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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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六年八月的一个黄昏，朝廷军主力与辽东叛军李成梁嫡系部队在宁远相遇，于是双方只能展开一场未准备好的决战。

　　“混蛋！只要给多我半个月，只要半个月朝廷的家伙们都会不攻自溃！”李成梁怒吼到，而一旁正欲劝阻的副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其余的人自然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摸老虎屁股，自讨没趣。可他的对手朱常云也不见得有多高兴，李成梁可不知道，他在朝中的党羽早就被朱常云肃清干净了，所以就算朱常云御驾亲征远离京师，朝廷也暂时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动荡，于是局面就反转过来了，打得越久对朝廷就越有利，更何况李成梁还偏偏不知道这要命的消息，由此可见朱常云是有多郁闷了。

　　“唉，这场战过后该有多少朝廷的忠臣还能够留在这里啊！”朱常云感慨，双方都知道自己没准备好，对方同样也没准备好，可就是在这时候两边的主力部队撞上了，怎样也不能就这样把对方放走吧？不过此时的局面要认真来说还是偏向李成梁的，毕竟朝廷军的预备队远远多于辽东军，更何况朝廷还拥有源源不断的兵源，而如今朝廷只拥有四十余万的军队和辽东军撞上，李成梁的军队虽说只有二十余万，可这全都是他手下的精锐，一挑二对他们说根本不算是问题。

　　双方没有任何战术，只是单纯的向对方进攻，因为朝廷军和辽东军的统帅都很清楚，在开阔地势上任何战术都只是在分散自己的兵力，与其如此倒不如将所有可用之兵集中起来进攻对方。

　　可就是在这种时候，山西巡抚蔡懋德偏偏脑子放浑，带着手底下六万山西军就朝辽东军的中翼发起了冲锋，而他旁边的祖大寿就吓了一跳，无奈之下也只好领军掩护蔡懋德了，于是朝廷军的整个右翼就突出得无比明显，朱常云气得火冒三丈可也只好下令全军进攻，顺便让绕到辽东军后方打游击搞破坏的毛文龙与大军联手夹击李成梁的中军。

　　对面的李成梁刚暗爽对方的右翼统领没有脑子，结果中军就被人从后方狠狠地爆菊了，督师大人自然吓了一跳，随后也只能下令与朝廷军展开混战了。

　　“奶*奶的，你们这帮辽东的家伙就是一帮白眼狼，陛下供你们吃好穿好用好，你们居然和李成梁那忘恩负义的家伙一起造反，真**不是东西！”一个卫所军军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朴刀，一边如是吼到。而他身前的一个辽东军独眼大汉边抵挡着军士的进攻，边不甘示弱道：“那狗皇帝叫我们戍边，叫我们打蒙古人，叫我们打倭寇，我们出生入死多少回，结果照样吃不饱，每个月的粮饷照样拖欠，弟兄们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李督师体恤我们，当年打蒙古人时，老子要不是李督师早就死了，不跟他反难不成还继续效忠那狗皇帝？”

　　类似的对话几乎同时在整个战场出现，而在双方嘴炮的同时，手底下的家伙什儿可没停下来，叫骂声中夹杂着的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不一会儿血腥味就蔓延开来了，而士兵们的脚下血液就像一条条小蛇向周围蜿蜒爬行着，不到半柱香功夫战场的中心就形成了一个小湖，由血液组成的湖泊。

　　夜，深了，星光照耀在士兵的身上，将他们脸上的疲惫和麻木显露出来，战斗开始后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停止了吼叫，只是专注于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并不断寻找新的敌人，夕阳落山时，所以招式都消失了，所以人都只是机械地挥舞着手臂，麻木地朝对方砍去。

　　终于，有人崩溃了，一个二十来岁的新兵扔下了手中的马刀，大声嘶吼着，并朝身后跑去，他刚走出几步，一把长枪就洞穿了他的身体，可他所传达出来的情绪却犹如最为致命的病毒，很快地传给了周围的人，于是，就如蚁巢决堤一般，无数人扔下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地想逃离战场，这些人，更多的是朝廷军，可辽东军的中军在一开始就受到了冲击，甚至有数名将领倒霉地死去，于是，指挥系统的混乱让他们未能很好地抓住这个时机，于是，从后方源源不断涌来的朝廷军使得战局的天平缓缓地发生了倾斜。

　　“督师，如今的情况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如果督师还不尽快断绝的话，多年来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啊！”说话的是一个李成梁平日里丝毫没有印象的中级将领，这将领一脸焦急地望着李成梁，可李成梁却顾不上搭理他，双方开打没多久的时候李成梁的中军就受到了突袭，偏偏左翼的军队和右翼的军队都去包抄朝廷军突出来的右翼，于是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柏自告奋勇领军抵挡毛文龙的奇军，结果不但李如柏自己”光荣“了，还让毛文龙乘机带人杀进了李成梁的帅帐，在里面进行军议的将军都被杀得干干净净，李成梁要不是机制躲到桌底恐怕也早死了，后来虽说把毛文龙带来四万多人都歼灭得差不多了，可还是让他带着几百人跑了出去，而帅帐被冲击，再加上对上的是朝廷军，辽东军的士气比正常情况下低迷得多，自然无法发挥出战斗力，要不就凭一帮几乎没训练过得卫所军怎么能支撑到各路援军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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