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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01 僵尸惊现


  防水皮靴的後跟敲在地板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狭长的走道里,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安全帽,身材矮小的工人低头默然而行。

  走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电子门,门上写着“冷控室”几个字,下面还有一行红色的小字“三级区域”。门口两名全副武装的门卫拦住去路,工人把手上的工单和钢笔交给一个门卫,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交给另一个门卫。磁卡划过电子防盗锁,一个电子合成声响起:“工程部技术2科,马永哲,任务编号G2-1137,授权等级,4级,临时授权等级3级,临时授权时间45分钟,等候确认。”

  “工电2科G2-1131人员就位,请确认!”门卫拿起无线电对指挥中心呼叫道。

  “滴”的一声轻响之後,电子声再次响起:“确认无误,临时授权开始到记时。”电子锁上显出红色的倒计时时间,同时,电子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来。

  门卫交还了工单和磁卡,对工人点点头:“这麽晚还让你出工啊,辛苦了。”

  工人抬起头,厚厚的眼镜後面是一双略带疲惫的眼睛和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左边眼角处一条淡红色的伤疤却衬托出一脸的愁苦,“哪里,还是你们安全部辛苦。24小时都要值班。”

  “非常时期而已,好了,时间有限,请进去吧,记得准时出来。”门卫说道。

  工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迈步走进门里。

  冷控室内,工人转头看着电子门慢慢关上,眼中冷光一闪,那人畜无害的脸表情转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得吓人的阴沉,眼角出的伤痕也变得狰狞。他一边快步跑到墙边的小门旁边,一边飞快地脱掉工作服,露出一身黑色的紧身衣。

  他随即拿出钢笔旋开笔筒和笔头,取出一根真空管和一根尖锐的针头,然後取下左手的戒指,从戒指里抽出一根细小的空心管头接在针头上,再从安全帽中取出数十个小金属部件,熟练地组合起来,看样子是一支带有精密仪器的小型弹射装置,他把戒指安装在弹射装置上,针头小心地放入弹射孔。然後他收起弹射装置,取下眼镜,从镜框的脚架里旋出两根及细的金属探针,插入自己的磁卡,拿出一部手掌宽的微型电脑,接在金属探针上,然後在微型电脑上飞快的操作着。

  做完这一切之後,他把磁卡在墙边一道小门的电子锁上一划,“嘟”的一声轻响,小门应声而开,工人飞快地钻进小门里,小门自动合上,门上写着“试验专用制冷室,二级区域”。

  白雾弥漫的冷气管里,身穿紧身衣的工人艰难地爬行着,每到一个弯道或者管道分岔处,他都停下来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手表盘面上显示的不是时间,而是一张复杂的管线图。

  工人在一张空气过滤网前停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被冻得发白的指关节,小心的卸下空气过滤网,网後是一层晶莹剔透的合成传温材料。透过几乎透明的材料,依稀可以看出後面是一个宽大的冷库,冷库里白雾弥漫,无数的红外线交叉穿织,形成密密麻麻的防护预警网,那些红外线织成的网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变化一次,这样的防护,连一只苍蝇都别想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飞过去。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网”防盗系统,被誉为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盗系统。从推出至今还没有谁可以从“天网”里拿走过哪怕是一颗螺丝钉。

  冷库中间的金属台上固定着一个8面体的玻璃容器,玻璃容器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美丽的绿光,然而就在这绿光中央,透出一点极为不协调的黑色。

  工人看着绿光中的那个黑点,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他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管“唇膏”,把“唇膏”均匀地涂抹在传温材料上,那“唇膏”本身无色,但是每当背面有红外线照到,这种对温度及其敏感的“唇膏”立即显现出红色,形成一个明显的红点,工人一边看着表一边用笔在出现红点的地方划着圈并标上数位,然後他拿出弹射装置固定在传温材料上,把弹射孔对准一处没有画圈的地方,仔细校对好方位。

  然後就是等待,工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表上的时间,周围的气温是零下十多度,然而他的额头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不一会儿,连汗水都结成了白霜。

