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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愧疚有什么用


“我回去换件衣服然后我们去看木绣球吧。”归闻语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满足地拍了拍肚皮。余遂晴表示欧克,归闻语随机拉上晚照回去陪她换衣服,打开门,发现外面天色不妙。

        归闻语拉着晚照的手,晃来晃去。“你有没有觉得等会真的会下雨?万一刚好到那边下雨了那不就完了么?”晚照也觉得是“你先衣服换了吧,回去了再商量。”

        归闻语和晚照都盘着腿坐在床上,她们看着一柜子衣服,晚照伸出手连着指了好几件“你每次出去上课要不是这件黄卫衣要不就是纯白上衣,天要冷一点的话再加个浅豆绿的那个外套就齐活了,好多你穿了一两次怎么还不穿了,还有这件纯白色那买了几件啊。”

        “没办法,搭配衣服真的很难,早上上课哪还顾得了这个,洗漱完揣着包就冲了。小白的话四件。”归闻语数了数衣柜里的小白,肯定地回答了。

        归闻语倒在床上,又开始耍赖皮模式“晚照你帮我挑吧,我已经失去大脑了。”晚找无奈地起身,在衣服里搜索“这些衣服都是我和你们刚认识那会出去玩的时候买的,你每次不是说超级喜欢的吗?为什么不穿啊?”

        归闻语在床上滚来滚去听见晚照的话,揪着被子把自己滚成了个寿司卷,“哎啊,这不是怕我糟蹋了么?”当然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向君喧怕晚照出去和他玩放不开,所以就用他的一号僚机归闻语同志用购物这个好方法来先缓解气氛。

        向君喧再用二号僚机络景深旁敲侧击地让归闻语不要宅在宿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完就齐活了。有些衣服还是归闻语从向君喧身上薅出来的羊毛,不得不说,向君喧在有关于晚照的事情上真是铁公鸡的个性直接人间蒸发了。幸好,他们在一起了,不然命运给他们留下的也只有苦难。

        晚照拿出一件黑卫衣和背带裤出来,“我好了,这个怎么样,卫衣是最近新买的么?我好像没见你穿过。”归闻语破茧而出,看见那件令她无语的黑卫衣,反正这里只有他们几个穿了也不尴尬。

        晚照看着归闻语穿上自己搭配的衣服,开心的拍手“不错不错,这背带裤好可爱啊。”背带裤上是一只卡通小兔子吃桃子,小兔的背后有些简易的粉色小花。归闻语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相当青春,“就这身了,出发!”

        归闻语和晚照站在门口,归闻语眯着眼抬头看向天空“早知道先赖遂晴姐家了,衣服换完了你下。”归闻语一手指着天一手插着腰,显得自己理直气壮“你下!你下!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停!”

        轰隆一声,归闻语和晚照都吓得抱在一起。雷声过后一会儿两人相视,默默无声尴尬地松开了彼此,晚照拿出手机问群聊里的人。

        [晚照:我俩还过去么?看样子等会下的更大。]

        雷声一响,在厨房拿起水杯的余遂晴本能地呆住,结果手一松,水杯掉在地上,向君喧和络景深同时趴在沙发背上看向窗外,裁思一听雷响走向厨房看见余遂晴蹲下身看着水杯,水杯已经破碎了。

        余遂晴在水杯破碎声响的时候,飘离的意识就已经回来了,蹲下身,沮丧的嘀咕“为什么这个就是改不了呢。”明明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可是为什么这个本能反应就是改不掉。心情照旧的低落下来。

        下雨前兆的雷声是提醒自然界物种的预警,雷声伴随着大雨轻而易举就可以把道路上的泥泞给洗刷到地下水道,像是不好的过往都已经消失。而自己却在雷雨天里不自觉地反复回忆着过往的片段,尤其是一个人居家的时候会抱着愿愿自言自语或是看向窗外放空,在外她会伪装成正常的样子。有时还庆幸自己的外表看上去生人勿近,省了不少事。

