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正在宋忠还在大肆劝说十一接受这次的计划，并配合他的安排的时候，虚空的弦道突然开始发生改变。
朝着上下旋转凝形的弦道像冰晶雪花开始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一道道时空门在雪花的尽头就像被点亮的群星闪烁在整个虚空。
“这是怎么了？”皮皮对十一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宋忠同时向初九问道。
“这是时空联盟特有的传送方式。”十一看着瞬间被点亮的整个虚空，感觉他就像站在了整个时空宇宙里的聚光灯下，一股没来由的恶寒浸遍全身各处。
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十一心想道。
站在十一身旁的皮皮也感到格外不适应，他在各个时空里游历多年，从来都是混迹于人群中，突然间就像是被放进了舞台中央，倍感不适。
“我告诫过你——让你保持静默的。”
“但你没说你和信源部的家伙也有联系，你背着我早就和信源部联系上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我从未对你撒谎，可你自个儿总是疑神疑鬼。我通过画笔进而对画里映射出去的时空进行局部控制，靠的就是信源和时空之间的联系，信源部凭借这些联系对时空进行监控和数据采集，我算是搭的便车。现在被你这么嚷嚷一通，信源部想不知道也难。”
“但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被信源部的人给盯上了。”
“不是我被盯上了，是你和他”初九指着画里十一所在的位置说道，“是你们被盯上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是奔着这个想法才同意你们的计划的，可你这一个计划还没完成就在盘算下一个计划的本事把这里也暴露了。”
“你在耍我？”宋忠一把揪住初九的上衣愤怒道。
“不是我在耍你，范华至今也没有出面，我看是你被他耍了才是！”初九将画笔从宋忠手里抽出来笑道。
“这不可能！”
“你可以回去问问，我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宋忠看着初九，权衡之后消失在了房间里。
初九见状，摇了摇头，趴回到书桌前，像个学生似的一笔一画地描摹画里多出来的网状物。大网就像蝴蝶的新生出的一对羽翼，向着画的两端伸展开去。
初九将蝴蝶翅膀没有触及到的地方用画笔连了起来，六只展翅欲飞的翅膀逐渐被螺旋般的线条禁锢在了蝴蝶的上方。
画里的十一对着一切并不知情，随着宋忠的消失，耳边再一次变得清静起来，只是亮起来的虚空依旧亮堂堂地围绕他身边。
“你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还不知道，时空联盟发出的信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现在的情况不宜截取，等到这些时空回复信息的时候，我再想办法看看是什么情况。”
“可时空联盟又不在这儿，为什么这儿会这么亮？”皮皮兴致缺缺地趴在地上问道。
“不清楚，可能和你我有关，也可能是我们恰好处在了一个繁复的交叉口子上……”十一正在对皮皮解释的时候，来自遥远时空的一条回复来到了十一的跟前。
十一立马将其截取了下来。
“收到之日起，对a-1-1区五级要员十一进行围杀。”
皮皮见十一神情不对，抬起两只前脚搭在十一的手臂上，看向十一的手心。
“这上面的人是你吗？他们为什么要围杀你？”
围杀？不是围捕吗？趴在书桌前认真描摹的初九听到这话，跟着愣了一下，接着看向他描摹的线条发现在蝴蝶的六只翅膀上的笔法确实存在着细节上的差异。
竟然还有人？
初九见状打消了对翅膀合围加固的做法，他可不愿意给人白白做工。
皮皮还没有对十一追问出什么具体的结果，接二连三的回复悉数来到了十一身边。不用经过十一转化也能让皮皮看懂的回复，让皮皮都不由得可怜起十一来。
所有被皮皮截取下的回复，除了类似第一条那样简短的回复外，还有不少针对十一的指控。
皮皮不知道时空联盟的消息里到底有些什么内容，但是仅仅根据这些针对十一的指控也发现不少不妥的地方。
皮皮在各个时空里游历多年，凡是能够成为时空要员的人那都得是极其优秀的时空人，需要经过多年的磨砺和层层考核的。可是这些回复里的内容却有不少是发生在他还是时空学院的学生甚至还是时空见习者时期的事。
皮皮对这些事并不知情，但是它却知道时空物流公司里的时空人是没有记忆，没有历史的，他们的一切全都来自公司对他们的指令。这些家伙连这样的道理也弄不明白，不去指责给十一下达命令的公司却反倒来指责十一……简直还不如它这一条狗！
“时空法则里禁止伤害他人性命，这些家伙没权利伤害你。”
十一看着皮皮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知道这是皮皮在关心他。但是皮皮却不知道恶意不但不会随着进步而消失，反而会变得更加冠冕堂皇，不留痕迹。
