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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虫蛊


  我心头一凛,双手撑着冰凉的石面,猛地坐起身来,“真的有……”话还没说完,我就被眼前那极其诡异的一幕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希宁身后,原本被他一记手刀劈晕的郭颉,竟然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缓慢而悄无声息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或者说,“浮”了起来,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从平躺到直立,郭颉的身体和地面之间逐渐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

  我错愕得目瞪口呆,因为那简直就是一个无视地心引力的过程,整个过程里,郭颉的身体关节没有一点儿弯曲。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背着光,表情扭曲狰狞的脸隐在明暗不定的火光里,火苗跳跃交错,泛着一股阴仄仄的诡异阴森,下一秒,紧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猝不及防,视线相接,他黑漆漆的眼涡里,陡然升起一股凶狠的寒光。

  “曹希宁,你身后!”我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曹希宁眼角余光微往后斜,脸色微寒,“闪开!”

  话音刚落,眼前便闪过一道黑影,速度非常快,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曹希宁扑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以一个绝对压制性的姿势将我控制在他的怀里,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很近,他潮湿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似乎我一歪头,就能和他四唇相接。

  但身处现在这种阴森诡异的环境里,大家根本不会往旖旎暧昧那一方面去想,尤其是,岩洞里的地面凹凸不平,尖锐的石头硌得我后背很疼,我皱起眉头,“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推了推曹希宁,“被青苔滑倒了?”

  曹希宁没有说话。只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匿了所有的光亮,波澜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叫人心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似乎有什么黏腻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滴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借着火光看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血?”

  曹希宁他,受伤了?我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曹希宁,曹希宁仍然保持着方才起身的姿势没有动,单手撑着下巴,眼帘微垂,看着地面上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青苔,若有所思。郭颉却像着了魔怔似的,额角青筋暴起,血色萦萦的眼球暴突,全然没了黑白之色,看上去极其恐怖。

  那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样子,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刚才一刀滑下去见了血,岩洞里隐隐弥漫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郭颉那双血色眼球里的戾气随之又重了几分。郭颉第二次举起匕首朝曹希宁刺过来的时候,曹希宁没有躲,竟是打算直直挨下郭颉那一刀。

  我心里一惊,忙摸出腰间的枪,朝着郭颉脚下“砰砰”开了两枪,怒道:“曹希宁,你丫装什么西瓜呢?”

  简直欠削!

  两声枪响之后,郭颉脚下的地面打出了两个洞。郭颉畏于枪声,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歪了歪头,满脸戒备地盯着我手里的枪,蠢蠢欲动却又惊疑不定。这时,曹希宁眯起眼睛,看了眼郭颉,又看了眼我,一如既往的面瘫高冷。

  三个人,互相僵持了大概十几秒钟。

  我终于没忍住,扭头,低声问曹希宁道:“到底什么情况?这小子被附身了?”

  曹希宁摇头,语气凉薄如水,“不是附身,是蛊!”

  蛊?我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微变。

  “蛊”这个字眼,我并不陌生。小时候,我曾听爷爷说起过,苗疆蛊术、湘西赶尸术、还有泰国降头术并成为“东南亚三大巫术”,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常年累月精心培养的神秘物体,可大可小,一般为动物,极少数情况下,植物、甚至是没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炼制成蛊。

  相传,蛊是远古时期的神秘巫术,只在湘西一带的苗族女子之中流传,世循传女不传男,起先是用于情誓,也称情蛊,两只为对,同生共死,如果遇到背叛,一方自尽,蛊从其体内飞出,引动另一情蛊破体而出,使其巨痛七日之后方气绝身亡。

  后来有汉族男子进入苗疆,见苗女多情,便定居下来,两三个月后,借口离开,许久不回,苗女自尽,汉族男子蛊飞人亡,导致后人谈蛊色变。

  蛊的种类大致分为十三种:螭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三尸蛊。而这十三种蛊中,又以三尸蛊的毒性最为凶猛毒烈霸道,这种蛊寄宿在宿主身体里,吸食宿主的精血,并注入毒液,使宿主全身痉挛抽搐、起毒疮,至死方休,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

  我刚想问曹希宁,郭颉中的是什么蛊,就见郭颉脸上闪过一种极其痛苦的表情,好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郭颉双手死死抠着自己的喉咙,脸色苍白如纸,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狰狞,额角青筋跃动的频率极快,似乎要冲破皮肤。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声后,郭颉猛地仰天大吼一声,腥臭无比的血水顺着他嘴角缓缓滑下,他俯身剧烈地粗喘了许久,忽然直起身,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朝曹希宁刺来。

  刀光血影,匕首堪堪贴着曹希宁的脸颊擦过。

  曹希宁忽然侧身一闪,单手擒住郭颉拿刀的手腕,反势用力往下一折,只听“哐啷”一声,匕首就掉在了地上,而后,郭颉的手臂,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嗷呜……!”郭颉龇牙咧嘴的大吼一声,猛地转过身来,动作非常快,然而,曹希宁的动作比他更快,他刚刚回身,那一瞬间,曹希宁紧接着又是一记从容而漂亮的手刀劈在他的后颈上。

  郭颉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后,眼皮一翻,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这时,曹希宁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确定要看?”

