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枝枝叶叶离情苦

　　泰戈尔说：“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离别，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对于白锦霖来说，最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知道我的心意，却对我说对不起。元旦三天，他不知道给柳青青打了多少个电话，永远都是温柔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不知道这谁的主意，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柳青青肯定和骆铭在一起。这三天，白锦霖哪儿都没去，除了第一天在外打野战外，他就去心理教授那里去进修催眠课程。

　　柳青青倒是和以往一样，该干嘛就干嘛。元旦过后就进入期末阶段了，警校就不准学生外出，精心备考。骆铭也在准备转系的事情，两人都很忙。

　　到周末的时候，柳青青接到白锦霖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约她见面。柳青青有时候是个很理智的人，她很珍惜和骆铭的感情，真的不希望两人的感情路磕磕碰碰的，对于白锦霖，他再好，柳青青都不为所动。在柳青青的逼问下，白锦霖只好坦陈今天是他的生日，希望柳青青能给他煮碗长寿面。

　　柳青青犹豫了很久，想了想还是决定赴约，她发了条短信给骆铭。骆铭很快就回了，很简单的几个字，早去早回。柳青青经过商店的时候，随手给白锦霖买了章卡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今天的白锦霖好像回复了正常，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了，穿了一件很色的高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很冷峻。柳青青一进门就说了句：“生日快乐，白锦霖。”并把自己刚买的卡片送了过去。白锦霖笑着接过去了。

　　柳青青一进屋，就去厨房了。白锦霖也跟了进去，相聚是那么的不容易，每一秒都值得珍惜。他就像个下班回家的丈夫倚在门口看勤劳的妻子准备晚餐，柳青青不是第一在这个地方做饭，她熟门熟路地把食材准备好。今天毕竟是白锦霖的生日，光煮一碗面，好像太简陋了。看着冰箱里的材料，柳青青一会儿功夫给他准备是四菜一汤。

　　白锦霖今天吃东西很慢，好像在吃最后的晚餐，也不说话。柳青青就感觉今天的他很奇怪。吃完了寿面，白锦霖提出陪他走走。周末的校园，路灯少了很多，诺大的操场上还有很多夜跑着在奔跑着。白锦霖拉着柳青青坐在了看台的角落里。昏暗的灯光透过树叶落在了白锦霖的脸上，一脸的落寞。

　　“青青，今天是我20虚岁的生日，你是不是奇怪我有那么多的家人，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人给我庆祝。”白锦霖也不等柳青青回答，接着说，“我一直是个不受欢迎的小孩。我爷爷曾经是我外公的部下，我妈妈从小就喜欢我爸，可我爸不喜欢骄纵的妈妈，有我纯粹是意外，我爸只好娶了我妈妈。婚后，我妈妈脾气好了很多，原本他们也可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可生我的时候出了问题，我爷爷非常重视我这个长孙，我爸是个孝子，他们都听说顺产对孩子好，就一定要我妈妈顺产，我妈在医院痛了两天才生下我，期间我妈疼的受不了了，让我爸签字同意剖腹产，我爸就是不签字。从那以后，我妈妈就对我爸死了心。

　　“你妈妈是不是误会你爸了，你爸爸没解释什么吗？”柳青青插嘴说了句。

　　“解释有用的话，就没那么多痴男怨女了。在我的记忆中，自从我爷爷去世后，我就没过过生日。每次我生日妈妈就会提及她那两天的无助与痛苦，她一提，我爸就和她吵。每个人，想起生日都是快乐与幸福。我却只有悲伤。这次也一样，为了我过不过生日，又吵架了。”

　　白锦霖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柳青青不知道什么月色才美好，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白锦霖抓过了柳青青的手，缓慢地说：“不过，青青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能陪我。就这样陪我多坐一会儿，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可以吗？”说完，白锦霖握着柳青青的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黑色的夜幕中，群星闪耀，在这个冰冷的冬天，坐在冷硬的石阶上，白锦霖却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世界上璀璨的不仅仅只有群星，还有柳青青那抹温柔的笑。本来这个时候，按照他原有的计划，他和柳青青应该在房间里缠绵。每次柳青青来，他都把柳青青催眠了，虽然柳青青被催眠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够他好好地吻她。这一次，他都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想和柳青青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不会做到最后一步，只是想拥抱着柳青青入眠，好慰藉一下他孤单的心。

　　可柳青青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她对他的戒备。柳青青很敏感，她内心深处肯定隐隐约约地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白锦霖自己也知道他才学这么短时间的催眠，根本没入门，肯定会留下痕迹，只不过过程才美好，他有点忘乎所以。直到他收到骆铭的短信：你别得寸进尺了，柳青青是我老婆。

