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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抛鱼饵一厢情愿巧运筹成竹在胸


(一)

        在八路军386团欢庆胜利之时,汾阳的鬼子部里本田一木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刚刚向东京大本营通了话,要求继续向军渡增兵,而大本营却拒绝了他的要求,一是要组织武汉大会战,已经没有能力再向军渡增加兵力了,二是认为向西进攻战略价值不大,要暂缓一步。搞得他面子尽失,天皇的光环已照耀不了他了。自己为了好友,更为了自己的前途,主动请缨来到这西部边陲,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无奈竟掉进了一个更大的泥潭。万万想不到八路军是如此的狡猾神勇,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对手的强大可怕。他隐隐约约地预感到自己要遭受灭顶之灾。

        但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是天皇的侄儿,代表了天皇的皇威尊严和帝国的荣誉。他要抗争,要反击,要与对手赌一把,孤注一掷。他终于绞尽脑汁地想好一招,要挖好一个陷阱,要让对手自己钻进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他把自己想好的计策与武男义雄和山口旅团长反复研究商议,虽然他们有些顾虑,但他认为必须要这样拼一场,也值得去冒险赌一回。赢了,可以一雪前耻,创造辉煌,改写历史;输了,自己就为帝国尽忠,进靖国神社。他下定了决心,破釜沉舟,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为了实现他的战略目的,他请求太原空军为军渡和离石的日军空投了一批弹药武器,还有一部分粮食。同时向太原的部又要了二十多辆汽车和物资。等一切条件成熟了,他可以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了。

        (二)

        “团长,你看——对面那几个大字就是武主任写的。”一个参谋带着王飞虎来到西公岭南面的山岭上,指着对面的岩壁兴奋地对王飞虎说。

        王飞虎早就看到了对面光滑陡峭的石壁上,几个硕大的字:“团结一心抗战到底”。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问:“这真是那个娘们儿一人写的?”

        “是呀,她不准让我们帮忙,就她一人写成。”

        “这么高,这么陡,你们不帮她,她张了翅膀了?能飞上去?”王飞虎一点也不信参谋的话,满腹狐疑地问。

        “真是她一人干的,我亲自在下面看着她写的。不会假!”这个参谋看团长还不信他的话,有些着急地肯定回答道。

        “那好,你给老子说说这个娘们儿是如何上去的?她又是怎么写的?”

        “前几天,油房坪大战结束后,她就收罗了一块汽车篷布和所有的尼龙绳子,回去后就接好了八根长长的绳索,用篷布做了一件特殊的衣袋,上面系上绳子。”

        “前天,我们几人跟着她来到对面的山梁上,我们几人连山边也不敢靠近,往下一看,都觉得头晕目眩,她却没当一回事。”

        “只见武主任非常镇静地先在腰里系上保险带,背着绳子和油漆桶,顺着那道石缝慢慢地爬下,到了岩壁上面的崖边,顺着岩边,一根一根地在树干上、树根上,系好了八根绳子,这些绳子长长地垂下,每根的下边都牢固地套着一块不长的木板。她平静地套上用篷布做的特殊衣服,手里戴上手套,系好衣服上的保险绳,就攥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坠下。到了木板位置,人就坐在木板上,然后不慌不忙地取下背上的油漆桶,放在胸前的衣兜里,用钳子撬开盖子,拿出刷子写起来。写完后,再盖好油漆桶盖子。稍稍喘了一口气,伸出手攥住另一根绳子,站起来,慢慢地移过去,又坐在第二块木板上,系好安全带,松开第一根绳子,又写起第二个字来。就这样,没用一上午的时间就写好了八个大字。写完后,她紧紧攥着绳子一点一点地爬上来。”

        “哎呀,团长,当时那个情景真吓人。人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的,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上来了,胆小的看都不敢看,别说在半空中的她了。一个姑娘家,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换我去,别说写,吓都吓晕了。真不简单啦!”

