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闻岸央,你是个混蛋
“那……跟妈妈回家，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吗？”闻天昊为难地看了爸爸一眼，虽然爸爸平时不爱笑，但是对他真的很好的。
顺着儿子的视线看了闻岸央一眼，桑念芷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很快说道：“如果爸爸想见宝宝，他可以随时来看你的。”
点了点头，闻天昊也没有忘记过问父亲：“爸爸，我可以和妈妈回家吗？”
儿子脸上的希翼让闻岸央明白了，尽管他再早熟，也只不过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于是他揉了揉儿子的发，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他又看着桑念芷说道；“把你的地址和电话给我，我要随时知道天昊的消息。”
桑念芷点点头，闻岸央没有阻拦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她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过麻烦。写下地址和电话交给闻岸央，她又问了闻天昊一句：“宝宝，你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仔细想了想，闻天昊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要带的，他的宝贝书都在书架上好好地呆着，他可以忍痛和它们暂别，现在和妈妈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那好，要是有什么缺的，妈妈到时候再帮你买。我们走吧。”牵起儿子，和闻岸央点了个头，母子俩往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小天昊回头又说了一句：“爸爸，你要记得去看我哦。”在得到爸爸的首肯后，他才带着一丝依依不舍和妈妈离开了咖啡馆。
闻岸央注视着母子俩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决心，捏紧了手里写有桑念芷地址和电话的纸条。
而一直在一边看着的方琦雨，则是一脸的阴霾。
桑念芷趴在床沿，看着熟睡的儿子，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不禁百感交集。
记不清有多少次，她在梦里勾画过儿子的面容，然后醒来便是满脸泪水；也记不清多少次，她多想跑到闻岸央的面前要回儿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还是硬生生断了念头，因为她的理智告诉她，儿子留在闻岸央身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而她，却是力不从心。
六年了，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姓名和长相，试问有哪一个母亲，会这样狠心绝情？是她，只有她呵。一方面，闻岸央对孩子的保护工作很到位，从来没有让他在媒体面前露过脸，另一方面，则是她根本不敢去得知孩子的一点一滴，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接回孩子，所以，她逃避了，假装漠不关心，甚至假装……没有这个孩子。
可是，一切毕竟只是假装。在小天昊哭着扑进她怀里喊妈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才明白，原来，她亏欠了这个孩子那么多……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即将浮出的泪意，桑念芷为儿子掖了掖被角，悄悄起身，带上房间门，走到会客厅，打开了电脑准备写小说。
就在这时，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迟疑了下她还是接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哪位？”
“是我。”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让桑念芷一下就知道是闻岸央。
“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吗？”桑念芷轻声问道，一只手无意识地滑动鼠标。
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停顿了一下，才问道：“天昊睡着了吗？”
“嗯。”桑念芷轻应。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闻岸央说道，“我现在在楼下的咖啡厅。”
桑念芷愣了一下：“宝宝还在睡觉，我怕他醒来找不到人。”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我说几句话就走。”闻岸央接道。
“那你等我五分钟。”桑念芷说完，挂断了电话。
起身走到衣橱边，打开翻了几下，发现自己带的都是些很休闲的衣服，连一套正式点的套装都没有，好歹下去要和他“谈判”，不拿出点气势来怎么行？
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桑念芷望着衣橱叹气。算了，随便找件衣服出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闻岸央要和她谈什么。抓了件浅蓝t恤，套上白色牛仔七分裤，穿着夹脚拖鞋，桑念芷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一到大厅，桑念芷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她坐在角落的身穿银灰色西装的修长身影，撇了撇嘴，桑念芷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
“你来了。”闻岸央看着她说道。
废话，没来你看到的是鬼啊，桑念芷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上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招来侍者，闻岸央吩咐道：“给这位小姐一杯橙汁。”
“我不要橙汁，我要一杯拿铁。”桑念芷拦住侍者，凭什么他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她就得听着？他当他是谁啊？哼，独裁者，鬼才理他！
