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狐假又虎威

　　看着埋头大吃的两个人，仲孙赤半晌的出神，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在他的认知里，湘如雪这个表妹，是沉默寡言的，不喜人亲近的，昨天管家来禀报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除了七弟，从未见她与谁说话超过三句，即使对七弟，也是客套有礼，亲近不足，何时见过她过这样的神采飞扬，这样的丰富表情，又何时对自己说话这样的……恩……亲切。

　　而这个叫莫安心的女子，今日表现斯文端庄，与前两日判若两人，更让人费解是，以自己明、暗两方的势力，居然查不出她到底什么来历，即便她是“圣国”人，也不可能从天而降……从天而降，对，自己怎么忘了这点，难道……

　　仲孙赤招来侍从，从此那般的吩咐下去，却错过了对面女子眼中别有深意的精光。

　　早餐后，留下一句，“想到要什么报酬再来找我，只要你能找得到我”给仲孙赤，准备告辞，却被湘如雪拉扯了出门，左拐右转来到名为“回忆楼”的地方。

　　“回忆楼”是一家吃、喝、住一体的五层楼，一、二层为吃，三层为喝，四、五层为住，此刻，我们正坐在三楼靠窗的位置上喝……茶，没错，三楼即是“回忆楼”专门用来招待客人品茶的地方。

　　要说这品茶应该到专门的茶楼、茶馆、茶室去才更符合呀，为什么偏要到这个环境虽好却是整厅相通的地方呢？

　　如雪给我的疑问作了解答，“能进的此处的非贵即富，常人是进不来的，因为……”她把嘴凑到我耳边，“看到了吗，厅正中那个紫色房间叫‘紫苑’。紫苑是专为客人提供信息服务的，包括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时事政治、风俗人情，大到朝堂秘史，小到百姓闺房之乐，只要你出的起价，前看五百年，后推五百年，没有不知道，就怕你问不到！”

　　“哦？”我眉角轻挑，“听你说的如此详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紫苑的主人呢。对了，那你到这里来该不是只为了喝茶吧？”

　　如雪飞瞄了我一眼，杏眸微荡，粉嫩的小脸微微泛红，如怀春少女，散发着别样的风采，娇嗔道，“不告诉你！”起身向紫苑跑去。

　　回想她含羞带怯的眼神，我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妮子不是喜欢上我了吧，虽然我有时比较汉子，但我还是女的没错吧，怎么安排个同性给我，难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可我也没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吧，不行，我得赶快逃，从一见面就对这小妮子有说不出的好感，这是在我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惊慌让我忽略了她所去的地方，对不能掌控的事情，我从来是喜欢做个撅腚的鸵鸟，等外力为我抉择。

　　从“回忆楼”出来，我左拐右逛，专往人多嘴杂、市井泼皮、乞丐聚集的地方挤，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对现在的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相传，天下本分为四大国六小国，四大国分别为梅国、津国、武国、善国，六小国分别为：南国、灵国、果国、琼国、马提国以及加斯国。

　　梅国以盛产梅花出名；津国以美食闻名；武国以武力威慑天下；善国，顾名而思义，那里的人以行善为乐，处处可见行善之人，当然，大善、小善、真善、假善、那是见证性问题，没有经历咱们就没有发言权。

　　话说回来，南国、琼国、马提国、加斯国据说无什特别，而灵国、果国最富有神秘色彩。直到有一天……

　　二十年前。

　　有人说：“听说了吗，武国皇帝中了‘神魂散’剧毒，湘丞相在果国找到了解药？”

　　有人说：“什么，不可能的吧，‘神魂散’不是无药可解吗，骗人的吧？”

　　有人说：“什么无药可解，人家果国的人只是从地上随便拔了几根草就把皇帝的毒解了。”

　　有人说：“那不就成了仙草、灵草了！”

　　有人说：“可是听说皇帝断气后湘丞相才把解药找到的。”

　　有人说：“听说湘丞相从灵国请了一个人，把皇帝的魂又从阎王那带回来了。”

　　有人说：“那岂不是说灵国的人可以通灵？”

　　有人说：“那湘丞相真是厉害，果国、灵国的人居然都买他面子，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这两国的确切位置。”

　　有人说：“听说呀，在果国无论是地上长的，树上结的，河里游的，天上飞的，无一不是解毒圣品，而且还可以增加功力，养颜美容甚至长生不老。”