  秒针无声的跳跃着,那工人极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突然他屏住了呼吸,手上轻轻一抖,“哧”的一声轻响,弹射装置里射出一跟透明的细管,细管避开了所有的红外线,准确地插入了8面体的玻璃容器的正中,弹射装置里的真空管一打开,一条黑线顺着细管飞快地倒流上来,不一会儿就注满了一管漆黑如墨的液体。

  那工人算好时间及时收回细管,大口的喘息几下,然後飞快的沿着冷气管倒退出去。

  冷控室门口,两名门卫看着工人的背影,再看看门上的时间,刚好44分钟。

  “这个人真行啊,只差一分钟,要是零时授权时间到了……他难道不怕死的麽?”一名门卫说道。

  “谁说不怕,你没看他刚刚脸色苍白,手都在发抖麽?”另一名门卫笑着说道,“真是难为他了。”

  十分钟後,冷库中“喀喇”一声轻响,8面体的玻璃容器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同时警报声大作:“警报,特级实验室一号样本容器压力异常变化!警报,特级实验室一号样本容器压力异常变化……”

  试验室外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身着白大褂,头紮马尾的研究人员因为实在太疲倦,趴在工作台上刚刚睡着,但是警报声一响起,她便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当她听清楚警报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刚刚听到了世界末日来临的噩耗。

  早上8点,X市西外环。8车道的光华大道上车水马龙,道路两旁气派的高层写字楼和林立的商厦体现出大城市应有的繁华,但是清晨略带湿气的阳光照在灰色的地面和淡蓝的玻璃幕墙上却反射出冰冷的辉光,显得冷清而萧瑟,那是一种缺乏生命的壮丽,就好像古代帝王的陵墓一样。

  挂在临路高楼外墙上的那些巨型电子版不断播放着各种影像,有天气预报、大气污染指数通告、早间新闻、更多的还是广告:

  “购买天下通,赠送全新无辐射3G手机,天下通,天子集团荣誉出品……”

  “玉叶珠宝,为了高贵的您……”

  “《那些逝去的日子》,邀您共同体味那段淳朴的时代,邀您共同见证纯粹的爱情曾经存在,华光影院,本月24日隆重推出……”

  “抵制犯罪,我们共同的责任,请记住24小时警务热线……”

  ……

  步行道上,来往路人行色冲冲,对于这些新闻社和广告商精心炮制的影像根本不看一眼,甚至好多人带着墨镜和耳机,为的就是屏蔽这些景观和噪声污染。路人一层不变的默然神色,更加凸显了萧瑟的气氛。

  这时候,一辆孕妇专用计程车停在了路边,宽大的後门自动滑开,一个身穿蓝色的碎花孕妇裙的女人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她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和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城市增添了一丝生气。

  “夫人慢走!”计程车司机是一个挺着奶油肚的中年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他一边微笑着道别,一边按下关门按钮。

  “等一下!”女人从挎包里摸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说道,“谢谢你一路照顾。”她的声音柔而不腻,配合着那张不施脂粉的脸和简单盘起的头发,整个人透出一种自然的亲和力。

  “夫人见谅!”司机没有接钱,依旧微笑着说道,“我是政府雇佣的特殊人群服务司机,按规定是不能收小费的——再见!”

  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收回了钞票:“那好吧,再见。”

  女人刚刚转身走上步行道,却见一个身材矮小穿夹克的男人急冲冲迎面而来,她来不及闪避,被一下子撞倒在地,娇呼引得路人一阵侧目,但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搀扶。

  夹克男满脸阴沉的回眼一看,他左边眼角处有一条淡红色的伤疤,阴戾的目光四处扫过,路人和他的目光一接触,都禁不住打一个冷战。那人机警的张望一阵,不理会倒在地上的孕妇,转身自顾自往前走去,脚步匆忙,似乎有什麽急事。

  “夫人,你没事吧?”这时候,刚刚那位计程车司机连倒车回来,打开车门,跑上来扶起女人。

  “谢谢!我没事,摔了一跤而已。”女人小心地护住微微隆起的肚子,从司机手中接过挎包,微微点头说道。

  “你怀了孩子,摔一跤可不是小事!”出租司机满脸关切的说道,“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前面不远就是西门医院,正好今天他们举行义诊,不收费。”