        听完参谋的叙述,王飞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娘们儿真还有些本事,老子倒小瞧她了。看来我王老虎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身边摆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儿,恐怕今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我最好及早收敛一点,别被这个娘们儿把老子的尾巴攥住了。否则,说不定哪天就沟里翻了船,当了个糊涂鬼,那才叫冤枉呢。

        (三)

        这两天,王飞虎的心情不错,部队发展的很快,来时部队只有七八百人,现在发展到二千多人了,还在不断地壮大。虽然大部分都是新兵,但他相信通过不断地学习训练,他们将很快成为真正的勇士。部队人数急剧增加,武器装备没有多大的问题,唯一焦心的是没有衣服,特别是棉衣。眼看就要入冬了,许多战士还是单衣,一定要想法搞到过冬的衣服才行。

        吃过晚饭,王飞虎与孙大彪、李参谋等闲谈了一会儿,像往常一样出去查查岗哨。刚刚转过祠堂外的围墙,远远地就望见院子边的杨树下隐隐约约地坐着两个人影。似乎是一男一女,女的很像燕子。他的心就象是被锤子很很地敲了一下,他要去看看究竟是谁,这样大胆,敢抢他的燕子。他悄悄地走近一些,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见燕子说:“李阳,你说话呀,到底该怎么办嘛?要是再不想办法,我都快急疯了。我现在在卫生队都快待不下去了,他天天都来我们卫生队,有事没事地就来缠我,姐妹们都笑话我,都笑我是团长的……唉,我都烦死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嘛。”何燕又气又急,拽着李阳的衣袖使劲地摇晃。

        李阳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唉——谁叫他是团长,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那牛脾气,谁敢惹他?只要你自己站得正,立得稳,还怕别人笑话吗?嘴巴长在他人身上,你管得着吗?怕就怕你自己禁不住别人的诱惑,跟着他人跑了,那神仙也拿你没办法。再说了,我们的团长不错啊,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李阳,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们都相处了三四年了,我怎么会看上他人呢?团长是不错,又英武又能干。但是,他太霸道粗鲁了,动不动就骂人;再有,他不刷牙、不爱洗脚、不爱洗澡,不讲清洁卫生;又抽烟又喝酒。想想我就作呕,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

        王飞虎听到这儿,觉得全身就像掉进冰窖一般,转身就往回走,脚下像踩在棉絮上,软得提不起来。他一路上在不停地责怪自己,咒骂自己。燕子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冰清玉洁;我算什么东西?又老又丑,又脏又臭。天天还死皮赖脸地去缠她,害得人家四处躲藏。王飞虎呀王飞虎,的怎么这么不要脸,难怪人家不愿见你。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团部,走了进去。李参谋长还没有睡觉,看他回来了,忙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王飞虎没理他,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李参谋长觉得不对劲,抬头盯着他说:“团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来喝一口酒,提提神。”说着把桌上一个酒瓶递给他。王飞虎呆呆地注视着酒瓶,突然,他一把夺过酒瓶,使劲地往地上一摔,只听得“哐”的一声,玻璃碎片和酒水四处飞溅,满屋子顿时弥漫着浓浓的酒香。惊得李参谋长大叫一声,连问:“团长,团长,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

        王飞虎就像发了疯一样,紧接着抱起一个个酒瓶子使劲地砸烂在地,砸碎了所有的酒瓶后又扯出衣兜里的烟盒尽力地撕着,把窗台上剩下的几盒烟奋力地摔在地上,还用脚使劲地踩着碾碎。

        团部里所有人都唬得大气也不敢喘,站在门外诧异地望着他。王飞虎瞪着一双发红的大眼,扫视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大吼一声:“滚!滚开!”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口里直喘粗气。

        这时,李阳回来了,见一群人围在门口。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大声地问:“你们围在这儿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正不知如何回答他话时,就见王飞虎冲出房门,指着李阳大声吼道:“你明天给老子到一营去当文书,一早就滚!”说完就回到屋里,一下子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大睡起来,再也不理睬众人。

        大家成了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发这么大的火。只有李阳似乎明白了一些缘由,只能叹气无奈地离开团部。

        第二天早上,王飞虎还在睡觉时,只见何燕怒气冲冲地闯进团部,站在王飞虎的床前,指着王飞虎大声质问道:“团长,你说,你为什么要把李阳调到一营?你安的什么心?你起来给我说清楚呀?”