        裁思蹲下身把她的头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双手轻轻地捏住余遂晴的脸颊,余遂晴拍开他的手,脸蛋获得了自由,自己伸手摸了下脸“你干嘛捏我,我没什么事,就是被吓了一跳。”裁思揉着她的头,语气轻柔地说:“以后心情不好或是害怕了,来找我,门一直是开的,听到没有?”余遂晴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只能点头。

        裁思把玻璃扫掉,让余遂晴先回客厅,“遂晴姐,看样子雨会下大,我们先回去了,晚上饭还一起吃么?”络景深拿起手机晃了晃示意,余遂晴拿起手机回复。

        [余遂晴:就在家呆着吧,晚饭就辛苦络景深给你们几个做饭了或是外卖吧,我这边有裁思呢,明天把曲奇给你们装好当零食吃,怎么样?]

        [归闻语:(猫猫敬礼jpg)]

        [络景深:看看我,还得给你们几个做饭,和老妈子一样,我不管点外卖!]

        [向君喧:行吧,络宝,刚好我想吃炸鸡。]

        [归闻语:我也要吃炸鸡!帮我点一份双拼酱油和梅子的!晚照她吃甜辣的,络景深你吃什么?蜂蜜芥末?]

        [络景深:我看是你要吃吧,再点个部队锅吧,吃完了好进入战斗状态。]

        [余遂晴:这才一点,你们就订好吃什么了?]

        [汐:那晚上不去你们那里了。]

        [归闻语:你中午就没来。]

        [汐:略略略,我想来就来。]

        络景深和向君喧道别完就走了,余遂晴坐在沙发上给愿愿梳毛,愿愿坐在余遂晴腿上,而愿愿用前爪玩腿侧的球。突然手机响了一声。

        [闻语:遂晴姐,刚才打雷了,你没事吧?]

        [3вe3дa:放心吧,没什么事情。]

        裁思清理完厨房后坐在余遂晴的右侧。看着这球有些旧,指着愿愿扒拉的球“这球看上去挺久的了,愿愿是你买的么?”愿愿看见裁思手指靠近它的球,立马站起来要去咬他的手指。

        余遂晴在心里打起了主意,说还是不说呢,反正早晚都会知道,说了就说了吧,可是说了就会提到裁思最黑暗的那段记忆,当年不辞而别也是因为这个,“不是,我领养的,小家伙算是和我有眼缘。这球是小家伙第一次进家门我妈妈买的见面礼。”

        当时余遂晴和裁思把愿愿送到救助中心,在一周的接触之下余遂晴就对愿愿有了领养的念头,和余妈妈商量出和救助中心签领养,领养人是余遂晴的名字。但是余妈妈提出在经济独立之前是由余妈妈代为照顾,经济方面余妈妈出;经济独立之后正式交由余遂晴独养。等刚要去告诉裁思的时候,裁思的妈妈就自杀了。

        具体的内容不知道,但是听木阿姨说的版本是表面上演着美满家庭的戏,实际上裁思的爸爸出轨了好几年,还有和裁思年纪差不了几岁的私生子呢。最近的一个情人找上门,让裁思妈妈的精神崩溃极端的结束了长久的痛苦。

        在裁思妈妈的葬礼上,小余遂晴见到了另一面的裁思,自己也见过裁思不笑的样子,但是现在的他令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轮到余遂晴和余妈妈的时候,裁思对着自己笑了一下,余遂晴抱住裁思想要说悄悄话,裁思发现了余遂晴的小举动,低头把耳朵靠在她的嘴边。

        “裁思哥哥,你吃饭了么?要不要等会儿休息一下,吃块草莓蛋糕?”余遂晴担忧的眼神让裁思心头一暖,“没关系。”还没说上话就被一些不认识的人招呼走。天色暗淡下来,裁思让她们先回去吧,自己还有事,余妈妈拉着余遂晴回家了。