  女人感觉肚子微微有些疼痛,心下也有些担心,於是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车门。

  “你怎麽一个人出门啊?你老公……我是说孩子他爸呢?”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他的临时改口不无原因,在现在这个年代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有了孩子,不等于就有了老公。

  “他啊,呵~我们结婚快一年了……”一提到老公,女人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微笑,一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边说道。

  “是吗?”司机回过头兴说道,“现在的男人啊,肯买结婚戒指的已经不多了,虽然他没陪你上街但是——还是恭喜你了。”

  “呵呵,谢谢!”女人一边抚着小腹一边说道,“他工作很忙的,他是个警察。”说着抬头看着窗外的一面电子板。电子板上一个穿着制服,英气逼人的年轻警察正在做着公益宣传——“……发现犯罪现象请第一时间拨打这个电话,X市警局将是您最忠诚的安全卫士……”荧幕上的年轻警察身形高大,脸上线条柔中带刚,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充满了自信的神采,薄薄嘴唇配上微微上翘的嘴角,看起来几分玩世不恭,但是坚挺的鼻梁又给他增添了几分正派。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份明星像。

  “原来是警察啊,这也难怪!”司机说道,“那是现在唯一没有双修日的职业了……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吧?”

  女人微微一笑,低头不语,手指不自觉的捏了捏挎包,然後有些犹豫的把手伸进包里摸出一部小巧的红色手机。翻开机盖,通讯录上第一个头像赫然便是刚刚电子版上做公益广告的年轻警察,头像下写着“A&O”。

  “苹果和橘子,你追我的时候老是给我买。”当丈夫问起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个奇怪的称呼时,女人这样解释。但是在她心里“A&O”代表的确是另外一层意思——“All&Only”。

  “二筒。”

  “杠!”

  这是一间茶楼的二楼,虽然是白天,但房间里电灯依旧白晃晃的亮着,黄竹椅、黄木桌、红柱子。柱子上的红漆已经褪色、开裂,好几处都掉了漆皮,露出里面黝黑的木心。在如今遍地钢筋和水泥的X市,这样复古风格的建筑已经不多了,而懂得欣赏这种风格的人,更少!

  “胡了!”坐在西位的是一个身穿花格子衬衣的青年,他满脸欣喜的一拍手,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终於都轮到我了!——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杠上花,运气不错啊。”坐在北面的年轻人穿着暗纹衬衫,外套一件咖啡色尖领无袖毛衣,面色白净,大眼睛,带几分书卷气,他一推手中的牌,低头开始翻抽屉。

  “哼,有什麽好得意的?”坐在南面的是一个中年人,方下巴,高颧骨,额头很宽,脑门油油发亮,“你才不过胡第一把而已。”中年人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脸上满是不屑。

  “一把也是胡啊,”花格子衬衣笑道,眼睛瞟向东首,“总好过一把都没胡的!”

  坐在东面的也是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色衬衫,身形高大,看相貌正是公益广告上那个帅气的警察,但是此刻他穿着便衣,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满脸郁闷,烦躁的伸手在身上掏摸着。

  “喂!”中年人递过一支烟,对坐在东面的郁闷男说道,“戒得那麽辛苦,乾脆不要戒了。”

  “不行!”郁闷男停止了掏摸,右手一挥断然说道,“我李承恩一向言出必行!”

  “其实只要不当面抽烟,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什麽影响。”中年人开口劝道,“戒烟这半年来,老大你都瘦了一圈了,兄弟们都替你喊辛苦。”

  “孩子只是其一,”自称李承恩的年轻警察一边洗牌一边说道,“主要是小丽她不喜欢烟味。”

  中年人一听,默然收回香烟,又抬眼看着李承恩,脸上露出一丝不忍,摇摇头,看了看手中刚刚点着的香烟,随手摁灭在桌子腿上。

  “你叫他老大?”花格子衬衣满脸惊愕,“你们……是道上的?”