　　有人说“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吗？

　　一传十，十传百，百百相传成千万。

　　十天之后，天下人皆知：果国有仙草、仙果，吃了可长生不老；灵国人有起死回生之术，得之亦可长生不老，一统天下。

　　那一年，除灵国、果国外，八国君主的手中，在同一天，收到了相同的东西……通向灵国、果国的地图。

　　人的贪欲是无法衡量的，为一己私欲，有的人，可以置万千生命于水火之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于是，除武国，其他三大国、四小国达成一致协议，联合攻打灵、果两国，所有人皆被长生不老、一统天下的意念蒙蔽了心尘，没有人愿意去怀疑地图的真与假！

　　那一年，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生灵涂炭，灵、果两国即便神勇，双拳也难敌四手，在即将被攻陷之际，武国君主颜帝为报两国救命之恩，不惜与七国公然为敌，在其后方，烧其粮草，断其供给资源，杀的七国措手不及也愤恨不及。

　　混乱中，人的野心与欲望膨胀到了极点，眼见目的无法达到，七国从最初的联盟到后来的相互厮杀、掠夺，最终形成四国鼎立的局面。（武国吞并梅国；津国吞并加斯国、马提国；善国吞并南国、琼国；灵国、果国成为患难之交，合并一起，成为“圣国”）。

　　此役后，“圣国”许“武国”三个愿望，而后重新消失在世人的眼中，二十年来，任各国如何明察暗访，也无丝毫信息。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倒映在小湖上，随着水波的涟漪，荡漾出圈圈的暖晕，折射到湖边沉睡的女子身上，让看的人心中散发软软的、暖暖的、甜甜的触觉，不忍喊醒。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指太阳，笑道，“太阳把最后的光与热给了你、我，给了大地，照耀了万物，可是现在呢，却落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波动，我皱着眉头，心声烦躁。

　　唉！如斯良辰美景，却不能好好享受，实在是让人很不高兴的事情，看来，要杀鸡给候看拉，顺便找点精神损失费，为肚子寻寻福利。

　　我双手叉腰，气运丹田，尖声大嚎道，“啊……救命呀，有人要强暴无辜美少女啦，快来救命啊！”

　　“在哪里，在哪里？我来看拉！”一绝色少女，如天女下凡般从湖边的树林中奔跑而来，惊慌、紧张的样子无法掩饰，当看到我戏谑的笑容，她拽住我的手，摇来摇去，“讨厌，你居然骗我！”

　　我饥饿的胃被摇的更加空虚，心中暗叹失算，怎么就把她忽略了。

　　直接后仰，成挺尸样，我拽断一根韧草，丢进口中咬住，含糊不清的问，“如雪，你不在家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呀？”

　　如雪撅了一张粉嫩小嘴，不满的问道，“我想跟你做朋友不可以吗！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着你的，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开？”

　　我双腿叠加在一起，故作吊儿郎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与你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我四海为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大表哥有权有势，你也是非富即贵的大家千金，何必跟我这种穷酸之人有交集呢，听话，快回家去！”

　　如雪美目顾盼，嗔道，“什么穷酸之人，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就算是，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饥饿的缠绕让我仅有的耐心也快消磨殆尽，眸线利眯，不悦道，“你想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一意孤行了吗，你当自己是上帝吗！”

　　如雪杏眸氤氲，泫然欲泣，“上帝，什么是上帝？”

　　我“啊”地一声，受刺激过度，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减轻心脏的负担，狂吼道，“你是不是地球人，听不懂我在讽刺你吗！”

　　如雪很无辜：“为什么要讽刺我，我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我翻动白眼，简直鸡同鸭讲，摸摸泛酸的胃，有气无力道，“如雪，你干嘛一定想要跟我在一起，我又不是男的，而且，我十分肯定，在今早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怎么这么倒霉，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个小麻烦。

　　“为什么一定要是男的才能在一起？”

　　“……”

　　如雪捂着胸口，带着失落，“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想跟你在一起，那不想跟你在一起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躲在珠帘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心就不停的告诉我，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我拼命抵抗内心的叫嚣，可是越抵抗心就越痛，痛的昏厥过去。直到大表哥发现后把我带到昏迷的你旁边，心的绞痛，才有缓解。刚才在‘紫苑’时，突然心痛，出来，你果然不见了！”

　　“我想，如果让我离开你，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是吐血而亡吧。”

　　我嘴角挑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不以为然道，“你我从未在一起过，何来离开之说。不需要费尽心力的想怎么接近我，都出来吧，游戏该结束了！”

　　一群白衣人从天而降，如雪上前一步，把我护在身后，厉声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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