　　说实话，收到短信的白锦霖很气氛，心里想的是，我就得寸进尺给你看看。可愤怒过后，理智回来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受伤害的只能是柳青青。自己能给柳青青什么呢，骆铭其他没说对，就对了一条，他和柳青青门不当户不对。柳青青根本进不了他家的门，而他白锦霖要走的路必须是依靠家里的力量，他没办法潇洒地带着柳青青走，更何况柳青青明确表示她喜欢的人是骆铭。

　　白锦霖一下午都在和自己做斗争，觉得自己就想一个挂在热气球上的人，柳青青就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气球，可热气球只能做一个人，骆铭早早地抢了位置，热气球刚起飞的时候，自己勇敢地跳下来，只会受点皮外伤。可现在热气球越飞越高了，再不往下跳，等到骆铭用力推他的时候，他只能粉身碎骨了。趁现在自己还有选择，为自己勇敢一次，爱情从来不是靠卑劣的手段得到的，妈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而且，放松让他俩获得自由，柳青青能飞的更高，更远，而成全他们至少还给自己一份尊严，毕竟，得不到至少还可以仰望。还可以，在孤单的时候有朋友相伴。

　　宁静的时光，属于白锦霖和柳青青的美好时光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还每到熄灯时间，骆铭就打电话过来了。白锦霖，只能松开柳青青的手，听着柳青青用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跟骆铭汇报着今天的动态。柳青青撒娇地说道：“阿骆，我先挂了，十分钟会寝室，梳洗十分钟，你二十分钟后给我再打过来。”

　　说完，回首很不好意思地跟白锦霖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白锦霖看着柳青青远走的背影，心就像被冰雹无情打落的花骨朵，柔弱无力。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柳青青会记得他的好，白锦霖只能苦笑着给自己一个答案，每次回头都希望柳青青也能回头看看他，可他只能看见柳青青慢慢地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她还跑着向前。你还在期望什么，白锦霖对自己说：“她爱的人，在前面，她只会一路飞奔过去，她怎么可能回头。”白锦霖走走停停，许久才回到房间。”

　　一打开房门就问道了一股清香，那是腊梅独有的香味。就那么小小的一枝，芬芳了整个房间，白锦霖摸摸小花瓣，笑着说：“你就像你的主人一样暖人心。”打开柳青青送给他的卡片，好听的生日歌马上想起，边上写着：“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你的朋友：骆铭柳青青贺，柳青青你一定要这样提醒我吗？

　　白锦霖，坐在窗前，点起了香烟，虽说不是第一次抽烟，但却是第一发现香烟真的能排遣寂寞，案几上的卡片，白锦霖一直没合上，它就像个点歌台，重复地唱着生日歌，直到它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慢慢消逝的声音，把白锦霖从美梦中牵引回来。

　　走到案几前，把腊梅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来，拿出笔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教我如何不想她？

　　把花紧紧地压在卡片里，还有自己的一番相思之苦。骆铭给柳青青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在警校的校门外，今天是白锦霖的生日，当柳青青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挺不乐意她私下里去见白锦霖的。可让柳青青不去见，又说不出口，勉强同意。同意了又后悔，又给白锦霖发了条警告的短信。发了以后，骆铭就觉得坏事了，以白锦霖的性格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到时候后悔的肯定是自己。晚自习也没心思上了，出门招了出租车就跑向警校的方向跑，又遇到周末堵车。骆铭的心真的是在油锅里炸一样，终于在八点多的时间赶到了警校的门口。给柳青青打电话，她一下子就接了，心里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本打了电话就回去，听到柳青青说她就在操场边马上回房间。算这时间再给柳青青打电话，说自己就在学校大门。柳青青接了电话，什么也没说就挂了。骆铭还正想打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柳青青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向自己奔来。

　　虽说隔着大铁门，柳青青还是感受到了骆铭浓浓的爱意。知道有一个人他在乎你，疼你，爱你，他即使是个醋坛子有何不可呢。看着远处有人在叫卖腊梅，柳青青对着骆铭喊，快点去给我买。骆铭得令就跑过去买了一大把，他很知趣地没问她与白锦霖的事情，柳青青却像倒豆子般把今天坐的事情说了一遍。骆铭知道白锦霖还算是个君子，就安心地跟柳青青道别，回校了。

　　骆铭一走，值班的警卫笑着对她说：“你真是太幸福了，你男朋友都等你两个多小时了，就为了见你一面。”柳青青美滋滋地拿着花，往寝室走，一回寝室，躲进被窝就和骆铭聊起了天。骆铭已经坐上回校的出租车，两人一直聊着。直到睡眼蒙眬，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柳青青含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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