  “没有的事,快洗牌!”李承恩说着,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部震动不休的手机,一看萤幕,脸色马上严肃起来,抬眼对中年人和尖领毛衣递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中年人和尖领毛衣一得到示意,马上起身,对着花格子衬衣说道:“兄弟,对不起了。”说完,两人一左一右将花格子衬衣双手反拧,摁在了桌子上。

  “你们这是……?”花格子衬衣弄不清情况,刚要出声,只听哢嚓一声,一副冰凉的电子手铐已经铐在了手腕上。

  李承恩这才接通了手机:“喂,老婆,想我了?……我啊,正在办案。……你老公我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有危险?……没事,小案子,打电话不妨碍——况且,已经办妥了……”

  这时候身後刚好传出花格子衬衣惊恐的喊声:“你们做什麽,放开我!”

  “我们是X市警局第三行动组警员,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这项权利,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中年人大声的喊着。

  “你看,”李承恩用电话上摄像头对着屋里扫了一圈后说道,“嫌犯已经抓到了,你这下放心了吧?……那我等下请假陪你逛街……没事,我前几年一天假都没有请过,现在正好补回来……好的,等我电话,……嗯,我也爱你,亲一个,呜嘛~”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说老大,”中年人放开花格子衬衣,满脸无奈的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麽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懂什麽?”李承恩道,“这叫情趣!”说完掏出钥匙去给花格子衬衣打开手铐,“兄弟,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

  花格子衬衣惊恐未定,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你们……是员警?”

  “牌桌上都是兄弟,哪有什麽员警?”李承恩说道,“我们继续?”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广告里面……我还有事,改天!改天!”花格子衬衣忙不迭的说着,连刚刚赢的钱都没敢收,拔腿就跑了出去。房里的几人喊了几声却挽留不住。

  “老大,怎麽办?”尖领毛衣双手一摊,开口问道。

  “还能怎麽办?收队!”李承恩说道,随即转身喊道,“小春子,走了。”等了一秒钟之後又加大了音量,“小春子!”

  房间角落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熟睡的年轻人,身形瘦小,看起来不到20岁,他听到喊声,猛地从沙发上坐起,眼神迷茫,半截口涎挂在嘴边,恍然道:“下班了吗?”

  “不是下班,是去上班。”李承恩说完,带头走出房间。

  正午,X市西门立交桥下,一辆警车停靠在“禁止停车”的牌子旁边,车顶的警灯有气无力地闪着红光。忽然,车门“碰”的一声被蹬开,身着制服的李承恩窜出车门,对着手中的电话大声喊道:“刘老头……”他似乎意识道自己的态度有问题,马上降低声音,以陪笑的口吻继续说道:“刘局长,我的假条,你刚刚已经批了啊!论公,你作为一个国家警务人员,不该出尔反尔;论私,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小丽挺着6个月大的肚子一个人上街?”可能是熬夜的原因,他的嗓音稚气中略微有些沙哑,有点像抽烟过多的早熟少年。

  “……最後,还最後!昨天晚上你给我的最後任务是带小春子巡逻,现在我们已经在西门了。”大概是为了加强语势,李承恩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左手上下挥动。

  “……嗨不是急着回家,您还不了解我吗?”说到这里,他一拳砸向警车,最后却突然收了力,拳头改为手掌,轻轻拍在了车顶上。

  “……西门医院?谁那麽无聊啊?”李承恩一时间找不到坚持的理由,烦躁的晃动着脑袋。

  “……好吧好吧,YesSir!第三组李承恩收到。”他已经打算妥协,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满脸无奈。“……我现在往城西分局开,你传真到分局那里。”

  “……有个请求,我打算带上小春子去,下午4点向你报告。……好!谢谢局长,再见局长!——靠!”李承恩无奈地收起电话,有点抓狂地挠着脑勺,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脸上不见了平素的英朗。这时候後排车窗缓缓打开,一个脑袋和一只拿着帽子的手伸出窗来,正是小春子,他用帽子挡住正午的阳光,半眯着眼睛向李承恩问到:“老大,刘老头不让我们提前走麽?”

  李承恩满脸怒容:“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有你在就没什麽好事情,打牌输了一晚上,临回家还要被抓状丁——我答应陪你姐逛街的。”

  小春子咕哝道:“又关我什麽事,你哪次打牌不是输?”

