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苦愁人

这场瘟疫得到极大控制，年关一过，只有少部分感染情况严重的没有救治过来，病死一些，其他的都得到救治。

        百姓们对朝廷感恩戴德，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场灾难刚起个苗头就被掐灭，皇上龙颜大悦，大赏国公夫人与张太医。

        护国公夫人防疫有功，特封一品诰命夫人，圣旨下来的时候，程七七还对着沈长安得瑟一番，称其不靠他也能为自己挣的功名，沈长安与有荣焉的看着自家夫人，那眼神，就像捡到宝了。

        张太医也因治疫有功，皇上任命其为太医院副医正，刚入职的愣头青一跃成为仅次于张太医的副医正，让张太医气了好久。

        正月底时，流民被分散安置在城外一些村落处，每人可领补给，分田地或土地，百姓直夸圣上英明。

        十五这日，宫里举行元宵宫宴，普天同庆，大小官员携家眷入宫参加宴会。

        程七七与沈长安自然是在受邀之列，入宫后，所有女眷皆要拜见皇后，杜若兰早早就去程七七打过招呼，让她带其同行。

        官员与家眷分是从不同的宫门进入，程七七为了等杜若兰，在宫门前稍作等待。

        没等来杜若兰，先碰到哈娜，哈娜一如既往的面容严肃，不爱多言，但是给程七七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没有言语，但是也命人将马车停在宫门前。

        程七七抿嘴一笑，她知道哈娜也是在找伴，这个伴自然就是她。

        没有等多久，杜若兰坐着马车姗姗来迟，她身为亲王侧妃，这种宫宴必不可少，因为初次参加，又是从小地方来的，难免会露怯。

        秋娘因为身子重了，并未参加。

        陶夫人也想粘着程七七，可瞧着程七七身边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不是郡王妃就是亲王侧妃，她也不敢去挤，悻悻的去寻段夫人，而段夫人对她熟悉不过，早就甩开她，与其他夫人结伴而行。

        经过繁琐的入宫检查，程七七，杜若兰，哈娜三人规规矩矩的行着，目不斜耳不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并不是惧怕如此，而是高耸的宫墙自带一股压抑之感，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

        由宫人领着来到凤仪宫，皇后较之上次见面，体态略显丰腴，眉目间染满幸福，看的程七七心里一咯噔，她莫名想到燕无双，不知道上次坐胎药的事如何了。

        程七七一分神，连皇后让几人起身都没听到，还是身边的宫人提醒，皇后十分官方问候几人，特别是哈娜与杜若兰，二人都是刚成亲不久，一个是异国，一个是异乡。

        “郡王妃与杜侧妃可还习惯？”

        “谢皇后关心，都还习惯”，两人齐声应答。

        两人显然是很不习惯这种问候，回答的十分官方，尤其是杜若兰，正月里的冷天，鬓角渗出一层薄汗。

        皇后更官方，赏她们三人礼物，又是一番谢恩，无聊至极，装的难受。

        好在这种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后面又有官员夫人觐见皇后，程七七三人退出凤仪宫，皆松了一口气，三人相视一笑。

        参加宫宴无非就是那些程序，程七七还想着寻机会去看一看燕无双，但是并没有寻到这个机会，只有待会在宴会上碰头吧。

        晚宴是在傍晚时分举行，程七七坐在席间时不时望向上方的高座，皇上的大小妃嫔都会参加，燕无双自然也在其中。

        晚宴开始后，程七七可算是寻到燕无双的身影，一看吓了一大跳，才短短一个月，整个人憔悴不堪，程七七隔的老远都能看见面上铺着厚厚的脂粉，与皇后面色红润形成鲜明对比。

        琵琶声声，箜篌悦耳，舞姿翩翩飞舞，打断程七七的担忧。

        在开席前，皇后还宣布一个喜讯，皇后遇喜了！

        这个喜讯迅速传开，皇家有喜那是值得举国同庆的大事，在座的官员家眷皆站起来，走到皇后座下，下跪贺喜，连妃嫔都不例外。

        程七七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燕无双，她清楚看见燕无双本就苍白的面容变的惨白，苦涩之感就差写在面上，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一般由泽兰扶着一起下跪。

        “都起身吧，今日在座众人皆有赏！”

        “谢皇后娘娘！”

        整个晚宴，燕无双没有吃任何动东西，心里的苦涩已经填满，哪还有心思吃，她看着皇后笑的无比灿烂，眼角忍不住红了，泽兰差点被吓死。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哭，今儿是皇后的好日子，哭了会落人把柄”。

        燕无双眼底一片死寂，没有作声，低喃着，“连哭都不能做主……”

        程七七关注着燕无双的一举一动，她看的心急如焚，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程七七其实一开始就预知到这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自古帝王多薄幸，你可以图荣华富贵，就是不能图真心，或许之前有，但是不及国家利益之一。

        整场晚宴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最后皇上那边也宣布一件喜事，豫亲王李修璟迎娶南圣公主虞非烟为正妃。

        这件事着实没人想的到，豫亲王不是才迎的侧妃，侧妃就在宴席上，而且南圣这种弹丸小国，区区南圣公主何德何能能嫁与豫亲王？

        程七七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李修璟求的。

        程七七能想到，杜若兰也想到了，她修为还不够，当场落了泪，程七七赶紧将她挡住，所有女眷的目光都聚集在此，许多从前羡慕的，在这一刻都变成看好戏的眼神。

        杜若兰也知道轻重，迅速拭干眼泪，强打起精神撑到宫宴结束，程七七看看燕无双，又看看杜若兰，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宫宴散去，杜若兰回到府再也忍不住了，任由眼泪把持着眼睛，钱姑姑也知道了，她反倒没有杜若兰这么伤心，“小姐，这种事是迟早的，我们本来就知道不是吗？小姐应该趁此机会为自己多谋算谋算”。

        杜若兰愣住了，“是呀，早晚都会来”。

        李修璟没有对杜若兰解释，但是向她承诺一件事，“府中事一切都由她管，哪怕有了正妃”。

        杜若兰心里委屈极了，她要这管理之权有什么用？可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对李修璟提了一个要求，“王爷，妾身想要一个孩子傍身”。

        望着杜若兰巴巴的眼神，李修璟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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