        王飞虎自觉理亏,不敢面对何燕,便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炀。任凭何燕愤急地指责,就是蒙着头,躺在床上不吭声。何燕气急而泣地说:“我知道你起的什么心,你别以为把李阳撵走了,我就非得要依靠你了?你……太霸道了,太阴险了!根本就不配做八路军团长。告诉你,这辈子别指望让我喜欢你,我就是当尼姑,也不会爱上你这个土匪的。呜……你……你有本事干脆把我也一块儿撵了吧……”说完掩面大哭地跑出了屋子。

        门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有人愤愤不平地说:“何燕太不像话了,我们团长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能看上她,那是她三辈子也修不来的福份,还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嫌弃我们团长!”也有人悄悄地说:“团长也太有点儿不自重了,一个堂堂的大英雄,何必去纠缠一个无名女子,还被人家数落,真有点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王飞虎“腾”地一声从床上蹦起,指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吼道:“你们他妈的在嚼什么?闭上你们的鸟嘴!看什么?想看老子的洋相?滚!滚!”说完抓起桌上的茶盅就向众人砸来,人们吓得惊慌而逃。

        王飞虎在床上假寐半日,干生半天闷气。想不到我一个堂堂的大英雄,竟还有这么多的缺点和恶习,自己以前怎么就一点也没发觉?唉——看来今后,自己不可能再与那可爱活泼的燕子,在一起聊天说话了。自己已伤她心太甚,再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失了。算了,分开就分开吧,以前,没有她,自己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就当自己从没遇上她,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彻底地忘记她吧。可是他办不到,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弃之不走。他屡屡强迫自己不念她,她就越发附影随形地缠上他,无时不显,无处不现。一闭眼,满是她的笑容倩影,耳旁全是她的轻歌软语。王飞虎在床上碾转翻侧,难以自静。他索性睁开双眼,起身坐在床上看书。却哪里看得进去,没看两页,燕子的身影尽在眼前晃悠。他长叹一声,无奈下床出屋而去。

        (四)

        吃晚饭的时候,城里来的侦察员报告说,鬼子在城里又集中了二十几辆汽车,装满了武器弹药、粮食物资,准备明天运送到离石军渡。大家都兴奋得摩拳擦掌,叫嚷着再打他一个伏击战。

        只有王飞虎一人独自走出了院子,顺着大路往前走,边走边认真地琢磨着:这是怎么了?鬼子接二连三地受到伏击,还敢运输?就不怕我们再抢他的车队?鬼子真就这么傻?不会,不会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名堂,有问题。那他要耍什么花招呢?他习惯性地伸手去衣袋里掏烟,几个衣兜里都摸过了也没找到烟盒。他这才记起,烟不是被自己昨天晚上全部毁了吗?他只好舔舔嘴唇,强忍着发作的烟瘾。

        难道是鬼子故意抛下个诱饵引我们上当?再来个反伏击,里应外合想把我们一口吃掉?他有这么大的胃口吗?他反复算计着敌人的兵力,猜测着敌人的布置,谨慎地推敲着每个细节,心里渐渐地明朗起来。他快步返回作战室,盯着沙盘认真思考着,盘算着。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敢去打搅他的。

        不一会儿他走到门口,大声喊道:“李参谋长,通知各营的营长连长马上回团部开紧会议。任何人都不准迟到缺席!”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各营的营长和连长们都陆续地赶回来了。在作战室,大家都兴奋地议论着又有仗打了,跟着团长打仗,真是过瘾。正巧,在离石、军渡侦察的战士也回来了,赶紧向团长报告说,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鬼子的飞机给军渡和离石空运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粮食器材;今天下午,军渡的小鬼子乘八辆汽车开到离石,不知道要干什么,留守军渡的小鬼子不多,估计只有百八十人。

        王飞虎的心里更加明朗了,思考的对策也更加成熟了。他朝众人挥挥手,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王飞虎扫视了大家一眼,假咳一声说:“同志们,敌人在汾阳城里又汇集了二十几辆汽车,公开地准备在明天运输。你们说咋办?”