  车门“碰”的一声响,李承恩钻进车来,一把拽住小春子的前胸:“好你个吴运春,还敢回嘴!现在翅膀硬了是不?老子每次打牌都是输,是因为每次都有你个倒楣鬼在!”

  “啊,不要抓啊,我刚领到的制服!不要啊……”吴运春一边喊叫一边往座椅上倒去,“老大,起褶了,我还靠它钓美眉的——老大——姐夫,姐夫!!”

  听到这声姐夫,李承恩的脑中立即浮现出一张似嗔似笑的脸来,手上不由松了:“你听着小春子,昨天晚上我们是去出任务,这个月的工资是给了一个老公刚刚被谋杀的寡妇,那个寡妇还怀着6个月大的孩子……”

  “知道了姐夫,那个寡妇就和姐姐的肚子一样大,你一时心软就做了回好人!这些话我不用你再教。”吴运春满脸淫笑,“对了,刚才刘老头给你什麽任务?”他一边揉着手心一边问道。

  “不是给我,是我们!这次带你去见见世面,开开荤。”李承恩说道,“我们先去城西分局,然後去西门医院。”

  “YES!终於有任务了,姐夫万岁!——哪,到底是什麽任务啊?这可是我的第一个案子哦。”吴运春的声音显得异常激动。

  李承恩嘿嘿一笑:“说出来你可不要尿裤裆——我们去抓僵屍!”说着伸手在驾驶台前的荧幕上轻点几下,一个轻柔的电子女声在车内响起:“目的地:X市警局城西分局,建议路线,西外环路转大庆西路,环城路西二段交通拥挤,建议绕道……”

  吴运春正在抖擞精神整理着自己的穿戴,听到“僵屍”两个字,愣了半天,然后瞳孔一缩,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麽?”

  李承恩往後视镜里一望,抿嘴不语,发动了汽车。

  下午两点。

  李承恩咽下最後一口葱油酥饼,把可乐杯子用力一捏,随手丢进西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对身後还在狂嚼猛咽的吴运春说到:“男人吃饭哪能这个怂样,像个娘们,快点,我们进去。”

  吴运春还没来得及答应,却见姐夫迈步就走,连忙把食物胡乱塞了一嘴,口中模糊不清的说着什麽,快步跟了上去。

  西门医院不是X市最大的一家,但却是设备最先进同时也是收费最贵的医院。只要进了西门,一个感冒花上1000元可以治个半好。也就是说,发烧咳嗽的,1000元保证不再发烧,至於咳嗽嘛,再有1000元就成,如果你的钱还有剩,没关系,提前预防加深度护理,体质改造加滋阴壮阳,保证你让你离开的时候一身轻松——连硬币都不剩。

  平时冷冷清清的医院门口这时候却围满了人,医生、病人、护士、员警、新闻记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闲人。人们脸上挂着好奇、害怕、或者担忧的神色,不少人交头接耳,场面吵吵嚷嚷显得有些混乱。

  李承恩整了整帽子和徽章,把刚刚拿到的报案记录往腋下一夹,一边排开人群一边喊:“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吴运春紧跟在他身後,一边胡乱抹着嘴上的油腻,一边兴奋地东张西望:“老大,这麽多人,他们不怕僵屍吗?”

  “僵你个头,快点跟上!”李承恩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往里挤,“挤这麽紧做什麽,离我远点,你手上满是油!”

  “你让我跟上的……”吴运春撇撇嘴,左右一望,偷偷把手在身边的人衣服上擦了个乾净。

  李承恩正在费力的往前挤,突然听见身後的人群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流氓!”接着是一声脆响。他连忙回头,只见小春子左手捂着脸,右手拼命的摆着,口中连道:“误会!呵呵……完全是误会!”

  “误什麽会,你这个流氓员警,吃了老娘豆腐就想走,没门儿!”受害者是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平时在菜市场把自己的嗓门锻炼得很专业,她一边扯着她可以媲美高音喇叭的嗓子喊一边伸出手抓住吴运春崭新的制服,做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姐夫!”吴运春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新制服,向李承恩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是正直的员警,我不认识他。”李承恩极力用脸上的表情向周围的人传达出这样的资讯,然後转过头去暗叹一声:“丢人!”