只是十一想不明白既然信源部和公司争夺他体内的原石，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地要来取他的性命？
“皮皮，麻烦你现在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不过我不能立马送你回家，等我把我的事情解决之后再想办法送你回家，好吗？”
“你要回去找他们讨一个公道？”皮皮见十一没有说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坚定地附和道，“对！无端地指控就应该讨回来，不是你做的事坚决不能接受，让他们去指责你的公司。”
十一就觉得皮皮怎么一下子变得正气凛然起来，不解道：“指责公司？”
“这些指控分明和你无关，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既然指责你，认为这有罪，那给你下命令的公司当然更有错啊！”
“我因为体内原石的缘故，所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全都记得，并不是不知情。反倒是公司和信源部的同事对我进行调查需要我的配合。上面提到的弦道事故事件确实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现在想想估计也和原石有关。”说到这儿，十一笑了起来，“那时候就应该察觉的，可笑我竟然还以为是我命大。”
“要是你那时候就知道的话，你会怎么做？”
“四处流浪，哪儿也不加入，没准儿学你一样混迹在队伍里去游历各个时空。”
“那你愿意变得和我一样吗？”
“我和你有什么不同吗？”
十一这话，皮皮很受用。在皮皮游历时空的期间，本以为既然已经发现了生命的本质，在除了低维时空以外的时空里，无论是什么形态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才是，可谁知除了那些被饲养的时空狗以外，时空人常常四处捕获时空狗进行危险的实验。
几次死里逃生，让皮皮对初九的态度也变得不是不能忍受而胖了整整一圈。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建议你就不要回去了。”皮皮说道，“针对你的坏人实在太多了，你回去了又能找谁帮你呢？”
“我不是要找谁帮我，我是想知道真相。”
“这样针对你的真相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除了体内的原石和你的一条命以外，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吗？”
“我的命相比我体内的原石分文不值，所以我更要回去问个明白，为什么会对我发出这样的通缉令？”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看除了臭瞎子和你那个校长以外还有第三个人。”
“你说范华？他原本就参与其中的。”
“这就更简单啦！他原本就知道这两个人想要抓你的计划，他故意加入，然后再对你出手不是更方便？”
十一知道皮皮误会了，范华和宋忠两人从时空学院的时候起就是同期好友，更何况范华对他不错，他想要和宋忠一起控制住他，他能理解，但要说到要取他的性命，这就说不通了！
“他没理由这么做！我想可能是有第三方力量才对。”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一个人就是一股力量嘛！”皮皮用爪子抓了抓自己的面庞，真是狗装得久了，人话都说不明白了。
“所以我更需要回去一趟，眼下是‘唤醒巨人’计划的关键时期，在公司和时空毫无准备的之下突然出现了这么一股凶恶的力量，我担心给时空和公司造成损害，影响整个计划，甚至对全人类造成伤害。”
“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认为巨人苏醒会给人类造成毁灭性的灾难？还有你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十一见皮皮一脸迷惑，有关计划的具体内容不便多说，于是将有关巨人的历史简单地概述了几句。
“这些历史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们也知道信源来自巨人，哪又为什么觉得巨人会给人类带来灾难？”
十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他小的时候带着同样的疑问去找宋忠时的情形，宋忠声色俱厉地告诫他永远都不能心存幻想真能得到更强者的保护，更不准去想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没有人甘愿活在巨人的支配之下。更何况，如今人类的一切全都来自巨人，巨人若是彻底醒来，谁能保证它不将属于它的东西收回去？那时候人类，乃至宇宙间的一切生命又靠什么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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