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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不出五分钟,小天狼星就把挑衅的男士双手反剪放倒在地,另外还把自己的龙皮靴子踩上了他的背。

        他一边不屑地盘算到底是麻瓜身体素质确实不行还是这群乐手太虚弱了,一边试图找个趁手的玩意儿把他或捆或挂起来——不能用锁腿咒或者昏昏倒地还是挺影响效率的。当他的目光在地上逡巡的时候,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银白色的高筒靴。

        小天狼星僵住了。

        ——显然,女乐手觉得听从敌人的指令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请来了斯塔西娅收拾局面。

        姑娘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你把他放开吧。”

        小天狼星紧紧地盯着她,不置一词。

        他桀骜的名声仅限于霍格沃茨和伦敦有学龄子女的巫师家庭,从来没有在斯塔西娅面前展现。这似乎是第一次。

        斯塔西娅叹了口气,问:“他是怎么冒犯到你了吗?”

        小天狼星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冷哼了一声,仍旧没有松手。

        斯塔西娅蹲身,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外套,抱在怀里:“我知道了。”

        她口气淡淡的,侧着身子看不出来表情。小天狼星松开了抓着敌人胳膊的手,半是惴惴半是恼火地转而去看斯塔西娅。

        ——她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为什么张目啊?

        姑娘转过身,对他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走吧。”转而又另外对手下败将颇为冷淡地说:“我不想追究太多了,但请这个冬天的演出季别让我看到你们,行吗?”

        她拉着小天狼星的手快步向停车场走去,小天狼星下意识地接过她背上的贝斯琴盒背在身后,瞪了那对男女一眼之后,亦步亦趋跟着她上了车。

        然而他还没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明白了什么东西?

        恼火替代迷茫又涌了上来。他暴躁地开了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啊,我想我猜到了。”斯塔西娅以非常敏捷的姿态,一把将车倒了出来,刷地摆正了方向盘之后,扭过头来看他,“你不是会无缘无故挑事打架的人,”她轻笑一声,“要么对你出言不逊,要么对你认识的人不尊重。但如果是乔伊他们,我猜你还不至于上手就打?尤其那还是群□□飞成习惯的家伙……所以我想,那两个人可能同时说了你我的坏话?”

        她露出了个仿佛睡袍上沾到了酱汁的厌恶表情:“不用那么在意,我不喜欢那群人,只是和艾琳娜他们交情还不错,想帮个忙罢了。”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他没太仔细听进去斯塔西娅后面对今天演出的分析和夸赞,悄悄把头扭向车窗吹风。

        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真诚地觉得,“他不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人”。他觉得胸腔里有只百灵忽然开始蹦蹦跳跳地唱起了歌。

        然而百灵蹦跶了没几下,被不知名的猎人来了一枪子儿,猛地从天空上坠了下去。他突然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不,也许是她还不够了解。他可能正是这样的人。也或许他是谁根本不重要,布莱克这个姓氏就意味着是非,但——

        “……我说,不行吗?”

        “嗯?”小天狼星注意到斯塔西娅的询问时,她正把头靠在方向盘上盯着他。他不得不请她重复一遍:“抱歉?”

        “我是说,今天难得天气好,我心情也很好——所以要不要去河边走走?”

        小天狼星这才注意到,斯塔西娅已经把车子停在了塔桥附近,似乎已经选好了目的地。他点了点头,推开车门。

        斯塔西娅抓住他的袖子,请他从副驾驶的座椅下面里拿出她的备用鞋。小天狼星这才惊讶地发现,这姑娘一直赤着脚驾驶,他瞪圆了眼睛憋着笑意把那双小白兔造型的拖鞋递给她,还殷勤地抢先一步替她拉开车门。

        “笑什么——这是安全驾驶。”斯塔西娅抗议。

        突如其来的阴霾渐渐从他心头退散了,小天狼星终于大笑出声。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双鞋很可爱。”他停下笑声后故作正经地对眯着眼睛目露不善的斯塔西娅解释,“有机会能带我也买一双吗?我想送给我的一个室友,他特别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仿佛刚刚觉得特别好笑的人不是他,只是过于赏识罢了。

        姑娘哼了一声,识破了他的调笑但也买账了:“好啊,我也送你一双好了,圣诞节礼物——帮你们建设宿舍文化嘛。”

        他立刻不笑了。

        今天确实是伦敦冬季少有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得仿佛能让人产生置身在地中海的错觉。而和风从泰晤士河面上拂过,吹得水波波光粼粼,也给人增添了一息临近海洋的错觉。

        斯塔西娅拒绝重新穿上自己的高筒靴(“除非你想看我摔死在草地上——这跟实在是太高了。”),于是索性就踩着她的小兔子拖鞋和草坪来了个亲密接触。冬天的草坪虽然灰蒙蒙的,仔细看去仍然能发觉潜藏的盎然绿意。

        这也让她更加快活了,“哇,这脚感不比波斯地毯差啊!”