  “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个员警……”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我只是想擦擦手而已,难道是我的魅力太大?”吴运春正咕哝着,突然眼睛一亮,“——哇,还是姐夫魅力更胜一筹,佩服!!”

  李承恩正想不顾而去,却突然发现自己也似乎遭受了同小春子一样的命运,一双手紧紧地缠住了自己的胳膊——那是一双女人的手,确切的说是一个年龄在60到70岁左右女人的手。

  “你干什麽?”李承恩大急,“我可是没对你做什麽啊太婆!”

  “我的孙女……”老太婆悲痛的说道。

  “我对你孙女也没做什麽!”李承恩有点心慌,心想别要遇上什麽麻烦事情了,拉扯着就要开溜。

  老太婆满脸焦急的对他哭叫道:“你一定要……”

  “我不要!”李承恩慌忙答道。

  “我求求你,员警同志,求求你……”

  “求我也不行!”

  “我求求你救救我孙女……”

  “打死也不救……等等,你刚说什麽?”

  “员警同志,我孙女还在医院里面,我求求你,你救她出来好不好?”

  “噢,这个……老人家,你先不要着急,你先放我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好不好?”李承恩尝试着压下性子。

  “员警同志,我孙女才9岁,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出来!”

  “好,好,但是你要放开让我先进去啊!”

  “员警同志,我孙女看不到我一定会怕得哭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出来!你带她出来好不好?”

  “……”

  老太婆的哭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医院门口的员警立即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是李组长,李组长来了。”

  李承恩19岁进入市局行动组,破案无数,21岁成为组长,一级警司,早已经被看成警界的传奇人物,被不少新人奉为偶像。一个眼尖的警员立即认出了自己的偶像——这帮了李承恩的大忙。在警员的帮助下,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只把他胳膊抓的发痛的手,走到了医院的门口。小春子也乘机摆脱了自己那位热情的挽留者。

  “什麽情况?”李承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旁边的警员询问,“你等一下——小春子,别在那边乱晃,过来做记录,3组的人都过来侯命。——那个,你继续。”

  “是这样的,李组长,我们接到报案,一个城西医院的护士称受到僵……那个……袭击……疑犯化装成僵屍……”

  “不是化妆,他就是僵屍!我亲眼看见它咬人吸血!”旁边一个护士脸色苍白,声音哽咽但万分确定地说。

  人群中站得较近的都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或做出“哦”的口型。李承恩回头一瞥,暗笑起来——吴运春那小子的脸居然白了。

  “好了,报案记录我这里有,说说我到达之前的的情况。”李承恩说道,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警员同志先说,然後医院方面的人做补充!”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同事递过来的配枪。

  “报案时间是早上11点18分,案发地点在医院住院部二楼,”警员继续汇报,“疑犯行凶之後没有立即逃逸,目前我们已经封锁了紧急出口和地下车库……”

  随着警员的报告,李承恩和身後的部下已经整备完毕,“好了,嘴上的工作就到这里,莎纱过来,你向医院要一份住院部的记录和结构图——医院负责人在吗?”

  莎纱是个年青的女警员,个子不高,一张白白净净的鹅蛋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甜笑,显得温柔可人,每次李承恩吩咐做事的时候,她那脆生生的回答总会让听到的人精神一振。

  “这位是我们的薛院长。”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一边介绍一边搀扶起一个五十多岁的乾瘪老头。

  “薛院长也受到袭击了吗?”李承恩问道。

  “哎,我刚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那个……”薛院长的声音和左脚都有点发抖。

  “报应!”周围人群中传出嗡嗡声。

  李承恩忍住笑:“那就好,以後小心一点——顺便问一下,这里怎麽有这麽多围观的人?”