        “还咋办,打呗。有什么说的,他要运多少次,我们就抢他狗日的多少回。”

        “他只要敢运,我们就坚决打。我看他有多少东西给我们抢?”

        “团长,你说怎样打我们就怎么打,全听你的!你下命令吧!”

        “……”

        王飞虎皱起眉头,冲着大伙儿吼道:“都给老子闭嘴!瞎嚷嚷啥?就只知道打。你们是一个个指挥员,遇事要学会多动脑子,冷静思考;不是二百五,成天就只会打呀杀的,就不能想想,鬼子为什么在连连遭抢的情况下还要运输?他难道就是专给我们送东西来的?我把你们急切地叫回来,不是听你们瞎放狗屁的。”

        他气恼地骂了一通后,挥挥手又说:“算了算了,我也没指望你们给老子出个计谋主意。你们刚才不是听见侦察员说,军渡的鬼子去离石了吗?而且是坐着汽车去的。你们想过没有?鬼子坐车到离石去干什么?”

        他停了话,瞪着大家,突然提高了嗓音说:“同志们——这里有学问呐,肯定有名堂。鬼子玩的什么花招呢?哼哼,他玩的把戏大着呢,那就是用运输队作诱饵,集中离石汾阳两处鬼子,除去守城的,共计约二千多人,想一口吞掉我们。嘿嘿,想的美。胃口倒是不小,去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吧,想吃掉我王老虎,他还缺一付好牙齿。老子要让他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来来来!”他指着沙盘说:“你们看,鬼子明天一定倾巢而出,乘二十几辆汽车从汾阳出发,经过王家池,再爬上西公岭,以为我们一定会在这儿伏击他,或是往前走,在这儿伏击他。不管我们在哪儿袭击他,他们都会就地组织反扑,然后叫王家池和离石的小鬼子乘车赶来,从两边把我们包围,把我们当作饺子馅儿,一口吃掉,彻底消灭我们。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王飞虎看到大家都惊得吸了一口凉气,就嘿嘿冷笑几声说:“小儿自作聪明,一厢情愿,老子才不上他的当。老子给他来个两头开花,西夺军渡,东袭汾阳,看他顾哪头?然后再集中收拾这伙返城的鬼子,把他给老子全部砸烂碾碎在这里!”他最后指着沙盘上的一段公路狠狠地说道。

        他挺起腰,严肃地高声说道:“我命令!”大家一听,全都齐唰唰地逼直立正,等待着命令。

        “侦察连长刘大同——”

        “到!”

        “你带上自己的人,明天一早摸进汾阳城,在地下党的配合下,摸清敌人的军需库和弹药库,还有粮食仓库,一定要在下午二点以后给老子炸掉。总之,要给老子闹的动静越大越好。然后迅速地撒出,赶到星星峡东边,协助三营阻截从王家池前来增援的鬼子。”

        “保证完成任务!”

        “一营长杨春生——”

        “到!”

        “大刀队孙大彪——”

        “你二人带领自己的部队明天下午去夺下军渡。先要悄悄地把军渡围起来,听到东边的爆炸声后,再由大刀队和张耀邦化装成溃败的鬼子骗进城去,干掉碉堡内和城墙上的鬼子,打开城门,再带部队冲进城内,要干净彻底地消灭城里的鬼子,占领军渡。然后把军渡交给县大队照看,急行军跑步赶到星星峡西边,选择有利地形坚决堵住离石来增援的山口小鬼子。同时要给老子堵住星星峡向西逃窜的敌人,不能给老子漏掉一个小鬼子。”

        “是!”孙杨二人齐声答道。

        “特务连长王亚东——”

        “到!”

