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圣节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里。学生中突然流行起了感冒，庞弗雷女士不得不给这些感冒的人喝下会让人耳朵冒烟的提神剂。
金妮韦斯莱最近一直病恹恹的，被珀西强迫着喝了一些提神剂，结果她鲜艳的红头发下冒出一股股蒸气，整个脑袋像着了火似的。
“霍格沃茨火车头——”
“金妮维亚牌，1981号——”
弗雷德和乔治取笑她，为此挨了珀西不少白眼：“你们也想来一点？庞弗雷女士那里多的是提神剂。”他瞪着他们。
双胞胎笑嘻嘻地跑走，在公共休息室里四处乱窜着点起名为“快乐”的火焰。子弹大的雨点打在城堡的窗户上，打不散休息室里温暖的氛围。
这个时候还滞留在城堡外的人就显得比较悲惨。
比如哈利和哈尔。
他们被安吉丽娜捉去特训。她和凯蒂贝尔不停歇地向球门里投球，各种刁钻的角度全尝试了一遍。哈利则开始学习新的魁地奇飞行技巧。
近黄昏时，安吉丽娜终于放他们离开，他们全身湿透，粘着泥浆。
哈尔看看不停滴水的袍子，摸向袖子内侧，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手。
“我今天没带魔杖。你带了没？”他转头问。
哈利正用力拧袍角，好让水流下来。
“如果哪天我想换一根魔杖，我会记得把原来那根带在身上，进行魁地奇训练。”他低着头回答，继续与湿答答的衣服作斗争，“安吉丽娜真有伍德风范。”
“关键是斯莱特林，他们的飞行速度太快。”哈尔说，“换把扫帚就从巨怪变成仙女。”他看了看手里的光轮2000，“可能只有我们两个的速度和他们差不多。”
“也许吧，可那真是糟糕的比喻。”哈利扑哧一笑。他拧完了袍子，但拿吸饱了水的鞋子没办法，就听之任之，拖着脚往前走，希望能快点回到宿舍去。
“喵——”他们脚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不用低头看，哈尔知道，这一定是费尔奇养的猫。
“洛丽丝夫人。”哈利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迈开脚步，“我们得快走，衣服上的泥水滴了一路，费尔奇绝对不会——”
费尔奇突然从一块挂毯后冲出来。
“抓住了！波特！”费尔奇喊道，他指着地面上一滩滩水渍，面容扭曲，“到处一团糟！告诉你吧，我受够了！跟我走，波特！”他大踏步跨下楼梯，他们只好跟上他。
“倒霉。”哈利说。
“是啊。”哈尔回答。
“总不至于为了点泥水就要关禁闭吧。”哈利嘟囔道。
“他心情不太妙，也许，嗨，尼克。”
一个幽灵正将一封透明的信塞进紧身上衣，正是差点没头的尼克。
“嗨，波特们，你们好像正在被烦恼困扰。”他转过身说。
“没错。”哈利指了指气呼呼的费尔奇。
“那好吧——”
“跟上！别磨叽！”费尔奇回头大吼。他们不得不加快步伐，同尼克道别。
他们从没去过费尔奇的办公室。房间里昏暗肮脏，墙边摆着许多木制文件柜，收藏着被处罚过的历届学生档案。在费尔奇的书桌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套亮晶晶的铰链，还有手铐，脚镣。据说费尔奇曾请求过校长，允许他吊住学生的脚脖子，把学生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当然，哈尔不认为邓布利多校长能批准他这么做。
费尔奇本人坐在书桌旁，边填写资料边絮絮叨叨。他正要写上处罚建议，办公室顶上传来一声巨响。嘭！夹杂着皮皮鬼不羁的笑声。
“皮皮鬼！”
费尔奇愤怒地喊道。他今天心情不太稳定，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像是在他神经上跳舞，他一把扔掉羽毛笔，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冲出门。
感谢皮皮鬼，费尔奇就这么撂下他们走了。
哈尔扭了扭肩膀，在屋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走向装资料的柜子。
“弗雷德和乔治装满了整整一个抽屉。”他看着标签说，打开柜门，那抽屉里塞满羊皮纸和杂七杂八的恶作剧产品。
哈利似乎也不想在原地干等，他走向另一头的柜子，小心地翻动里面的羊皮纸。
“托尼埃弗里，德雷林哈特，戴米恩哈特——嘿，你瞧，又一个独占整个抽屉的——”他突然不说话了。
哈尔凑过去，借着昏暗的油灯辨认出上面的字迹：彼得佩德鲁，莱姆斯卢平，西里斯布莱克，还有——
詹姆斯波特
这确实很意外。
“嗯，我倒想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他从里面拿出一叠上了年纪的羊皮纸，边缘已经发黄，卷曲。哈利也拽出一叠，一张张翻看着。
“在走廊里丢粪蛋。”哈尔念道。
“夜游——”哈利大声读出上面的字。
“闯入禁林。”
“打架——”
“对同学施恶咒，哦。”
“给女生的头发抹果酱——”
“捉弄管理员，他们那时候还不是费尔奇。”
哈利发出一种窒息的声音。
这时门外传来踢踢跶跶的脚步声，他们知道费尔奇来了，快速将羊皮纸扔回抽屉，关上柜门，跑回书桌边。哈利刹不住脚撞了一下书桌，震得上面的东西朝后挪了一截。哈尔赶紧摆正桌子，同时注意到一个印着“快速念咒——魔法入门函授课程”的信封，它快要从桌上掉下去了。他刚想动动手指把它移回原位，费尔奇就进门了。
“那个消失柜特别珍贵！他高兴地对洛丽丝夫人说，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这下我们可以叫皮皮鬼滚蛋了！”接着，他的的目光落在站在书桌前的两个人身上，又转向那个信封。