  “嗯?”我挑眉一愣,撞入曹希宁那双眸色沉沉的眼睛里,转念就意识到,接下来的一幕,恐怕会比郭颉整个后背上都挂满了“小肉瘤”还要有视觉冲击力。

  我没有说话,仰头看着曹希宁,目光坚定。

  曹希宁也没有说话,眸色沉沉地盯了我半晌,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清峻的眉宇间似是有些无奈,接过手电筒,转身在郭颉身旁半蹲下。我忙上前一步,单手撑在地上,和曹希宁平行着单膝半跪,循着曹希宁的视线,将郭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而后,目光一沉,在郭颉右臂手腕内侧发现一个小手指肚大小的燎泡。

  “哎,这是什么?”

  我调亮了手电光,刚想伸手去碰郭颉手腕内侧那个燎泡,曹希宁面色骤然一变,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后一拖,顺势拽进了他的怀里,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凌厉,“别乱动!”

  曹希宁的手指很凉,或者说,很冰。肌肤相触,我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稍稍有些恍惚,头顶上响起曹希宁凉薄如水的声音,“是铁线虫蛊!”

  铁线虫蛊?

  据我所知,铁线虫是一种寄生虫,又称“戈尔迪乌斯线虫”,土名就是铜丝蛇或者天丝。

  铁线虫成虫栖息于河流、池塘及水沟内,雌体所产的卵在水内孵出幼虫,被昆虫或人类吃进体内后,通过寄生生活一点一点的侵蚀寄主,随着铁线虫幼虫的逐渐长大,当它的长度超过了寄主本身时,就会操控并诱使寄主去寻找最近的水源,强迫寄主“跳水自杀”,这个过程就像是恐怖末世电影里,人类感染了丧尸病毒而行为失控,失去思考模式一般,骇人听闻至极。

  可如果是铁线虫的话,不用“蛊”来解释,应该也能说得过去吧,毕竟这种虫子,本身就是一种相当诡异恐怖的存在。

  我眯着眼睛仔细瞧,果然看见郭颉手腕内侧的燎泡里蜷缩着一条头发粗细的线形虫子,曲曲绕绕的缠成一团,通体透着诡异渗人的血红色。

  只是,我还没来得急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铁线虫,就见那条虫子已经缓缓舒展开,开始游动起来,紧接着,郭颉手腕内侧又鼓起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燎泡,仔细一看,里面居然也有一条头发粗细的血色虫子蜷缩着,而先前游的正欢的那条虫子却忽然静止不动了,好像在等待什么。

  几秒钟之后,虫子忽然从郭颉皮肤里爆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吓死爹了! ̄△ ̄!”一股子脓液从郭颉手腕内侧的燎泡里喷射出来,恶臭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满了整个岩洞,那条又细又长的虫子便是随着脓液从燎泡里爆出来的,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恰好落在我脚边的青苔上。

  我头皮一麻,忙往后退开一步。

  打小我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唯独每次看见这种软绵绵的没有脚的虫子时,心里就会忍不住的发毛。

  借着身后昏暗不明的火光,看着那条细细长长的虫子相当“妖娆”的在地上打着滚,不断将细长的身子拧巴成一个又一个麻花。

  更叫人发毛的是,那虫子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迎风而长,直至长到成人手指般粗细,然后快速朝附近的水源游动而去,当时,就看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忍不住俯身干呕了一声,“靠,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曹希宁忽然眯眼,“这东西邪门儿的很,绝对不能让它回到水里!”话音刚落,曹希宁单手撑着地面,一个前滚翻跃了出去,手起刀落,将那条铁线虫断成了两截,动作利落干脆得简直叫人目瞪口呆。而他手里那把映着幽幽火光的弯月刀,我眼熟得很,根本就是进塔里木盆地之前,我别在腰上的那把。

  刚才他一闪身,我只觉得鼻尖似乎拂过一抹淡淡的草药味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转眼,弯月刀就到了他手里。

  这如鬼魅般的身形,让我想起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神功——移形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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