        “你明天带上特务连和足够的炸药在离石到军渡的老鹰嘴一带埋上炸药,炸药要全部埋在公路下面的悬崖下,看增援军渡的鬼子来了后就给我彻底炸毁这一段公路,只要炸毁了这段路,鬼子就再也无法修通了。回援军渡的鬼子只有走这儿。”他指着沙盘上的一点又说:“你们在这儿就候着他。这儿地势险峻,只能单个通过,易守难攻,只要架一挺机枪,鬼子就休想从这儿过。”

        “是”

        “工兵连突击连——”

        “到!”两个连长一齐答道。

        “你们在星星峡西边的清河桥下藏好炸药,密切注视敌人动向,等鬼子的车队往回驶过清河桥时引爆炸药,最好是留下最后几辆汽车在桥上行驶时,炸毁这座桥最妙。同时还要在星星峡谷的东边的一线天谷口的公路下多埋上几包炸药,和大桥同时起爆,炸掉这段公路。要使敌人进退无路,困死在星星峡内。战斗打响后,你们就死守住谷口西边,不能动,鬼子若向西逃跑时,给我狠狠地打,决不能放跑一个鬼子。”

        “三营长魏全勇——炮兵连长吴天成——”

        “到!”两人齐声答道。

        “你俩带三营全体战士和炮兵埋伏在峡谷的南边灌木丛里,战斗打响后,先用机枪步枪和炮弹给我狠狠地凑他个狗日的,冲锋号响起后要给老子快速地冲上公路干掉敌人。老魏,你先派人在峡谷内的公路上多埋几颗地雷,让鬼子尝尝他们的地雷和我们的土雷究竟谁厉害。”

        “是!”

        “二营长邓世杰——”

        “到!”

        “你带领二营在王家池至葫芦口之间,在险要的公路地段埋上炸药地雷,等王家池的鬼子出来救援星星峡的鬼子时,一路引爆,一定要炸毁公路,不能让鬼子的车辆顺利地开到葫芦口。同时,你营要在葫芦口,西公岭几处险要的位置构筑工事,利用地形,坚决阻挡住敌人的救援。”

        “是!”

        “机枪连丁海——”

        “到!”

        “你连在峡谷东边的谷口中埋伏几挺机枪,等鬼子从公路上涌过来时,给老子狠狠地扫射。若鬼子跳河向你扑来你要给我顶住。听冲锋号响起,就端起机枪从东往西扫。”

        (五)

        “叮……”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李参谋长上前拿起话筒一听,转过身来向王飞虎轻声说:“团长,旅长找你。”

        王飞虎接过话筒问道:“旅长,你找我什么事?”接着就听见旅长在电话里问道:“王老虎——鬼子又准备了二十几辆汽车,明天又要搞运输了,你打算怎么办呀?”

        “嗯,旅长,我知道了。不过,我猜想:他恐怕不是要真的运粮运枪,他是在给我下套让我钻。我准备将计就计,夺回军渡,去汾阳捅他一刀,然后再在他返回的途中收拾他。”

        “慢点,你给老子慢慢说清楚你小子的详细布署。”

        “好,具体的安排是……”王飞虎就一五一十地把他的打算和详细安排在电话里向旅长报告了一遍。

        末了,只听旅长在电话里说:“好,好,很好!就是有一点,你小子是不是胃口太大了点?要吃掉这伙鬼子,你一个团就能行?别到时没吃着狼肉反被狼咬伤。你小子想过没有?战斗打响后,离石的鬼子肯定要来救援,你就只靠一个营就能阻挡得住离石的一千多小鬼子的脚步?假如离石的山口旅团长带兵从峡谷的两边冲上来,把你小子给包了饺子,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一是那儿两边都是悬崖绝壁,他爬不上去。除非他从二十几里外的地方上山,才能围住我们。到时我安排人在两边警戒着,不让他阴谋得逞就是了。还有,385团的彭和尚是个见了大粪都想沾一手指的家伙,我就不信,有这么大的油水可捞,到时他会不来?我正准备派人去通知他。”