  “哦是这样的,为了发扬我院为人民服务的传统,我们今天正在举办一个大型义诊活动……”

  “哦,西门医院义诊?这可真是希奇,也难怪,大家好奇嘛。不过说真的,你们医院的手段,要把一个流感病人逼成疯子,还是有可能的。”李承恩扬了扬手中的疑犯资料,坏笑着打断老头的话,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嬉笑。

  “那就请薛院长协助一下莎纱警员。”李承恩丢下一句话,不再理薛院长,又转身对警员们说道:“这是疑犯的病历,上面有照片,疑犯极度危险,一旦确认身份可以开枪,——小春子,你的配枪还没有发下来,你就负责到门卫那儿弄份口供,其他人封锁好现场,协助院内人员疏散,——大罗、小罗跟紧我,嘉豪走後面,老鬼也来,估计有人质,我们从正门进去,私人手机关好,——行动!”说完打开手枪保险,哢拉一声上了膛,带头走向医院大门,留下一心不甘、满脸羡慕之情的小春子。

  不愧是西门医院,就连住院部都有一个豪华的大厅,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加上气派的廊柱,还有雕花的天窗泻下来的柔和日光,让人感觉置身一座藏着美女和红酒的豪华酒店而不是藏着屍体和福马林的医院。

  “搜索完毕,没有发现。”分头搜索完住院部一楼之後,警员们在一楼大厅集合。

  李承恩所在的行动3组总共12个人,这次出动了一半。大罗和小罗是两兄弟,两人身材魁梧,一脸憨厚,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嘉豪年轻聪敏,眼睛很大,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做事一板一眼;老鬼年龄最大,有些谢顶的迹象,原先是摄影记者,8年前考入警局,5年前调到行动处,是老手。现在他们都看着李承恩,等他下令。

  盯着手中的疑犯病历,李承恩开始思考:疑犯43岁,从腰围看起来就是一个有钱人,以流感病人的身份3天前住进医院,没有亲属陪同,今天淩晨病情恶化,早上9点颅内出血,发了病危通知,只有一个人以朋友身份前来探望,11点宣布死亡,但11点28分左右突然“复活”,袭击了运屍员和护士,造成一死两伤……“复活?然後咬人吗?似乎是诊断失误的医生加上精神病患者主演的恐怖片?”

  “大罗、小罗,你们走楼梯,嘉豪跟我走1号电梯,老鬼2号电梯,我们在2楼大厅碰头,”李承恩简单说了行动方案,“大家小心。”

  分头行动是为了减少疑犯漏网的机会,提高搜索效率,对於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凶手,5个人的行动小队已经表现出了绝对的小心与谨慎,以李承恩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分头行动不会给手下带来危险。

  分开後,李承恩带头来到电梯间,突然电梯间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楼层中,这“叮”的一声轻响显得格外的突兀。

  “1号电梯有情况!”李承恩立即指挥队员们分散开来摆好阵势,是4楼吗?电梯下行,3楼,2楼——停下了,是2楼,有人要下来!

  “准备,老鬼通知地下车库的人戒备。”李承恩下令,“来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警员们哗啦一声举起枪。

  靠在电梯门左侧的李承恩看到正对门口的嘉豪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心中老大一个问号,好奇的探出头往电梯里面看去,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眼前的场景实在是……

  只见电梯里一片血腥,四壁上或抹或溅全是黏糊糊的血浆,还有指掌的痕迹,角落里一个身着护士服身材发胖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半倒半靠在血泊中,全身浴血,看不清楚面目。

  “我们是员警,电梯里面的人,请表明你的身份!”李承恩喊了一遍,没有反应。

  “我们是员警,电梯里面的人,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请举起双手,站起来,然後转身,慢慢走出来。”

  还是没有反应。

  李承恩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武器,缓缓向电梯口移动,队员门立即配合,包围了电梯口,老鬼抬脚拨了拨女护士的腿,毫无反应。

  走进电梯的李承恩终於看清,眼前是一具屍体,女护士的左脸已经不见,嘴巴旁边多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像被什麽东西咬了一口,血浆还在不停的往外冒。

  老鬼伸手在屍体脖子上一探:“死了!”