“你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觉。”闻岸央皱眉说道。
“我晚上写字，也没打算睡。”桑念芷一脸无所谓。
“一杯橙汁。”上诉驳回，闻岸央挥了挥手，让侍者离开。
“喂，你！”桑念芷瞪着他。
闻岸央挑了挑眉，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怎么，你有意见？”
做了几个深呼吸，桑念芷捏紧了拳头，以免自己忍不住出手打掉他那张笑脸。突然看到他面前那杯好像没有动过的咖啡，桑念芷快手一伸，把咖啡端到自己面前，灌了一口进去，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笑，总算让她扳回一局吧？
闻岸央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没有动，直到侍者上了橙汁，他才动手，把橙汁摆在桑念芷的面前，然后把咖啡移到自己跟前，端起来啜了一口。
桑念芷被他的动作吓到了：“那、那是我喝过的……”
“那又怎样？我又没嫌你。”闻岸央一脸自然。
桑念芷无语了，有没有搞错，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亲密地共饮一杯水过，因为她知道闻岸央有点轻微的洁癖，并且他也不喜欢玩这种肉麻的游戏，怎么他现在转性了？还是和他的未婚妻方小姐也经常这样你侬我侬，习惯了？
想到方琦雨，桑念芷突然觉得心里头很不舒服，好像被密密麻麻的小针扎了似的，搞得她想暴走。呼呼，笨蛋桑念芷，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男朋友了，充其量也就是你孩子医学上的父亲，你在这酸个啥劲？就算他明天就跟女人步入教堂，你也顶多拍拍手，出个红包，恭喜恭喜就好，记得，不关你什么事，儿子、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桑念芷低着头在心里嘀咕了一阵，拍了拍自己的脸做了会心理建设后，才重新抬头看着闻岸央说道：“你找我要谈什么？有事快说，没事我回去了。”
“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闻岸央突然问道，眼里有着一抹认真。
桑念芷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后，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她沉下了脸：“告诉你你就会娶我了吗！”
闻岸央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当年如果自己得知她怀孕了，会不会娶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放任她怀着他的孩子独自离开。
看着闻岸央的一脸凝重，桑念芷鼻子又忍不住一酸，他没爱过她，怎么会愿意娶她，说什么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狗屁！他只是、他只是……不和不爱的人结婚罢了……是她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两年的浓情蜜意和爱的结晶可以换到一个永恒的承诺，可是，到头来呢，她只是让自己陷入了遇人不淑的悲惨境地，有家归不得，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特别是……
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要哭了。吸了吸鼻子，桑念芷端起橙汁猛灌了一大口，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冷静：“你不会找我下来就是叙旧的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吧，不说我上楼了。”
闻岸央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明明很受伤，却强忍着不肯表现出来的倔强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心疼。那天，他没有告诉她，他从来都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只是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婚姻而已，而等他冷静下来想原原本本告诉她他的想法时，她却已经离开了，然后在一年后丢给他一张纸条和一个孩子，再次消失。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她，可是，找到她又怎样呢？他能给她一个承诺吗？他不知道。
“我希望你和天昊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闻岸央开口说道。
桑念芷蹙眉，眼里有一丝防备：“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和你抢孩子，你别紧张，”闻岸央看出她眼里的不信任，扯出一抹微黯的笑容，“孩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怕你突然带他离开，他会不适应，我又不在他身边。难道你们不需要调适一下吗？”
“我和宝宝才不需要什么调适呢，我认定了他，他也认定了我，母子连心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桑念芷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自豪和得意。
闻岸央当然也明白她话里示威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包容，像看着一个顽皮别扭的孩子一样看着她，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从天昊的角度出发。你们可以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做决定。”
桑念芷没有再反驳，她在思考他的话，不得不承认，闻岸央说的有道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着想，而她尽管和儿子相认，可是他们毕竟有六年的空白，如果现在不调适好的话，很可能天昊在跟她回去以后一时会无法适应，因为家里毕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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