他此时的表情就像金妮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哈利那样，相当惨烈。
“你你们——有没有——看了那封信？”他气愤地暴突眼球，语无伦次。
“什么？”哈利的目光也落在那封信上，他微微扬了扬眉毛，伸出手指，“你是指这个？”
与此同时，费尔奇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信封丢进抽屉。
哈利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如果我认为你们偷看我的私人信件不，这封信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不过走吧不要透漏一个字如果你们没有看算了走吧”费尔奇的左颊扭曲着，花格子围巾歪在一边，他暴躁地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费尔奇竟然没惩罚我们。”哈利难以置信地说，“难道他以为我们看了那封信？可是，快速念咒，这和快速念咒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教的是无杖魔法吧？”哈尔说。
“啊？可费尔奇不怎么用魔法。”哈利回答。
“是，但是他擅长不用魔法就给人添堵，这也是一种能力。”哈尔盯着眼前晃悠的湿漉漉的碎发，“你最好走快点，我想早点洗澡。”
经费尔奇一耽搁，他们潮衣服已经快干了，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你提醒我了。”哈利加快脚步，但他还有话说，“好吧，不过，你记得吗，刚才那几张羊皮纸，詹姆斯波特！”
他显得很迷茫，翠绿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由难过，惊讶，不知所措集聚而成。在哈利心中，他们的父亲詹姆斯一直是个伟大的英雄，一个出色的追求手，一个热爱家庭直到生命尽头的男人。海格送的照片也说明了这一点：有很多张照片是他搂着妻子和孩子，笑得灿烂极了。
哈尔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倒是很高。每个人都有另一面，而且，一个只会调皮捣蛋爱欺负人的人不可能在死后得到这么多赞誉。这中间一定发生很多其他事情，他们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你本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漫不经心地问。
“学习优异，魁地奇高手，或许是个级长，或许是男学生会主席。我找了很长时间的资料。”哈利低着头说。
“他也有可能就是这样，”哈尔说，“假设，我是说，如果你的孩子一直把你当作英雄来看待，结果他突然发现你一年级的时候违反校规去夜游，扣了一百五十分，他会怎么想你？”
“孩子？”哈利呛住了，脸涨得通红，“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呃，那是为了海格的龙，而且，分数后来也都加回来了。”
“是的，但是他可不会知道。唯一留下的证据就是，你违规了。”
“所以你觉得这些事另有隐情？”
“我没这么说，只是叫你别走极端，把爸爸想岔了——你好，尼克。”
他止住话头。
差点没头的尼克从一间空教室里闪了出来，他身后的地板上躺着一个黑金相间的柜子。
“嘿，管用吗？哈利，哈尔？”尼克急切地说，“我劝说皮皮鬼把它砸在费尔奇办公室顶上。”
“是你呀。”哈利抬起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尼克，我们不用被关禁闭了，哦，对了，”他瞟了一眼哈尔，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知道詹姆斯波特和，和西里斯布莱克吗？或者说，曾经见过他们？不过如果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我知道。”尼克回答，脸上看不出表情，“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他们是为数不多敢捉弄幽灵的学生，还有，啊，让我想一想，”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影，“他们来过我的忌辰晚会还有卢平和佩德鲁，他们虽然调皮捣蛋，但人还很不错我记得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就像今天一样，我站在走廊里，他们刚打完魁地奇”
“忌辰晚会？”哈利轻轻一撞哈尔的胳膊，眼睛看着尼克。
“是啊，今年的万圣节前夕是五百年忌辰，我每十年过一次。可是今年这个格外盛大，五百年呢！”
哈尔用胳膊肘撞回去，轻笑一声：“我们能去吗？”他对尼克说。
“当然！当然！”尼克兴奋地说，“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也很欢迎！”他挺起胸膛，“不过，（他迟疑了一瞬）还得请你帮个忙，那一天有一个队伍，无头猎手队，可能也会到场，劳驾，你们能不能对领头的帕特里克先生提一句，就说你们觉得我非常恐怖，好吗？”
“没问题。”他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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