了下。

        “同学,不好意思,”她指了指谢裴,“他好像有点发烧,我能先带他回去吗?”

        听了她的话,两人的视线先后落到谢裴身上,不约而同都看见男生颧骨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于是连连点头,催他们赶紧回去。

        “谢谢啊,辛苦你们了。”南岑弯着眼睛道谢,转头的时候脸又迅速垮下去,懒得瞪他,径直要去他手里抢拖把,结果谢裴已经先一步越过她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了,顺带说了句抱歉,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差,不是逞能的时候。

        南岑哼了声,也不看他,先下楼了。

        谢裴犹豫了两秒,跟在她身后。

        南岑一路走到楼下,上了两节台阶回头,见人竟然还在她身后两米远处慢悠悠地跟着,乐了,喊他:“喂,你故意的吧?”

        谢裴微怔,抬头才发现走错路了,竟然还难得的呆了两秒,才悠悠地转身。

        就这样子,南岑很难想象他能安全走到教室。

        她叹了口气,从楼梯上跳下来跟过去。

        “你去请个假吧。”

        谢裴顿住,也没回答,只是冲她扬了扬下巴,声音闷闷的:“你到了。”

        南岑点点头,倒是很坦然:“我知道啊,我送你回去。”

        “不用。”

        “用。”

        “不用。”

        “用。”

        “……”

        谢裴觉得后脑勺越来越疼了,深呼吸一下,径直转身就走。

        南岑犹豫了两秒,继续跟着。

        就这样走了两步,谢裴握了握拳,转身,哑着嗓子说:“南岑,我那天说的很清楚了。”

        南岑眨了眨眼睛。

        她是小鹿眼,看着人的时候特别无辜,让人没来由就说不出重话来,谢裴咬牙,声音越来越哑,每吐出一个字嗓子就像被沙砾狠狠磨一下。

        “别跟着我,也别……喜欢我了。”

        眼睁睁看着那双眸子里的光暗下去,他心里一痛,忍着不知是生病还是又一次伤害了她带来的窒息感转身,重新踏下去的每一步都变得沉重。

        余光里她呆了几秒,最后还是一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身后,到了教室门口,亲眼看见他摸着桌子坐下了,才如释重负地离开。

        谢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才发现桌子上自己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他苦笑了一下,起身拿起杯子打算去接水。

        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脚下不受控制地生生转了个方向,他握着杯子下楼去找班主任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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