  “看来有人把他的胖脸当成包子了。”李承恩说道,“我们从2号电梯上去,凶手看来还在上面,老鬼,拍完照跟上。”

  “等一下!有情况,她……她在动。”老鬼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贯的镇静。

  “什麽?”李承恩问道,“你确定不是眼花了?”说着走了回去。

  “哈?!”李承恩全身一震,迅速抬起枪,短暂的喝声中包含着恐惧与震惊。入眼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只见那具“屍体”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鼻孔、嘴巴、以及左脸的洞里都不断涌出血来,两只突出的眼球死死盯住电梯的天花板——但那上面什麽也没有。屍体的胸腔开始收缩,仿佛要呼吸一般,但是呼出喉咙的不是空气,而是黏糊糊的红色液体。

  “我很希望是我眼花了。”老鬼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组长,你的眼睛没问题吧?”

  李承恩转眼看了看两个手下,发现他们脸色惨白,不用问,自己的脸色一定也一样。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枪,发觉手心也开始变得湿滑。

  “屍体”还在动着,胸腔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喉头蠕动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慢慢地,一块暗红色的肉块和着血浆从“屍体”左脸的洞中涌出来,牵牵连连地挂在脸上,最後掉在电梯的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什麽东西!”嘉豪下意识的後退一步。

  “好像是……一块肝脏。”李承恩清了清嗓子说道,“医院的福利好啊,现在猪肝很贵的。”

  “我觉得不是猪肝,”老鬼不自信的说,“好象是……她自己的肝!”

  “组长,别管是谁的肝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嘉豪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屍体”好像听到了警员们的声音,它扭过只剩一半的脸对着电梯外的三人,双手开始抽搐,然後全身开始抽搐,就这样抽搐着往电梯口爬。

  “退後,赶快退後!”李承恩一掌拍在关门按钮上,指挥大家向後退。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屍体”突然发力扑上来,“碰”的一声撞在半闭的门上,半个脑袋从门缝里伸出门来,红色的液体随即飞溅而出。一震之下,“屍体”那只由於颅腔充血而松动的眼球再也经受不住,“骨碌”一声滑落下来,滚到了李承恩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

  眼见闭合中的门慢慢打开,嘉豪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的手,“碰”的一声,手中的枪走了火,一时间,李承恩和老鬼也条件反射地扣动了扳机。

  二楼楼梯口,罗家两兄弟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具血淋淋的屍体咬住了旋转楼梯的扶手,只依靠咬合的力量就那麽直挺挺的悬吊在空中,间或还抽搐一下。两兄弟还没来得及分析清楚情况,一楼传来的枪声让他们全身一震,对望一眼之後迅速向楼下奔去。

  子弹强大的推力让“屍体”重新回到了电梯里,然後它保持着仰望的姿势,抽搐了几次,就半坐着再也不动了。

  李承恩几人感到一阵恍惚和脱力,要不是电梯壁上还清清楚楚地留着弹孔,他们几乎要认为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次真的是死了吗?”嘉豪问。

  “大概吧。”李承恩喘着气说,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这时候楼梯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嘉豪立即反射似的戒备起来。

  “别紧张,是大罗他们。”李承恩说。

  话音刚落,罗家两兄弟飞奔而至,双方简单交换了一下情报,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现在怎麽办,要请求支援吗?”开口的是小罗。

  “我赞成,”大罗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事有些……那个。”

  “对!”老鬼也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去大雁塔求几张平安符来,不然去八仙庵找些道士来?”

  “不要说了!”李承恩打断他们,“越说越离谱,道士,我还尼姑呢!”

  “尼姑也行啊!”小罗咕哝道,但是看到李承恩发怒的眼神,马上闭了嘴。

  “没有必要请求支援!”李承恩说道,“你们忘了吗?我们是谁?3组,是王牌!3组什麽时候请求过支援?——这样好了,大家一起行动,通知外面的人封锁电梯,我们从楼梯上去。”

  “难道真的有僵屍吗?”在楼梯口,嘉豪不安地问道。

  李承恩白了他一眼,粗声说道:“你电影看多了是吧?”说着向电梯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远远看见那只眼球还静静地留在那儿的地板上,他的声音渐渐变得不那麽高亢,“——就算是有,老子照样打的他脑袋开花,你信不信?”

  嘉豪低头闭口不言。

  “还有没有问题?那麽——”李承恩举手一挥,“行动!”

  “等一下!”

  一个清亮的女声越空而来,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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