        好不容易歇下来的裁思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右手撑着头,回顾葬礼前几天晚上,父亲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的遗照,裁思冷漠地看着父亲的举动,“我有个会葬礼我就不参加了,她的遗产写的是你,这栋房子也会转让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裁思的父亲理了理西装目不斜视地走过裁思,裁思忍着怒气“这么多年,演得挺累的吧。你对妈没有一点愧疚么?”裁思父亲右手插兜里摸索“愧疚有什么用,裁思,你太感情用事了,该长大了。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我已经处理掉了,房子不会卖掉,我近几年工作重心在国外”

        “不用说了,我不是你的最优选对吧。不用废话,我不会和你走的,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以后互不相关。”裁思打开门并且站在门边,看着离自己两米远的父亲。

        裁思的父亲走到门口,侧过头调侃道“看来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让你打职业,你怎么会断得这么干净。”裁思讥笑道“也是这个时候妈妈的精神状态开始崩溃的吧。”

        裁思的父亲不以为然地说:“所以呢?联姻而已,她的价值已经没了。”裁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一定要她死。”裁思的父亲愣了一下“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喂!”裁思再也忍不住怒火,怒吼了一声,裁思的父亲刚回头就被裁思的一勾拳打倒在地,裁思的父亲右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看了眼儿子就起身开车离开了。裁思松开了紧握的手,落寞地回到他曾经的家里。

        裁思换掉葬礼上的西装累躺在床上,自己心里已经想好要离开这个家,不带任何东西出去也不再回来。“啪!”一声裁思看向窗户,是小石子砸向玻璃上的声音。一定是余遂晴,小朋友从小就这样子叫自己出来玩啊或是受委屈了。

        这一次裁思想和这里的一切都断掉,烦恼的是余遂晴这个爱哭的小朋友,石子不停歇地敲玻璃,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裁思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窗户。

        楼下的余遂晴穿着纯白的睡裙手里拿着包装好的草莓蛋糕。沮丧地看着石子被自己丢完,还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气得她小跑到茉莉小树那边,泄愤的对茉莉小树进行口头批评。裁思一探头看见余遂晴严肃的对茉莉进行思想建设,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遂晴听到笑声看见裁思在窗口趴着,气呼呼地跑过去“你!看见了?”说到后面自己的声音小了下去。裁思微微一笑注视着余遂晴,半晌才开口“天都这么黑了,以后别这么晚出来,不安全,知道了么?”余遂晴心里吐槽他们两家这么近,前后不过三十步,哪来的危险啊,但是嘴上还是说自己明白了。

        裁思知道余遂晴嘴不对心,还是放过她了,余遂晴眉开眼笑地高举起了包装盒“我想你应该忙一天了,说不定都没吃上饭,但是我想比起吃饭,现在的你还是吃点甜的好,我给你带了草莓蛋糕,快把篮子放下来吧。”

        裁思无奈地把篮子放下,余遂晴把蛋糕放进去,再把裙子口袋里的小饼干和养乐多放进篮子里。裁思拉上来看见小半篮子的口粮打趣道“你怎么口袋里装了这么多啊,放心,我会好好吃的,快回去吧。”

        余遂晴做了个欧克的手势,道了别“明天见!”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回家。裁思一直望着余遂晴的身影直到消失,遗憾道“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第二天早上余遂晴在院子里看见一株刚种不久的山茶花小树,余遂晴认出来这是俩人一起在裁思家院子里种下的山茶花小树,当时好不容易养活的,他们那时候拉勾说好一定要一起把它养好种大。

        可惜他食言了,山茶花旁边有一个平时他们用的传递篮子和一束向日葵,篮子里有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万事遂意。余遂晴抹泪揉眵数了向日葵的数量一共有18枝,裁思的不辞而别让她后来知道了裁思当时的意图。

        那时候的裁思想远离和妈妈相关的一切,他不依附任何人,坚信着任何人的靠近都是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用尽一切手段来实现目的。经过几年的自我冷静期,裁思慢慢的从把每天的时间填满到放慢脚步做自己一切感兴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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