        她撒开了小天狼星的手,以难得的幼稚姿态一溜烟地跑开,在草坪上开始撒欢了。小天狼星本来扶着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见状也只好收回了手。

        ——最好的草坪是黑湖边上的那块。

        他在心里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但也有些蠢蠢欲动:如果是在霍格沃茨,这样的好天气,他和詹姆就该变成黑狗和牡鹿在地上撒欢了。但是显然在众目睽睽的泰晤士河边……好像不那么安全。

        他评估了风险和收益之后,遗憾地摇了摇头,于是放开视线去找斯塔西娅。姑娘正坐在一处石雕台面上晒太阳,如有所觉地看了过来,冲他招了招手。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走近时,抬头去看那高台。台面倒是不高,恰好使他能微微仰视才能看清斯塔西娅的面容。跪坐在台子上的斯塔西娅正在唱歌。那调子隐隐有些熟悉,似乎是她平时也会哼唱的调子,但他还是愣住了:斯塔西娅脸上的神情令他非常陌生。

        尽管在霍格沃茨几乎从不费心观察年轻女士,但他也毫不怀疑斯塔西娅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她的五官线条和惯常神态都是偏向温婉柔和,时不时倒是会露出无奈或孩子气的表情,时而让他联想到安多米达。但现下,她的脸上流转着一种明亮的、富有魅力的神情,保持着淡淡的似笑非笑,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欢快且羞涩还是诱惑却不说。

        她本来看着另一个方向歌唱,在察觉到了自己多了一位观众后,缓缓地把视线转了过来,偏着头看他继续歌唱。

        歌词似乎是意大利语,或者西班牙语,小天狼星听得不甚分明,但被斯塔西娅眼里闪跃着的光芒定在了原地。他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幽灵,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被吸引并溺死在了蓝色的、幽深的眼波里。而他的身体还一动不动地木桩一般地杵在台前,信徒一样直愣愣地听着他不懂的语言。他一瞬间觉得这首歌唱的是歌颂战士的凯旋战歌,令他满腔沸腾;下一瞬间又觉得描述的是海上塞壬,不然何以让他神魂颠倒?

        没听懂大意,但他也察觉到了,这歌是重章叠句的反复结构。斯塔西娅稍稍停了一会儿,继而用不大合辙的英语又唱了一遍,似乎是解释给他听歌曲含义。他勉强用所剩不懂的理智分了分神,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估计当年她母亲就是这样把这首外文歌教给年幼的女儿去领悟的。

        然而听清楚了歌词之后,他立刻把对于素未谋面的安娜波尔顿的猜测抛诸脑后了——

        斯塔西娅夜莺般的歌声是这样唱的:

        “在座的女士,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你们可理解我的心情?

        “我想把一切讲给你们听,新奇的感觉我也说不清,只是感到心中翻腾不定……”

        她稍稍把目光移开了,仿佛小天狼星身边也有几个听众一样,对着空气中的听众伸出手臂,仿佛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同,“我有时兴奋,有时消沉,心中充满火样热情,一瞬间又感到寒冷如冰……不知道为什么终日叹息,一天天一夜夜不得安宁;不知道为什么胆战心惊,但我却情愿受此苦刑。“

        斯塔西娅稍稍直起了身,又顺着手臂摆动的姿态把视线移回到了他脸上,用一种同时洋溢着幸福和痛苦的情态对着他反复吟唱,那是他刚刚被深深打动却不解其意的部分:“……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你们可理解我的心情?你们可理解我的心情?你们可理解我的心情?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

        她用一种优雅的定格姿势,一手捂胸一手前伸,口角含笑地向她唯一的听众谢幕。

        斯塔西娅波尔顿,或许是全英国从未正式出道的女高音中最有名的一个,正远离她所熟悉的、有着精美舞美和大道具布景的歌剧舞台,只有不远处的伦敦塔桥算得上一个可堪宏伟的背景;脸上没有相应的舞台妆容,只有一张被她草草卸掉烟熏摇滚妆后的素净面孔,只有眼眉处还残留着依稀可见的浓烈妆感——这是被小天狼星的斗殴匆匆从化妆台前拉走的证据;她的服饰也一点也不像一个理应穿着晚礼服或戏装的女高音,一件羊绒风衣下裹的是超短紧身裙,她脚上还踩着放在车里备用的小白兔拖鞋。这些元素堆叠在一起,仿佛一个在酒吧宿醉后刚刚被家人找到、但还没有醒过劲儿来仍旧发着酒疯的富家女。

        但这样潦草而古怪的演出组合,折服了一位年轻的巫师。

        小天狼星在恍然之中,忽然伸长手臂,握住了那只柔软而纤长的手。

        斯塔西娅没有领会到他的怔忡,以为对方是想接她下来。于是她蹲直身,就着他的手就从半人高的台面上跳了下来,把他撞了个满怀。小天狼星冷不防这一下,踉跄中缓缓坐到了草地上,茫然地看着她。斯塔西娅踩着小兔子鞋,却倒是稳稳地站住了,于是居高临下地指着他哈哈大笑,又恢复到了往日普通少女的快活神情,仿佛刚刚既似缪斯又如塞壬的场景是一场美好的午后之梦。

        然而年轻的巫师知道并不是——胸膛里怦怦跳动的心脏告诉他那不是错觉。他默默念着那几句歌词,平生第一次爽快地决定缴枪投降。

        女士啊——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你可理解我心情?

        ——我不得安宁,但我甘受此刑。

        小天狼星布莱克,嘲笑了詹姆早动春心三年之后,在他十六岁上的圣诞节前夕,追随着好友的步伐一头扎进了这份少年苦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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