        “哼哼,你小子都算计好了?让人家啃骨头自己吃肉?好了,老子懒得跟你计较。听着,385团那里就由我直接下命令,一是让他派一个营去夺下军渡和堵截救援的鬼子,二是让他截住山口救援本田的小鬼子,把你的一营和大刀队、特务连撤回来,他们的事儿全让彭和尚去做吧。你就安心地围住返城的本田小鬼子狠狠地打吧。要打就要给我干净地吃掉他们。我再把新一团的二营和师部特务连调给你,归你统一指挥。你小子的炸药可能不够吧?我命特务连给你们带几百斤过来。再给你小子配十几箱手榴弹,咋样?够意思吧?哦,你知不知道?明天,指挥鬼子给你下套儿的是谁吗?”

        “不知道。管他来的是谁,老子都要让他葬身在星星峡里。”

        “明天指挥鬼子的是天皇的侄儿——本田一木。他还是山口的陆军军官同学,受山口的特邀才来助战的。一个志大才疏、狂妄骄横的家伙。你们上次在油房坪把他打痛了,扫了他的脸,所以,这次他要复仇雪耻,才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明天他要亲自带队,就像一个赌光了自己所有的钱财,又从别人那儿借来赌资想孤注一掷,彻底翻梢。”停了停又说:“王老虎——老子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谢我呀?”

        “我给你弄个洋马?洋手表?洋钢笔?……”听到旅长连说不,他急了,脱口就说:“我给你抢个娘们儿,你要不要?”

        “去你妈的王疯子,听好了,老子就要本田手里那把银质的指挥刀!你得给老子搞到手!否则,老子就要和你加倍算帐!”

        “是!我一定双手递给你!”听道旅长挂了电话,王飞虎也放下话筒转身笑呵呵地说:“这下好了,旅长把新一团的二营和特务连给我调来了,还给我送来几百斤炸药。同时还命令彭和尚阻挡住离石来的小鬼子。一营和大刀队、特务连的事儿有人干了,不用我们插手了。这下好了,老子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专心地来收拾这个本田小鬼子了。”

        他清清嗓子大声命令道:“现在我要修改一下命令,特务连跟侦察连一同去闹汾阳。要带上两门小钢炮,架在汾阳城外,到时朝他的部轰他两炮,吓唬吓唬城里的小鬼子。返回时,顺带把王家池的碉堡也给我轰他两炮,让王家池的小鬼子不敢走远。然后给我迅速赶到葫芦口,扎紧口袋。”

        “是!”

        “一营长,你把自己的部队都埋伏在星星峡西边和南边的公路两边。战斗打响后,一是堵住敌人西逃,二是要狠狠打击公路上的鬼子,等冲锋号吹响后,给老子爬上公路从西往东打。”

        “是!”

        “突击连跟机枪连一起给我埋伏在东边的谷口,坚决堵死敌人东窜之路,不得放跑一个鬼子。”

        “是!”

        “警卫排等新一团二营到了,把团里所有的手榴弹都统统地带上,赶往星星峡的北边山崖上,等鬼子全部进入伏击圈后,就用手榴弹狠揍他狗日的。冲锋号响起后从两边的山路上冲下去与鬼子拼杀。师部的特务连来了后,就让他们与机枪连一起埋伏在东边谷口。老子要让这群小鬼子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同志们,这回就看你们的了。快去准备吧!要给老子打出我们386团的威风来,饱餐一顿,干净利落地吃掉这股敌人!”

        众人快步地走出作战室,王飞虎叫住了张大炮,悄悄地对他说:“你明天到汾阳后帮老子买支牙刷和牙膏,再买块香皂。别人要问,就说自己用。”

        “团长,你要这些干什么?”

        “你小子甭问那么多,只管给老子买来就行。不该你问的事,你就给老子把嘴巴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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